外頭的天空蒙上了一層層烏云,連那一扇鑲著金邊的窗戶也被呼嘯的大風吹得咯吱作響。
樓道的光線被奢華水晶般的吊燈淹沒,似一個餓鬼般吞沒了殘食。
這一瞬間,吳令仿佛處于一個游離的狀態(tài)。她看著由南深打開那扇門,她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腦海里后悔的念頭沖擊著她的大腦。
“杵著干嘛?進來。”
茶間里有三個女人,加上她,一共四個。
那三個女人都齊刷刷的盯著她看,其中一個與她年紀相仿的女人倒是沒盯著她多久。
順著那個女人的視線,吳令瞟了一眼。
猜測“不會即將要上演的是什么家族的仇恨,公主的落跑王子歸來的戲碼吧”
wait……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聲響亮又刺耳,有的女人狠起來自己都打。
吳令想打醒自己,此刻她就是一個花瓶,沒有她說話的余地。她們想干什么,與她又有什么干系呢?
“又犯蠢了?”
磁性的男生,低沉又溫柔,在吳令的耳旁來回蕩漾。
這是那個她認識的二貨由南深?
他突然靠近,還握著吳令剛剛打自己臉的那只手,深情的注釋著。眉眼的溫柔展露無遺。
這是幾個意思?
在場的幾人也是面面相覷,由母見此,坐立難安。
越過茶間,優(yōu)雅侃步走到由南深跟前。
“南深?!?p> 由南深依然握著吳令的手,他將視線轉移到目光不遠的盒子上,顯露出難以言喻的表情。
“就知道您來這里了,跟我回去?!?p> “南深,我也是為你著想,你外公也同意了?!?p> “你們都同意了,作為當事人的我卻只有靠猜忌,想必也應當問問鄔小姐的意見?!?p> 鄔柒珊楞了楞,從這里看,由南深的眼里充滿了冰冷,沒有一點對她的溫情脈脈。
她說不出話來,堂堂鄔家的千金卻要如此的卑微,自己的身段被踩在腳下的感覺讓鄔柒珊認為這完全是荒唐。
“我沒有逼迫任何人,包括你?!?p> 由母見由南深如此敵意般的看著鄔柒珊,不覺直冒冷汗。她此行來可不是鬧僵局的。
“南深,別怪柒珊,我今天帶來了這個盒子,就沒想著再帶回去?!?p> “南深,薔姨不知道你為什么如此態(tài)度,我女兒哪兒配不上你了,這好像弄的我們鄔家的女兒非你由家不可似的?!?p> 薔夫人不忍心自己的女兒被如此對待,怎忍得下這口氣。
“秀云,咱們鄔家與由家向來交好,我本不想鬧此僵局,只怪你兒子不近人情,一副高不可攀的姿態(tài)。著實令人難咽下這口氣。”
鄔夫人這一番話下來,由南深面不改色,甚至有些想笑。
僵局持續(xù)飆升,狀況外的吳令拽兮兮的站著,一副“別惹我”模樣,與這里的一切都漠不相關。
吳令感覺自己的手心黏糊糊的,固執(zhí)的掙脫開某人的手,嫌棄的在她衣服上擦了擦。
別誤會,太熱了,手心冒汗了。
“這位是?”
一直都有注意到這個被由南深帶進來的女孩,只是,現(xiàn)在不得不開口詢問。
黎秀云端著姿態(tài),盯著吳令,上下掃視了一遍。似乎不是很滿意。
她這什么眼神兒?吳令感覺自己被圍觀,不自在極了。
由南深攬過吳令的肩膀,“我女朋友?!?p> 原來自己不僅是花瓶還是個擋箭牌。
吳令心知肚明,沒多做掙扎。繼續(xù)干著自己的事。
黎秀云瞧見了,很是不滿意。
“南深,你什么時候交的女朋友?”
“很久了”
由南深回答的言簡意賅。
“南深,你這是何意?”鄔柒珊坐不住了。
他明知道他的母親帶著那個盒子來與她訂婚,卻故意帶個女朋友來羞辱她。
一向驕傲的她再也忍受不了這樣的屈辱。
“鄔小姐,你我既然都不愿,何必強求?!?p> 這樣的話好像并不是鄔柒珊想要的回答。
你我都不愿。
由南深,怕是你不愿吧?
鄔柒珊有些避開由南深的眼神,她從來沒有向他表達過自己的感情。
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場訂婚,她等待了多久。
如今,事與愿違。
好像不管什么事,裝在心里久了,總有一天會崩塌……
天也快黑了。
吳令與由南深從鄔家出來時,黎秀云跟在后面,一言不發(fā)。
這樣的場景總覺的怪怪的。
由南深顧自走在最前,吳令緊跟著。黎秀云越過吳令,走到由南深跟前,制止了他前進的腳步。
“南深,我知道你還在怪我。但是由家只有你了,你若是還不回來,你爺爺?shù)剿馈?p> “媽——”
這樣忌諱的詞,由南深及時制止了,“我的事以及由家的事是兩碼事。你們應該分清楚。另外,我在A市看見黎三叔了?!?p> 聞言,黎秀云略微有些驚訝。
當年,黎秀云的弟弟黎明身為一名警察,不顧家人的反對,毅然決然的去A市執(zhí)行任務。
那次任務兇多吉少,只能以臥底的身份潛伏在敵人中。
黎明自告奮勇,愿為國家效力。而黎家僅有他這么一個兒子,便是堅決反對。
黎明偷回A市那日,由南深的外公揚言“我黎國籍從此以后沒他這個兒子?!?p> 后來,黎秀云結婚,黎明也不敢回家,直到生了由南深。剛踏進家門,就被黎國籍趕了出來。
周圍人總說,黎老頭兒狠心。誰知,在黎老頭兒看來,“對自己,對家族不負責的男人有什么資格對國家負責?!?p> 直到如今,黎秀云明白黎老頭兒是后悔了。
她曾聽黎老頭念叨過,“家是小家,國才是大事。國家安好,小家才能保住。是我錯怪他了。”
如果黎明愿意回家,黎老頭興許是會以他為驕傲吧!
由于吳令在場,兩母子沒有繼續(xù)談下去。黎秀云坐上保姆車后,最后瞟了一眼吳令。
那眼神,妙不可言。
“天都黑了,我怎么回去?言而無信。”
吳令腹誹。
伴隨著夜晚的風聲,頭頂上方忽然有強烈的疾風直擊頭頂,再凌亂了由南深的短發(fā)。
四處張揚的發(fā)絲在他臉上平添了幾分桀驁……
劇烈的機翼聲在頭頂上方逐漸刺耳。
這樣的畫面好生熟悉啊,好像在哪里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