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兒見過戚伯母,伯母近來可好?”
“玥兒啊,你今天怎么有空來了,來人,把軟墊給舒小姐鋪上,你身子剛好,不可著涼”
“多謝伯母”舒水玥謝過戚夫人,坐在了戚云柔身邊。
“玥兒,聽你娘說你去山里養(yǎng)病去了,怎么樣,好些了嗎?”
“好多了,有勞伯母掛念,我這身子就這樣,恐是今后也不會好了”
“可千萬不能這么說,想開些,你這病又不是什么大病,總有辦法治的,你爹娘可就只有你這么一個孩子,你要有個好歹,還不要了你娘的命?柔兒成親那天你娘來吃喜酒,我還跟她說呢,給你找個好人家,沖沖喜,興許你這病就好了”
“就我這不爭氣的身子,誰要啊,要是成親能讓我的病立馬好起來,我也不至于拖到十九還未成婚了”
“緣分沒到,急不得,你這孩子心善,長得又漂亮,知書達(dá)理、識大體,哪個男子娶了你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京師里沒成婚的貴族子弟多著呢,少師李大人的兒子,儀表堂堂、風(fēng)度翩翩,我看跟你很是般配”
“戚伯母說笑了,李公子是京師有名的才子,李家又是名門望族,豈會看上我這個病秧子”
“那可不一定,緣分到了,家世背景相貌什么的都不重要,你看柔兒嫁的那個聞人瑛肅,渾身上下沒一點(diǎn)能讓我看中的,除了有個好模樣,其他什么也沒有,我跟你戚伯父不是也同意柔兒嫁他了?”
戚夫人說著指了指閨女,仿佛聽見有人在說自己,林菁菁剛瞇起的眼睛猛地睜開,自眼前這個白衣女子進(jìn)來就一直和戚云柔的娘說個不停,聽著自個都犯困了。
“你跟柔兒好久沒見了,肯定有很多話要說,我就不打擾你們了,玥兒,晌午留下來吃飯”
“不了戚伯母,我陪柔兒說說話就回去了,娘不讓我出門太久”
“好不容易來伯母家一趟,怎么著也得吃了飯?jiān)僮甙?,你娘那我派個下人去告訴她一聲,就這么定了”戚夫人安慰著舒水玥,帶著幾個丫頭走了。
林菁菁這才仔細(xì)觀察著面前這個面色蒼白病嬌般的美人,聽她剛才和戚夫人的對話里,這女子應(yīng)該是戚云柔的閨中好友,能和戚家小姐成朋友,那指定家世非富即貴啊。
“柔兒,你這么盯著我做什么,我身上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嗎?”好友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讓舒水玥心里有一絲絲不安,害怕戚云柔會因?yàn)闆]參加婚宴的事情責(zé)怪自己。
林菁菁看了會對面的舒水玥,忽然反應(yīng)過來,熱情地為客人倒茶端瓜果,從果籃里拿起一個蘋果往衣服上擦了擦,笑嘻嘻地遞到了舒水玥的手里,舒水玥見好友沒有生氣的樣子,放下心里的擔(dān)子欣然接過。
另一邊,在回將軍府的路上,候遷仍然難平心中之憤,想到戚忠那小人得志的樣子,就恨不得沖回戚家把他暴打一頓,自己戎馬生涯幾十載,何時受過這委屈?一個小小的太師府管家,也敢藐視本將軍,實(shí)在是氣煞我也!
“你拉著俺干啥,戚家欺人太甚,俺們帶著禮品誠心誠意去拜訪,他們還把人拒之門外,虧他戚道修還飽讀圣賢書,一點(diǎn)道理都不講!”
“三叔,算了,本來我今日就沒抱希望,戚夫人都把女兒帶回家了,哪是我們送個禮品道個歉就能解決的?那戚家的臉面都沒處擱,算了,咱們還是回家找四叔好好商量下”
“你四叔整天忙著府里那些雞毛蒜皮的事,他知道個啥,這要是裕兒在就好了,那小子打小鬼精鬼精,咱將軍府就屬他腦子靈活,裕兒是個人才啊,要武藝有武藝,要才學(xué)有才學(xué),可惜他對功名利祿不感興趣”
“大哥不是俗人,他的思想早已脫離塵世間,從小我就非常羨慕他身上那份灑脫,也不知道他這幾年在外面過得好不好”
“這你放心好了,他朋友一大堆,指定過得逍遙又自在,說不定媳婦孩子都有了,等他回家的時候,拖家?guī)Э冢闼氖逅膵鹂吹?,還不樂的暈過去?”
“三叔,我沒接回戚云柔,回家我娘肯定會責(zé)怪我,我看我們晚些時候還得再跑一趟”
“再跑一趟,要是那戚府管家還不讓我們進(jìn)怎么辦?俺看俺們就不該走,就坐他戚家門口,等著戚道修老兒,他不是愛面子嗎,俺們就讓他沒面子,往他家門口一坐,任憑戚家家丁怎么說怎么趕,俺就是不走,讓街坊鄰居都看看,他戚家是怎么對待親家的!”
“不可,這辦法太極端,咱們還得智取”
“怎么智取?俺有個主意,你看行不行,俺翻墻進(jìn)戚家,在后院放把火,趁著戚家人都忙著救火的功夫,你去找柔丫頭,把她打暈帶回將軍府,你看怎么樣?”
“您還是把我打一頓扔戚家門口吧,這都比你這主意強(qiáng)”
“俺這主意咋了,在兵法上,叫聲東擊西,這大白天的去人家放火,萬一被認(rèn)出來,俺這將軍還當(dāng)不當(dāng)了,你也就是我親侄兒,換成別人,俺才不干嘞!”
“三叔,我知道你是好意,可你這主意實(shí)在是太、太離譜了,戚家院墻那么高、宅院那么大、下人那么多,怕是你還沒把火點(diǎn)著,就先把自己暴露了”
“那你說咋整,接不回柔丫頭,你娘不讓你回家,要不,你偷偷翻墻回自己房里,不讓大哥大嫂看見,這總行吧?你四叔四嬸那俺去知會一聲,保證不讓你娘發(fā)現(xiàn)”
“這辦法救得了一時救不了長遠(yuǎn),娘要的是我光明正大地把戚云柔接回將軍府,不然她是不會原諒我的”
“哎呀,可愁死俺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岳父岳母在氣頭上,你娘又逼著你把媳婦接回家,這可咋整”
“船到橋頭自然直,辦法總會有的,咱們先回家,再慢慢想辦法”
“唉,只能這樣了”
聞人瑛肅拍了拍三叔的肩膀,安慰著他,走在回家的路上。
未時二刻,在戚家吃完晌飯的舒水玥辭別戚家母女,坐上馬車返回家中,車子行駛沒多遠(yuǎn),舒水玥就感到有些疲倦,婢女燕兒見狀趕忙扶小姐躺下,給她蓋好毯子,并吩咐車夫加快速度回府,車夫一聽,拿著馬鞭的手揮舞地更勤了,馬車在街巷內(nèi)疾馳,嚇得百姓們紛紛避讓。
在轉(zhuǎn)彎處,馬車險(xiǎn)些與一名騎著駿馬的年輕男子撞上,馬受到驚嚇,兩只前蹄立馬蹦起來,凄厲地叫著,男子輕輕地?fù)崦R的毛發(fā),試圖安撫它,車夫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也嚇了一跳,拉起繩子將車子停下。
“你怎么騎馬的,這么寬的道你不走,非得跟我擠一個道,驚住了我的馬,你擔(dān)待得起嗎!”
“你這人好不講道理,明明是你馬車趕得太快驚到了我馬,怎么還倒打一耙怪罪起我來了?”
“我怪你怎么了?本來就是你的錯,京師繁華之地,你騎個馬到處瞎晃,不撞到人才怪!”
“我撞到人?你問問這周圍的百姓,究竟是你撞的我,還是我先撞的你?既然你知道這是繁華鬧市,還把馬車趕得那么快,幸虧本少爺躲閃及時,才沒有被傷著”
“對啊對啊,這位公子說得對,明明就是你馬車趕得太快,撞到了這位少爺,你還強(qiáng)詞奪理”
“這繁華鬧市,馬車可不能趕得那么快,不然很容易出事的”
“就是就是,你剛才把我裝貨的筐子都給弄倒了,我還沒找你賠錢呢”
“真是不像話,你應(yīng)該向這位公子道歉!”
“對、對”
“你們、你們,你們怎么都向著這小子說話?”車夫看路人都幫著那名年輕人,氣得直跺腳。
“好了好了,本大爺沒空跟你在這閑扯,給我讓道,我要回家!”
“怎么,撞了我不給個說法就想這么走了?”男子一個挺身站在馬車前,攔住了對方的去路,車夫一看他這樣就猜到這小子是想訛人,跳下馬車就要跟他動手。
“住手!”
躺在馬車?yán)锏氖嫠h在車內(nèi)聽了半天,實(shí)在聽不下去了,不顧燕兒的阻攔掀起車簾朝外望去,正看見自家車夫要打那個年輕人,連忙出聲阻止。
“這位公子,我家車夫不懂規(guī)矩驚嚇到了你的馬,我代他向你賠不是,這有幾兩碎銀,小女子一番心意,望公子收下,還請公子大人大量,讓出一條路,給小女子回家”舒水玥看眼車夫,車夫上前接過小姐手中的袋子,扔給了騎馬的男子。
“哼,算你小子走運(yùn),我家小姐不與你計(jì)較,銀子都給你了,還不讓路?!”
男子望著馬車?yán)锏拿利惻耍犞龐扇醯穆曇?,整個人都酥了,連忙讓開放馬車離去,目送著美人的車子漸行漸遠(yuǎn),直至看不見,才牽著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