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獅口驚魂
舒秋怒斥:“你莫不是瘋了,敢惦記郡王的人?”
那人冷笑:“呵,我就知道,她是被施瀾生糟蹋過了。他施瀾生能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因為皮囊長得好些,混成如今的地步,還能藏著個這么樣的美人。我怎么就四處找,也找不著這么好的?!?p> 舒秋只恨她和芙蓉都是不會拳腳的,不能收拾他,拉著芙蓉繞過他就走。
可沒走幾步,就被宗九郎的幾個手下迅速摁住了,扔進了轎子里。
程穎終于收到了施瀾生的信。信中抒發(fā)了自己的思念之情,并說戰(zhàn)事推進的很快,一切都順利,不必擔(dān)心,不久就能回家。
多日來心里的陰霾一掃而空。她想和芙蓉分享,才發(fā)現(xiàn)她們一早就去了城隍廟,還未歸來,心想著或是舒秋貪吃,哪里絆住了腳。但是小廝送進來一封信,信中人說到芙蓉和舒秋都在他手中,若是不想她們有事,就獨自到橫八街的油鋪來。若是被看見帶了跟班的,就直接撕票。
陸臻桓被她派去找張文清去了。其他的侍衛(wèi)不好與她配合。這幾個人只聽施瀾生的話,施瀾生讓他們保護的是程穎,芙蓉和舒秋對他們來說是不重要的,定是將她看住了,他們自己去救,到時候芙蓉和舒秋就真的危險了。
她想了想,拿起劍,留下一張條子給陸臻桓,獨自出了門。
宗九郎見美人果真來了,手舞足蹈的,又是哄又是賠笑。
程穎道:“你為何綁我的人?”
“我就知道美人兒還記得我!我不是要綁你的人,是為了見你?!?p> “你要見我,我已經(jīng)來了,有什么話快說,說完就放人?!?p> “你是施瀾生的女人?”
“與你何干?”
“算了,我不和你計較這個,你以前是年紀小,被施瀾生騙了,以為他有多了得。他算個什么,你知道他為何被趕到留地去的嗎?”他邪笑著:“說出來你都不信。總之,你要長遠地看。哪怕他在京城混的風(fēng)生水起,但畢竟是午國人,他的身份終究沒有未來,逃不過一死的。”
“你到底是何人?”
“現(xiàn)在我不能同你說我是誰,將來你就能明白,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慧眼。我原諒你同我生氣,那是因為你還不知道跟著我的好處。我有錢,將來更有地位。我還沒有正頭娘子,不嫌棄你同施瀾生有一腿,娶你回去做正頭娘子可好?”
說著又細細看了一眼程穎:“施瀾生這放蕩子,眼光果真還行。”
“把兩個人交出來,我再同你胡言亂語?!?p> “那兩個姑娘,我藏在家里呢,你若要看他們,隨我家去?”
“將她們交出來,否則,我要了你的命!”
程穎持劍抓他,宗九郎趕緊后退,四個手下趕緊上來擋住,雖說各個體型碩大,卻不是程穎的對手。程穎的劍法越發(fā)的精進,將那本劍譜早就爛熟于心,幾個回合下來,四個大漢各有傷處。她瞅準空隙,將劍架在了宗十郎的脖子上。
宗九郎心里害怕:“你小心啊,威脅威脅我可以,別真的割到我。”
“把人交出來!”
“我都說了她們在家,你跟我去不就得了?”
“叫你的人把她們帶到這里來。不然我現(xiàn)在就要了你的命!”程穎的劍極其鋒利,宗九郎的脖子刺痛,血流了出來。
他大叫:“行行行,你別再弄死我,我讓人放人,放人不行嗎?”
等人送來舒秋和芙蓉的間隙,宗九郎已經(jīng)痛麻了,要從懷里掏東西。
“你做什么?”
“美人,你別緊張,我今日準備送你的珍珠?!闭f著真從懷里掏出一串大珍珠來:“你瞧瞧,多大的個頭。送給你!”
“不必了?!?p> 宗九郎叫著:“這可是宮……這可是寶貝?!?p> 宗九郎見她依舊不吭聲:“你真的瞧不起我?!?p> “你若說出你的真實身份,家里是做什么的,我才知道這東西來路正不正。”
“你若是嫁給我,我全部、通通都告訴你!”
程穎又動了動劍鋒。
宗九郎立即求饒:“行行行,我不說了,你的劍別再動,再動我要死了。”
等到舒秋和芙蓉被帶來,陸臻恒也趕到了。程穎將現(xiàn)場交給他,給他使了個眼色。
陸臻恒狠揍了他一頓,放了他們,宗九郎痛的在地上打滾,依舊嘴硬叫道:“有本事,日后你別回午國!”
陸臻桓收拾完他們并未走開,悄悄的跟著他們,潛入宗九郎的府邸。府邸在西郊,是個大宅子,亭臺樓閣樣樣俱全,不是個尋常人家。養(yǎng)了許多的女人,俗不可耐的多,居然以后宮嬪妃名分相稱。
宗九郎在家中自稱午王。
陸臻桓回來和程穎說完氣道:“待我一刀宰了他?!?p> 程穎道:“不可,此人愚蠢不堪,后面定是有人把控,否則以他的性子早就出了大事。若宰了他,背后的事情便難以查出來?!?p> 又分析:“這個人過于奇怪。一個不是王家宗室的人,看著沒有半點可取之處,怎么會突然生起當王的癡心妄想。且對郡王十分不齒,能在京中買得起這么大的院落,應(yīng)是新貴??蔀楹文銖奈绰犨^這個姓氏。若說午國誰算是新貴,首推的就是宮里生下那兩個王子的妃子娘家人。還記得我們來京城的時候,遇見的閭知府,對郡王態(tài)度就是極其傲慢。陸大哥,你得回留地一趟,從他們兩家查起?!?p> “可,我需要保護你?!?p> “此事表面看著是這個腦子有問題的宗九郎不知天高地厚鬧的笑話。但我總感覺,冰山下或許有重大的信息。更擔(dān)心的是不是有誰對郡王圖謀不軌。別人我暫且信不過,定是要你去的。院子里還有汪鑫、劉斌守著。我自己也有些武功,再說,太子還需要王爺替他征戰(zhàn),他也不會讓我出事的,把這件事辦好最要緊?!?p> “你得答應(yīng)我,吳世子那邊,可別再招惹。”
“行,我答應(yīng)你!你記住,千萬小心行事,不要讓人察覺你在查探宗九郎,以免打草驚蛇。宗九郎的府上也要派穩(wěn)妥的人看住了?!?p> “你放心,我們原世子府的人辦事,從不出紕漏?!?p> 太子生辰,在麗和苑邀請了眾多人游玩慶祝。程穎本不喜這樣的場面,她的身份多少有點尷尬。出身低微,雖說是施瀾生的人,但無名無份。加之京城中的名門貴女多的是傾慕過施瀾生的,對她更是不屑一顧。
可太子點了名,成陽又非得她去,只能硬著頭皮上。
容娘在宮中侍奉多年,很懂規(guī)矩,舒秋最是喜歡湊熱鬧,而芙蓉歷來不愿意太過熱鬧的場面,所以程穎帶上了舒秋和容娘一同進宮。
虧得容娘提點,和各路人行禮施拜沒有半點紕漏。程穎是第一次出現(xiàn)在這種貴人云集的場合里,特殊的身份使她成為了全場的最大議論點,幸好成陽公主與她寸步不離,給她擋去了很多麻煩。
但刺頭昌平郡主見了她,冷嘲熱諷上前:“上次去文安郡王府上,我還以為你是個婢女呢,不知今日該怎么稱呼你?”
“程穎。”
“哪個程家?山嵐程家嗎?”
成陽公主解圍:“她是太子哥哥親邀進來的,更是我的朋友,僅此足矣,無需其他名分?!?p> 昌平公主悻悻走開。
成陽自從上次被吳秉番一鬧,再也沒主動找過孟照淵,今日遠遠見了他頗有些緊張。孟照淵倒是大大方方地過來給她們行了個禮。程穎自那件事以后,對孟照淵的好感度大打折扣,應(yīng)付一下便拉著公主走開了。
眾人給太子拜完壽,她們看人打了會馬球,陪公主玩了投壺,程穎百發(fā)百中,公主很是開心,依舊那般無憂無慮的樣子。為了讓她更開心,程穎連贏了幾把,得了許多籌碼。
然后吳秉番就過來了,今日倒是對公主恭敬有理地施禮,公主瞬間失去興趣,又拉著程穎去園子里逛去了。
聚會的重頭戲在觀看波凡國送來了一頭給太子祝賀的獅子。那獅子很是威猛,配著鼓點在籠子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一會有人扔了只狍子進去,很快就被它撕碎吃了。程穎在書中見過獅子的畫像,雖然模樣差不多,但是一派溫柔和善的樣子,根本不似這只充滿武力。
等到了中午,女人們都在房里休息。很少睡午覺的程穎今日居然睡著了,似在夢中,她忽然覺得不對勁,驚醒過來,眼前一片漆黑,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睜開了眼睛,還聞到了一股牲畜的臭味。才發(fā)覺自己被套在布袋子,掀開袋子,一看情況,整個人都傻了。
那頭雄獅就在她的眼前,而她赤手空拳。
獅子正觀察著它,嘴里發(fā)出低沉的轟鳴聲。她趕緊站起來,左右打量,搖晃著籠門,門被人從外面鎖死了。這個籠子不大,哪怕攀爬到頂上,也會被獅子的爪子抓下來。
它已經(jīng)朝自己走過來,程穎迅速躲開。獅子上午吃過一只狍子,肚子不餓,只是對程穎感到好奇,沒有必死攻擊的意思。但程穎很緊張,她親眼見到那狍子是怎么被撕碎的。見獅子又沖著自己走來,迅速穿過縫隙避開。這下子激發(fā)了獅子的好奇,將她逼入角落,扒了扒爪子就要來抓她。
程穎自認必死無疑。這臨死的一刻,她不知是該想念施瀾生,還是該思考到底是誰要將她送入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