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邪眼微微皺眉。
“還要我再說一遍?”嘆雨問道。
“不用了……我知道那不是真的。”邪眼冷笑一下,將拳頭緊握。
“你確定?”嘆雨微笑。
……
“你沒有名字?看你這么大的眼睛,就叫你邪眼好了?!?p> ……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邪眼向前踏出了一步。
“我知道?!眹@雨回答道。
“可是你居然要我相信……這是真的?”
“可這確實是真的?!?p> ……
“你體內(nèi)的液體?……我不知道那是什么?!?p> ……
“別開玩笑了!拿出你的證據(jù)?。 毙把弁蝗槐┖瘸雎暋?p> “證據(jù)?好吧。”嘆雨聳聳肩,“那就讓你看看證據(jù)。”
一道白光閃過,邪眼腳下的土地變成了沙漠的樣子。
“不要亂動……”嘆雨的聲音空靈,響徹在邪眼的腦海。
“你腳下站的這片土地實際上是他人的記憶,不過是個偽造出來的、沒有實體的幻境?!眹@雨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的靈魂還在法院接受審判,如果亂動導(dǎo)致靈魂破碎,你會直接死亡?!?p> 聽到這句話的邪眼自然也沒有再動,而是站著等待還有什么好戲。
不一會,一聲巨響傳來,緊接著一道人影憑空翻進了邪眼的視線。
“注意看,開始加載了?!眹@雨提醒道。
邪眼很快發(fā)現(xiàn)了那道人影是正在戰(zhàn)斗中的嵐,而他對戰(zhàn)的,正是博納姆,就在他等待有什么轉(zhuǎn)機出現(xiàn)的時候,嵐開口了。
“對了……你那個朋友邪眼呢?他在哪?”嵐一刀砍裂了飛過來的炸彈,炸彈分成兩邊飛開,緊接著爆炸開來。
“朋友?”博納姆的動作突然停了,他咀嚼著這兩個字,“‘朋友’?”
他突然笑了,笑得很開心:“哈哈!朋友……”
嵐被他這意料之外的反應(yīng)鎮(zhèn)住了:“怎么,邪眼難道不算你的朋友嗎?”
博納姆終于笑累了,他緩緩開口道:
“呵,朋友?!彼柭柤?,“多么可笑的字眼,老實說,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半點朋友,只有寵物,奴隸,和合伙人?!闭f這話的時候,他又發(fā)射了一串飛彈。
“那么邪眼是什么,合伙人?”嵐側(cè)閃躲過了兩枚飛彈,“我記得你明明提過他是你朋友啊?”
“哈哈哈哈?。 辈┘{姆猖狂地笑了起來,“狗,當(dāng)然是人類的好朋友了??!”
畫面驟然破碎,聲音戛然而止。
木槌敲擊桌面的聲音清脆,如同墨暈開在紙上一般,破除了一切的幻境。
“這就是……你想看的證據(jù)?!眹@雨說道。
“……我怎么才能知道這是真的?”邪眼沉默了許久,立在原地許久,沒有半點動作。
“別傻了?!眹@雨嘆氣道,“是黑是白又有什么用呢?如果一個人不愿相信這份事實,那么即使我出示再怎么有力的證據(jù),那個人也是……不會相信的?!?p> “你是怎么看到那個小子的記憶的?”邪眼問道。
“很簡單?!眹@雨答道,“我的審判領(lǐng)域可以自動吸收我身旁直徑20米的人的記憶。在記憶中,我是上帝視角,如果你不信,我也可以把嵐剛才和你對戰(zhàn)的記憶給你看看……”
“不用了?!毙把鄞驍嗟?,“我不想看?!?p> “那么現(xiàn)在你知道了所有的真相?!眹@雨輕輕敲了一下木槌,但是邪眼并沒有因此頭疼,“現(xiàn)在要殺要剮都隨你便了?!?p> “不了,有辦法可以出這個領(lǐng)域嗎?”邪眼卻是走回了被告席。
嘆雨笑了,用力將錘子砸下。
只聽見木材碎裂的聲音,整個法庭瞬間坍塌!
邪眼站在法庭的中央,看著四處濺落下來的木片,他緩緩閉上了雙眼。
四周終于歸于平靜。
邪眼睜開了雙眼,剛?cè)胙酆煹氖悄弥д阮澏兜刂赶蛩臈鳎o接著他看見了十幾米外倒在血泊里的嵐,又看了看被擊中腹部到現(xiàn)在還未醒來的詩夢,最后,他看到了身邊已經(jīng)躺倒大口喘氣的嘆雨。
他自嘲地笑了笑,拿出了那部博納姆贈給他的手機。
邪眼按了幾個號碼,打給了博納姆,緊接著,聽到了“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這句話。
他把手機隨手扔開,沒想到手機直接爆炸開,引起了一陣黑煙,將金色皮膚的邪眼完全圍住。
那手機居然是一個陷阱。
他還剩下40分鐘的壽命,按照博納姆說的,再過十分鐘他就能進入第三階段,短暫踏入神的領(lǐng)域。到了那時,誰都沒有辦法打敗他了。
但是那又怎么樣呢?他早就已經(jīng)沒有任何價值了。
他默默站定,隨后他做了一件蠢事,他把白色禮帽摘下,然后,直接用手臂穿過了胸膛!
在場的人都驚了,金色的血不斷噴射出來,濺射在嘆雨的臉上,嘆雨微微嘆了一口氣:“你這又是何苦……”
他把心臟用力拽了出來,楓的眼睛被芯雨捂住了,那顆金色的心臟實在是太過血腥了,但是又透出一股妖艷的美。
他把心臟扔在地上,然后他死了。
冷風(fēng)吹過,一片寂靜。
過了一會,嘆雨慢慢起身,掏起了那顆不知何時已經(jīng)冷透的心臟,或許他還在主人身上時就已經(jīng)不再跳動了。
“他這……是什么意思……”芯雨推了下眼鏡,還沉浸在剛才邪眼帶來的震撼中。
“或許他早就不想活了?!眹@雨深呼吸,然后緩緩?fù)鲁?,又從地上撿起了帽子,就在他撿起帽子的那一剎那,邪眼的身體內(nèi)突然發(fā)出了爆響?;鸸鈴乃统鲂呐K的傷口處噴出,伴隨著肉塊的飛出,隨后又逐漸歸于平靜。
“這又是……”
“他體內(nèi)的納米機器人爆炸了?!眹@雨的語氣冷了下來,“博納姆這家伙,發(fā)現(xiàn)邪眼已經(jīng)沒有生命體征了,所以想要趁機拉兩個人陪葬嗎……”
他打開背包里的一個像卷軸一樣的東西,左右拉開,這卷軸上居然是一幅全藍的畫,仔細一看,這幅畫里的景色居然還在波動。他把帽子和心臟丟了進去。
“把他的尸體帶回去解剖,解剖完之后就安葬吧。”嘆雨把邪眼的尸體扶起,這個人死時還保留著他那只有一顆巨大眼球的樣子,該說是可悲……還是可笑呢。
“那個遺體好好保管?!眹@雨又叮囑了一句,隨后他直接躺下了。
天空中不知何時……已是一片繁星。
……
一天過去,他們終于出了撒哈拉沙漠,并且結(jié)伴回到了基地。
嵐的身體狀況沒有想象中那么糟,斷了的左臂在柳芯雨特殊的療養(yǎng)方法中長了回來,詩夢的情況也還過得去,那一拳只是打碎了她的八根肋骨,其中有一根插入了胃,不過在芯雨的治療后還是恢復(fù)了原狀。
這天,楓主動敲響了嘆雨辦公室的門。
嘆雨讓她進來了,他自然知道楓此次前來是要問什么,他能說的,也實在是太多了。
但是,危機還遠遠沒有解除。所以很多事情,也還沒到說的時候。
“目前木偶師博納姆還沒有下落,我們很可能還要應(yīng)對一場惡戰(zhàn)?!眹@雨沏了一壺大紅袍,給兩人都倒了一杯。
“曾經(jīng)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楓急切地問道,呷了一口茶。
“我想想……我現(xiàn)在,可能還不能告訴你?!眹@雨持茶做沉思狀。
……
巴黎,夏爾·戴高樂機場。
一個穿著便服的身影緩緩步下臺階。
他戴著一副很酷的墨鏡,身后跟著一個很酷的老頭。
他們此次的目的是來巴黎旅游。
“管家,你在這里有車嗎?”埃提拉掏出手機,“如果沒有的話我來叫車,訂酒店?!?p> “少爺……酒店我訂好了,至于車……”管家瞥了一眼停車場,猶豫了一下,“那邊最顯眼的那一排跑車都是您的?!?p> “我說過要低調(diào)出行的吧?”埃提拉說道,語氣沒有什么波動。
“少爺,這車是咱家最低調(diào)的車了。”管家微微鞠躬道。
“罷了,這些車確實比較低調(diào)?!卑L崂呦蛲\噲觯爸皇窍M乱淮文茏屛野才??!?p> “知道了,少爺?!惫芗椅⒕瞎?,隨后急忙跟上。
選定車輛,埃提拉來到了后門旁,猛地拉開了后,隨后臉一下子黑了下來。
后排已經(jīng)坐了一個人。
那人的坐姿很正,難免讓人想到正在聽課的學(xué)生,她的手上拿著一瓶冰鎮(zhèn)桃子汁,當(dāng)埃提拉拉開車門的一瞬間他竟以為飛機根本沒有起飛,他還在庫維。
那少女見埃提拉拉開了車門,喜笑顏開,拍了拍身旁的座位,示意他坐下。
“能換輛車嗎?”埃提拉說著就要拍上車門。
“誒,誒,別呀!”少女的聲音穿透一層車玻璃鉆了出來。
埃提拉面無表情地拉開車門:“你到底要干嘛。”
“上車,先上車?!币恢话啄鄣氖謴能?yán)锷炝顺鰜恚o接著一把把埃提拉拉進了車?yán)铩?p> 埃提拉也沒有拒絕,只是把車門關(guān)上。
“管家,帶我們?nèi)ツ莻€賓館。”少女嚷道。
“好的,小姐。”
車子啟動了,緊接著飛快駛出了機場。
車內(nèi)氣氛一片尷尬。
“怎么,不高興我跟來?”少女瞥了一眼他的表情,自然是什么都沒能看出來。
“這倒不是。”埃提拉倒也坦誠,“就是覺得一個人比較習(xí)慣旅游?!?p> “兄妹難道不應(yīng)該是一體嗎?”少女喝了口桃子汁。
“好,那你桃子汁借我喝?!卑L崂匝咐撞患把诙畡萃献吡四瞧刻易又缓笠豢诤裙?。
“……”少女頭上暴出青筋,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緩緩地說出來,“我收回剛才的話……”
“接著?!?p> 少女轉(zhuǎn)頭,卻見埃提拉扔過來一瓶東西,連忙接住。
瓶子里裝著上面是青綠色下面是乳白色的液體,看上去非??煽?。
“這是什么?!鄙倥矝]有介意,擰開就喝,眼前一亮,“好好喝!”
“泰式奶綠?!卑L崂溃霸缇椭滥銜鷣砹?,特地給你準(zhǔn)備的?!?p> “什么?”少女一愣。
“艾米啊艾米?!卑L崂瓱o奈地說道,“我可是你親哥,你是個什么樣我還能不知道嗎?從小我一旦欺負你第二天要么在作業(yè)上發(fā)現(xiàn)墨水要么在衣服上發(fā)現(xiàn)口香糖,你就是那種受不了欺負,又死犟的人嘛。”
“少啰嗦!”艾米惡狠狠地捶在埃提拉的腿上,“你是我親哥我小時候怎么沒讓著我!還有,我都幾歲了!能別拿我開玩笑了嗎!”
“你也知道你多少歲了,一個十七歲的姑娘還能做出偷偷跟著別人跑出國這種事嗎?”埃提拉聳肩道。
“靠!你……”艾米臉都憋紅了,“你……”
“我懂?!卑L崂呐陌椎募绨?,“我都懂……”
“你懂個屁?。。?!”艾米一腳踹開埃提拉。
“唔……”埃提拉臉正面被踹了一腳,鼻血流了出來,他沒抱怨什么,只是面無表情道,“都17歲了,穿這種短的百褶裙要記得穿安全……啊?。 ?p> 話還沒說完,這人又被踹了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