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多說多錯
“自然是有的!我哥哥他平日里沒病沒災(zāi)的,突然就沒了!肯定是被人害的!”錢吳氏說的理直氣壯,甚至扭過頭拿手指著吳夫人道,“還有你!誰不知道你,你那閨女在你跟前得的好臉還沒廟外的乞丐多,大師說她是狐仙,你開始給她好臉了?呸!你的心腸從里到外都是黑的!”
吳夫人被氣得胸口起起伏伏,要不是還在公堂上,她都要爬起來撕爛錢吳氏的嘴。
“你血口噴人!”
“問問街里街坊,我哪一句說錯了?我哥哥是不是身體好得不得了,你是不是跟那小喪門星從小就不親近?”錢吳氏莫名趾高氣昂起來,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tài)對待吳夫人。
吳夫人卻像被人掐住了喉嚨一樣,一言不發(fā)起來。
堂上南歸雁,方無兩還有劉懷瑾仿佛看了一場荒誕的戲一般。
不過可以初步判斷,吳老爺?shù)乃来_實是有疑點的。案子既然京兆府接手了,也沒有再推出去的說法。
方無兩想了想,南歸雁向皇上求了協(xié)助查案的旨意,可見是真的愛查案,她又幫過自己,這次就投桃報李吧——“這件案子交給縣主辦如何?”
他也實在應(yīng)付不了這些女人,至于劉懷瑾?讓他好好跟女人說話都跟做夢一樣。
南歸雁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方無兩,這廝分明是又想把爛攤子推給自己。
方無兩略帶心虛的移開視線。
不過她之前在皇上面前話都說出來了,那進(jìn)入京兆府該承擔(dān)的責(zé)任她也要承擔(dān)的。
今日也是個好天氣,陽光正好。南歸雁依舊一身胡服,不過難得是件黑色,上面用暗紋繡著瑞獸。
這衣服本來是南歸易新做的,但是南夫人突然發(fā)覺自家女兒在外行走的時間多了,之前做的許多衣服適合在閨中或宴席穿,如今穿的機(jī)會不多。
新裁衣服也有些來不及,就打上了南歸易新做成衣服的主意。
南歸易倒也不覺得委屈,就是身為男子,居然沒有姐姐高,令他十分傷心,明明在同齡中他五尺五寸的身高已不算低了。(按唐尺,一尺約三十厘米,五尺四寸一米七五。)
南歸雁也沒半點欺負(fù)弟弟的自覺,頗有些樂在其中,想起南歸易委屈巴巴未脫稚氣的小圓臉,心情都會好上不少。
比如此時,眾人已到了吳家宅子門口,錢吳氏和吳夫人又吵了起來,頗讓人頭疼。
人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但南歸雁覺得只她們倆就能唱出無數(shù)臺戲。
南歸雁忍了又忍,還是覺得無法容忍有人在自己耳邊聒噪。
“多說多錯,我希望你們都懂這個道理?!蹦蠚w雁拿眼風(fēng)掃過二人,面無表情的說道。
那二人本以為南歸雁是個女子,雖人美面冷了些,但也不怎么說話,是個好拿捏的。
卻沒想到不說話則已,一說話就讓人心驚膽顫,一時間不敢再做爭吵,各走各的路罷了。
到了吳府才發(fā)現(xiàn)吳老爺?shù)氖w已經(jīng)入殮,換了壽衣,靈堂擺在正房。尸體現(xiàn)場都被破壞了。
“小女子不知還有這么多事,只想讓父親好好地走。”跪在棺材前的女子披麻戴孝,面容清純,一雙眼紅紅的,聲音微啞,可見已哭了不少時辰。正是被傳做狐仙的吳小姐。
錢吳氏一見吳老爺?shù)墓撞囊擦ⅠR撲倒在地,嚎啕大哭了起來。
“我可憐的哥哥啊……該死的喪門星啊……”
吳夫人卻一言不發(fā),怔怔的看著牌位,不知想到了什么,眼淚突然掉了下來。
南歸雁站著一旁,不動神色的看著。
“為何這么急著為你父親入殮?你姑母說你父親的死有疑點,去京兆府報案請人來查,你母親也被扯了去。”南歸雁聲音不疾不徐。
吳小姐表情微變,“小女子沒想那么多,只是不想父親死后也不得安寧。更不知姑母今日出門是為了報案,也不知母親今日不在家。”
南歸雁聽完,倒是對這案件真的有了點興趣??磥磉@吳府的錢吳氏,吳夫人,吳小姐都是頗有意思的人啊。
南歸雁也不好在吳老爺?shù)撵`堂擺架子,便把人都叫到了偏廳。
吳府正房的偏廳也是極大的,但是內(nèi)里擺設(shè)十分簡單,只一張桌子幾張凳子,雖看起來有些陳舊,但一看就是好料子打成。
南歸雁在上首坐了,也讓她們?nèi)俗拢⒉婚_口說話。
一時間偏廳里落針可聞。
錢吳氏講圓圓的身子扭了又扭,終是忍不住,“大人,您有什么發(fā)現(xiàn)???我哥這案子您準(zhǔn)備怎么辦?”
南歸雁將錢吳氏的神色收入眼中,一只手撫上袖口的暗紋,“現(xiàn)場已經(jīng)被破壞,尸體也被整理過,我不過在靈堂略站了會,你覺得我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