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驗(yàn)尸
“這……這民婦也不知道?!卞X吳氏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一眼南歸雁,最開始真是她看走了眼,這位大人哪里好拿捏?
瞧著不聲不響跟個花瓶一樣,卻是帶了刺的,不動神色便能將人扎的頭破血流。
南歸雁也不多說什么,開門見山,“你侄女說她并不知你去報(bào)官,你可認(rèn)?”
“啊,這個確實(shí)沒和她講,她平日在府中跟透明人一樣,誰能想她竟自作主張做了件大事。對了,說不定就是故意的,好將他們害人的證據(jù)給銷毀掉。”錢吳氏一拍大腿,神色激動。
南歸雁將手搭在桌子上,卻發(fā)現(xiàn)上面黏膩膩的,似是久不打掃。
一群惰怠的仆人倒是被透明人一樣的小姐支使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錢吳氏去京兆府前后不過兩個時辰,吳老爺?shù)撵`堂已歸置的十分像樣。
“誰不知道柳柳是最有孝心的?哪像你裝的跟你哥十分親近似的,鬧這么一大通,讓你哥走也走不安生!”吳柳柳還未說話,吳夫人又要和錢吳氏吵起來。
“問什么答什么便好,你們?nèi)绻氤臣?,案子審?fù)炅?,在牢里有的是時間供你們發(fā)泄情緒?!蹦蠚w雁話對著吳夫人說,余光卻看向錢吳氏。
果然見那錢吳氏好像松了一口氣的模樣,要不是顧及著自己還在這,恐怕又要洋洋得意起來。
“布置靈堂應(yīng)該廢了不少功夫吧,吳小姐之前可曾了解過這方面的事?”
吳柳柳從凳子上緩緩站了起來,跪倒在南歸雁面前,聲音卻不卑不亢,“民女之前確實(shí)不曾了解過,是管家在旁邊幫襯著才磕磕絆絆的辦了起來,但民女只是為了父親在天之靈得以安寧,此外絕無二意?!?p> “那將管家也傳喚過來?!蹦蠚w雁話音剛落。
門口就走進(jìn)一個人來,顯然是等候多時了。個子矮小,面相憨厚,眼神卻透出些精光。
“你就是吳府管家?”南歸雁問了一句。
“回大人,草民已不是管家了,如今在為吳府守門?!?p> 南歸雁想起昨夜聽到的,這大概就是那位恩人的父親了吧。
“你守著吳府的門,難道也不知道今日錢吳氏和吳夫人的去向嗎?若是有心報(bào)案,吳老爺?shù)氖碓蹩稍賮y動?還是靈堂這事本就是你有意促使吳小姐做的?為了銷毀證據(jù)?!蹦蠚w雁站了起來,連聲發(fā)問,壓迫力十足。
“不,這是我自己的主意。”吳柳柳突然慌了神,她雖不知真相如何,但這事確實(shí)是管家提醒自己的。
管家也是冷汗直流,身子伏在地上,雙肩顫抖,語帶哭腔,“是,都是草民的錯,我知道姑奶奶是去報(bào)官,但她一向能鬧騰,便想給她添堵,草民一時豬油蒙了心,才會慫恿小姐先把靈堂辦起來,但也是為了讓老爺入土為安啊。”
這吳府真是各有各的說辭。
“確實(shí)是你的錯,如今看來只能開棺驗(yàn)尸了,究竟因病而亡還是另有原因,一驗(yàn)便知?!?p> 底下眾人聽了,皆睜大了雙眼,想要說些什么,但迫于南歸雁的氣勢和犀利的問話,也不敢出聲了。事情鬧到這一步,總要知道說法。
管家久久伏在地上,吳柳柳則攥緊帕子一臉擔(dān)憂的看著他,她不想讓驗(yàn)尸,雖然說來不孝,但她對父親的感情還沒有管家深,再則他還是自己認(rèn)定終身之人的父親。
管家今日反常了些。
但姑母和母親似乎也與平日不大一樣。
吳柳柳腦子亂轟轟的,一時間連失去父親的傷心都暫忘了,或者說她本來就算不得傷心。她在靈堂前哭,只是哭自己命運(yùn)多舛罷了。
南歸雁自然是不會驗(yàn)尸的,但好在她一向是個未雨綢繆的人,臨走前將京兆府的仵作一塊帶來了。
命令幾人在偏廳不得出入——兇手差不多就在幾人當(dāng)中了,又讓仵作前去驗(yàn)尸。
而她依舊靜坐在偏廳上首,幾人皆是冷汗直流,一時間竟不知誰更緊張些。
只錢吳氏面色看起來正常些,有意說些好話給南歸雁聽,“瞧瞧大人年紀(jì)輕輕,又是個女子,卻有如此決斷和魄力,當(dāng)?shù)蒙吓泻澜茴悺!?p> 眾人不知道南歸雁的身份,又見她可以負(fù)責(zé)查案,便都大人的渾叫著,總是沒錯的。
女子為官,確實(shí)好些年沒見過了。
南歸雁聞言依舊八風(fēng)不動,也不接話,溢美之詞聽聽就罷。
錢吳氏自討了個沒趣,訕訕一笑,面容頗為難看。手中撕巴著手絹,內(nèi)心惴惴不安,她居然把事鬧了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