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清的河水自高山上沖刷而下,在陽光的照耀下,晶瑩剔透,宛如一塊塊寶玉在躍動,閃爍著光芒。
這便是玉河。
偌大的玉河城就建立在其上流。
陽光照進小院,小院中的每株植物都覆蓋上一層金色的薄紗,分外美麗。
吃完豐盛的早飯,一個少年伸著懶腰走了出來。少年身著一襲黑色勁裝,俊逸的臉龐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成熟。
正是陸弦。
“哥,今天應該就是玉河城給我們安排訓練的時候了吧?”陸靈腳踏蓮步,走了過來,輕聲道。
今天的陸靈穿著簡潔,短發(fā)飄飄,戴著孔雀發(fā)簪,像一只活潑的小鳥,輕靈、可愛。
“我們家靈兒真是越來越漂亮了。”陸弦也不回答陸靈的話,伸手揉了揉陸靈的頭。
——他們少年軍到玉河城已經兩天時間了。
玉河城的人待他們也不錯,安排他們在一座獨立的小院中生活,每天給他們供應美食,還有人來安慰他們的情緒。
不僅如此,玉河城的人發(fā)現(xiàn)陸弦身上有傷時,特意送來許多奇藥來幫陸弦療傷。
在藥物的治療和靜養(yǎng)下,陸弦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
另外,玉河城城主也不想讓少年軍他們懶散下來,就在第三天,也就是今天要給他們安排訓練。
“討厭哥哥!”聽得陸弦調侃的話,陸靈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咦?靈兒,你這是害羞了?”陸弦笑意更甚。
“才……才沒有呢!”陸靈嘟著小嘴,跺了跺腳。
“早上好??!”林央城走了過來,揮手打招呼。
只是……嘴巴鼓鼓的是怎么回事?!太毀形象了吧?。
“你能不能把飯先吃完再說話?油都濺出來了?!鄙泶╄F甲的韓立鳴跟在他身后,接著又禮貌地與陸弦二人打招呼。
將口中的食物吞下去后,林央城興致勃勃地說道:“你們說來教我們的教官會是什么樣的人呢?是男的還是女的?高還是矮?會比我?guī)泦幔俊?p> 韓立鳴扶額:“你話也太多了。”
“等會就看到了。”陸弦平靜道。
“無趣?!绷盅氤瞧沧?,然后對陸靈道,“你說呢,小陸靈?”
陸靈遠離林央城一步,很鄙視的樣子:“我不跟弱智講話。”
林央城:“???”
咋還罵人呢?
這時,其他少年們也吃完飯走了出來,站在四人身后,等待他們教官的到來。
他們沒有等多久,便看到有一道人影在晨光照耀下,緩步走來。
那人身穿玉河軍軍服,沐浴在陽光下顯得有些神圣,但臉龐卻有些冰冷。
他步伐不緊不慢,從容而自信,走到陸弦他們面前停了下來,腰桿筆直。
“我叫劉曉宇,是接下來你們的教官。”他直入主題,沒有一點廢話。
“跟我來,我?guī)銈內ソ酉聛碛柧毜牡胤健!闭f完,他便轉身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咱們這個教官還真是雷厲風行啊。”林央城小聲嘀咕。
“走吧,快跟上去。”韓立鳴說。
少年們跟著劉曉宇走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來到一座湖泊前,這才停下。
“跳進去。”劉曉宇指著湖泊說。
少年們驚訝地看著他。
這湖泊看上去就很深,普通一個少年下去恐怕都會被淹沒到胸膛。下去干什么?!
但沒有人質疑劉曉宇的安排,都老老實實地跳了下去。
早在天華城,他們就學會了理智的聽取教官的命令,不會輕易地進行反駁。
陸弦將上衣脫去,丟到一旁,赤著上身,才最后跟著其他人跳下湖泊。
當他跳進湖泊中的時候,頓時感到一陣驚異。
湖水流淌著,給他帶來絲絲涼意的同時,卻含有著難以想象的壓力,幾乎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少年們的臉龐開始變紅,難以呼吸,行動也變得艱難。
劉曉宇輕輕躍進湖中,神色平淡,仿佛沒有感受到水給他帶來的壓力。
“接下來你們可看好了,我給你們展示下你們要訓練的內容?!眲杂钫f。
他抬起手,倏地化拳,剎那間,他的氣質變了。
拳起,他如仙鶴抬頭,高貴典雅;拳落,他似猛虎下山,霸道至極。
他仿佛化作了百獸與飛禽,靜時神圣,動時兇猛,氣質變幻莫測,難以揣摩。
他移動腳步,竟然視水的壓力如同無物,身形若游龍,神秘飄渺。
湖水被他帶動,形成一道道漩渦,高速旋轉著,帶著強大的引力,差點就將幾個少年吸引過去。
“這是……?”少年們面露驚容。
“這便是你們要訓練的玉河軍體拳?!眲杂钜贿叴蛉?,一邊說。
“軍體拳可以鍛煉你們的身體,磨練你們的五感,讓你們可以更快踏入人將層次?!?p> 劉曉宇進一步解釋,又補充道:“另外,軍體拳達到一定境界,還可以從其中領悟戰(zhàn)斗技巧。就像這樣!”
劉曉宇拳頭此刻緊貼在水面上,言語間,驟然發(fā)力,轟然一聲,湖水四散,浪濤洶涌。
他拳下,再無湖水流動,只有湖底留下一道明顯的拳印。
“好厲害!”少年們一時驚為天人。
“咕咕!”陸靈因為個子矮,嘴里不幸地灌入了幾口水,很狼狽,卻莫名的可愛。
劉曉宇收拳,接著道:“現(xiàn)在開始訓練吧。我們先從基礎開始,都給我蹲馬步?!?p> “欸?”
“聽不懂么?”劉曉宇抬眉。
“哦!”少年們趕快蹲起馬步。
只是可憐小陸靈了,她本來就不高,這么一蹲下,湖水就漫到了她的嘴巴那里了。
“都蹲標準一點!”劉曉宇喝道。
他屈指一彈,數(shù)道碎石射出,精準地打到幾位少年身上,調整了他們的姿勢。
陸弦也蹲了下來,但一蹲,他便發(fā)現(xiàn)了問題。
湖水的壓力竟然突然變強,壓得他的身體難以動彈,一蹲,動作幾乎就定型了,無法動彈。
這可不是什么好事,懂行的人都明白,一動不動的訓練可比劇烈運動的訓練難得多。
心靈的寂寞,加上肌肉的疲憊,足以讓人瘋狂。更何況,在這特殊的湖水中,他們呼吸十分困難。
這可算得上是艱苦至極的訓練了。他們在天華城都沒有接受過這種程度的訓練。
劉曉宇忽然上岸搬了幾塊石頭下來,給幾位個子矮的人墊腳,讓他們不至于太過狼狽,其中就包括陸靈。
陸弦用別樣的目光看了劉曉宇一眼。沒想到這個教官還挺有人性的。
就這個時候,一個玉河軍的士兵步履匆匆地跑來,眼神深處有一絲悲傷,只不過掩飾的很完美。
“怎么了?”劉曉宇問。
那個士兵附耳對劉曉宇說了幾句話。
“你們都先上來吧?!眲杂钷D頭對水里的少年們說,“我有件事要說一下。”
大家聞言,有些不明所以,一個接一個走上岸。
只是內心卻有一絲不安滋生開來。
陸弦是跳上來的,他把剛才脫下來的上衣?lián)炝似饋?,套在陸靈的身上。
微風拂過,吹起少年們的發(fā)梢。
遠方,幾只大雁飛過,傳來凄婉的鳴叫。
劉曉宇嘆了口氣,緩緩道:“你們聽好了,天華城的百姓們都已安全撤到玉河城。但……”
“天華軍……幾乎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