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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將軍行

第52章 陰謀

白馬將軍行 錦官繡村 4685 2021-09-03 08:22:58

  小興兒騎在馬上,驚疑地看著前后的蒙面人,又看了看身旁的順兒,順兒也一臉懵,便一起看向后面的元庚和九福,那兩人也一臉茫然。

  兩位公子只是交待送三人去鄉(xiāng)下走親戚,這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天子近郊,怎么還有劫道的?

  小興兒身為將軍府管家,自知責任重大,便打馬上前,呵斥道:“來者何人?敢攔司徒夫人和將軍夫人的轎子,不要命了嗎?”

  領頭蒙面人不屑地笑了:“留下宇文燕,放你們過去?!?p>  他突然斷喝一聲:“動手!留下宇文燕,其余盡數(shù)斬殺!不留活口!”

  文錦和宇文豹趕到之時,已是險象環(huán)生,好在文錦軍法治府,府中男仆均有不俗的格斗功夫,四名家丁,加上六名轎夫,立即將三頂轎子團團圍住。

  黑衣人雖有十名,要抵擋十名男丁,還要搶轎子,轎中時不時還有兵器剪刀刺出,竟顯得有點狼狽。

  蒙面頭領迅速調(diào)整策略,只留一人守住轎子,其余九人便圍攻家丁,家丁雖勇,卻只有順兒武功超群,很快便左支右絀,人人帶傷,卻死戰(zhàn)不退。

  幸虧文錦與宇文豹相距不遠,一前一后很快殺到,形勢稍微逆轉(zhuǎn),文錦已深知不妙,說好的點到為止,這幫人為何如此拼命?

  他心知有異,便大叫:“豹兄,這幫人不是侯府護衛(wèi),千萬當心!”

  宇文豹知道真相,即刻會意,便沉住氣,一招一式使出潑風刀法,與蒙面人周旋。

  蒙面人短暫慌亂之后,立刻調(diào)整陣型,派出最強之人,拖住文錦、宇文豹和順兒,剩下之人圍剿家丁。

  形勢便危急萬分,若家丁被盡數(shù)斬殺,十人再合圍他三人,便綽綽有余。

  馮氏也看出事情不妙,跟燕子和柳依依鉆出轎子,便要前來助陣,文錦忙大叫:“別過來,快回轎中!”

  說著話,便慢慢往轎子靠攏,以防她們被拿住當人質(zhì)。

  宇文豹也看出他用意,也慢慢向轎子靠近。

  三名婦人猶疑不定,不知如何是好,宇文燕兩番行走江湖,稍顯老道,知道此刻千萬不能被人拿住,便帶了馮氏和柳依依往旁邊樹叢跑去。

  領頭蒙面人見狀,虛晃一招,脫離戰(zhàn)團,便向三名婦人追去,他卻直奔宇文燕,追到身后,伸手便抓。

  馮氏護女心切,手揮短刃,劈向那蒙面人,蒙面人見短刃寒光閃閃,不敢硬接,便揮劍格擋。

  哐當一聲,長劍竟被當中劈斷,巨力沖擊之下,馮氏也短刃脫手,飛了出去。

  蒙面人愣神之間,宇文燕手揮剪刀,當胸便扎,他獰笑一聲,便要擒她手腕。

  旁邊柳依依挺著短劍,向他肋間直刺過來。

  蒙面人手足無措,只能后退一步閃開,不妨腳后絆了一根青藤,竟仰面摔了下去,急忙就地打滾,幾翻之后方起身,不屑地獰笑道:“想不到竟是三只雌虎,有趣!”

  他撿起地上半截殘劍,卻見三名婦人已逃進密林,便起身追擊。

  忽然聽到路上傳來一陣急速的馬蹄聲,似乎有人正快速靠近,忙往后看,便見前方路上,一行二十幾人正策馬疾速趕來,瞬間加入戰(zhàn)團。

  蒙面頭領心知不妙,可能中了圈套!忙一聲呼哨,大叫一聲:“走!”

  便疾步跑向坐騎,翻身上馬,縱馬便跑,路過一名傷重的同伙,竟手起一劍,劈劍將其頭顱砍掉。

  其余蒙面人也紛紛上馬,片刻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文錦舒了一口氣,忙查看眾人傷勢,居然人人帶傷,好在三名女子均完好無恙,只是發(fā)髻被樹枝刮散,胡亂披在肩上,卻有凌亂之美,盡顯嬌柔嫵媚。

  他疾步來到那隊人馬面前,急切地問道:“李都尉,怎么回事?”

  李都尉也莫名其妙:“在下也不知道,我們在前面山崗設伏,想著你們到達之時,正好天黑,便于掩護,不想人沒等到,卻聽到交戰(zhàn)之聲,就快馬趕了過來,天幸未出大事。”

  文錦驚疑不已,忙命道:“快,你帶人追上去,即便抓不到人,看看他們?nèi)チ四睦?,然后去宇文府向我報到!?p>  李都尉帶人潑風般追了上去,文錦這才走向三名婦人,三人臉白如雪,兀自愣怔不已,宇文豹正在輕聲撫慰。

  宇文燕看著手上的剪刀,委屈不已,便撲在文錦懷里放聲大哭:“死錦郎,別人都有兵刃,你就給我弄一把剪刀,你是何居心?”

  眾人不禁微笑,緊張的氣氛松弛不少,文錦便撫著她的頭,柔聲安慰,宇文豹也摟著柳依依肩膀,細語撫慰。

  馮氏心有余悸,臉色蒼白,蹙眉問道:“不是說萬無一失嗎?如何又不見桑平?”

  文錦見她微微顫抖,便拉著燕子一起過來,扶著她肩膀,笑著說道:“娘,桑平有事絆住了,不敢隱瞞娘,本想演一出戲,讓你們過一次行走江湖的癮,不想節(jié)外生枝,弄假成真了,倒真讓你們經(jīng)歷一次江湖險惡?!?p>  馮氏心緒稍微平復,才展顏笑道:“也好,此番真正走了一次江湖,有這一次足也,咱們娘仨,再也不冒險了?!?p>  說完,她掏出袖中短刃,遞于文錦,說道:“這把短刃,娘也用不著了?!?p>  文錦卻笑了:“娘,這本就不是讓你殺敵的,你留著裁紙吧?!?p>  宇文燕也恢復了平靜,便得意地說道:“娘,女婿給的,你就收著吧,死錦郎,給我也弄一把趁手的兵刃?!?p>  文錦在她耳邊悄悄說道:“有兵刃未必安全,沒兵刃未必危險,看拿在誰手里而已,無論何時,無論何事,我只要你活著,沒有你,我和尚兒怎么活?“

  宇文燕聽他語氣深沉滯重,竟帶了哽咽之意,不禁詫異地抬頭看他,卻見他雙眸潮濕,如孩童一般看著自己,才知道他對自己竟如此眷念,心中滾燙,便說道:“錦郎,我與你共騎?!?p>  宇文豹在遠處大聲吩咐:“娘和燕子,騎小興兒的馬,依依與我共騎,小興兒與轎夫,步行回府,今日出來的家丁,每人賞銀二兩。錦郎,如此可好?”

  文錦翻身上馬,大聲說道:“如此正好。”

  宇文燕卻大聲反對:“我與錦郎,娘與嫂子,豹子與小興兒,我們都共騎,可多帶一人回去?!?p>  文錦偷笑,不等宇文豹反對,在馬上彎腰伸手,抱住宇文燕,將她輕輕掠上馬背,便縱馬揚鞭而去。

  宇文豹怒極,惱恨他二人合伙算計自己,小興兒卻甚是識趣,說道:“小興兒如何敢與公子合騎,公子盡管與柳姑娘同去,夫人獨自騎馬,也寬松不少,我與順兒共騎豈不甚好?!?p>  宇文豹這才心情舒暢,扶了馮氏上馬,又把柳依依抱上馬背,自己騎上之后,向前追去。

  回府之后,文錦仔細詢問了事發(fā)經(jīng)過,心中便大概有了一點眉目。

  不久,李都尉返回宇文府,喪氣地說道:“在下跟丟了,這幫人去得好快,在下一路打聽,只知道他們回城了?!?p>  文錦撫慰一番,便讓其返回安東侯府。

  房中只剩下文錦和宇文豹,文錦憂郁地說道:“此事看來跟誠英王府有所關聯(lián)?!?p>  宇文豹不解:“為何?”

  文錦嘆了一口氣:“那日謝長安刺殺我,也說燕子是絕色女子,南朝豫章王頗為有意,最后謝長安就是從誠英王府逃走,今日蒙面人劫道,其意又是直指燕子,必定與王府相關。這誠英王府,看來我們要闖一闖了,難道是一個販奴之所?”

  宇文豹倒抽一口冷氣,森然說道:“錦郎不可莽撞,誠英王不比拓巴升,養(yǎng)著精銳府兵,有先斬后奏之權,說他是國中之國也不過分,我們可得罪不起!”

  文錦便郁悶了:“叔父也如此說,不就一張免死鐵卷嗎?也不能為所欲為罷?他究竟什么來頭?”

  宇文豹吸了一口氣,才悠悠說道:“我聽父親說過,誠英王祖上,追隨先帝從草原開疆拓土,一直殺到平城,立下不世之功,以當時情勢,就是他做皇帝也不為過,但他最終助先帝登基,成了開國皇帝,先帝為表其豐功偉績,便賜與王爵,賞免死鐵卷,世襲罔替,也嚴令其世代不再參與朝政?!?p>  這些文錦倒有所耳聞,但宇文豹接下來的話卻讓他震驚不已:“第一世王爺,倒也謙遜知禮,但后人卻越來越放肆,總想著自己祖上有大功于朝廷,這皇帝原來自己也做得,便漸漸開始驕橫,到了本朝這一世,就更加輕狂無禮。

  有一次皇上邀其田獵,他竟與皇上馬首相交,并轡而行,皇上護衛(wèi)宇文疆當場就要將其斬殺,王府護衛(wèi)竟然與熊撲衛(wèi)對峙,要不是皇上喝退宇文疆,當時可能就要火并。

  天周十二年中秋之夜,皇上家宴,王爺吃醉了酒,竟言語挑逗鄢妃,當時禿發(fā)玄值守,盛怒之下,便要斬了他,但他有免死鐵卷,又殺之不得。

  后禿發(fā)玄在宮外碰見他,怒氣難消,便上前教訓,幾名王府護衛(wèi)聯(lián)手,竟跟禿發(fā)玄打成平手,禿發(fā)玄怒極,使出平生所學,打敗護衛(wèi),扇了王爺一耳光,皇上竟將禿發(fā)玄罰跪一個時辰。

  自那以后,王爺?shù)故鞘諗坎簧伲静辉俪龈?,如今十年過去,也不知他所忙何事?“

  文錦聽完,良久不語,片刻之后嘆了一口氣,卻笑道:“看來皇上對他也是恨之入骨,毆打王爺其實是死罪,皇上只罰跪一個時辰,以禿發(fā)玄武功,不過疏散筋骨而已?!?p>  他思慮一下,突然正色說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以這兩次事件觀之,誠英王絕不是安分之人,他兩次威脅燕子,我必一查到底!豹兄且在府中守著,我明日闖一闖這龍?zhí)痘⒀?。?p>  宇文豹突然爽朗地一笑:“錦郎哪里話?你我此生此世,生死兄弟,你闖龍?zhí)痘⒀?,如何能少了我宇文豹子,何況,燕子也是我妹子。“

  文錦心中溫暖,便站起身,宇文豹也起身,二人便同時跳起,空中右肩一碰,落地后便哈哈大笑。

  文錦心中喜悅,說道:“義父有珍藏好酒,此時不喝,更待何時?你去叫順兒,我去拿酒,順便弄點菜。”

  宇文豹不信,詫異地問道:“你如何知道?為何我卻不知道?”

  文錦便得意地一笑:“娘告訴我的,還特意囑咐,不能告訴你,怕你貪杯?!?p>  誠英王府之大,超乎想象,文錦三人趁著黃昏,順著王府圍墻走了一圈,竟用了一個時辰,天已黑定,三人還未找到合適的越墻位置。

  順兒見天色不早,便說道:“不用再找了,要說翻墻入室,暗夜追蹤,還是我最拿手,若三人一起進去,反而目標太大,不如我先進去查看,再出來告你們得知?!?p>  宇文豹想了一下,覺得有理,吩咐道:“也好,你進去,我們在外接應,千萬記得進去的方位,我們在此等你。”

  文錦也叮囑:“若有危險,立即退出,如不能退回此地,便在墻頭學一聲鳥叫,我們過去接你?!?p>  順兒不屑地笑了:“兩位公子原來如此饒舌!”便縱身躍上了墻頭。

  文錦聽里面動靜,順兒已逐漸遠離圍墻,心便一下提起來,跟宇文豹來到一處黑影躲了起來,嘴里不安地說道:“也不知謝長安是否在里面?”

  宇文豹也說道:“誠英王蟄伏十年,肯定不會閑著,如果有事,必定是大事,且不管他了,看順兒能帶回什么情報吧?“

  文錦抬頭看了看天,月色正明,青光印影,高大的圍墻后面,茂密的樹葉在風中發(fā)出嘩嘩的聲音,暗影重重,鬼氣森森,他不禁打了個寒噤,卻悠悠說道:“墨霜不喜歡順兒,你知道吧?“

  宇文豹愣了一下,奇怪地看著他:“虧你心情真好,此時還有心思說這個,我當然知道,順兒倒無所謂,還一勁兒跑去伺候霜母。“

  文錦嘆了一口氣:“這也不是辦法?。∧芊窠o順兒指定一個丫鬟?“

  宇文豹也嘆了一口氣:“沒辦法,順兒就是喜歡墨霜,墨霜就是不喜歡順兒,天地日月,無可奈何?!?p>  文錦聽他說得氣吞山河,也不禁笑了笑,二人一時也無話。

  月亮偏出好遠,墻里毫無動靜,二人慢慢開始焦躁,宇文豹幾番想進去打探,都被文錦攔下,勸他道:“里面沒有動靜,說明一切如常,你此刻進去,如果暴露,反而害了順兒?!?p>  宇文豹還要堅持,墻頭人影一閃,仿佛一把細沙撒在地面,順兒已飄然落下,二人欣喜,從暗影里迎了出去,順兒便要說話,文錦忙止住,帶著二人走出營柳巷,才停住問道:“如何?”

  順兒平復一下心境,才慢慢說道:“誠英王府簡直就是一個大兵營,空地上扎滿帳篷,里面駐滿軍士,正殿前后,仆人房中,全改了營房,往來穿梭都是全甲的軍士。”

  文錦心中一驚,忙問道:“以你所見,大約有多少人?”

  順兒斬釘截鐵說道:”五千不止!“

  宇文豹也問:“是否有販奴的跡象?“

  順兒肯定地點點頭:“一定有,我雖未親見,但是好幾個大房間都傳來女奴的哭泣和守衛(wèi)的呵斥聲,不是奴隸倉庫是何物?“

  文錦便問出最關切的話題:“是否看見昨日劫道的武士?“

  順兒笑了笑:“當然看見了,不就是去找他們的嗎?不過再也看不到他了!“

  宇文豹奇怪地問:“為何?“

  順兒咧嘴笑了:“我進去之時,里面正在行軍法,殺的就是昨日那領頭之人,說他擅自行動,差點誤了王爺大事,這廝辯解說機會難得,若能抓住宇文燕,王爺將其送給豫章王,不也是大功一件?誠英王卻罵他不知輕重,隨即斬了他?!?p>  文錦聽完,默思片刻,突然寒毛倒豎,渾身血液奔流腦中,腦子便轟然一炸,感覺從未有如此恐怖:深夜!全甲!軍士!大事!

  誠英王要謀反!

  就在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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