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爾神色匆忙,小跑迎向我們:“我們走,去一樓?!?p> “周警長?!蔽矣悬c不耐煩了“什么時候帶我們?nèi)ブ鳂峭???p> 周爾回過頭道:“馬上?!?p> 我絕望的盯著清禾,也許從一開始我們的選擇就是錯誤的,他不過是個陌生人,因為他是警察跟著他就進來了,現(xiàn)在想想真是愚蠢。
來到一層,周爾便蹲在五監(jiān)室撬動鑰匙孔。
“我說周警長,這里面是人是鬼都不知道,你這是要做什么?這人肯定是死了。”
“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周爾的雙眼充滿了殺氣直勾勾的盯著我們。
啪嗒一聲,門鎖開了,周爾沖了進去,開始翻弄著“死人”的衣物。
周爾掀開警帽,一張蒼白凌厲的女面漏了出來。
“小婉,小婉?!敝軤柷榫w的突變讓我和清禾嚇了一跳,他撫摸著女尸的臉龐,像在拭去她的眼淚。
“節(jié)哀吧,兄弟?!鼻搴踢M入監(jiān)室,拍了拍周爾的肩膀。
周爾暴跳如雷道:“不行,我必須把她帶走?!?p> “她是你女朋友嗎?”我問道。
周爾不做聲。
我繼續(xù)追問:“你來這的目的就是來看你的女朋友是否活著對不對?”
“曉貞。”清禾示意我安靜,可是現(xiàn)在的我火冒三丈,不光一無所獲反而有被騙的感覺。
“好,你一開始不說明原因也就罷了,現(xiàn)在你的女朋友已經(jīng)去世了,你還想怎樣?你怎么知道她是否被感染了,如果帶她走,一會她尸變,起身把我們幾個都咬了怎么辦?”我焦灼的低吼著,到最后甚至提高了分貝:“主樓的側(cè)門明明開著,你為什么要騙我們?現(xiàn)在岌岌可危的情況,有什么話我們都攤開說行么?你一開始的目的就是來找你的女友你就和我們說明情況,而不是在這里和我們繞彎子說什么帶我們?nèi)フ椅淦鞯钠ㄔ?!清禾,我們走!”我拉起清禾的手向外走去。也許是孕激素讓我在面對恐懼時無法安頓自己的心緒,我們隨時可能會沒命,肚子里的孩子會因此而喪生,而這些一個陌生人怎么會在乎呢?
“你倆誰都別想離開這。”周爾舉起手槍,迅速上膛,槍口對準(zhǔn)了我們的后背。“我說過,我?guī)銈內(nèi)ノ淦魇揖蜁銈內(nèi)?,你們得聽我的話。?p> 我和清禾不敢輕舉妄動,清禾轉(zhuǎn)過身和周爾說道:“周警長,你不是要帶你的女朋友出去嗎?好,我來背她,不過你不要動我老婆?!?p> 我狠狠的拽了拽清禾的手示意他不要再和周爾談條件了。
就在這時,一團黑影擁上周爾的上半身,那正是尸化后的小婉,只見小婉即將對準(zhǔn)周爾的頭皮咬下去。我嚇得幾近暈厥,清禾急忙拾起從周爾手中掉落的槍,只聽見“啪啪”兩聲,子彈擊中小婉的脖子和胳膊。小婉仿佛被點醒般注意力從周爾即刻轉(zhuǎn)向我們。
“快跑!”
清禾拉著我的手飛奔出監(jiān)室走廊,到達盡頭時立刻轉(zhuǎn)身關(guān)上了鐵欄門。
“警棍,快!”
我立刻從他的褲腰里拿出警棍,清禾用警棍蹩住柵欄鎖頭兩側(cè),只見沖上來的小婉一口咬了個空,那咬合力能分分鐘讓骨頭變得粉碎,清禾迅速閃躲,牢牢抵在鐵欄前,小婉的力量之大仿佛會將整片鐵欄搖成碎片。
“我得殺了它,這么活著只會讓它更痛苦?!蔽液鸬?,雙手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持起手槍,可我尚未扣動扳機,卻聽“嗖”的一聲,只見鮮血四濺,鐵欄、玻璃、地面瞬間被染紅,一股股的紅色熱流從小婉綻開的頭顱中噴薄而出。我開始干嘔起來,急忙轉(zhuǎn)過身蜷縮在角落里。
周爾的身影出現(xiàn)在死尸的身后,應(yīng)該是他甩過警棍擊中了小婉的頭部。
清禾頹著身子依靠在墻壁上,星星點點的血跡布滿面龐,我見狀趕緊上去用袖子幫他擦拭。
“沒事?!彼p輕笑道。
我激動得想哭出來,剛才發(fā)生的所有都是命懸一線,如有半點差池都會讓我們在此喪命。
“我們走吧,不管外面世界怎么樣,槍咱們都不找了?!?p> 清禾攥住我的手:“可以不找,但是如果之后發(fā)生更緊急的事情沒有武器我們做什么都只是徒勞?!?p> 我嘆了一口氣,無力地轉(zhuǎn)頭看著關(guān)在監(jiān)區(qū)里的周爾。
周爾移動著拖沓的腳步慢慢向我們走來。
“謝謝。”
我和清禾沉默,我不是不想回復(fù)他,只是沒有余力再去關(guān)心周遭的任何了。
周爾抽出鐵欄間的棍子推開門道:“你們走吧。”
你們走吧?什么?
我冷笑了出來“這就是咱倆舍命陪偽君子最后換來的答復(fù)。”我對著清禾說道。
“這里有通路向主樓的武器室,但是一般來說都是手槍,其他型號這里是沒有的。”
清禾仰起頭看著周爾道:“你做了這么多無非是想拉我們進監(jiān)獄陪你救小婉,哪怕是她死了你也要見上她一面!而你叫我們和你一起的原因無非是你不了解監(jiān)獄內(nèi)部情況讓我倆做個墊背的!”
周爾蹲坐下來,雙手搭在膝蓋上。
“出去之后沒有槍你們也狗屁不是?!敝軤枑汉莺莸恼f“這次感染已經(jīng)早有先兆,這種物種身體的力量、速度都極度喪心病狂,一具喪尸你還期望它有心跳有腦子控制自己的行為?血液和肉就是他們的唯一指令。他們不懼嚴(yán)寒酷暑,刀子剮蹭在身上都不為所動!它們的唯一弱點就是頭,打爛它們的頭你倆才能保命!”周爾繼續(xù)道:“你一個孕婦還指望使出力氣用棒子砸爛他們的頭?沒有槍到最后就是死路一條!說我拉你們當(dāng)墊背?”周爾手指著自己的鼻尖惱羞成怒“我這他媽是在救你們!”
救我們說的可真好聽,為了你的愛情犧牲我們這個小家庭,真是可笑至極!
“你……”我剛要和周爾爭辯,清禾立刻把我攔了下來道:“廢話我們也不想多說了,要么我們直接走主樓側(cè)門,要么帶我們在監(jiān)獄里找主樓通路。”清禾支撐著墻邊暖氣緩緩站了起來。
“走通路,跟我來?!敝軤栒酒鹕恚λι砩系膲m土帶我們再次進入二樓。
這次我們進入二層監(jiān)區(qū)對面,這里的空間被劃分為多個處室,來到在標(biāo)有辦公室的門前周爾示意我們停下。
他降低了分貝做出了“噓”的手勢。
“辦公室里面有一條小走廊是通向主樓的,但是不知道辦公室里面到底是什么情況?!?p> 周爾掏出一把銀色的生銹鑰匙插入鎖孔,門鎖咯吱咯吱地開始運作起來,清禾在一旁輕輕推開一道門縫,向里張望——似乎是安全的。
周爾握住門把手,提起警棍躡手躡腳地從門縫中擠入,過了一會他呼喚我們道:“進來吧,這里沒事?!?p> 我懸著的心落了下來,緊忙跟著清禾走進房間,把門鎖好以防不速之客進入。
這個房間內(nèi)布置非常整齊,書本和文件有秩序的陳列在柜,像是從沒有人來過,能看到細(xì)微灰塵分布在桌角,我捻了捻上面的灰塵,下意識搓了搓,灰塵嵌入指紋中。
一旁的周爾和清禾一起開靠左側(cè)墻壁的書柜推開后發(fā)現(xiàn)藏了一扇門,想必那門后會是通路。
“能打開嗎?”
“不行,需要鑰匙?!?p> “你們警局的門怎么還搞的這么復(fù)雜,里面又不是藏著古董秘籍?!鼻搴屉p手支撐著腰部顯然是累的夠嗆。
“局里的老人都知道有通路,只是上層不讓隨意進出,我也是之前有突發(fā)事件上報正好撞見領(lǐng)導(dǎo)他們從這出來?!?p> “會不會需要鑰匙什么的?”我問道。
“他可能需要一個閘,我記得之前看他們出來之后就門直接關(guān)上了,當(dāng)時沒想太多很多細(xì)節(jié)就沒在意?!?p> 清禾想了想說道:“那可能是電流控制的,或許需要一個電閘配合才能打開?!?p> 清禾在書柜周圍摸了摸,四處張望著。
“你們看那個電表箱?!?p> 我順著清禾手指方向望去,透明蓋的電表箱旁邊有一個把手樣的東西。
“我去打開看看?!敝軤栕哌^去,摸索著電表箱蓋子道:“這里需要一把小鑰匙,在側(cè)面,箱子鎖住了打不開。”
“鑰匙…鑰匙…”我嘴里嘟囔著,手中翻騰著身前書桌的每個抽屜,這里的抽屜有的被上了鎖有的打開之后都是文件,感覺對我們來說并沒有什么利用價值。
就在這時我仰起沉重的頭,鼻尖與桌面平齊,觀察到桌子上的一本書,和很多書一樣這本書也落下了很多灰塵,但是這本書橫向看過去會發(fā)現(xiàn)有很多的指紋,零星的指紋讓這本書看起來十分不協(xié)調(diào)。
我抓起這本書迅速翻動,可并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我又抓住書脊倒著搖晃書本,只聽“啪啦”一聲,一枚鑰匙從書頁中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