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武邶元的名字,李縉有些震驚的看著武孤菱,要知道這武邶元可是文水武氏的族長,武孤菱的大伯。
見到李縉的神色,武孤菱問道:“怎么,陛下很吃驚?”
“皇后查的屬實?”李縉又問了一句。
武孤菱當然知道李縉問的是什么,于是答道:“臣妾不敢欺瞞陛下。”聽到武孤菱肯定的回復,李縉陷入了沉默。
自己本想著通過這封行文尋得一些線索??裳巯驴磥?,卻是無可奈何了,畢竟這武鄴元乃是兵部尚書。在毫無憑據(jù)的情況下就去調(diào)查一位這樣的重臣,那是絕無可能的。想到這里,李縉也只能暫時拋下追溯線索的想法,將目光放在事情本身。
按理來說,事情發(fā)展到了這個地步,那群臣的意見絕對是統(tǒng)一的,那就是派兵剿滅亂軍。這個沒什么好說的了,在應(yīng)對地方叛亂的問題上,朝廷自有章程。武孤菱只需要發(fā)布一道調(diào)軍征亂民的詔令就好了。
那武孤菱又為何要把這份奏章拿給自己看呢?難道武孤菱還沒有把這件事,告知群臣?不應(yīng)該啊,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瞞得住群臣,所以,武孤菱必然已經(jīng)在早上的常朝上和群臣們商議過了。
既然早朝上,群臣已經(jīng)和武孤菱已然商議過這件事情,那武孤菱為何還要把一件已經(jīng)蓋棺定論的事情告訴自己?總不會是單純?yōu)榱梭w現(xiàn)一下自己這位皇帝的知情權(quán)吧。也就是說,對于河東民變,群臣的意見并不一致?!
李縉思索了一會之后,才向武孤菱問道:“茲事體大,百官們有何意見?。俊?p> “請陛下圣斷?!蔽涔铝獾幕卮鸷唵蚊髁耍挥形鍌€字。
聽到這五個字,李縉心領(lǐng)神會,果然,對于這件事情群臣的看法并不一致。同時李縉也看明白了,武孤菱為何要將這件事情捅到自己這里。
在這件事上百官意見不一,各持己見,又牽涉著武鄴元這位身居高位的外戚,由此倒是讓武孤菱不好做出決斷,轉(zhuǎn)而要讓自己出面,為其站臺。
“那就詔令群臣,往宣政殿議事罷。”李縉這回的語氣不再是詢問,而是命令。
雖然對于此次民變還有些許疑惑,但他已不愿在深想下去,因為在自己把那份奏章狠狠的摔在桌子上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做出決定了。
不論這次民變背后有著多少隱情,朕都不會留情,朕要殺人?。?!
***
申時,宣政殿
緊閉的殿門外,左右站立十幾位臣子,皆著紫服配金玉帶。都是奉了詔令前來議事的大臣們,只不過,他們已經(jīng)在這殿外等了有好一會了,卻也不見有內(nèi)侍出來領(lǐng)他們進去。
終于,還是有人安耐不住心中的躁動
“伯謙啊,今早你可是被推上浪尖了,待會在娘娘面前還是盡心自證一番吧?!敝灰妳菄嵏f對著右側(cè)的另一位同樣身著絳紫色官袍的中年男子輕聲說道。言語中滿是憂慮
只是這位中年官員面對鄭竑的提醒,卻并不領(lǐng)情,反而生硬的回一句。
“這就不勞煩鄭公操心了?!闭Z氣略帶著一絲不屑。
大周官制遵循前朝,設(shè)三省六部。這中年男子正是三省之一的中書省長官,中書令孔伯謙。鄭竑似乎還想要說些什么,但是這時候殿門緩緩的被打開。卻見一位內(nèi)侍走了出來。
“見過諸位大人!”那內(nèi)侍先是合上殿門,隨后才回頭恭敬的朝著,一直侍立在殿外的諸位大臣見禮,而后才緩緩說道。
“娘娘召孔大人進去,還請諸位大人稍加等候。”然后便領(lǐng)著孔伯謙一人走進了宣政殿。
看著孔伯謙被單獨召見,這殿外的臣子們臉色卻顯得有難看。一齊回想起今早常朝時孔伯謙的表現(xiàn)————
早朝,宣政殿中,常朝才剛剛開始,還不待群臣進奏,武孤菱便直接說道:“本宮接河東道觀察使崔邴奏,河東民變,襲殺晉州刺史,聚數(shù)萬之眾,甚至立桿舉著一件緋色官服,攻到了州城城下……”
宣政殿里,頃刻間爆出一片驚愕的呼聲。在座的群臣們,突然聽到亂軍已經(jīng)有數(shù)萬人馬,并且已經(jīng)攻克了晉州,都顯得有些失態(tài)!
在場,只有兩個人表現(xiàn)的十分淡定。
第一個是武孤菱,從其掌執(zhí)東宮到臨朝稱制以來,武孤菱經(jīng)歷的風浪實在是太多。剛剛武孤菱可是在蓬萊殿寢閣的床上,李縉的身邊閱讀完了崔邴這封奏折。卻完全沒有驚動到李縉??梢娢涔铝鈱ψ约旱那榫w把控,可謂是收放自如。
另一個人則是中書令孔伯謙,孔伯謙表現(xiàn)得異常安靜,仿佛河東發(fā)生民變這件大事,跟他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諸位臣公,可有對策?”武孤菱問道。
吳國公鄭竑第一個便站出來說道:“娘娘,臣以為此事影響甚大,不應(yīng)多加猶豫,故朝廷應(yīng)當速速征集大軍,進駐河東,圍剿晉州亂軍!”
但是調(diào)軍平叛這樣的大事,武孤菱自然不可能因為鄭竑一人的意見就輕易斷決。于是武孤菱看向了鄭竑身邊一臉淡然的孔伯謙,主動詢問道:“孔卿,有何對策啊?”
“娘娘,臣以為可派重臣往晉州安撫,不必征調(diào)大軍圍剿?!敝灰娍撞t淡然出列,對著武孤菱說道。
眾人一愣,這吳國公剛說完派大軍圍剿,你這邊就立馬說要用安撫之策。而且娘娘剛剛可說了,那些亂民甚至囂張到,用死去晉州刺史沈戊的官服做旗幟,跑到臨汾城下示威!
就算你孔伯謙是中書令,面對這般目無王法,罪惡滔天的亂民,你怎么敢說出要安撫這些亂民的計策,你也不怕被大周所有的官員給罵死!
不過武孤菱卻緩緩說道:“哦?孔卿何出此言?!?p> 可殿中群臣卻絲毫不給孔伯謙回答的機會,只見群臣不顧謙遜,毫不吝嗇的用自己所知的臟言穢語,大聲叱罵著孔伯謙乃是國賊。但是這百官之中也不是沒有那冷靜的人。卻見禮部尚書許煒霖行至殿中。對著百官喊道!
“諸位皆是國之重臣,熟知朝禮!圣尊之下,怎可如此無禮!下朝之后,這左右侍立的殿中御史們怕是狠狠的參上諸位一本,讓諸位再降官一階!”
聽到降官一階,群臣這才收斂了一些。畢竟那朔日的朝會上的情景,于群臣而言,也算是刻骨銘心了。就這樣,宣政殿里靜了下來。等著孔伯謙的回話。
不過孔伯謙一拱手,卻說道:“回娘娘,臣頭風犯了,疼痛難忍。請容臣先作歇息,再作答復。”
“準!”面對孔伯謙這般無禮的舉動,武孤菱卻并未拒絕,反而說道:“既然孔卿身體不適,那就先回去好生休息一下?!?p> “臣,謝恩!”孔伯謙施了一禮,便由內(nèi)侍領(lǐng)著走出了宣政殿。眾人愕然。恨不能將自己的眼神化作兩柄刀鋒,把孔伯謙給插死。
“好了,諸位臣公可還有諫言?!蔽涔铝饫^續(x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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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現(xiàn)在。
孔伯謙隨著內(nèi)侍走進宣政殿,卻看到李縉穩(wěn)坐在御座上。有些震驚。陛下怎么也在宣政殿中?那自己準備好的腹稿可全都不能用了??!
“臣,孔伯謙拜見陛下、娘娘?!笨撞t施禮之后。
君臣奏對便已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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