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二郎帶著葉家三位姑娘直奔云霞山云霞觀。
莊丁們無力阻攔,只得急急上山報信。
于是乎……
葉二郎一行人,在道觀門口被宮廷侍衛(wèi)擋住了去路。
對于他們的來意,葉慈心知肚明。
她站在道觀門口,朗聲問道:“雙河鎮(zhèn)不好玩嗎?干什么一個個跑到山中喂蚊子。這一路上山,沒少受罪吧?!?p> “四妹妹通融通融,好歹讓我們進去歇個腳喝口水?!?p> 二姑娘葉衛(wèi)蕓氣喘吁吁,額頭上一層毛毛汗,衣衫也被汗水浸濕,使得衣衫顏色深淺不一,看起來頗有些狼狽。
“天色漸晚,山中不安全。四妹妹行個方便,讓我們在觀中住下可好?”葉二郎說話小心翼翼,他怕得罪人。
不是怕葉慈,而是怕葉慈背后的三皇子殿下劉珩。
“分別多日,我們都很掛念四妹妹?!比媚锶~衛(wèi)茹細聲細語,眼神有些討好。
“我走不動了!累死我了。”五姑娘葉衛(wèi)蘭一屁股坐在臺階,完全不顧忌自己的形象,毫無體統。
二姑娘葉衛(wèi)蕓看得大皺眉頭,真丟人。傳出去別人還以為侯府姑娘都這副做派。
轉念一想她又高興起來。這般沒規(guī)沒矩,三殿下見了定然厭惡。
所以,她沒出聲勸解。甚至用眼神示意葉衛(wèi)茹不要干涉。
葉衛(wèi)茹:“……”
她遲疑了片刻,最終選擇緊閉雙唇。她也累了,這會沒力氣說話。
倒是葉二郎出言提醒了兩句,“五妹妹稍微注意些,莫叫人看了笑話?!?p> 五姑娘葉衛(wèi)蘭哼哼兩聲,依舊坐著沒動。
太累了,一旦坐下,就真的不想動。好歹讓她喘口氣,讓緊繃的腿腳松弛松弛。
葉慈呵呵兩聲,“來之前怎么不派人打聲招呼。二公子是打著先斬后奏的主意,殺我一個措手不及。”
被人當面揭穿小算盤,葉二郎著實有些狼狽不堪。
他尷尬地笑了笑,“四妹妹你看這情況,我們已經到了道觀,天色又暗下來……”不如就順水推舟讓大家住下來得了。
葉慈譏諷一笑,“這就你的打算吧,為安全起見我也不能現在就趕你們下山,只得讓你們住進來。不過,殿下得知你們到來,擾了他的清靜,很是生氣。住進來可以,莫要去打攪殿下。”
葉二郎連連答應,保證不打擾三殿下的清靜。
“為何三殿下不嫌棄四姐姐打擾,獨獨嫌棄我們?“五姑娘葉衛(wèi)蘭喘勻了氣,終于站起來,同葉慈針鋒相對。
葉慈挑眉一笑,“我不知道啊!這個問題你自己去問殿下?!?p> “我連殿下的面都見不到,如何詢問。四姐姐是故意消遣我們嗎?”
“愛住不住,不住拉倒。我不負責替你們解決疑問,我又不是百科全書?!?p> 葉慈冷哼一聲,揮揮手,讓侍衛(wèi)們放行。
葉二郎趕緊出聲,“四妹妹說得對,不能什么事都麻煩你。五妹妹少說兩句,累了一天,抓緊時間洗漱休息。別忘了我們是來看望四妹妹,不是來制造矛盾?!?p> 五姑娘葉衛(wèi)蘭抿著唇,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卻沒在出聲。
二姑娘葉衛(wèi)蕓端莊賢淑,“多謝四妹妹,給你添麻煩了?!?p> “知道給我添麻煩,住進來后就少惹點事。三殿下身體再弱,也是堂堂嫡出皇子,脾氣大得很。你們都悠著點吧,想想自己小胳膊小腿能否承受住殿下的怒火。言盡于此,你們好自為之。”
葉慈轉身進觀,剩下的事情自有婆子們操持。
“三殿下脾氣大不大我不知道,四姐姐的脾氣我算是見識到了,惹不起?!蔽骞媚锶~衛(wèi)蘭一聲嘲笑,目光有意無意落在了二姑娘葉衛(wèi)蕓的身上。
急了!
她急了!
否則不會想方設法上道觀。
也就是二哥耳根子軟,才會被她左右。
葉衛(wèi)蘭暗自冷笑一聲,她會想方設法破壞葉衛(wèi)蕓的如意算盤。
葉衛(wèi)蕓打心底沒將葉衛(wèi)蘭放在眼里,至多當她是一只聒噪的蚊子,討人嫌得很。
區(qū)區(qū)一個葉衛(wèi)蘭還攔不住她。
道觀從外面看很小,進去后才發(fā)現別有洞天。
穿過大殿,就是后院。院子套著院子,竟然有二三十間客房。
“沒想到云霞觀也曾輝煌過?!?p> 道觀內,正經道士一個沒有。葉慈只能算是半個道士,還有點不正經。
當初,劉珩也曾問過葉慈,“道觀如此冷清,青云子道長為何不多收幾個弟子?就算不收弟子,也可以找兩三個掛單的道士?!?p> “沒錢!”葉慈的回答簡單粗暴,也是實話。
道觀沒有田產,沒有商鋪,又沒香火。一應開銷全靠青云子掙錢。
養(yǎng)一個葉慈,青云子都嫌她吃得太多,還浪費藥材,又怎么可能花錢養(yǎng)別的人。
對于葉慈死要錢的脾氣,劉珩認為這一定是師門傳承,是青云子道長言傳身教,葉慈耳濡目染所得。
師徒兩人死要錢啊死要錢!
幸運的是,今年運氣不錯,道觀趕上了冤大頭。葉慈敲竹杠,劉珩甘愿掏錢,云霞觀總算有錢修整一番,又可以住個十年二十年。
身為冤大頭的劉珩:“葉家當真執(zhí)著,想個辦法將人趕回京城?!?p> 鄧少通心滿意足,“明兒一早,老奴出面收拾他們……”
“不用!明兒一早,你讓葉二郎過來,本殿下見他一面?!?p> 鄧少通詫異,“殿下既然要趕他們回京城,為何又要見葉二郎?!?p> 劉珩隨口說道:“本殿下也很好奇,葉家人到底長什么模樣。哪來的信心膽敢攀附本殿下?!?p> 哦!
鄧少通伺候劉珩十幾年,聽這個語氣就知道對方動了真怒。
三殿下最討厭被人逼迫,任何方式的逼迫都令他深惡痛絕。只不過,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旁人也就無從知道他的真實想法。
葉二郎先從京城追到葉家莊,現在又從雙河鎮(zhèn)追到云霞觀,這是另一種形式的逼迫。雖沒有咄咄逼人,卻依舊令劉珩不喜。
他對宮內諸人容忍,不等于他還要容忍宮外的人。
葉慈除外!
葉慈是靈丹妙藥,他自然要給足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