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标惲鞔蛄寺曊泻?。
鄭慧泯趴在欄桿上,回過頭:“是你啊。”
“發(fā)生了什么?”陳流最后還是決定平穩(wěn)切入話題。
鄭慧泯搖了搖頭,說道:“學校又來催了,估計校領導正氣著呢,不過能看到他們氣成那個樣子,反正我是爽到了。”
陳流問道:“就按他們說的那么去做不行嗎?”
“我不太想那么做?!?p> 陳流向前走去,跟鄭慧泯一樣趴在欄桿上:“老師,你覺得安然為什么會自殺?”
安然抬起了頭,卻還是沒有向前走去。
“大概是因為什么心病吧,不一定是什么大事,只是心里長了個疙瘩,但如果不及時地解決掉的話,就會越長越大了,真是的?!?p> 最后三個字,鄭慧泯咬得很重。
陳流假裝沒有注意到鄭慧泯的情緒變化:“也就是說,她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才做出那種選擇的嗎?”
陳流頓了頓,端正了自己的神態(tài):“那老師,那你怎么看她呢?!?p> “我?”
安然走向前,把手伸出欄桿外,感受著風從指間流過,只是這里畢竟封閉,所以這種行為倒也沒有多少意義。
“有的時候,看不見其他選項是會死人的,看起來最勇敢的選項不一定能帶來最好的結果,那種情況下,還死撐著的人反而更蠢。”
陳流聽不懂,他似乎誤入了一場不屬于自己的宴會。
“回去吧,該上課了。”
聽到鄭慧泯的話,陳流也就離開了,他沒有去舊教室,那里他已經去過,沒有什么好再去的了。
半路上,兩個人都沉默的時候,安然突然說道:“陳流,你知道嗎?在背后隨便談論別人的隱私是很沒有禮貌的?!?p> 發(fā)現對方如此不滿,陳流也只能道歉,他承認,他在和鄭慧泯對話的時候其實也很尷尬。
上課了,還是兩人聽過的內容,那種異樣感還是和之前一樣彌漫著。
大概過去十分鐘左右,陳流實在是無聊,倒是安然看起來淡然。
陳流猶豫再三,還是選擇問道:“要不我們聊聊天?”
安然靠在墻上,按照她的說法,大概是因為這種類似靈體的狀態(tài),她并不會感覺到累,不過痛感還是有的。
“聊什么?”
陳流的聲音中從滿著疲憊:“什么都行,能打發(fā)時間就可以了?!?p> “你來挑話題吧,我不太擅長這種事?!卑踩粺o奈地說道。
“你周末的時候都干什么?”怎么說呢,陳流實在懷疑這種問題到底能不能進行話題,不過他已經找不到更好的話題了。
不過看起來安然并沒有發(fā)現陳流的小心思:“我家里一般都只有我一個人,所以基本上就打游戲,上上網什么的,不過有時也有人會拉我出去逛街就是了?!?p> 陳流還沒來得及說話,安然就接著說了下去:“怎么,是不是感覺好像和印象中差別很大?”
她的聲音中含著笑意,就好像自嘲一樣。
陳流聽到這話,也是笑了笑:“差不多吧?!?p> “我涉獵挺廣的,比較喜歡玩角色扮演類游戲,主要是主機和電腦上的,手機上主要玩二游,聯機對戰(zhàn)游戲也有在玩,不過一般就閑得無聊的時候拉出來打一打而已?!?p> 陳流說道:“實在看不出來?!?p> 安然解釋道:“家里一般就只有我一個人,自煮飯自己吃飯,不過一般來一頓飯吃不吃主要看心情,所以我時間挺多的,最后就天天打游戲了?!?p> “我家里的話,爸媽通常都在家,不過不會來管我太多,我還有一個弟,但是他十多歲的時候就被送出去讀書了,一般都見不到他,我們也不怎么連續(xù),所以我在家也挺閑的,不過一天也就只有二十四個小時,時間總感覺不夠用。”
聽見陳流的牢騷,安然也表達了自己的贊同:“一周就一天假期,高三之后甚至只有星期日十二點之后的六個小時,也就是月末的時候有兩天月假了?!?p> “熬夜,不過也不太敢熬夜,就怕星期天晚上太困被班主任抓住,而且來學校之后如果太困也挺難受的?!标惲鞅磉_了自己的看法。
“我倒是無所謂,想熬就熬,不想熬就睡覺,不過困起來確實難受,每天晚上都在猶豫要不要熬夜,結果最后就莫名其妙地凌晨三四點了?!?p> 兩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地聊過了半節(jié)課,從熬夜聊到學校,從學校聊到校領導,并一起發(fā)表聯合公告,表達了自己對黃瓜低等中學校領導,尤其是教務處三大仙人的喜愛之情。
比如說請假時,手上拿著零食,所以三大仙人選擇一巴掌把你零食拍掉到地板上。
比如說生病時,能說出“為什么不在生病前提前去醫(yī)務室”這種話。
比如說學校允許宿管以“自選體育訓練”的名義把午休的學生拉出來體罰。
比如說兩大副校長把校長架空成一顆印章然后在那搞權利斗爭,最后逼得所有老師不得不站隊,不站隊的還會被雙方一起針對。
比如說它學考時能因為還沒開始放鞭炮讓全校學生延遲一個小時出發(fā),最后全校最看中的重點班差點進不了考場。
比如說副校長在元旦晚會進行到一半時專門中斷晚會來罵學生罵了十幾分鐘,然后主持人再上場時,手上的臺詞寫的就是“感謝副校長為我們帶來的笛子表演”
(注:第一個副校長上去表演完笛子剛下場,另一個副校長就直接打斷晚會,所以等繼續(xù)進行晚會的時候臺詞剛好就是笛子表演,可惜的是學生們都不知道那天晚上那位副校長的神情是怎么樣的,反正學生們都笑嗨了。)
總而言之,我們黃瓜學子還是很喜愛黃瓜低等中學的,喜歡得恨不得它快點破產。
不過黃瓜不論怎么說,升學率都是全市數一數二的學校,成績差一點的都進不了。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每天醒來先罵一頓黃瓜這種黃瓜學子的基本禮儀也算是獨屬于黃瓜學子的特權了。
它在全市聯考的聲明中,一直都不是名單里的那個“等”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标惲骺戳丝磼煸诮淌疑系聂[鐘說道。
安然疑惑地問道:“怎么了?”
“現在大半節(jié)課過去了,鄭老師也差不多要去天臺上了,我們現在去差不多能趕個正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