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一輛馬車出了東城門,一路不停往西邊的黑松林方向疾馳而去,直至一處僻靜無人之地,方才停下。
不一會兒,馬車?yán)飩鱽韷阂值穆曇?,車身劇烈晃動?p> 又過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從車上下來兩個人影,在皎潔的月光下,顯得影影綽綽。他們的肩上扛著某種重物,往林子深處走去。
……
天才蒙蒙亮,陳平便起床鍛煉身體。
半個月前,他在睡夢中打開寶箱,學(xué)會了“無影手”這一武學(xué),自此之后,他便迷上了練武。
不過,除了練武之外,他也沒有少折騰花錢,閑暇之時,總會倒騰些瓶瓶罐罐。
他首先做的事,便是配置出幾款香水來?;瘜W(xué)工程高級工程師出身的他,配置香水對他來說,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他心里一直盤算著,等下次去縣太爺家府邸閑逛之時,再次巧遇妙音,就可以把香水送給那個讓自己心心念念美麗姑娘。
他來到后院的鍛煉室,開始按部就班地練習(xí)著各種古怪姿勢,好似瑜伽一般,口中還不住地嘮叨著:“恭惟明神,精靈以秉,精誠以達(dá),望于神明,散死者之哀怨,還生者以公平,終得享天賜!”
陳平所練的是譚伯交給他的鍛體術(shù),也是陳平開啟武道之路的第一步。
譚伯起得比陳平還早,一大早就忙著為少爺熬煮鍛體的藥湯。
既然少爺決心練武,譚伯便遵從老爺夫人的遺囑,給予少爺最大力度的支持。他把主人留下來的鍛體術(shù)以及對應(yīng)的藥方取了出來,鄭重地交到陳平的手里。
陳平?jīng)]想到自己的便宜爹娘還給自己留下了這么一份珍貴的遺產(chǎn),有些喜出望外。
不過,隨后的經(jīng)歷讓他險些崩潰。
陳平錯過了最佳的練武年紀(jì),身體也基本定型了,所以鍛體過程對他來說,更加痛苦,簡直如同煉獄一般,尤其是那鍛體藥湯,浸泡之時,他體味到萬蟻噬體般的痛苦。
心中的危機(jī)感讓陳平最終還是堅持了下來。他可不想再死一次。
鍛煉了約莫一個時辰的時間,天色已經(jīng)大亮了,陳平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浴堂。
這浴堂也是他的便宜父母當(dāng)年為他練武而特意修建的,沒想到前身居然寧死不從,棄武從文。直到今天,才派上用場。
看著浴桶里那黑乎乎的藥水,陳平心里有些犯憷。
可是武道這條路無論如何他都會堅持走下去,就算不是為了心中的武俠夢,不為行俠江湖、快意人生,他至少也得為自己的小命著想。
正所謂:為好好活著而練武!
在最開始的一盞茶時間內(nèi),他承受著鉆心的痛楚,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兒舒坦的地方??墒窃谕^去之后,他身上的疲憊感便被一掃而空。
半個月的時間,足以看出鍛體的效果。如今他再使出“無影手”時,絕對不會有殘影出現(xiàn)。
除了鍛體之外,他還得學(xué)習(xí)一門內(nèi)功心法。
便宜父母給他留下的是最中正平和的《純陽真經(jīng)》。在譚伯的教導(dǎo)下,他漸漸入了門??墒且矁H僅是入了門而已,實力還是完全不入流。
不過,陳平并不擔(dān)心。他的底牌是寶箱,只要不斷為死者洗刷怨氣,說不定哪天運氣好,就能得到內(nèi)力寶箱。
在這半個月里,陳平在衙門內(nèi)翻看各種書籍,終于搞清楚自己所在的世界是個什么模樣。
十幾年前,前秦分崩離析,經(jīng)過連年征戰(zhàn),終于形成如今的三國鼎立的局面。按陳平自己話來說,就是相當(dāng)于魏蜀吳時期。
三國成品字形方位,大元位于大燕的以北,往西便是大晉。
他所在的忠勇府位于大燕西北地區(qū),是整個大燕唯一一處直轄行政區(qū),這里也是大燕、大元、大晉三國交界之地,因此這里魚龍混雜,三教九流之輩多不勝數(shù)。
大燕朝為了守住此要地,特派遣心腹朱淮在此任職,只受皇帝之命,他人無干涉之權(quán)。為了保護(hù)朱淮的安全,六扇門專門派當(dāng)時的京城第一捕頭張任隨行。
燕、元、晉三國的開國皇帝皆是以武起家,待政局穩(wěn)定之后,便大力扶持文官,興科舉。
對于武林江湖,即使他們身為皇帝,也無法徹底抹除,畢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甚至朝廷中很多大臣都出身與武林世家。武林與朝廷之間已經(jīng)密不可分了。
所以,三國都有應(yīng)對武林人士犯罪的專門機(jī)構(gòu),包括大燕的六扇門、大元的鐵血戍以及大晉的天衙十六衛(wèi)。
等洗漱完畢,吃完早飯,就到了辰時。陳平原打算上午練習(xí)《純陽真經(jīng)》,下午則練習(xí)手上功夫——無影手。
此時自家院門被人敲響,來人正是趙副捕頭。
趙副捕頭一見陳平,便恭敬抱拳,說:“陳秀才,我家張捕頭特讓我請你去衙門一敘!”
陳平的小心臟咯噔了一下,問道:“不知有何要事?”
“今兒早上運來一具高度腐爛的女尸,張頭讓我請您去協(xié)助一二!”
“原來如此!不知張虎的案件可查到兇手?”
“抱歉了,陳秀才,這件事沒有張頭和縣太爺?shù)呐鷾?zhǔn),老趙我也不能透露出分毫?!?p> “呵呵,是我唐突了,趙副捕頭見諒!等我收拾一下裝備!”
說罷,陳平轉(zhuǎn)身回屋,將自己做實驗時的行頭帶上,隨后就跟趙副捕頭一同往府衙趕去。
兩人從府衙偏門進(jìn)入,繞過正堂,一路往里走,走了大約一炷香的功夫,才來到衙門西北角的驗尸房。
陳平問:“老邢,那女尸是怎么回事?”
趙副捕頭朝不遠(yuǎn)處的驗尸房揚了揚下巴,說:“張頭就在里面,你去問他吧!我還要出門巡邏!最近京城出了件大事兒,上頭讓我們嚴(yán)查一切可疑人員!這不是浪催的么,京城的案子關(guān)我們什么事兒?!呃……我得走了,陳秀才!”
趙副捕頭的臉色突然有些尷尬,不待陳平回話,他果斷轉(zhuǎn)身離開了這個地方。
陳平感覺趙副捕頭有些莫名其妙,等他轉(zhuǎn)過頭來,卻發(fā)現(xiàn)張任正站在驗尸房的門口看著自己。
陳平心里好笑道:“老趙這次算是被逮個正著吧!”
他對張任行了一禮,說:“見過張頭!”
張任點了點頭,問:“你最近在練武?”
“回張頭,上次屬下患了傷寒,去了大半條命!不強(qiáng)身健體可不行!”
“傷寒么?練武需要持之以恒,切莫半途而廢,當(dāng)然也要記住一張一弛!”
“呃……多謝張頭!”陳平有些摸不著頭腦,張任這次似乎有些格外熱情。
“那行了,進(jìn)來吧,剛才來了案子!晚上我就要出發(fā)去京城,你能在半個時辰內(nèi)完成驗尸嗎?”
“半個時辰?我試試吧!”
張任聞言,點了點頭。
陳平從行李中取出一件粗麻罩子套在衣服外面,戴上一頂粗布帽子,又套上自己特制的棉布口罩、羊腸衣手套,在這一番準(zhǔn)備之后,才往驗尸房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