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司葉,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江戶川站在我的身后,大概是因為含著棒棒糖的緣故,聲音很含糊。
“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我自暴自棄的把放大鏡丟到樹坑里,結果一下子便被裸露在外的樹根吸收殆盡。
見此,我又翻了一個白眼。
本來打算用這個放大鏡裝一下偵探,僥幸裝出些名堂出來,結果這下可好,cos道具都沒了。
“這可不行啊,司葉?!苯瓚舸ㄐ覟臉返湹恼f道。
“亂步先生,”我不服氣的起身,幾乎難以忍住心中的怒火,“我記得社長提過,我好像是輔助您的吧?”
“啊……這種小事為什么要名偵探來親自解決啊?”江戶川閉著眼睛,面朝湛藍色的天空。
我攥著拳頭,強忍住了打“社長兒子”的沖動。
“話說司葉,你都查出了什么?。俊本徚藭荷?,他問道。
“樹根上很少長蟲子,只有樹干上才會?!?p> 江戶川亂步:“?”
“總而言之我真的什么都看不出來!”我低聲怒吼道。
江戶川用看智障一般的眼神打量了我一眼,后來大抵一想到我的智商,終于也是放棄了,說道:“這一路,由西到東,樹干吸收物體的能力是越來越強的?!?p> “為什么?怎么發(fā)現(xiàn)的?”
“蠢啊,蠢啊。你也不想想,之前樹根會主動吸收手電筒嗎?”江戶川揮揮手,輕瞇著雙眼。
“?。 蔽一腥淮笪?,回想起這一路,手電筒好幾次都差點觸碰樹干,但卻沒有任何異樣。但這次卻幾乎是剛落地,就被樹干吸收了。
“所以,亂步先生的意思是,這一切的緣由可能在東邊。對嗎?”我側過頭,望向江戶川的側顏。
“可以這么理解,”他點頭,“不過司葉要是想這么就去的話,是肯定回不來的?!?p> “敵人太強?”
“我們太弱?!苯瓚舸柤绲?。
叮鈴鈴——
震動從褲兜里傳來,我掏出了手機,發(fā)現(xiàn)是國木田打來的電話。
“莫西莫西。”
“找到線索就回來一趟,開會?!?p> “著急嗎?”
“你要是回來就著急。”
我汗顏,隨意含糊幾下便掛斷了電話。我尋思著,看江戶川這幅胸有成竹的模樣,約莫心底大概是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如此這般,那便回社吧。
“亂步先生?”我招呼著江戶川。
“走吧?!苯瓚舸c頭,大踏步走到我的身前。
……
“各位,我回來了。”敲過門后,我嘆息著進了屋。
“看來司葉君收獲頗豐?!碧滋稍谏嘲l(fā)上,半閉著眼,臉上的表情說不清楚是嘲諷還是別的什么。
“源頭是哪?”國木田翻看著手賬,說完這句話后,嘴中又是一陣念念有詞。
無人回應。
“亂步先生?”我低聲提醒著江戶川。
“不~要~”江戶川兀自走到座位上,打開一袋零食嚼了起來。
“亂步先生,請您把推理都說出來好嗎?”國木田輕推了一下眼鏡說道。
“我會有什么好處?”江戶川問道。
錢?這對江戶川沒什么吸引力。零食?他有的是。
國木田看起來陷入了自己設置的僵局,苦著一張臉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是。
“社長會表揚你?!碧鬃鹕?,揉了揉蓬松的黑色亂發(fā)。
“這樣啊……那好吧,”江戶川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思忖片刻后答道,“最東邊有一個港口,那里大概就是發(fā)源地了?!?p> “明白了?!?p> “但是如果你們現(xiàn)在要去的話,我勸你們還是放棄的好?!苯瓚舸ㄕf道。
“可是不去的話就永遠也解決不了了吧?!碧紫铝松嘲l(fā),一只手愜意的支在國木田的辦公桌上。
“是啊……”江戶川悶聲同意道。
“走吧,司葉君,我們一起去看看~”太宰走到我身旁,一只胳膊隨意的搭在了我的肩頭。
“不是,不是!怎么還有我?”因為扭頭過疾,我的脖子發(fā)出了“嘎巴”一聲。
“而且是只有我們呦~”太宰好意的補充道。
“也好,正好你倆去探探情況。”國木田附和道。
聽到這里,我慌亂的瞥向江戶川。發(fā)現(xiàn)他仍舊保持著悠然的樣子,默默的任由自己被埋在零食堆里。
怎么回事?
那他剛剛說的“我們太弱”是否還成立?
成立的話,他又為什么不叫住我和太宰?
但我質疑的目光還未來得及傳到江戶川身邊,我就被太宰匆匆拽走了。
空氣中只留下了我包含幽怨的一瞥。
這倆人,計劃好的吧?!
跟了太宰出門后,我一如既往的沉默,但這次卻不是因為不好意思,而是心里總是在流淌著別樣的思緒。
“怎么了司葉君,難道你心里也有想要一起殉情的女士了嗎?”太宰顯然注意到了此時我的不同,悠然打趣道。
“太宰先生……”我頗為無奈的叫喊道。
“吶,”太宰擺擺手,“所以到底是因為什么呢?”
“啊這……不知道為什么,太宰先生,我總感覺我們會有危險?!闭f著,我抱緊了弱小無助的自己。
對此,太宰輕哼一聲,敷衍在所難免,但對我擔心的蔑視卻肯定是有的。
我淡淡低下頭,抿著嘴,同太宰一樣保持沉默。
猶記得那時光線正好,肆意的灑在頭上醞釀出幾許溫存,此時的我們絲毫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太宰先生……到了?!背弥⒌墓Ψ颍业纳碥|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面前,昔日繁榮的港口此時卻宛若死靈所侵蝕的地界。
一條貨輪斜扎在水中,夾板上的貨物一半都浸泡在水里,上面還有著一些深色的印記,說實話我不希望那是血或者別的什么更可怕的物什。
再看港口里,一捆一捆等著運輸的書籍早就被日復一日的照耀而暈染的昏黃。
“太宰先生,”我緊盯著這異象,“我怎么感覺閱鴿到像是突然倒閉的?!?p> 太宰沒吭聲。
但我這么說確實是有一定道理的,一般書籍運輸都會用牛皮紙包裹上,以防書籍紙張被氧化或者水浸。
但此時我們面前的書籍,卻都是裸露在外面,顯然還沒來得及包裝好,就發(fā)生什么緊急事件被迫終止了。
“說到這里,我倒是有些思路呢?!碧椎哪槺魂柟庋诼瘢屛曳直娌磺逅那榫w。
“什么?”
“是樹啊,司葉君……你看那里?!?p> 我順著太宰指尖的方向望去,發(fā)現(xiàn)一條枝干像蛇一般蠕動著。
我頓時大腦一片空白。
然而敵方顯然沒有給我反應的時間,越來越多的樹枝破土而生,它們仍有著鮮嫩的綠葉,但卻行著如此可怕的事。
“跑啊!”我失聲大喊。
“來不及了司葉君?!碧椎穆曇糁型嘎冻鰶Q絕的冷意。
他掏出兩把手槍,一把甩給我,另一把他自己使用。
怎么,難道太宰是早有準備么?
我腦子里亂的可怕,但卻只能咬牙硬挺。
“行吧?!蔽掖謿猓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