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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山河錄

第二十章 “帝星落西南”吳王現(xiàn)身蜀地

蕭瑟山河錄 妙筆居士 6861 2021-08-22 19:25:56

  蕭昶一行走水路一直到達(dá)秭歸后才上登陸準(zhǔn)備繼續(xù)向西行進(jìn),楊昂和楊彪按照牛金的安排前來迎接,這次牛金把馬匹給了播州軍。播州軍的三千騎兵看起來很是驍勇,蕭昶在雷彬和蘇鐵的護(hù)衛(wèi)下和楊昂接洽。

  楊昂作揖道:“蜀國播州公楊昂拜見大梁楚王殿下。”

  “播州公快快請起,有勞播州公不辭辛勞前來迎接。”

  “殿下言重了。”楊昂親自扶著蕭昶上馬,“承蒙大梁恩典才保全蜀國,在下亦是受蔭大梁,豈敢自稱辛勞?!?p>  “播州公棄暗投明,為自己和播州百姓謀得了一個好出路?!?p>  “楚王殿下是人中龍鳳,外臣之前還真曾想過攀附王爺?!?p>  “播州公說笑了,素聞令愛號稱鐵姑娘,乃是播州軍的一員大將。真是虎父無無犬女?!?p>  “誒,女子本就該做些女紅,相夫教子。怎能成天舞刀弄槍?!?p>  “女子未必不如男,前漢有昭君,后漢有文姬。皆是女中豪杰?!?p>  “江陵王謬贊了?!睏畎河X得自己的馬走在了蕭昶前面,趕緊往后退了幾步,“殿下身邊這二位可否引薦?在下看這二人都是當(dāng)世英杰。”

  “這是陸興之,大梁的軍師將軍?!?p>  “這是……”還未等蕭昶說完,蘇鐵就說道:“在下是江陵王府上家將,賤名蕭三?!?p>  “果真是強(qiáng)將手下無弱兵啊?!?p>  “播州公客氣,我看播州騎兵更是無敵于天下啊?!?p>  “窮鄉(xiāng)僻壤多刁民,看家護(hù)院的部曲罷了。”

  “播州公謙虛,有朝一日必定率播州軍橫行天下?!?p>  “豈敢豈敢,為大王為大梁效力罷了。”

  眾人到了五溪蠻之地,這五溪蠻原本只在蜀國境內(nèi),后來內(nèi)部叛亂迫使首領(lǐng)沙摩柯率領(lǐng)一部分族人東遷到了荊州西南這才有了東五溪蠻,而叛亂首領(lǐng)沙賈昂則帶領(lǐng)剩下的族人也就有了西五溪蠻。

  沙賈昂親自帶兵迎接,此人確實(shí)善于見風(fēng)使舵,早就接受了李睍其實(shí)也就是牛金的任命,做了虎威將軍也要參加李睍大婚。那人雖說是個蠻族卻眉清目秀,還留著中原士族的胡須,而其他的蠻族官員也是穿著中原服飾。沙賈昂見了蕭昶也只是不卑不亢的寒暄問候,蕭昶不僅夸贊道:“竟不曾想到南蠻偏僻之地還可見中原衣冠?!?p>  沙賈昂還什么都沒說,楊昂說道:“這沙將軍心向中原風(fēng)尚所以改衣冠,興儒學(xué)?!?p>  一行人正走著,沙賈昂突然抬起手,五溪蠻軍立刻從隊(duì)伍兩側(cè)沖到隊(duì)伍前方列陣,楊昂雖然面露不解也命令麾下騎兵列陣備戰(zhàn)。蕭昶一干人等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見前方塵土大作,一群黑衣騎士從塵土中沖出來。沙賈昂一聲令下,蠻兵立刻組成盾墻,把長槍探出。動作之快讓眾人大為驚嘆,那些黑衣騎士沖到盾陣面前人未怯馬已懼,馬不由騎手的控制紛紛后退,騎手拉住韁繩試圖讓馬繼續(xù)沖過去,誰知長槍探出,正中馬脖。騎手紛紛落地試圖退卻,沙賈昂示意楊昂,楊昂立刻命令騎兵從打開的盾墻后沖出去,把落地的騎兵斬殺殆盡,陸興之手快立刻出擊抓了個活口回來。蕭昶直接詢問道:“誰派你來的?”“無可奉告。”那人把頭往旁邊一甩。

  蕭昶抽出腰間配劍直接把那人腮幫刺穿,劍刃卡在那人上下牙之間:“想服毒?那可不行。陸興之,你去逼供。”

  “是。”陸興之把那人手腳捆住,拿繩子牽著往后面騎馬而去,那人在地上翻滾著不停嚎叫。

  蕭昶收起劍若無其事地往前走,抬頭隱隱約約看到一個黑衣人在崖頂,笑了笑向那邊喊去:“想殺我嗎?派這些人來可不行啊?!?p>  楊昂率領(lǐng)一小隊(duì)騎兵護(hù)衛(wèi)上來:“在下護(hù)衛(wèi)不力,還望大王恕罪。”

  “大人覺得這天底下有殺不死的人嗎?”

  “沒人可以不被殺死,哪怕他是誰?!?p>  “是啊,誰能不被殺死呢?!笔掙浦鲃咏Y(jié)束了他發(fā)起的奇怪對話,回到了中軍。

  緊接著幾天都是風(fēng)平浪靜,眾人就這么進(jìn)了播州城,蕭昶看見高大的城墻不禁感嘆:“西南第一堅(jiān)城?!?p>  “這城已經(jīng)被楊氏家族修筑了一百年了,用的是最好的火山巖和青磚夯土,只怕比建康的石頭城還牢固?!标懪d之從后面走上來壓低聲音繼續(xù)說,“大王,已經(jīng)審?fù)炅?,那人交代他們的首領(lǐng)就是泰阿,泰阿效命于大梁的某位王爺?!?p>  “天底下沒有攻不破的城池,因?yàn)槔锩娴娜藭鲃娱_門?!?p>  “那人已經(jīng)處理了,咱們這一路進(jìn)城,怎么連個歡迎的人也沒有?!?p>  “這說明咱們不太被重視?!?p>  “大王剛剛為朝廷立下天大的功勞,怎么會受到這種冷遇?!?p>  “看來現(xiàn)在有一個更厲害的王爺?shù)搅??!笔掙普f著,看向了一旁的吳王旗幟。

  “吳王蕭桓?他來這里做什么?”

  “搶功勞唄?!笔掙普f著走過去。蕭桓穿著一身便服,笑著走過來:“現(xiàn)在想見弟弟一面可真是難啊?!?p>  蕭昶連忙作揖道:“王兄真是折煞弟弟我了,不知王兄此次前來有何貴干?”

  “陛下有旨意?!笔捇干裆衩孛氐販惖剿呎f道。

  “那我這就準(zhǔn)備香案去?!笔掙谱鳡罹鸵シ愿老氯恕?p>  蕭桓一把拉住他:“瞎忙活什么?都給你準(zhǔn)備好了?!?p>  說罷,就拉著蕭昶往原來的播州公府邸,現(xiàn)在的李睍王宮里去,蘇鐵和雷彬跟在他二人后面。

  蕭桓雙手拿著圣旨,看著跪在自己腳下的李睍和蕭昶等人,念道:“如今西南未定,蜀國主睍流亡在外,朕追憶和蜀先帝兄弟盟約甚是不忍,特譴派吳王桓、楚王昶及鎮(zhèn)西將軍牛金,軍師將軍陸興之出兵助剿。期盼賢侄早日回歸成都?!?p>  “臣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群人起身,蕭桓把圣旨供奉在香案上,說道:“如今李姝南有焦樊未定,北有崔應(yīng)牽制,正是我等進(jìn)軍成都的大好時機(jī)?!?p>  “可蜀王殿下的大婚在即,這普天同慶的日子大動兵戈,是否有些不妥?”楊昂在一旁說,“末將帶兵回來時,成都還有近十萬兵馬,不可輕舉妄動啊?!?p>  牛金看著地圖:“末將以為,這成都城池也不高,攻下來不是什么難事,只是怕到時候崔應(yīng)焦樊這兩個混賬來占便宜?!?p>  眾人莫衷一是之際,忽然一小卒來報:“啟稟各位大人,城外有人自稱蜀國居攝長公主的使者來拜?!?p>  眾人一聽愣了一會兒,李睍趕緊吩咐請進(jìn)來。曹資進(jìn)來后,蕭桓開口道:“貴使前來可是你家公主要投降了?”

  “不,公主殿下派外臣來接回太子殿下回成都主持朝政?!?p>  “李姝篡位謀逆,把蜀王殿下送回去被她謀害了怎么辦?這李昀不就是被她殺的嗎?”

  “回吳王殿下,姝公主誅殺弒君的賊子并沒有什么不妥,只是梁蜀乃是盟國,卻扣押我國皇帝……”

  “住口!”牛金已經(jīng)不耐煩了,“現(xiàn)在的太子已經(jīng)在我大梁的保護(hù)下登基為蜀王了,不是皇帝了?!?p>  “如今姝公主主持朝政,萬民歸心,并未聽聞大蜀向梁國稱藩。”

  “在本王接受蜀帝的玉璽時,蜀國已經(jīng)稱藩了。李姝上位,名不正,言不順。大梁欲興兵討伐?!笔掙坡朴频卣f道。

  “看來大梁這是真的要扣押我蜀國皇帝了。難道真的要兄弟鬩墻讓北魏有機(jī)可乘嗎?”曹資毫不畏懼地說道。

  “這樣吧?!笔捇刚f道,“我們送太子睍回成都,不過蜀國要正式向大梁稱藩,并且姝公主和楚王的婚約依舊?!?p>  說罷,蕭桓看向坐在正位上的李睍一臉關(guān)切地詢問道:“殿下,不知這樣可還妥當(dāng)?!边€沒等李睍回答,牛金就高聲補(bǔ)充了一句說:“這也是我大梁皇帝的旨意?!崩畋暠锛t了臉,半天吐出一個“好”字。

  曹資立刻答復(fù)道:“還請各位寬限在下回成都上奏再議?!?p>  “好啊,這成都和播州來回不過十日,商議嘛有個三天就夠了,準(zhǔn)備迎接兩天也夠。那十五日之后我軍就會送蜀王殿下返回成都?!?p>  “外臣明白?!?p>  曹資回到成都府見到了李姝,李姝連忙問道:“不知此次收獲如何?!辈苜Y跪在地上答話:“他們的意思是讓殿下退位嫁給蕭昶,向梁國稱藩,給了十五日的期限。”

  “那……我們怎么辦?”李姝一時慌了神,雖說成都號稱有十萬兵馬,可不過就是一群烏合之眾。這時崔起緩緩走進(jìn)來:“現(xiàn)在他們以為崔應(yīng)反對殿下不會出兵,可現(xiàn)在崔國師的十萬兵馬在十五日內(nèi)到達(dá)是沒有問題的。”

  “太好了。”

  “只是劍閣還在梁軍手中,梓潼一旦調(diào)兵,漢中梁軍定會南下。夏峙不是等閑之輩?!?p>  “那應(yīng)該怎么辦?”

  “崔應(yīng)此時已經(jīng)親率三萬輕甲火速南下,我大蜀北境守護(hù)軍并非浪得虛名?!?p>  “如此甚好?!边@時曹資突然說:“啟稟公主,吳王蕭桓單獨(dú)接見了臣,他提出讓殿下用成都換陛下歸來。”

  “這……”李姝猶豫起來?!安豢?,成都乃是蜀國根基所在,無根之木如何得活。”

  “可梁軍人數(shù)眾多,如何能夠戰(zhàn)勝?!?p>  “殿下請隨我到殿外?!崩铈胄虐胍傻睾痛奁鹱叱龅钔?,看到腳下跪著數(shù)千名黑衣鐵面武士。

  崔起指著他們說:“這是我蜀國司律署精兵?!?p>  “好,果然都是萬里挑一的勇士,有士如此,蜀國不亡!”李姝不由得一時振奮。

  十五日后,八萬梁軍、一萬播州軍和五千五溪蠻兵組成的大軍浩浩蕩蕩地向成都進(jìn)發(fā)。蕭桓和蕭昶走在前面,寫著“吳王”和“楚王”的大旗隨風(fēng)飄揚(yáng)。等到離成都城還有十五里時,前軍只見成都城下狂風(fēng)大作煙塵彌漫,待煙塵散去,赫然是崔應(yīng)的漢中輕甲。

  這漢中輕甲的前身乃是劉宋在漢中的留守親軍,裝備精良,全軍上下紅甲黑衣,所用馬匹盡是購自柔然的草原馬。還不等蕭桓分析完情況,蕭昶立刻下令沙賈昂的五千兵組成盾陣拱衛(wèi)中軍,播州騎兵在兩側(cè)隨時機(jī)動,牛金的戰(zhàn)車兵裹挾中軍。安排好以后,蕭桓這才回過神來,連連說:“聽楚王的吩咐。”

  只見崔應(yīng)大旗揮動,漢中輕甲立刻居高臨下奔襲過來,宛如流淌的火焰。沙賈昂眼睛登得死死的,只帶馬兒一到,立刻故技重施。誰知騎兵剛接近盾陣就分流向兩翼沖擊,楊昂下意識就想讓播州軍后退,卻被一旁的蘇鐵死死摁住。

  楊昂剛想訓(xùn)斥,蘇鐵立刻抽出泰阿劍,怒喝道:“播州公令!騎兵出擊!”

  說罷蘇鐵率騎兵沖了出去,另一側(cè)的楊虎見楊昂軍已經(jīng)出擊,也跟著出動。青綠色到底播州軍和黑紅色的漢中軍硬碰硬,宛如火焰入森林,蘇鐵確實(shí)一員虎將,連斬數(shù)人,直奔崔應(yīng)大纛而去。崔應(yīng)大怒提起手中長槊就沖過去,結(jié)果沒兩個回合就敗走回了中軍。蘇鐵擔(dān)心自己深陷重圍,也退了回去。

  此時播州騎兵逐漸難以招架,蕭昶揮動令旗吩咐播州軍撤回來,看來一眼牛金說道:“牛叔,該怎么登場了?!?p>  “哈哈,就等你小子這句話了。”牛金提起一對兩刃戈就下令,“戰(zhàn)車營出戰(zhàn)?!?p>  梁軍戰(zhàn)車號稱天下無敵,因?yàn)槟戏饺瘪R,蕭義恭就格外重視戰(zhàn)車。梁軍戰(zhàn)車皆是三馬拉動,外覆夾鋼的牛皮,車上安置弩機(jī),兩兩之間還有鐵鏈鐵球相連,專門對付騎兵。果然戰(zhàn)車營一出,漢中軍就有些招架不住。崔應(yīng)再次親自出戰(zhàn),大喝道:“漢中輕甲!威名不墮!沖!”

  此言一出,漢中軍立刻折返和梁軍再戰(zhàn)。梁軍一時間突然力泄,有些后退。蕭昶皺著眉頭,抽出劍來,扛過大旗,大喊道:“全軍出擊,出擊!”說罷帶頭向漢中軍沖去,梁軍戰(zhàn)車營聞言立刻在前沖殺為蕭昶中軍沖鋒開路,漢中軍終于潰敗。成都城下一片尸山血海,崔應(yīng)率領(lǐng)不到一萬殘兵逃進(jìn)成都城。

  第二天,蕭昶接到李姝降表,立刻同意受降。李姝手牽白羊,跪在蕭昶馬前。蕭昶下馬接過曹資奉上的輿圖和蜀國王劍,交給一旁的陸興之。蕭昶扶起李姝:“公主好久不見?!?p>  “三月而已,我還是階下囚,大王還是大王?!?p>  蕭昶拉著李姝往成都城內(nèi)走去:“你的那些人呢?”

  “在看到大王軍威的那一刻以后,崔起就帶著數(shù)千守城軍從南門跑了,應(yīng)該是去投靠焦忠了,崔應(yīng)昨天帶著幾個親衛(wèi)逃往梓潼。”

  “你那青梅竹馬的禁軍統(tǒng)領(lǐng)呢?”

  “不知所蹤?!崩铈粗掙疲瑑扇硕脊笮ζ饋?。

  跟在他們身后的李睍被身旁的梁軍護(hù)衛(wèi)催促著,一步一步艱難地往自己的家,那座富麗堂皇的成都宮走去。李姝余光一瞥,不經(jīng)意間落下一滴輕淚。昔日那人意氣風(fēng)發(fā)發(fā)俊朗太子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面容枯槁愁眉緊鎖的亡國之君!

  蕭昶麾下眾人感受到凄涼的死寂,往日繁華的成都府在此刻仿佛是靜止的。眾人都慢步跟著蕭昶,似乎這樣是一種如釋重負(fù)后的愜意。蕭桓卻沒有片刻停歇,直奔蜀國皇宮,蕭昶跟在他后面讓李睍坐在龍椅上,把早已準(zhǔn)備好的各種詔書念了一遍,也不管朝堂上一個蜀國官員都沒有,就在短短半個時辰里完成了李睍的重新登基。

  這時一個蜀宮太監(jiān)走過來說:“啟稟王上,姝公主已在太廟等候,請王上祭告祖宗?!?p>  “好,好?!崩畋暜?dāng)即就要跟那人前去,卻被蕭桓一把抓住。蕭桓慢慢說道:“還是讓我們陪著大王去吧?!薄斑@……”還不等李睍說完,一群人就擁著他去了。

  李姝身著皇帝袞服站在蜀國太廟前,蕭桓上前說道:“蜀國已經(jīng)向大梁稱藩,公主衣冠逾制了?!?p>  李姝手握腰間的長劍說道:“蜀國現(xiàn)在由孤攝政,稱藩也應(yīng)當(dāng)由孤上書梁帝?!?p>  “公主這是不肯承認(rèn)蜀王了?”蕭桓已經(jīng)把劍拔出來了,“公主可不要自尋死路?!?p>  “妹妹,好了?!崩畋曇豢匆婋p方劍拔弩張就想做個和事佬,“稱藩是為了蜀地百姓?!?p>  “好一個為了蜀地百姓。”李姝緩步退向太廟,冠冕上的冕琉輕輕晃動,可她的步伐沉穩(wěn)有力。蕭昶預(yù)感到事情不妙,抓住李睍的衣服就往宮門外跑,可宮門已經(jīng)關(guān)閉。李姝一揮手,太廟的大殿里涌出數(shù)百名鐵面武士和數(shù)千蜀國禁軍,蕭昶這些人在梁軍的護(hù)衛(wèi)下邊戰(zhàn)邊退向?qū)m門。

  沙賈昂再次命蠻軍擺出盾墻長槍陣法,可這些鐵面武士竟然能踩在蜀國禁軍的背上跳進(jìn)盾墻之中,蜀國禁軍使用鐵錘攻擊盾墻,趁著蠻兵招架的時候用鐵斧把長槍砍斷,盾墻就這么被破了。蕭昶緊緊地抓著李睍,不停呼喊蕭桓來幫忙,可蕭桓見那些鐵面武士就是沖著蕭昶去的,根本不肯來。蕭昶叫苦不迭又暗暗慶幸自己把防風(fēng)留在了播州,想到自己還沒出生的孩子,蕭昶接連砍倒數(shù)名沖向自己的蜀兵。

  幾個來回以后,蕭昶渾身是血卻還是緊緊抓著李睍不放,李睍從地上撿起一截斷了的長矛就刺向蕭昶的手臂。蕭昶發(fā)覺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感覺手臂上傳來的一陣劇痛襲來,他松開了李睍,李睍跌跌撞撞地跑到李姝身后。李姝站在李睍身前,死死盯著蕭昶,蕭昶此時背靠宮墻,吃力地招架著涌上來的蜀軍,步旨一記重錘打來,他暈了過去……

  蕭昶醒來時已經(jīng)在李姝前往梓潼的馬車上了,他吃痛地睜開眼,就看見了李姝。他下意識地去找自己的配劍,李姝殷勤地為他倒上一杯茶。

  蕭昶推開,一臉警覺地問:“我這是在哪?”

  “我的人把你打暈了,你現(xiàn)在被我俘虜了。我?guī)闳ヨ麂??!?p>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劍閣還在我手中,漢中有我的數(shù)萬大軍,破梓潼不過是探囊取物,你何必垂死掙扎?”

  “就在蕭桓應(yīng)允等待的十五日里,崔應(yīng)拿下了劍閣,守將何邈在城破時只身幸免?!?p>  “一群廢物,大好的局面都讓這群廢物毀了。”蕭昶癱坐在車上,嘆息道,“我想是蕭桓把我賣給你了吧?!?p>  “沒錯,蕭桓明白如果強(qiáng)攻,只會得到一片廢墟。正好崔起從南中回來,就謀劃了這件事?!?p>  “哈哈,蕭桓,我原以為他算是個英雄,沒想到是頭蠢豬。一座成都城就把我賤賣了?!?p>  “我也覺得十座成都城也比不上你??墒捇赣X得他賺了。在他的上書里成都是他血戰(zhàn)拿下來的,楚王失蹤或是叛逃……”

  “那公主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當(dāng)然是讓我哥哥在梓潼繼續(xù)做皇帝嘍,把我哥哥搶回來這出戲是我臨時加的,蕭桓肯定要來報復(fù)。這時候你和我成親,你就只能跟我合作嘍?!?p>  “公主好手段,普天之下,再難有我容身之處啊?!?p>  “所以,和我合作吧,李氏皇族有聲望,崔氏有根基,你有兵馬?!?p>  “我為什么要相信你?”

  “我可以給你生孩子?!?p>  “我有夫人了?!?p>  “我能給你的比穆婉凝多得多。”

  “如果我告訴你,李昀謀反有我的助力呢?”

  “你胡說!”李姝臉色變得慘白,雙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好,我告訴你!”蕭昶一下子跳起來盯著李姝,神情變得猙獰可怖,“我的情報網(wǎng)告訴李昀你父皇在他身邊留下的每一個眼線,我?guī)屠铌涝诖罅河?xùn)練死士,然后一個個送進(jìn)成都官衙和禁軍。你以為步旨,是怎么投靠的李昀?”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是啊……”蕭昶失神地看著李姝和車窗外的破敗景象,“為了什么呢?”

  “你是為了復(fù)仇,僅此而已?!崩铈谋砬槁謴?fù)自然,看著蕭昶

  “對,復(fù)仇復(fù)仇?!笔掙婆^散發(fā),苦笑道,“你是被寵溺大的公主,我呢?江陵王?不過是太子的一條狗,蕭義恭的階下囚!”蕭昶發(fā)泄完,癱軟在車上,李姝撲在蕭昶身上,蕭昶感到脖子上一涼,分明是李姝的兩行清淚。李姝惡狠狠地拔下頭上的發(fā)簪,往蕭昶腿上狠狠地一扎,蕭昶又昏死過去……

  十日后蕭昶被送上一輛前往漢中的馬車,他站在馬車上回頭望著梓潼城頭上也在望著他的李姝。蕭昶的眼神集中在李姝不停撫摸的小腹處,他依然記得李姝赤身裸體地從他身上爬起來,對神志不清的他說:“你終究還是我的人!我要你好好看著……我和你的孩子……我兒子,他會做梁國的皇帝!”

  蕭昶想到這扭過頭來,望著漢中的方向:“你這個瘋子?!?p>  蕭桓站在蜀帝龍椅旁,心滿意足地看著昔日不拿正眼看自己的牛金、陸興之還有剛剛從劍閣逃過來投靠自己的何邈,發(fā)號施令道:“承蒙天恩,本王剛受封都督西征諸軍事。如今李氏余孽和叛賊蕭昶勾結(jié),牛金將軍,本都督命你即刻率兵三萬進(jìn)駐綿竹。陸興之立刻南下和楊昂合兵征討焦樊。”

  陸興之原本準(zhǔn)備好接受蕭桓盤問的,蕭桓卻根本沒有提到這件事,拱了個手表示接令就離開了。牛金卻皺著眉頭說道:“末將三萬步甲是入蜀的主力,進(jìn)駐綿竹則成都空虛,播州楊昂和沙賈昂駐兵之地離成都不到六十里,一旦有變?nèi)绾螒?yīng)對?!?p>  “老將軍不必多言。本王自有安排。”

  牛金見蕭桓不肯聽勸,氣咻咻地走了。蕭桓看了看剩下的何邈,心中暗笑,說道:“何將軍,本王有件要緊事要你去辦。”何邈跪拜道:“遵大王之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本王著你率王府親衛(wèi),北上搜尋逆賊蕭昶!”

  “遵命!只是……”

  “怎么了?”蕭桓倚靠在龍椅上,斜眼俯視著他。

  “啟奏大王,末將以為蕭昶應(yīng)該會往播州去。

  “哈哈,本王豈會不知蕭昶親信夏峙如今駐守漢中,蕭昶野心勃勃且狡詐多疑心,就算他夫人在播州,也不會冒這個險的。虛虛實(shí)實(shí)的伎倆早已被本王看破,他必定北上漢中?!?p>  “大王圣明?!?p>  蕭桓看著空蕩蕩的成都宮,舒舒服服地坐在龍椅上,幾個親衛(wèi)帶著一群蜀國宮女來到他面前。蕭桓眉開眼笑,宮門也隨之緊閉,女人的慘叫伴著蕭桓的狂笑聲從門縫里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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