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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江痕跡

三十二

渾江痕跡 鄧學文 3029 2021-09-11 12:10:46

  “Ⅹ你媽你敢打我!”小合子這一跤頓時酒醒了一半,他從地上爬起來一抹鼻子,殷紅的鮮血蹭了一手。頓時火冒三丈,一邊破口大罵一邊往李老三身上撞。

  “你干什么?都鄰里鄰居的。再說他也不是有意的,趕快洗洗去衛(wèi)生所看看?”我見李老三是臉紅脖子粗的,要是在我這里打起來讓別人怎么看。說著我一把拽住了合子向房頭的小井邊走去。

  “我X你媽李老三,誰給你的膽子敢打我兒子?!崩蟿⑵抛釉谇霸涸缇涂疵靼琢诉@里所發(fā)生的一地,見兒子吃了虧破馬張飛的跨過了障子向李老三沖去。緊隨其后的是老劉與兩個女兒與小兒子兩口子。

  “老劉婆子你有話兒好好說,都是鄰居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干什么為點兒小事撕破臉皮哪!”前山只有十幾戶人家,有個風吹草動的自然是驚動了所有人。母親見事兒不妙連忙拉住了她。

  “都是這山里跑出來的一老一少兩個狐貍精惹的禍?迷的前山這老爺們小伙子魂不尋舍,你們統(tǒng)統(tǒng)給我滾回那騷窩里去,省的害了我兒子!”她是典型的河東獅吼,見李老三已經溜了,一股怨氣潵在了珍珍與她媽身上。

  “老劉婆子別胡攪蠻纏了,”這時李老三把馬書記拽到了現場,一見她把瞄頭對準了珍珍頓時喝斥到:“你兒子一廂情愿的纏著人家姑娘你個當媽的不說,還倒打一鈀的怨起了人家。咱村這么多未婚青年都不來鬧事兒,怎么就你家起刺。她們住在這里是鄉(xiāng)里與村里的決定,跟你有什么關系?”

  見書記來了老劉婆子總算是熄了火,可還是小聲嚷嚷著:“就算是怨我兒子,他喝多了也不該給打的鼻子流血??!我們的去醫(yī)院,所有費用都得你們出?”

  “我看看,不是無意中摔的嗎?”馬書記走到了合子身邊看了看:“沒事的,年輕人鼻子出點血還敗火哪!都散了吧,散了吧!圍圍在人家院里算什么事兒?”

  馬書記說完帶著李老三進了屋,見桌子上已經擺上了飯菜:“伙食不錯嗎?正巧我還沒吃飯哪!有酒嗎?”

  “有有有。”我連忙從柜里拿出了一瓶小麥酒,今天興虧是他出馬,不然還到鬧出什么事兒來哪?

  三杯酒下肚,老馬的臉上已經泛起了紅暈,他斜眼看了下珍珍媽:“嫂子今年多大歲數了?”

  “五十?!闭湔鋴屵B忙說到。

  “歲數還好,想沒想過再往前走一步?”馬書記看著李老三又看了看那女人。

  珍珍媽的臉上頓時泛起了一片紅暈,偷眼看了下李老三。李老三也同時看向了他,兩人的臉一紅又立刻扭臉看向了我。

  “行了都是土埋半截的人還害羞??!”馬書記哈哈一笑:“我是這么想的,你們娘倆都住在這里也不是長久之計。更何況人都要有個伴兒不是,你們還不老也都需要溫暖。還有王羅鍋的煤廠子要找個看煤的,你倆要行就都過去。”

  老太太終于搬走了,兒子再度回了小屋。

  老太太走后,珍珍臉上的陰霾又變的陽光燦爛。

  “爸爸,有道題我不會,你給我講講唄!”吃完了飯兒子由小屋跑了過來。

  “語文還是數學?”我邊說邊跟著兒子來到了小屋。

  我有一個月沒有過來了,一進屋一陣脂粉的香氣撲面而來,炕上地下更是一塵不染。兒子的行李放在炕頭,疊的板板正正。珍珍的行李已經鋪開,散發(fā)著淡淡的幽香。

  我給兒子指導完了作業(yè),他看著我不解的問到:“爸爸你說夢話嗎?”

  “說呀!怎么了?”我慈愛的伸手摸了下他光滑油亮的頭發(fā)。

  “珍珍姑姑也說夢話,可嘀哩咕嚕的我一句也聽不懂?!?p>  “什么嘀嘀咕嚕的,夢話本身就是憶語,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說話?!蔽易屑毜慕忉屩?,并沒有多想。

  “我講夢話了嗎?”珍珍端著洗腳水走了進來,她臉上掛著不自然的笑。

  “講了,昨天晚間還說了哪!對了,”兒子一下子想起了什么:“就象延邊電視臺朝鮮語一樣。”

  “糊說八道,我怎么會說朝語?”珍珍聽兒子這么說頓時嚴厲了起來,大聲的喝斥著。

  我當即便是一愣,傻傻的盯著那張因發(fā)怒而脹紅的臉。這還是第一次看到珍珍會這么兇,跟以前的溫柔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她也看出了我的驚愕,臉上再度堆滿了笑容?!靶」眍^以后再不許瞎說了,知道嗎?來趕緊脫襪子我給你洗腳?!?p>  “就是嗎?你姑姑又不是鮮族人,怎么會講朝語哪?”我實在想不透她為什么會對這件事這么反感,連忙對兒子說:“以后別瞎說了知道嗎?”

  “斌斌去我那兒睡好不好?”老爸又過來撩孫子了。

  “我這就去。”對于珍珍的喝斥兒子很反感,立刻將書本收進了書包。

  我起身回了屋,珍珍也緊隨其后的跟了進來:“嫂子去哪了?”

  “去后屋了吧!”我很少跟她單獨相處,總覺得很尷尬,忙打開了電視:“坐一會兒吧!”

  她穩(wěn)穩(wěn)當當的坐在了沙發(fā)上:“哥,你的工作一定很辛苦吧?”

  “還好就是臟些,你去過彎溝一定知道煤窯的事情吧?”我隨口問到。

  “對于以前的事情我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更不明白煤窯是什么?”她突然感到很迷茫,仰著那張迷人的面孔,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我。就象一個不省世事孩子,帶著對世界的新奇。

  “你母親哪!也計不起來了嗎?”我早就想問了,今天正巧是個機會。

  她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哥哥謝謝你救了我?”

  “不用了,其實是大家救了我倆兒?!?p>  “我聽人家說了,要不是你那一網,我抱的那塊木頭就順著急流沖遠了。在醫(yī)院時大夫說我來的太及時了,若再耽誤一會兒就沒命了?!?p>  “能想起你是在那里被水沖走的嗎?”

  “不知道,這些還是后來別人說的?!闭f到這里她臉一紅,就象天邊的晚霞一樣絢麗奪目。

  “失意,這種病我只是在書本上見過。這是外力硑撞到腦神經所產生間歇性的斷裂?!蔽乙膊惶?,只是糊說:“世界上暫時還沒有對癥藥物對其進行醫(yī)治,只有慢慢的恢復與至近人不停的引導。說實話你母親的走我并不看好,起碼對你的痊愈有影響?”

  說完這話我仔細的觀察著她的反映。

  “記不記得過去沒有什么,我現在就覺得很好?!闭f到這里她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后又不好意思的說:“只是難為你了,我有沒有打擾到你的正常生活?!?p>  “沒有沒有,你今年應該二十多歲了吧?”從她發(fā)育豐滿的程度,任何人都能看出那是個熟透了的瓜:“想沒想過應該有個歸宿了?”

  “沒有?!彼拖铝祟^,一雙白凈的小手擺弄衣角。就象七八十年代鄉(xiāng)下羞澀的姑娘。

  “沒有還是沒有合適的?”我一下子很想知道她明確的想法。

  她沉默了半天什么都沒有說。

  “你倆干什么哪!大眼瞪小眼的?”桂香一進屋便問到。

  “我問她想找個什么樣的對象,你怎么去了那么久?”為了解除她的疑惑我反客為主。

  “咱爸要去看金子,囑咐我?guī)椭疹櫼幌录依??!甭犖覇査蠲伎嗄樀恼f:“家里條件本就不好,這一年一趟關里的有點兒錢都扔道上了,真愁死個人?!?p>  “那犟勁的你有什么辦法,牛怎么辦?”

  “我給喂唄!”桂香有氣無力的說。

  “我會喂牛?!闭湔湟姽鹣憔趩实臉幼?,忙說。

  一陣激情過后,桂香裸露著身子壓在我身上:“老實說我一進屋她低著頭羞紅了臉,你直不溜丟的盯著她一言不發(fā)。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問她想找個什么樣的對象,還能有什么?!?p>  “你最好別動什么壞心眼,當心我掐死你。”桂香說著雙手卡在我脖子上做要掐狀。

  “別瞎說,你還得真留意些,看看咱這周圍有合適沒有。這丫頭心高著哪,一般人她還看不上。”我認真的說。

  “沒有,就咱圍子的年輕人不是年紀小就是不正干的。有相當的吧人家怕她來路不明,小合子那樣的她還嫌棄。女人哪最怕這高不成低不就,時間長全都耽誤了?!彼龔奈疑砩蠞L下去,突然問到:“兒子哪!我回來咋沒看見哪?”

  “去那屋了,對了我說夢話嗎?”我一下子想到了兒子說的那些話連忙問到。

  “說呀,動靜可大哪!”

  “你能聽清說的是什么?”

  “當然聽的清,你又不是外國人。”桂香有些困了,嘟嚕一句轉過了身。

  外國人,聽了這三個字我腦子一拘連。兒子說珍珍夢話象朝語,難不成珍珍是鮮族。不可能,她母親說是山里人???可我在珍珍身上怎么一點兒也找不出山里人的那種狂野與粗糙哪?珍珍媽的身上也沒有,難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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