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究竟要說什么,此時(shí)房里的鄭同也已經(jīng)清楚了。
可徐氏卻是誤會了他。
“大娘,你誤會了,小子我并未去尋花問柳。”
“嗯?你沒去做這等事情,那你去柳家巷做什么?你年輕,經(jīng)歷少,可千萬不要被那什么下九流的女子纏住了!
你若沒錢花用,念你救了我家雅雅一場,老身還是能資助你幾兩銀的,你且萬不可因?yàn)闆]錢,花用了那下九流女子的銀子,讓人家因此而纏上你!”
徐大娘這是在說什么?
鄭同濃黑的英眉緊蹙著,一直淡漠而面無表情的臉上神情有些崩裂。
“大娘難道以為,小子我花用了那煙花巷女子的銀子嗎?大娘誤會了,我去柳家巷是有別的事情,不是因著那事——”
鄭同說這話時(shí)尷尬極了。
他真是不知,徐氏是怎么誤會,誤會他到了這一地步的?
難道他看起來就是這么猥褻的人嗎?
徐氏救助了他好友文哲兄,以后,聽許文哲叔父臨去京城時(shí)的那個(gè)意思,是還想繼續(xù)和徐雅一家接觸的——
加之,他還是蠻尊敬徐氏的。
如此,便萬不可讓人家這么誤會了他。
這誤會,他可千萬要解釋清楚了,省得這長輩對他有心結(jié),讓他和許家以后都和這長輩不好說話相處。
可他也不能說實(shí)話啊!畢竟他去柳家巷,是去尋王大嘴賣徐雅的故事去了……
不是尋花問柳,那是做什么去了?徐氏不放心地問,“那你去柳家巷做什么去了?你年紀(jì)輕輕的,柳家巷有什么可值得你去的?
我聽雅雅說,她幫你二叔還了七八兩銀子的賭債,結(jié)果回頭你就拿了十兩銀子還給了她,你這銀子不是那下九流行當(dāng)?shù)呐咏o你的嗎?”
鄭同左思右想后,終于找到了理由。
“大娘,美人窟,英雄冢,這話小子我還是知道的!我又不想早死,我何故要去那等地方尋花問柳?大娘可不要再誤會小子了!總之,小子去那里是尋人去了,不是做別的!”
徐氏疑問:“尋人?尋誰?”
徐氏問著話間又開始腦補(bǔ),“你那二叔難道除了喝酒賭博以外,他還嫖/妓嗎?這——這——這也太不像話了!”
一激靈間,鄭同腦門上冒出了薄汗。在徐雅長輩面前,他實(shí)是不想暴露了自己賣了徐雅的事。
而這會徐氏給他找好了理由,他便不得不昧著良心黑了自己二叔一把。
他若說自己去尋王大嘴,這讓徐氏弄清楚搞明白后,會怎么想他?
這時(shí),只見鄭同一直低著頭不言語,似在默認(rèn)徐氏的話。
徐氏露出一臉了然后,心里也釋然了,不是鄭同去嫖/妓就行。
此時(shí)此刻,被騙了的她還頗為同情地說道:“有那樣愛胡來的二叔,也是苦了你這孩子了!”
黑了自己二叔,鄭同低頭掩飾尷尬間,無“顏”以對——
說完了柳家巷這事,為了籌謀以后徐雅的親事,徐氏又問起鄭同的親事來。
“大娘就是愛多事問一些事情,我問了,你覺得不合適,可千萬別介懷?!?p> 鄭同對他二叔還在愧疚著,便無心回了一嘴:“無事,大娘只管問就是了。”
看他如此說,徐氏便直來直去地問了。
“旁人家如你這個(gè)歲數(shù),也早已成親了。有的人孩子都開始滿地跑了。你這親事還未開始說嗎?”
鄭同對此倒也沒什么不能說的,“大娘,我家里是打算舉人試后再考慮我的親事的?!?p> 徐氏問到了答案,臉上露出笑意來,她道:“那就好,那就好!”
她托鄉(xiāng)鄰打聽鄭同的事情,鄉(xiāng)鄰便讓她找媒婆問話,還告訴她這十里八鄉(xiāng)的名人,媒婆是最清楚那些人的狀況了。
于是,她便找了附近村里的媒婆打聽過鄭同的事情。
這十里八鄉(xiāng)的媒婆倒是還真多少知道鄭家的事情。
那媒婆還向她透露了一條消息,那就是趙縣丞家沒兒子,只有三個(gè)女兒,嫁了兩個(gè),如今還有小女兒待字閨中。那小女兒也在選女婿,不過人家是想要選進(jìn)士為女婿的。
既然鄭同的親事放在舉人試后,那就和趙縣丞的女兒沒多大關(guān)系了才是。
好什么?鄭同不解徐氏為何這樣說,但他也無心多問。
徐氏接著又連連問鄭同:“你舉人試后還會再繼續(xù)考嗎?你家里沒說想給你找個(gè)什么樣的姑娘?我家雅雅和趙縣丞的女兒做了一門買賣,所以認(rèn)識她,今晚那趙小姐跟著你看似對你有意,你不想娶那樣的閨閣千金嗎?”
徐氏說完這些,她必然是知道自己多事,問了不合宜的話,所以便緊接著解釋道:“你看大娘我這嘴,真和那三姑六婆似的!不過大娘問這些,也是看重你這晚生后輩,關(guān)心你,所以才起意問的,你可千萬別介懷!”
外頭的徐雅只覺得她奶真是很好笑的一老太太。
她咋感覺她奶這么喜歡八卦旁人呢?不過這樣的八卦她喜歡聽!就是遺憾柳家巷鄭同嫖的事情不是真的!哎~
鄭同沒多想,也不介意她問,只聽他簡短回應(yīng)道:“大娘,舉人試后,小子我就不會再考了?!?p> 徐氏愣住,不久反應(yīng)過來,鄭同此次只打算考舉人試,并且無心娶縣丞家的女兒。他說的是這意思吧?娶縣丞家的女兒是要參加會試考取進(jìn)士的嘛!
隨后,她又驚訝問道:“你這孩子難道只打算考上舉人后,便不往上考了嗎?”
鄭同很快解釋:“并非如此,大娘。只是小子才疏學(xué)淺,對考舉人把握都不是很大,那就更無需提考進(jìn)士了。
所以,小子我只參加今年的秋闈,明年的春闈是無意去參加的。春闈,小子我打算放在三年后了吧?!?p> 徐氏點(diǎn)了點(diǎn)頭,明白了鄭同的意思。舉人試也就是鄉(xiāng)試,是在每年八月中上旬考的,所以叫秋闈。而考取進(jìn)士的會試,則是在隔年開春二三月里,所以會試又叫春闈。
不管鄉(xiāng)試還是會試,都是三年才考一次的。
兩人在里頭說著這些事情,外頭的徐雅只滿腦門的疑問重重。
既然鄭同只打算考鄉(xiāng)試,那他上一世又是如何非要算計(jì)了趙蕊兒后,還又去考了進(jìn)士呢?這中途到底、究竟又發(fā)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