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想給鄭同選個什么樣的姑娘成親,徐氏還想再問這個問題的。
但她到底已經(jīng)厚顏說了、問了這許多了,其他的便也不方便一而再地問了。
于是,她便決定,等以后再找機會問。
這時,鄭同提出了告辭要離開,徐雅怕被人發(fā)現(xiàn)偷聽,忙假裝從后院才上來,重重走在門口附近,然后推開了門。
她告訴徐氏道:“奶,我水燒好了,但是我提不動那熱水桶子,我上來告訴你一聲,然后讓小二哥幫咱提了熱水后再洗漱?!?p> 徐雅這么沒規(guī)矩地不敲門就闖進房間,徐氏立時便覺她不爭氣,一點不會給自己裝人。
她生氣間責(zé)問了徐雅,“你這孩子怎么回事,平時里都挺規(guī)矩的,今日怎么能做出這么不規(guī)矩的事情?房間里我和鄭秀才正談事,你進門不知道要敲門嗎?
徐雅乖覺認錯,“奶,我著急忘記了,我以后一定改!”
然后,她又一再保證說自己以后不會這樣了。
徐氏想起鄭二叔的事情,各種心煩間便不再責(zé)問她什么,而是又讓她給鄭同說說鄭二叔那事。
徐雅說她單獨和鄭同談那事,讓她奶先洗漱,她去先喊了店小二提熱水上來。
徐氏今日里東顛西跑的,十分疲憊,她想要快些洗漱了睡下,便應(yīng)了徐雅的話。
其后,徐氏還道,為避嫌,讓二人不要單獨私下說話,就在行腳店的大堂當(dāng)眾說話便可。
徐雅應(yīng)了,她這才放了徐雅離開。
徐雅叫店小二提了熱水后,和鄭同坐定在行腳店大堂處。
這會,兩人竟一時都不知該如何開口和對方說話了。
看到他二人坐在廳堂里的桌旁說話,掌柜的便提了一壺茶水給他二人。
然后,掌柜的對他們說道:“我們行腳店正要打烊,鄭案首,你二位喝完茶就放那里,東西我們的人會明早過來收拾?!?p> 鄭同溫和說道:“好,嬸兒,你快休息去吧,我們說兩句話就離開?!?p> 那掌柜的笑著道好,然后便關(guān)了店門離開了。她留了店小二在柜臺后的小房間里看值,以應(yīng)付店里的突發(fā)狀況。
默坐一時,對視一眼,還是鄭同先向徐雅問起鄭二叔的事。
“你和大娘怎會碰到我二叔?”
徐雅忙將下午遇到鄭二叔的那事仔細講了,然后她篤定說道:“算計你二叔之人應(yīng)是王靈兒或者王府。不過,他們?yōu)楹嗡阌嬆愣迥??我看王靈兒似挺喜歡你的?!?p> 說完這幾句,她又將她派人跟蹤王管事的事說了。
接著她又有些抱歉地說道:“那李延年能找上你二叔,都是因為我,實在是我對不起你!”
說到這處,她已經(jīng)想好了怎么給李延年好看,還打算一會和鄭同商量一下看這樣可行。
聽了徐雅的敘述,鄭同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頃刻間似生出許多寒霜。
對那算計之人,他不悅間緊蹙了眉頭,“若不是你見機快,我還以為算計我二叔和我的另有他人。這事我曉得了,多謝你。李延年的事情,不怪你,只怪那人心術(shù)不正。我會讓我家里人注意他的?!?p> 李延年嗎?同徐雅一般,鄭同很快想好了如何對付李延年。接著他又暗道:他二叔沒什么讓人可算計的,那只能是有人想通過他二叔來算計他了。
他初聽這事,還以為是趙德宇在算計他。
今日午后兩人的談話,讓他已經(jīng)知道對方不算計他就無法心甘,可他怎能讓對方得逞?
這也多虧了徐氏幫忙,讓他有了緩沖余地,乃至于讓他不會因此立時就被那趙德宇威逼著就范……
而鄭同此時卻不知,王靈兒的背后之人確實是趙德宇,他卻也沒猜錯。
見鄭同不回答自己的疑問,徐雅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王府或者說王靈兒為何要算計你二叔呢?你能想到原因嗎?”
她不死心地硬要追問,鄭同只好道:“你別問了,這事和你無關(guān)。”
徐雅皺眉不依,還討巧的說道:“因你對我有恩,我才關(guān)心你,你就告訴我怎么了?”反正她就是想知道答案。
聽到她這么不含蓄的話,鄭同尷尬間,攥拳湊在嘴邊清咳了下,“這是我的私事,所以不好告訴你,望你見諒?!?p> 徐雅不耐煩地皺緊著眉,頗為嫌棄地看著鄭同,“你可真墨跡!告訴我能怎樣?你每次追根究底問我的事,我哪一次沒告訴你?你這不是雙標(biāo)嗎?憑什么你問的,我基本都老實告訴你了,而你卻不告訴我你的事!”
雙標(biāo)這詞鄭同雖沒聽過,但結(jié)合語境,他還是很快明白了徐雅的意思??申P(guān)于他的事,他確實不好告訴這個不熟的小姑娘。
鄭同沉默不語,徐雅再次不耐煩地催問,“這位少爺,你快說啊,急死個人!大家都趕著時間要睡覺,但我還有其他要緊的事情要問你,你可別再耽擱時間了!你一個大男人家,卻像個小媳婦那般磨嘰,這很不像話啦!”
對她這“孜孜不倦”的追問,鄭同也是心煩,他還暗自疑問心道:千年后生活過的女子,都是這般不含蓄么?
可她話說到這份上,他若不回答她,就好似他真的不干脆的像個婦人般。
此時,實在被催問不過,他想著兩人之間有些共同的秘密,便覺她問的也不是多重要的私事,說了就說了罷,只要徐雅知道后,不要亂說給旁人就行。
鄭同緊盯著徐雅眼睛,強調(diào),“我不是少爺,你不要胡亂稱呼我——”
“嗯嗯,我剛才是著急才胡亂稱呼,以后不會了。”
“我的私事,我告訴了你,但你不許和旁人說?!?p> 徐雅重重點頭保證:“好,我不和旁人說!”
“王靈兒家是開賭莊的。她家曾向我家提過親,我家沒答應(yīng)。想來,她家算計我二叔,是想通過我二叔逼我就犯。我二叔如今最喜歡喝酒和賭博,但他到底還有底線,也沒膽子賭大的。
我想著王靈兒家派人灌醉我二叔,便是想讓他糊里糊涂簽什么巨額欠條,或者帶糊里糊涂的他去地下賭莊賭大的。這樣,我二叔若由此而欠了巨額債務(wù),那便能拿著這債務(wù)逼我就范了?!?p> 徐雅這才明白,“那么說,王靈兒是想嫁你了?你二叔欠了巨額賭債你還不起,那你就只能娶了王靈兒好抹除巨額債務(wù),對不對?”
將自己私事說給旁人聽了,鄭同到底有些不痛快。他無聲點頭后,面無表情地問徐雅,“那你還有什么要緊事情問我?”
雖然心里一直想著要問,可真要開始問了,徐雅便意識到,自己要問的事情實在是太私人了!
這時,只見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才艱難開口:“呃,是這樣的——我就想問問,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