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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字頭的流水賬

草字頭的流水賬

九十千 著

  • 現(xiàn)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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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1-09-02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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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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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草字頭的流水賬 九十千 2737 2021-09-01 19:51:41

  回想小時候,總有些不太詳盡的碎片穿梭在我的腦海,它們是剛剛記事時盡力收羅在腦海里的記憶,也是對美的事物追求的結(jié)果。

  農(nóng)村的道路很簡單,跟樹枝一般,一條主干道,分出許多枝椏到一個個小小的聚落。那時候的聚落里,不僅有紅磚房,還有土磚房。黃泥混著秸稈做的磚,墻上薄薄地糊著一層灰白色的石灰,頂上是青黑的瓦,整棟房子都看得出來一股肅穆的氣質(zhì)。

  我和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上學(xué)的早上,我都要從這樣的土磚房出來,走上泥質(zhì)的小路,直到那條最寬的水泥路。說是最寬,也不過是兩輛轎車勉強會車的寬。

  上學(xué)時總是一個人,而放學(xué)時就可以三兩成伴。我要去的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個學(xué)校——煙舟學(xué)校。至于“煙舟”名字的由來,是因為這里是煙舟村,村名中的“舟”是因為整個村落的地形像一條船;至于“煙”,我不得而知。

  小學(xué)里有一個四五百平的土坪,這是我們的操場,其次就是兩棟顯而易見的教學(xué)樓。兩棟教學(xué)樓,只有一棟在使用,還有一棟教室里堆放著課桌椅。平日里我們也會在這些空曠的教室里游戲。

  我上的是一年級,教室就在一樓。值得一提的是,我們的課桌與椅子是拼接在一起的,一體式的設(shè)計,兩個人坐一張課桌。這樣的設(shè)計不知道是圖方便,還是防盜。二樓記得有一個小賣部,里面賣的多是些五毛錢的“辣條”。

  除了對辣條的回憶外,有畫地為棋盤石子為棋子的娛樂活動,具體規(guī)則已經(jīng)記不清了,還有撕草斷姻緣的占卜方法。教室的門口的花壇里種了一排茶樹,冬雨時,茶樹的葉子上會結(jié)一層薄冰,與樹葉的形狀相合。我會在一片一片的樹葉中找這些“冰葉”,找到冰葉,把它放入嘴中抿化,除了主要的寒涼,還能嘗到一些茶樹的青氣和苦澀。

  當(dāng)然,我也干過壞事。我同桌的褲子口袋里總是放著五毛錢,我就會趁中午午休的時候,從她的口袋中悄悄地把錢摸出來,然后下課的時候就去二樓小賣部去買辣條。那是對好壞沒有太大區(qū)分的年紀(jì),只是覺得辣條很香。

  這是我有印象的玩樂,學(xué)習(xí)上倒是不記得些什么了。

  學(xué)校里的老師有誰,我印象不是很深刻。不過我記得數(shù)學(xué)老師的教學(xué)帶有相當(dāng)?shù)碾S意性,通常上了半節(jié)課,出幾道題,做完了便放我們出去完。我每每沖在最前面,再難也不過兩位數(shù)的加減法。

  依稀記得自己是有一個班主任的,身形比較壯實,不過頭頂?shù)陌l(fā)量有些少。有一次我耳朵疼,疼得眼淚一直掉,他就騎著踏板摩托,把我送回了家休息。家是到了,可是耳朵疼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

  家里面只有一個掛在墻上的小小的座機,我奶奶就用座機打給“佳伯”。佳伯是我們村的醫(yī)生,在主干道旁開了一家小診所,平時都是病人家里來個電話,他就騎著摩托車,挎著一個大醫(yī)藥箱,去需要他的地方。明明是個有診所的坐診醫(yī)生,卻干著赤腳大夫的實份。

  佳伯長得又黑又瘦,不過人不矮,快一米八的個兒。到了我家,坐下來,接過我奶奶遞過去的茶,問我道:“耳朵外面疼還是里面疼?”

  “里面疼。”

  他拿手電筒照了照我的耳朵,隨后他就打開他一直挎著的醫(yī)藥箱,從里面的找出一個紙藥盒,再抽出“抽屜式”藥盒的“抽屜”,摳出一個全玻璃制的小藥瓶。小藥瓶跟個葫蘆似的,不過小藥瓶的下半部分是個圓柱體。后來我知道了,這樣的玻璃瓶叫安瓿。

  佳伯拿出一個紐扣一樣的石頭,在小藥瓶的凹槽劃拉一圈,再捏住蓋子輕輕一掰,小小的一聲悶響“嘭”,小玻璃瓶就打開了。我在疼痛之余覺得這樣的操作十分有趣。

  后來高中時候“圓夢”了,我在藥店買的葡萄糖就是這樣全玻璃制的,認(rèn)認(rèn)真真地在開蓋的凹槽處用硬物劃拉一圈,再去掰的時候,一用力,整個玻璃瓶蓋碎在手里,食指拇指扎得全是玻璃碎片。

  言歸正傳。

  佳伯讓我歪著腦袋,然后把藥倒進了我的耳朵里。他還說每天早上和晚上到他那里去上藥。說完,佳伯挎著醫(yī)藥箱走了。

  耳朵里灌滿了藥水的感覺很奇妙,就如同洗澡時耳朵里進了水,而身上卻又是干燥的。

  從家里去學(xué)校,是要經(jīng)過佳伯的診所的。從診所一直往前走,兩百米到學(xué)校,這段距離就是小鎮(zhèn)的雛形,有幾家小店。學(xué)校旁還有一個醫(yī)生,是個中醫(yī),是個阿姨,看著像是三十歲,又像是四十歲,臉圓圓的,比鵝蛋還要圓些。

  不管是選了哪條小路圖快,最后都是要走到這兩百米上來的。印象中,在這里有個高年級的同學(xué),帶了兩只燕子在這里炫耀,看著小燕子站在他肩上不安地張望,我心中著實是羨慕,哪怕那只“直腸動物”排了一坨黑白色的糞便,汁水流到了那位同學(xué)的背部,我的羨慕都沒有絲毫減弱。

  到佳伯的診所灌好了藥水,我歪著脖子走了出來。兩百米走了十幾米,我就覺得自己看起來不太雅觀,不知道還會以為我有什么先天的疾病。于是我把腦袋稍稍擺正,沒過幾秒又?jǐn)[正,直到藥水滑了出來我便不動了。也許看起來是正常些,但我感到更累了。

  不過從那之后,我與佳伯的交集一直沒有結(jié)束。

  奶奶在家里會備一雙小雨靴給我,綠色的雨靴,下雨的時候,我就會穿上那雙靴子,還要打著一把舉起來非常費勁的大傘。第一次穿那雙雨靴時我是不愿意的,因為我覺得它太丑了,不過穿了幾次便覺得無所謂了。

  雨下得過于大的話,奶奶就會讓我去佳伯家吃。去過一次后,我就不想去了。

  “奶奶,我不想去佳伯吃飯了?!?p>  “怎么了?”

  “佳伯總是讓我吃肉,一舀就是一大勺?!?p>  我是不太喜歡吃肉的,尤其是肥肉。聽我說了原因,奶奶哈哈大笑,還跟佳伯打電話說了這件事。

  我的爺爺是一個非常溫和的人,永遠(yuǎn)是不急不躁的,哪怕是生氣語速也快不了幾分。

  他會教我唱歌,“太陽光金亮亮,雄雞唱三唱……”,每天的七點他都會準(zhǔn)時的坐在電視機前,讓我跟他一起看新聞聯(lián)播,有時候也會因為拗不過我讓我看其他的,但是新聞聯(lián)播后的天氣預(yù)報他是一定要看的,長沙的天氣報完便可以關(guān)電視了。

  天氣預(yù)報一結(jié)束,那便是我睡覺的時候。爺爺會讓我去把電視關(guān)了,然后讓我騎到他的肩上,我們土話叫做“打馬肩”,門寬矮了,爺爺會歪著身子,我也歪著腦袋,蹭著門沿過去。

  臥室里的燈裝的是燈泡,放出的光是黃色的,我每天都在昏黃的光中入睡。跟爺爺一起睡的時候,他會考我算術(shù)題,從一位數(shù)考到兩位數(shù)到三位數(shù),考到我不會為止。他還不讓我勾著身子睡覺,說那樣會長不高。

  放假爺爺會帶我去釣魚,他還特意用短竹竿給我做了一根釣竿,線是尼龍的,浮漂是用蘆葦?shù)臈U做的,拿到手便覺得十分的新鮮。不過去釣魚的路太難走了,那限制了我在釣魚方面的發(fā)展。

  那個時候的爺爺還是抽煙的,用舊的掛歷的紙卷上煙草,舌頭一舔,用口水封了口,再點火便成了,隨抽隨卷。那一年過后,再回去就再也沒有見過爺爺抽煙了。

  寫到這里,我說些題外話吧。

  這是關(guān)于我在煙舟村一年的記憶碎片,將這些零零碎碎的故事寫下來是因為我想沉淀一下自己,回憶從前質(zhì)樸充實的生活,哪怕記不清,也能稍微澄澈我的浮躁又駁雜的心。我沒有寫我那時的玩伴,一是因為記得的不多,二是我記得的沒有我想要寫的點。

  我沒有刻意去揣摩用哪些手法去寫作,只是隨性地去寫我記憶中的事情,除了因為我個人的技拙之外,我是想更單純地去體會曾經(jīng)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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