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龍江崩水庫（4）
邱立群一聽，他頓時便臉如土色了，手腳便也有些顫抖和凌亂了，他大聲地在應道：“哦，知道了！繼續(xù)巡查。兄弟們??！大壩危險了，成敗在此一舉，就看我們能否再把這三個閘門打開了，來呀，加油?。 ?p> 邱立群一邊在鼓勁，一邊又在帶領大家開閘，眾人也在一起吆喝使勁：“一、二、三！出力！一、二、三！出力！……”
然而，那被套著兩條鐵棒的旋轉齒輪盤卻絲毫未動。
眾人還在吆喝使勁：“一、二、三！出力！一、二、三！出力！……”
此時，那閘頂已經開始在微微的震動起來了，那危險似乎是已經臨近了！
又數分鐘過去了，閘門還是紋絲未動，這時，邱立群已經渾身都在冒冷汗和在顫抖了，那閘頂的眾人也臉色驟變了，眾人開閘門的動作也開始變亂了。
突然，在壩體巡查的那四個人又在大呼大叫了起來：“邱所！邱所長啊！管涌啦！大壩開始管涌啦！快撤！快撤啊！”
邱立群所長一聽，他便渾身都癱軟了，他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了，隨即，他便為自己在今晚早些時候的瞻前顧后、沒有果斷下令打開閘門泄洪而感到了深深的自責了，此時，只聽他在仰天長嘯了：“天??！釀成大錯特錯了！無可挽回了呀！是老天要絕我??！是老天要絕我的父老鄉(xiāng)親??！兄弟們啊，大家趕緊撤吧，你們都要把命保住才好??！”
眾人聽后，大家便在面面相覷、便無奈地紛紛的爬下閘頂，隨即，大家便在倉惶地走向大壩兩側的山頂，只有那邱立群獨自留在了閘頂上，他還在深深地自責和在仰天長嘯。
又數分鐘過后，西側的管涌擴大、壩體便開裂了，此時，一股強大的水流迅疾從壩體中間涌向了發(fā)電站，那發(fā)電機房隨即便被沖毀了，那大壩上的照射燈隨即也就全部熄滅了。
這時，邱所長迅速從工具房里拿出了一盞應急用的汽油燈，他隨即把它打氣和點亮，跟著把它綁在了鐵棒上，然后，他便把它舞動了起來，此時，汽油燈在閘頂的空中轉著圈圈、在舞動中發(fā)著亮光。
這盞亮光，便是羅家寨的老黃狗所看到的在轉圈圈的那顆星星，這可是一顆救命的大救星啊！
此時，已逃到大壩兩側山頂的同事在狂吼著：“邱所！邱所?。】斐?！快撤??！危險了??！”
但是，那邱所長卻置若罔聞，他只流著淚在無所顧忌和絕望地狂舞著這盞亮光，他希望：下游1公里處的、他家所在的邱屋村的父老鄉(xiāng)親們，以及壩下的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的這盞亮光，從而能快速地逃命。
不久后，時間大約是1970年的農歷八月十五日的早晨5點多種，隨著突然的“轟?。 钡囊宦?，山崩地裂了！這確實是山崩地裂了！水庫的大壩從中間的位置崩塌了！災難便無可避免的發(fā)生了！
在這一瞬之間，庫水從缺口處奔涌奪路而出，隨即，缺口兩邊的壩體再次“轟??！”的一聲徹底崩塌，那站在泄洪閘頂上的邱所長也隨著泄洪閘的崩塌，他瞬間便掉落在了雷霆萬鈞、咆哮而出的水流中，他迅即便消失得了無影無蹤了。
隨即，水庫里的一、二億立方米的蓄水便爭先恐后、以雷霆萬鈞之勢咆哮洶涌地從近80米的高處狂泄而下，水庫下游便開始地動山搖了，那洪峰未到而風先到，下游距離水庫僅有數百米至1公里遠的樟樹頭、邱屋村以及榕樹坪村的房屋便在頃刻之間成排地倒塌，跟著，洪峰過處，如摧枯拉朽、寸草難留、被夷為平地，人們便在呼爹叫娘、鬼哭狼嚎了，水庫下游的萬物和生靈便無不受到了肆虐、摧殘和劫難了。
在龍頭鎮(zhèn)墟所在的龍江河彎段，有兩座石拱橋，上游的一座是數年前才建的，而相隔六、七百米的下游的那座，則是1950年代初所建的龍城公路的那座。
當洪峰從近80米高的大壩奔涌而出、又順著河道的坡降掃蕩到達上游的那座石拱橋時，洪峰受到了阻攔，洪水便迅速漫過岸上的路基，部分水流便從農田面走箭到達了下游那座橋的下游，隨即上游的這座橋便被摧毀坍塌了，以致這座橋便消除了洪峰的部分沖擊力，當洪峰沿河道走弓到達下游的那座橋時，適逢此橋的上下游的水位剛好相當、從而使橋體上下受力平衡，那洪峰便從橋面咆哮而過，所以，便使龍城公路的這座石拱橋安然無恙，這便給后來的救災和人們的通行保留了一條生命的通道。
洪峰繼續(xù)咆哮前行，從水庫崩塌起算，洪峰在十幾分鐘后便到達了羅家寨了，此時，那羅家福剛好返回來在拖著聾叔公和盲叔婆逃命，唉！試問：有誰能抵擋得住洪峰的摧毀力呢？因此，那羅家福、聾叔公和盲叔婆便都被洪峰沖走了，而剛好趕到、尚在水邊的羅海龍，則被洪峰巨浪涌回到了下游的水邊，他的手臂也被垃圾等看不到的障礙物刮傷了，以致他便鮮血淋漓。
當洪峰到達羅家寨時，那天色已是漸漸地亮了，那已安全逃到蟹崗山坡上的羅家寨的鄉(xiāng)親們都在看著被淹在洪水中的家園，那驚魂未定的女人和孩子們便無不惶恐不安、哭天喊地、悲痛異常。
過家貓和老黃狗等人清點了一下人數，除了羅家福、羅海龍、聾叔公和盲叔婆不在場外，全村240多號人安然無恙，雖然各家的房屋財產被淹了，但是，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正在此時，便見羅海龍淚流滿面哭喪著從山坡下走了上來，眾人見他形單影只便大聲地問道：“你爸、聾叔公和盲叔婆呢？”
“都被洪水沖走了！再也見不到他們了，我爸啊……”羅海龍在應著眾人，他禁不住地嚎啕大哭了起來。
“?。∈裁?？我的老頭子?。√彀?！家福呀……”李雪梅一聽，她立馬大叫了一聲，然后，她便癱倒在地、幾乎要昏厥了一樣。
“爸！爸呀！我的爸呀……”曾淑萍一聽，她也癱倒在了地上，在捶胸頓足、痛不欲生。
“天??！家福呀……大饑荒那年的中秋節(jié)，我的小兒子，我的豹兒被日本鬼打死了，今天的中秋節(jié)，家福呀……我的老頭子又被洪水沖走了，天啊……家福呀……”李雪梅聲淚俱下、泣不成聲的癱坐在地下，她的雙手不停地在捶打著地面。
“爸！爸呀！我沒爸了呀，從今天開始，我的三個爸爸都沒了呀！媽，媽?。∥疫€不知道我潘家村的老媽會怎么樣啊……”那癱倒在地上的曾淑萍哭得了死去活來，她也在擔心起了何小紅來了。
“奶奶，媽媽，我爺爺怎么啦？我爸說我爺爺被大水沖走了是不是？爺爺呀……”
“我要爺爺，我要爺爺……”
“爺爺啊，我要爺爺……”
羅偉斌、羅偉強和羅偉芳三兄妹見狀，三人便相繼圍著李雪梅和曾淑萍也哭了，那3歲的羅偉忠也在曾淑萍的懷里“哇哇哇”的哭了起來。
那年紀稍大的羅偉斌走了過來，他在哭著問羅海龍：“爸，爺爺真的被大水沖走了嗎？我以后真的就沒有爺爺了嗎？爸啊，你的手臂在流血呢，你怎么會流血呀？”
跟著，那羅偉強和羅偉芳也向羅海龍圍攏了過來，都在齊聲問道：“爸，我哥說的是真的嗎？我以后真的就沒有爺爺了嗎？就再也沒有爺爺跟我玩了嗎？”
羅海龍帶著滿臉的淚水，他蹲了下來在含淚摸著孩子們說道：“是真的，孩兒們啊，別哭了，洪水把爺爺帶到天上去了，你們以后想念爺爺的時侯呀，就在晚上看天上的星星吧，爺爺就會在天上眨眼看著你們啊，你們都要乖乖、聽話和快高長大啊，知道嗎？”
羅偉斌、羅偉強和羅偉芳在含著淚點著頭：“嗯。”
這當過兵、扛過槍、上過戰(zhàn)場、打過炮、負過傷、立過戰(zhàn)功的羅海龍突然間就意識到自己在家中的重擔和責任了，因此，他挺起了腰、在克服和控制著自己的悲痛、在想方設法的來安撫他的妻兒老小。
鄉(xiāng)親們見狀，大家則對羅家福無不肅然起敬了，也對被洪水沖走的羅家福他們三人感到了無比的痛惜和悲傷了，此時，大家見李雪梅一家人哭得悲痛欲絕，那至親羅德順三兄弟及其老婆孩子，還有過家貓、彭四妹、闊嘴牯、楊竹清、老黃狗、郭圓圓、瘌痢頭、梁麗珠等眾鄉(xiāng)親們也都含著淚圍過來在安慰李雪梅一家人了。
李雪梅一家大小卻還是忍不住的在悲慟哭啼流淚，眾人便也禁不住的在跟著哭泣起來了。
就在眾人悲凄的痛哭聲中，那與羅家寨相隔數百米遠的、位于唐湖村的河東大隊隊部的高音喇叭便突然在響了起來了，只聽見大隊革委.會主任唐少平在呼吁道：
“廣大的人民群眾請注意了，廣大的人民群眾請注意了，龍江水庫崩了，我們大隊的羅家寨和溪唇村被淹受災了，請?zhí)坪?、程屋樓村的青壯年們，特別是黨、團員們，請你們迅速行動起來，分成兩組，一組前往羅家寨，一組前往溪唇村，請大家表現出鄉(xiāng)里鄉(xiāng)親和最真摯的階級感情來，請大家迅速地參與搶救受災群眾，積極救災救人，并請大家迅速把受災群眾安頓到小學里來……”
原來，羅家寨和溪唇村的聲響傳到了唐湖村，大隊的干部們在獲訊后，他們即迅速地在行動起來救災了。
那河東大隊有羅家寨、溪唇村、唐湖村和程屋樓村共四個自然村，那位于富地山下和富地洋中的程屋樓村及唐湖村由于地勢較高，所以并未被水淹和受災。
不久后，唐少平便帶著一大群的青壯年們跑來了，他們在與過家貓等人打過招呼和了解過情況后，唐少平又把來人分成了兩組，一組帶羅家寨的鄉(xiāng)親們前往河東小學避難，另一組則留下來沿水邊搜索救人。
那失魂落魄悲傷無比的羅海龍的一家大小，便跟隨著大家翻過蟹崗山，然后從山后前往位于唐湖村的河東小學安頓，羅海龍在到了那里后，他也才被赤腳醫(yī)生包扎手臂以止血。
那唐少平則帶著一班人在水邊搜索著救人，后來，據說他們救起了二十幾個人呢，被救的人幾乎都是抱著床板、抱著杉木、隨水漂來的水性好的青壯年。
隨后，唐湖村和程屋樓村的鄉(xiāng)親們，他們便帶著階級感情在紛紛地帶著食物和衣物到河東小學來慰問、在關心羅家寨和溪唇村的受災鄉(xiāng)親。
據說，這種階級感情是當時人們的最樸素的一種感情。
這在1950年代末建起來的河東小學，它是一個回字形的石灰墻和石灰粘瓦的平房建筑，內有12間教室和一個大禮堂，它足以容納羅家寨和溪唇村的約四百多的受災鄉(xiāng)親，因此，他們便暫時在這里安頓了下來。
受災的鄉(xiāng)親們在河東小學里得到了照顧和安慰，他們便在互相安撫著暫時生活了下來了。
那作為民兵連長的羅海龍則強忍著失去父親的悲慟，他還在組織大隊的民兵來站崗放哨和維持秩序，民兵們在接受了任務和各自就位后，便在體諒羅海龍此時的心情和處境，便在讓羅海龍回去照顧一家大小。
因此，那集中安頓在河東小學里的災民們便也生活井然有序了。
在到了當天下午的4點多種時，讓人沒有想到的是，那洪水便意外的漸漸地退去了，那羅家寨和溪唇村的被淹的房屋地面便慢慢地露出水來了。
據說，是因為下游眾多的防洪堤崩塌了，當地人把防洪堤崩塌叫做“穿地龍”，這樣，那洪水便倒灌、淹沒了下游眾多的田園、魚塘和村莊了，以致，那位于上游的羅家寨和溪唇村等村鎮(zhèn)便迅速地先退水了。
因此，受災的大人們便帶著災后相對喜悅的心情，他們便紛紛地回家去清理洪水后屋里的淤泥和垃圾，在回家去清點、整理損失的財產和打掃衛(wèi)生了。
經過家貓等人的巡查，羅家寨有十幾戶人崩塌了十數間低矮的泥磚舊房，因崩塌房屋的人都有新房，而且其余房屋因浸泡的時間不長，所以，對全村人來說并無大礙。這又歸功于像手臂一樣的蟹崗山北面山坡?lián)踝×撕榉宓拇輾ЯΓ瑥亩闶沽_家寨幸免于難了。
此后，水位在繼續(xù)地退去，在近黃昏時，水位便已退去了近十米了，已經退回到堤岸下的竹林邊了。
就在人們相繼在自家屋里清理洪水后屋里的淤泥和垃圾時，突然，便聽到了羅家寨對面白石潭的岸上有人在大聲地呼喊著曾淑萍和羅海龍的名字。
那只身在家打掃衛(wèi)生的羅海龍聽到后，他便快速地跑出到了村邊的堤邊來，循聲望去，便見娟嫂、陳慧芳和潘志光在輪番大聲地叫喚道：
“喂！羅海龍！聽到嗎？羅海龍??！……”
“喂！曾淑萍！聽到嗎？曾淑萍！……”
“喂！對面羅家寨有人聽到嗎？我們找羅海龍和曾淑萍呀！請幫忙叫他們出來呀！”
潘志光手握著鐵皮喇叭，他的嘴巴在喇叭口內吼著，畢竟是個做老師的男人，他的聲音比較宏亮和清晰，因此，雖然相隔著二、三百米，他的話聽起來便是比較清楚。
“喂！娟嫂！芳姐！阿光?。∥沂橇_海龍呀！什么事呀？大家有受災嗎？我岳母咋樣??？”羅海龍便在大聲地回應道。
“羅海龍??！我們是想告訴你啊！紅嬸被水淹死了呀！嗚～嗚～嗚～……”娟嫂說了三句后便哭了。
“羅海龍?。∥壹t嬸死了，她死得好慘?。∷裏o兒無女在家，這咋辦?。琛珕琛珕琛标惢鄯颊f不到三句，她也哭了。
“天??！我岳母也被淹死了呀？！阿光啊！洪水還這么大，這渡船也被沖走了！這可怎么辦??？”羅海龍兩眼流著淚在叫道。
“羅海龍??！我村里的人已經把紅嬸收殮在長生里了，她無兒無女在家，聽說鎮(zhèn)里龍城公路的那座石拱橋和西灣溪的石拱橋都還在呀，你能不能繞道過來一下，一個女婿半個仔嘛，你和阿萍過來見一下，然后就要把紅嬸埋了，你看好不好?。俊迸酥竟庹f道。
“哦！好！我馬上就過去！你們先回家、在家等我吧！見面談呀！”羅海龍應道。
“哦！那我們就在紅嬸家等你，不見不散啊！”潘志光在應道。
這幾個人隔著滾滾的龍江，就這樣在兩岸呼喊對著話、在互通著信息。
那羅海龍聽后，他便又是傷心不已，隨即，他便匆匆地趕回河東小學去見曾淑萍。
“孩子們啊，你們的細婆婆也被洪水送到天上去了。阿萍啊，你媽她……”羅海龍一見到曾淑萍和他的幾個孩子，他便在含淚說道。
那曾淑萍一聽，霎時，她便幾乎又要昏厥過去了，她一整天都在擔心和牽掛著何小紅，這時，這不幸的事終于發(fā)生和被證實了！唉！在這一天之內就失去了兩個親人，那是何等的錐心之痛??！因此，那曾淑萍便又是在慟哭流淚起來了。
那稍為懂事的7歲的羅偉斌見狀，他便哭著驚愕地說道：“爸，我細婆婆也被大水沖走了呀？”
羅海龍說道：“細婆婆沒有被大水沖走，但她卻被大水淹死了，爸爸要去看一下細婆婆呀?！?p> 羅偉斌又問道：“那我大婆婆不知會怎么樣？還有我姑姑他們也不知道會怎么樣？”
“我的乖孫啊，真懂事。你大婆婆肯定會沒事的，因為大婆婆的曾家寮雖在河邊，但那里是西灣溪的山邊，比我們這里高很多呀，姑姑他們也會沒事的，姑姑住的新房子也在山邊，估計也淹不到她那里，就是細婆婆太悲慘了……”李雪梅也在傷慟流淚了，她摸著羅偉斌的頭在哭泣著說道。
“嗯，我也相信她倆都會沒事的，我就擔心細婆婆，我就擔心我媽呀……媽，我的媽呀……沒想到……咱爸被洪水沖走了，我媽又被淹死了，嗚嗚嗚……哦，對了，你怎么知道我媽被淹死了呀？”悲痛中的曾淑萍在抽泣著說道。
羅海龍便把剛才與娟嫂、陳慧芳和潘志光對話的內容復述了出來，并說他現在就準備到潘家村去了解情況和決定該如何處理那何小紅的后事。
曾淑萍一聽，她便哭泣著起身，她說她也要跟隨羅海龍一起去見何小紅一面。
這時，那剛失去了羅家福的、一生歷經過許多磨難的李雪梅卻突然釋然和堅強了起來了，只聽她在說道：“阿萍啊，你還帶著身孕呢，你不能太悲傷啊，這天災人禍和生離死別……唉！我們也算經歷過很多了，唉！這人死不能復生，你爸和你媽都一樣，死者已去，但是呢，生者還要生活，你還要照顧眼前的這幾個孩子呀，更要保住胎兒呀，你可千萬別動了胎氣呀，你就別去了啊？”
羅海龍也在勸道：“阿萍啊，媽說得沒錯，這人死不能復生。你就先別去吧，等我過去跟大家商量好了以后，在出殯時，你再跟我一起去吧？好不好？”
這時，那過家貓、闊嘴牯、羅曉光、羅曉輝、羅曉明等幾對夫婦，以及羅德順、羅德利、羅德安等鄉(xiāng)親們見狀后，都紛紛地圍攏過來了解情況，并在關切和安慰著曾淑萍。
曾淑萍看著眼前的幾個凄凄楚楚、嗷嗷待哺的兒女，她便面對著眾人含淚點頭應允了。
那羅海龍便拿起雨衣、拿起電筒，他匆忙地準備上路了。
李雪梅在叮囑道：“阿龍啊，千萬要小心一點啊，你可不能再出事了呀，這一家大小要全靠你了呀，知道不？”
“媽，知道，放心吧，我以前在部隊訓練的時候呀，那更惡劣、更兇險、更難走的路都走過，我是個當過兵的人，你放心吧，我準備走江東水利，繞道到鎮(zhèn)里過橋，再折回潘家村，這路好走不會受洪水的影響，放心吧。”羅海龍應道。
“那就好，但是，凡事都要小心啊?！崩钛┟氛f道。
曾淑萍聽后，她便起身悄悄地從籮筐底摸出了昨晚收拾在那的數個煎堆來，然后，她把它塞給了羅海龍，曾淑萍含著淚盯著羅海龍說道：“聽媽的話，你這是走夜路呀，那洪水剛退，要預防滑坡塌方，一定要小心??！”
“嗯，知道，放心吧，你照顧好孩子們?！绷_海龍說完后，他輕拍了一下曾淑萍的肩膀，以示互相安慰，然后，他便匆匆而去了。
在送走了羅海龍后，那曾淑萍便又在傷心悲痛地啼哭抽泣起來了，那李雪梅和羅偉斌幾兄妹也跟著在哭啼流淚了，一家人悲悲慘慘，鄉(xiāng)親們見狀，大家便又相繼圍攏過來安慰，眾人便又被感染得淚眼汪汪了……
欲知后事如何？請看下章續(xù)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