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父愛如山母愛如水（3）
在這一天的晚上，羅家人都圍坐在了晚餐后的餐桌邊。
那羅偉強突然在對著羅海龍說道：“爸，我媽和我奶奶都說過，你會打拳、會武功，但是，我好像從來都沒有見你在家練過拳腳？你是不是真的是會武功呀？”
羅海龍聽后，他眉頭一皺、兩眼便在盯著羅偉強：“怎么啦？為啥突然間問起老爸的事來？”
曾淑萍聽后，她便笑了起來了：“你爸當然會打拳會武功啦，你爸年輕時做過勞模、當過兵、還立過戰(zhàn)功，想當年，你媽與你爸剛認識和剛結(jié)婚的時候呀，你爸的拳腳舞得那可是虎虎生風(fēng)的……”
“??？真的呀？”那羅偉斌、羅偉芳和羅偉忠在瞪大了眼。
曾淑萍在笑道：“那當然是真的啦?？墒?，自從有了你們幾兄妹以后呀，特別是爺爺走了以后呀，生活就改變了，日子就難熬了，好吃的都讓給了你們，你沒見你爸經(jīng)常在等你們吃飽了以后才吃嗎？你爸經(jīng)常是在兜鍋底呀，知不知道啊？這肚子沒料，他哪有力氣去練拳啊？”
李雪梅也在笑道：“就是呀，強頭啊，你們兄妹幾個，特別是你，把你爸的脊梁啊都壓彎了，你爸吃不飽，哪有力氣去練拳啊？唉！確實啊，你說的也沒錯，你爸真的是好多年都沒有動過拳腳和棍棒了呀，他最后練拳舞棍的時候呀，你們都還沒有記憶呢?！?p> 羅海龍還在皺著眉頭，他的兩眼也還在盯著羅偉強，他的嘴角卻帶著陰陰的笑容，在兒女面前，他便有些自傲地在說道：“怎么啦？沒見老爸動過拳腳，你就懷疑老爸的本事呀？老爸本來就是將軍的命，只是時也命也運也……”
羅偉強抿著嘴、眨巴著眼睛說道：“不是。爸，你這么久都不練一下拳腳，就像那個菜刀一樣，如果不經(jīng)常磨，就既不利也是會生銹了，是不是？我知道，你為了養(yǎng)我?guī)仔置?，也辛苦了，其實呀……我就是怕你把功夫都給忘了？”
李雪梅說道：“你爸哪會忘呀，你爸9歲就開始跟長樂哥學(xué)武功、學(xué)醫(yī)術(shù)，他哪那么容易忘記呀？你沒見你爸還經(jīng)常在幫人開藥方治病嗎？唉，想當年呀……”
這一挑起了話題，那李雪梅便又喋喋不休地在說起了當年逃荒到韓江三河壩的一些往事來了。
這時，那羅偉斌、羅偉強、羅偉芳和羅偉忠都在靜靜地聽著，那曾淑萍也抱著羅偉峰在聽著，那李雪梅便一邊在回憶一邊在講著，當講到羅家壽、羅月娥、羅海龍和她自己時，她則有些沾沾自喜，而當講到羅海豹和羅家福時，她則又有些傷感，此時，那羅海龍也在一旁補充，他也在向自己的兒女們講述著那從前的往事。
接著，羅海龍好像是來了興致了，他便又講起了他當兵在部隊時的往事來，興之所致，羅海龍還比手畫腳，在講起了在部隊時的拉練、訓(xùn)練、打炮、受傷，與戰(zhàn)友的情誼，還有那被埋在心底的霍小曼以及霍團長等人來。
講著講著，忽然，那羅海龍在說道：“嗯，記得以前曾經(jīng)聽你爺爺說過，我還有一個二叔叫羅家祿去過番了，唉，都幾十年了，竟沒有一點音信，也不知道他是生還是死。你們幾兄妹呀，知道嗎？其實，你們還有一個二叔公是去過番了?！?p> “是的，家祿呀去過番幾十年了，就是一點音信都沒有呀……”李雪梅深有所思的在補充道。
接著，那李雪梅便在講述起了羅家祿的一些往事來了，此時，一家人講的講、說的說、聽的聽，似乎都在溫習(xí)和在了解著自己的家史。
“不對，講了這么多，強頭呀，老爸就還沒聽你說出來，你剛才為什么會問老爸武功的問題？”在李雪梅講完后，那羅海龍便望著羅偉強說道。
“爸，我剛一張嘴，你們幾個就像打機關(guān)槍一樣，就講了這么多家史，我哪有機會說呀？”羅偉強說道。
“哦，強頭呀，你人小心大，就你鬼心事多，難道你……？”李雪梅陰笑著說道。
“沒錯，強頭呀，就你鬼馬多心思……”曾淑萍也笑道。
“奶奶，媽啊，其實呀，我是想讓我爸教我武功。爸，你想想?。耗氵@么辛苦學(xué)來的武功，如果不傳給我哥、我和我弟，那豈不可惜了，你說是不是？”羅偉強說道。
羅海龍笑了：“我就想到你想干啥了，我是故意在問你，你呀，尾巴一翹，老爸我就知道你想屙什么樣的屎了?！?p> “爸，媽，奶奶呀，今年以來，家里的薯米比以往多了，吃得也比以往飽了，我們幾個也可以幫你們干活了，你們是不是也覺得輕松很多了？”羅偉強說道。
“那是?！绷_海龍、曾淑萍和李雪梅都在應(yīng)道。
“爸，你9歲練武，而現(xiàn)在，我哥都12歲了，我現(xiàn)在是10歲，我弟細忠也8歲了，你再不把武功教給我們，那就會過時生銹了，也怕你忘了，你說是不是？”羅偉強說道。
“哦，也有道理，好小子，好！我兒子也想學(xué)武術(shù)了，這好呀。大斌、細忠，你倆想學(xué)嗎？”羅海龍在聽了羅偉強的話以后，他的心里感到挺欣慰的，他便朝著羅偉斌和羅偉忠問道。
“我不學(xué)，學(xué)武有什么用啊？我就想好好讀書，看將來能不能上大學(xué)，我弟愛學(xué)，就讓他跟你學(xué)。”羅偉斌應(yīng)道。
“我學(xué)，我跟二哥一起跟老爸學(xué)，爸，教我們吧？什么時候開始呀？”羅偉忠答道。
“好，大斌有志氣。不過，學(xué)武也可以強身健體。嗯……其實，爸爸的手腳確實也是有些生硬了，今晚給你們這么一講，就感覺癢癢的也想活動活動了……”羅海龍笑著說道。
“那就教教他們唄，也有個傳承，這叫做一代傳一代，是不是？”李雪梅說道。
“不行，不行，現(xiàn)在還不行?！痹缙紖s突然反對了。
“怎么就不行呀？媽。”羅偉強和羅偉忠同時看著曾淑萍問道。
“阿媽覺得呀，以前嘛，長樂哥教你爸武功，那是為了能讓你爸防身，而現(xiàn)在是太平盛世，沒人偷也沒人搶，根本就用不著防身。強頭、細忠啊，你爸都快40歲了，背都有點彎了，你讓你爸教你們武功，他白天要出工耕作，就只能在晚上或早上教你，這樣，你們就不怕要了你爸的命呀？再個，我就怕你爸教了你們以后呀，你們用來炫耀和與別人打架，那就不得了了，如果打傷了別人，家里賠不起醫(yī)藥費啊，不行，不行！我不能答應(yīng)你爸教你武功?！痹缙颊卦谡f道。
“說得也有道理，強頭、細忠啊，那……咱以后再學(xué)吧？”李雪梅突然也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附和道。
“這……”羅偉強和羅偉忠撅起了嘴，兄弟倆便流露出了失落和不高興的神情來了。
“我覺得你們?nèi)绻雽W(xué)武功呀，那也要等到你們能夠控制自己，能夠懂得分寸和分清是非了以后，再來學(xué)，那時再讓你爸來教你們?！痹缙嫁D(zhuǎn)了個彎說道。
“嗯，也好，強頭、細忠啊，只要你們聽話、懂事，老爸就一定會教你們。”羅海龍說道。
“爸，我還不聽話、不懂事嗎？你們總是有很多的借口，要等到猴年馬月呀？到那時，你都老了，你還能教我??？”羅偉強說道。
“好好干活，多教黃蜂仔a、o、e，小弟弟每天不是在纏著你們、要你們教他識字讀書么？”曾淑萍說道。
“媽，我就在教小弟念a、o、e呢，黃蜂仔好聰明呀，一教就會?！绷_偉芳在插嘴說道。
“對啦，最乖的就是芳麻，她什么事都會幫媽媽和奶奶著想?！痹缙假澋?。
“這個嘛……你媽說的也對，老爸的師傅長樂哥曾經(jīng)說過，練武的人要講武德，練武是為了強身健體和防身，而不是為了用來打架，非不得已就不要用武功去傷人，老爸從練武到現(xiàn)在，還從來沒有用武功來打過人呢。所以嘛……”羅海龍說道。
“所以嘛，我們也是為了強身健體?！绷_偉強打斷了羅海龍的話說道。
“真的想學(xué)呀？”羅海龍問道。
“真的。”羅偉強和羅偉忠覺得爸爸的話里還有可以商量的成分，所以，兩人便同時應(yīng)道。
“嗯……這學(xué)武功嘛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學(xué)會的，你們想學(xué)嘛，老爸覺得也很高興，那你們就先學(xué)點基礎(chǔ)的，真功夫嘛，就按你媽說的，等你們能夠控制自己，等你們能夠懂得分清是非了以后，我再教你們?！绷_海龍有進有退很圓滑地說道。
“爸，什么是基礎(chǔ)的呀？”羅偉強和羅偉忠問道。
“先練沙包，練到手腳有力、粗壯了，再來學(xué)真功夫?！绷_海龍應(yīng)道。
“好！就這么定了啊！”羅偉強和羅偉忠同時響應(yīng)道。
“你真教他們??？”曾淑萍皺起了眉頭問道。
“沒事，不用擔憂，我有分寸，要相信自己的兒子嘛?！绷_海龍說道，他對羅偉強和羅偉忠的態(tài)度和看法已逐漸的改變了，已不像前幾年那樣勞心了。
“就是嘛，媽，要相信自己的兒子我們嘛！我保證會控制好自己、分清是非，放心吧?！绷_偉強和羅偉忠站起了身來，在沖著曾淑萍保證道。
“那就隨他們吧，可是，練武好辛苦的呦?！崩钛┟烦缙肌⒘_偉強和羅偉忠說道。
“奶奶，你孫子什么時候怕過苦呀？”羅偉強和羅偉忠說道。
“那……那就隨你們吧。但是，你們一定要聽話，可千萬不能給家里添麻煩呀?！痹缙即饝?yīng)了。
羅偉強和羅偉忠一聽，笑了。
羅海龍也滿意地笑了起來了，一方面，這難得兒子們能主動的提出來要跟他學(xué)武，他的一身武藝也好可以傳續(xù)，另一方面，其實，羅海龍的心里也是癢癢的，他的確也是很久很久都沒有練過拳腳了。
這樣，在此后，那羅海龍便在家里用麻袋制作了一個大沙包，他把沙包吊在了天井邊的桁梁上，從此，他早晚便在教羅偉強和羅偉忠兩個兒子練打沙包，這兩個小子因為興趣所致，所以，兩人便也練得了格外的投入，因此，家里在早晚的時間里便響起了“呵！哈！”的呼喝和捶擊沙包的聲音了。
在此時羅家的幾個孩子里，他們便各有各的愛好、興趣和性格了。
那已讀初一的老大羅偉斌，他性格文靜、喜愛讀書，他的成績一直都是班里的第一名，他除了學(xué)好學(xué)校的功課外，還向老師借來了四大名著《三國演義》、《水滸傳》、《西游記》和《紅樓夢》，一有時間，他便在看小說。
那羅偉芳的成績是一般般，她說不上是喜愛但也不會放棄，只是在隨大流的念著書，但她卻會幫媽媽和奶奶做家務(wù)以及照顧好小弟弟黃蜂仔。
那羅偉強和羅偉忠的成績就不咋的了，他兩人除了干活和練武外，也似懂非懂般的在看起了《三國演義》和《水滸傳》來。
那3歲的黃蜂仔也表露出了極為聰明的天賦來了，李雪梅和曾淑萍在教他客家童謠，他一聽便即刻上口，數(shù)遍以后，他便能倒背如流，每個晚上，他一見哥哥、姐姐在做作業(yè)，他便會走近前來，要讓哥哥、姐姐教他認字，這小家伙便能過目不忘，他似有超凡的記憶力和讀書的天賦。
羅海龍、曾淑萍和李雪梅看著在不斷長大的這一群孩子，他們個個似乎都聰明伶俐，從小似乎就都表現(xiàn)出了非同一般的智力，大人們便都感到了無比的高興和欣慰了。
有一天，在四年級的班會里，那羅偉強在毛遂自薦，他要在班會上上臺發(fā)言了。
老師見他態(tài)度誠懇而又堅決，再想想，羅偉強在平時雖然調(diào)皮搗蛋，但是，他那活潑好動的性格卻有號召力、卻能團結(jié)和鼓動同學(xué)們來完成班里的一些活動任務(wù)，于是，老師便不但應(yīng)允還鼓勵了他。
在那天的班會上，校長等領(lǐng)導(dǎo)也來參加了，羅偉強沒有怯場，只見他大大方方地走上講臺，他面對大家在鞠了一躬后便說道：
“老師、同學(xué)們好，我是誰呢？我想就不用介紹了呱，因為我與大家都已經(jīng)是滾瓜爛熟了，這次憶苦思甜的班會呀，我感謝老師讓我上臺發(fā)言，我呀……嗯，站在這里好像有點腿軟，請大家鼓掌好不好？”
這時，同學(xué)們便笑了起來，而老師則帶頭鼓起了掌，于是，教室里便響起了熱烈的掌聲了。
“我呀，我家三代是貧農(nóng)四代是佃農(nóng)，我爺爺，我爺爺?shù)臓敔敚怨乓詠矶际艿搅藧喊缘钠圬?，我爺爺奶奶、我爸爸媽媽還去逃過荒呢，我爸爸羅海龍去當過兵打過仗，他還立過戰(zhàn)功，所以，我是根正苗紅……的后代，也所以呢，我一定要繼承革命前輩的遺志，要好好學(xué)習(xí)，要珍惜今天來之不易的美好生活，要做一個革命的接班人……”
“今天，我們一定要勤儉樸素、艱苦奮斗，做到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我們穿的衣服雖然很舊很破，你看，我身上的衣服，兩只手補了四個補丁，肩膀上補了兩個補丁，后面也補了三個補丁，你看，我腿上的褲子，膝蓋上補了兩個大補丁，褲腿上我不知道補了多少個補丁了，屁股這里，我也不知道補了多少個補丁了，都已經(jīng)看不到原來的布了……”
羅偉強一邊說著，一邊抬起了手，一邊在轉(zhuǎn)著身，又一邊在拍著自己的屁股。
同學(xué)們看著他，既在偷笑，又在抿嘴和往自己的身上看，各自的兩只手也不自覺地在往自己的身上摸。其實，大家身上的衣服都差不多，都是那么的破爛。
“但是，我的心卻是甜的，我也是幸福的，我們一定要做個好孩子，要聽黨的話，要艱苦奮斗，要用我們的雙手去改天換日，讓我們的生活充滿陽光……”
羅偉強說完后，他又向臺下鞠了一躬，同學(xué)們便鼓起了掌來，臺下便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在臺下的同學(xué)之中，那羅紹東、羅大山和羅偉芳便鼓掌鼓得特別起勁。
那在返回座位的羅偉強則昂頭翹嘴，他在得意自豪地環(huán)視著大家，他表現(xiàn)出了非凡的驕傲和洋洋的自得。
在當天晚上，那羅紹東、羅大山和羅偉芳便把羅偉強在班會上的發(fā)言表現(xiàn)告訴給了羅海龍、曾淑萍和李雪梅等家人聽，三人又添油加醋的在話里加了很多料。
那李雪梅聽后便在贊道：“哎呀，我家強頭真是有出息了呀，看來，你前幾天的準備沒有白費呀，你聽廣播、抄寫下來的東西，敢當著老師和同學(xué)講，還有掌聲，不錯嘛！我孫子真有出息！好，好好好！”
羅偉強聽后，他則又是昂頭翹嘴了：“那當然了，奶奶，爸，媽，你們可不能再看不起我了?。 ?p> 羅海龍和曾淑萍見狀，夫妻倆便都會心地笑了起來。
曾淑萍在說道：“好，只要你有出息，爸爸媽媽怎么會看不起自己的兒子呢？爸爸媽媽為你高興都來不及呢！你沒見奶奶已經(jīng)是在為你高興了嗎？”
羅海龍也笑道：“好，只要你有出息，老爸肯定是會高興的。將來呀，等你長大了，能賺工分能賺錢能有大作為了，爸媽呀就要靠你養(yǎng)了，在將來呀，爸媽也想能有好日子過，能夠有飯吃、有肉吃、有酒喝……”
此時，家人都樂呵呵地笑了起來。
其實，在那個時候，人們雖然很艱難、很困苦、很缺衣少食，需要布票糧票油票……所有都要憑票供給，但是，他們?nèi)粘龆?、日落而息、門不閉戶，都能安居樂業(yè)，總體的來說，當時勒緊褲腰帶的人們都窮得還有心靈和精神上的寄托，也窮得在展望和想象美好的生活……
其實，每一個時代的人都有自己的艱難和困苦，每一個時代的人都要為生活而勞累和拼搏，每一個時代的人都會在當時的社會環(huán)境和自然環(huán)境下生活，每一個時代的常人都逃不出時代的局限和禁錮。
其實，在人們內(nèi)心的深處，這種缺衣少食、很窮很苦的狀態(tài)，它終究都不是人們所愿意過的，也絕對不是人們所想要的，他們也只是無可奈何地在順應(yīng)時代而已。
終于，在此后的不久，人們便迎來了歷史和時代的再次轉(zhuǎn)折和變革了，人們便迎來了改革開放的春天了……
欲知后事如何？請看下章《先知先覺弄春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