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天聽懂了,駕起馬車駛過鬧市,帶起的風掀開簾子,韓暮朝外望去,正好看到憶食坊的招牌。
“停車?!?p> 他淡淡一句,衛(wèi)天及時勒馬,“主子有何吩咐?”
“去買些點心來?!?p> 宋子晚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日落西山,睡是睡飽了,就是睡得太多有些暈。
“嘿呀——”她在床上滿足地伸了個懶腰,透過床??吹杰幋疤幦擞伴W爍,以為是綠枝,便開口道,“綠枝,給朕倒點水來,渴死了!”
對方?jīng)]有應答,人影卻動了,緊接著傳來茶水在玉杯中翻滾的聲音,腳步漸近。
直到一只著墨色錦服的手臂掀開床幔,將水遞給她,她才一個翻身坐起,抱緊被子,警惕地看著站在床邊的人。
還抽空低頭瞧了瞧自己的衣著,幸好幸好,沒露不該露的。
韓暮見她敏捷翻身的動作,不由得挑挑眉,剛收回準備手臂,就聽得對方惡狠狠地問道,“攝政王不知道避嫌的嗎?”
瞧著她咬牙切齒,跟被占了多大便宜似的表情,韓暮有些不解。
同為男子,有什么好避嫌的?
掃了眼她的肩頭,太過單薄了,像個女子似的。他不由得露出一個嫌棄的眼神。
見宋子晚沒有接過水杯的意思,他索性后撤一步,將床幔放下,隔絕了她仇視的目光。
“臣在偏殿等皇上。”
撂下這句話韓暮就往偏殿走,還沒等宋子晚松口氣,突然又傳來一陣腳步聲,嚇得她頓時挺直了腰桿,抬眼一瞧,原來是綠枝。
宋子晚丟下被子滾下床,赤腳踩在地上,擰了擰綠枝的耳朵,“你怎么不守著朕呢?要是被他發(fā)現(xiàn)了咋辦!”
“皇上!”宋子晚并未用力,綠枝卻配合著她呲牙咧嘴,“奴婢被攝政王叫到外面候著,不敢不從??!”
宋子晚哼了一聲,松開手,跌坐在床上,平復砰砰加速跳的心臟,“他來多久了???”
綠枝弱弱地伸出一只手指,“一個時辰前?!?p> “……”
合著他就這么站在那里什么都沒干,等著她醒?
宋子晚也猜不出他腦子里想些什么,任由綠枝給自己穿戴妥當后往偏殿而去。
夕陽映紅了半邊天,余暉從窗棱擦過,灑在男人硬朗的鼻梁上,讓他的臉半明半暗。
他正在擺弄棋子,整個人靜得仿佛掀不起一絲波瀾,很難想象這是個喜惡全憑心情的大魔頭。
宋子晚自覺走到他對面,坐下后才發(fā)現(xiàn)手邊擺著盤做工精致的糕點。
“這是憶食坊新制的糕點,”韓暮抬頭,眸子里卷著一團墨,“正好路過買了點,皇上可以嘗嘗合不合口味?!?p> 宋子晚看看他又看看色澤鮮艷,香味撲鼻的糕點,腦子里警鈴大作。
“這里面有砒霜?”
她嘴比腦子快地順口說了出來,然后趕緊搖頭,“那個……”
韓暮被她的話一噎,目光幽幽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自己捻起一個放進嘴里。
宋子晚有些尷尬,沖著他露出一個討好的笑,立即伸手去拿。
香橙味的,入口綿軟,甜而不膩,回味無窮。
她不由得豎起大拇指,一臉饜足的模樣,“好吃!”
憨態(tài)落入韓暮眼中,他壓了壓嘴角的笑意,“今夜無事,臣陪皇上下幾盤棋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