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晚并不覺得這是個疑問句。
她咽下口中的點心,又喝了口茶,一臉為難地盯著韓暮,“朕的水平攝政王應(yīng)該知道?!?p> 十竅通了九竅,剩下一竅不通。
“皇上放心,臣的棋藝也不怎么樣。”
兩人一個執(zhí)白子一個執(zhí)黑子,屏息凝神,出手迅速,落子無悔,縱橫捭闔,在棋盤上殺得昏天黑地,不分伯仲——
當然,這只是宋子晚的想法。
實際上,她手中的白子已經(jīng)快被捂熱了,卻遲遲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落下。
走左邊?不行,被堵死了。
走右邊?更不行,自投羅網(wǎng)。
她決定另辟蹊徑。
當韓暮見她再次舍棄命門,執(zhí)著于五子連珠時,深深地吸了口氣,摁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將手里的黑子丟回棋盒中,一臉審視地望著她,似乎要將她洞穿,“皇上這是連最基本的都忘了?”
單方面被屠殺了幾局,宋子晚也知道這男人的目的了。
無非是自己性格變化過大且不可逆轉(zhuǎn),讓他起了疑心,故意試探。
但!
作為一個天選之人,她就是這么牛逼哄哄,任神醫(yī)在世也診不出她早已換了腦子和靈魂。
所以她一點都不擔心對方的試探,不管是來自韓暮還是來自其他人。
宋子晚嘆了口氣,整個人松懈下來,軟在椅背上,還不忘伸手去抓點心,“朕一向不精于此道,讓攝政王笑話了?!?p> 她故意露出左手無名指指間的一顆小小的淺淺的痣,證明自己如假也不包換。
韓暮垂眸瞥了一眼,笑道,“臣記得皇上小時候棋藝可是一絕,傲然于同齡人,這么多年也該精進了才是。”
“攝政王記錯了吧?”宋子晚驚異到,“朕的棋藝可是全京城公子哥的最爛的,母妃當時給朕請了三個師傅,結(jié)果一晚上被氣走的兩個?!?p> 她說得繪聲繪色,韓暮自然也知道這件事。這么細微的事情都能清楚地說出來,應(yīng)該不是被人假扮的才對。
他剛想再提及旁的,就見宋子晚突然一臉嚴肅地湊過腦袋,杏眼緊緊鎖住他的額頭,“幾天前不是朕被門夾了腦袋嗎?怎么感覺是攝政王你失憶了呢?”
棋盤上宋子晚完敗,棋盤外完勝!
“皇上您別笑了,攝政王都已經(jīng)走了半個時辰了,”綠枝把冰鎮(zhèn)好的葡萄放在她面前,“您嘗嘗,可好吃了?!?p> 宋子晚抬手撐著下巴,張嘴接過綠枝剝好的葡萄,冰冰涼涼的,吃完后口齒生香,渾身舒爽。
“你是沒看到他當時的表情,跟吞了頭牛一樣。”她咯咯咯地笑了兩聲,“朕要讓他知道,狗急了也是會跳墻的!”
綠枝歪了歪頭,覺得這個比喻好像不是特別好,但她又沒覺得哪里不妥,只是跟著開心了一會兒。
主仆兩人的興奮勁兒還沒過去,宏祿急急從殿外趕來,對著宋子晚恭敬道,“皇上,衛(wèi)侍衛(wèi)來了,說是領(lǐng)攝政王的吩咐給皇上送東西?!?p> “嗯?”
宋子晚抬頭瞧了眼外面的天色,都已經(jīng)擦黑了,還有什么可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