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么私闖民宅!給我站住!”翠姐見聶尌一腳踢開了屋子的門,登時就慌張起來,不管不顧的大喊著,就要上前過來拉他。
但她哪里能阻攔住聶尌,只能拖住了緊隨其后的錢雙雙。
“快來人?。∮袕姳I!來人啊!”萬分焦急之下,翠姐大喊起來。
此時是辰時,村子里的人都要乘著早上太陽沒有那么曬得時候去地里干活。
有人路過,聽到了翠姐的喊叫,連忙就提著鋤頭過來,“怎么了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此時聶尌也從屋子里走了出來,他雖然臉上的神色一直很沉重,但這次是特別的沉重,隱隱有著薄怒。
“你們是誰!”那來幫忙的人一見翠姐家來了兩個眼生的人,戒備的舉起手中的鋤頭對準了他們。
聶尌卻是看也不看他,他只緊緊盯著翠姐,一字一句問道:“里頭的是何人?”
翠姐聽聞他的問話,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
“什么什么人?你們又是什么人,再不走我就叫人來了。”從熱心的村民的角度看不到是翠姐在拉著錢雙雙,只以為是翠姐被人制住了。
錢雙雙看聶尌的神色很不對,她往昏暗的屋子里瞧了瞧,什么也看不清。
她更是蹙起了眉,她看向那個熱心的村民,笑著說道:“這位大哥,我們不是壞人,只是有事情來找翠姐,你要不先忙去吧?!?p> 那人怎么會這么隨意的被一個外鄉(xiāng)人說動了去,他舉著鋤頭,慢慢的靠近翠姐和錢雙雙這邊。
而聶尌還是站在大門口,一雙眼眸冰冷,像是要刺穿翠姐脆弱不堪的心靈,再次問道:“里面的到底是何人?”
被一再的逼問下,翠姐不由得慌了神,手下抓著錢雙雙胳膊的力道也松了些。
錢雙雙掙脫開翠姐的束縛,又看了眼沉重異常的聶尌,意識到可能有什么特別重要的事情,連忙也跑到屋子里。
只是還沒進去,就被門口的聶尌眼疾手快的拉了下來。
“別去!”
“怎么了?里面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嗎?還是有什么可怕的東西?”錢雙雙被他拉住,倒沒有莽著往里沖。
而聶尌只是搖頭,手上抓著她的力道沒有放松。
那熱心的村民見翠姐“掙脫”了束縛,連忙走到她身邊問道:“翠姐,他們是什么人,你別怕,我們沈家村一定不讓任何人欺負村里的人,我這就去叫人來?!?p> “你確定要讓全村的人都來么?!边@話是聶尌對翠姐說的。
不等那村民離開,翠姐就先拉住了他?!皠e去!”
村民一臉恨鐵不成鋼,“翠姐,我們不怕他們,老梁呢,他去哪兒呢?我去找他去?!?p> “別去!”翠姐又激動起來,“這是我家的事,不關(guān)你的事,忙你自己的去吧,少管閑事!”
“嘿,你這人……”那村民很是憋屈,明明一開始是翠姐大聲呼救的,結(jié)果反倒他才是那個壞事的人了。
“好心當成驢肝肺?!彼椭湟宦?,怨憤的扛著鋤頭走了。
這下錢雙雙更是好奇了,這個翠姐到底藏著什么秘密,需要她這么小心翼翼的守護著。
她不禁又往屋子里頭探了探,屋里很是漆黑,窗戶都是封死的,那漆黑的環(huán)境光是感受著就覺得一陣恐怖的氣息襲來。
聶尌感受到錢雙雙探進去的腦袋,手上的力道加重,又把她往屋外拉了拉。
隨后他又看向翠姐,“還不從實招來?!?p> 此時翠姐的眼中漸漸浮現(xiàn)出一絲陰翳,她抬眼,眼中大部分是眼白,看著就怪瘆人的。
她沒回答聶尌的問題,反而反問他道:“你看到了?”
不等聶尌的回答,她又自言自語起來,“竟然被你看到了,怎么辦呢,你為什么要看到呢,既然如此,也只能請你們……”
轉(zhuǎn)而她臉上的神色又變得極其的平淡,仿佛之前的激動和暴起不是她,她開口,語氣很是平緩,“進屋里說吧?!?p> 門關(guān)上,隔絕了外界的一切的光線,整個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
錢雙雙點燃了一根蠟燭,燭火搖搖晃晃的戰(zhàn)立,錢雙雙捧著蠟燭,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四周,而在顫顫巍巍的火苗的映照下,翠娘慘白的臉覆上一層濃重的陰影,幾乎就在她的咫尺之間,看著特別嚇人。
但更嚇人的,是燭光中,閃過一瞬的寒芒。
那是鋒利的刀刃,翠娘的手中,高高舉著一把菜刀!
翠娘木著臉,像是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的死尸,她揮舞著手臂,刀鋒掃下,錢雙雙慌忙躲過。
她似乎還能感覺到,刀刃劃過她耳邊帶來的風刃,一顆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還沒來得及后怕,第二刀就朝她砍來。
“救命?。 ?p> 不帶這樣的吧!這大姐怎么突然就要砍人了!這比鬼還要可怕好嗎!
“聶尌,救我!”
錢雙雙慌忙的躲避著襲來的一擊,手中的蠟燭抖落在地,黑暗中的光亮,滅了。
視線里再度漆黑下來,猛然間,錢雙雙被人抓住了手臂。
她嚇得使勁揮舞著手臂,剛要大喊,就被人捂住了口鼻。
“是我。”
熟悉的聲音響在耳畔,聽聞是聶尌的聲音,她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不由得呼出一口氣來。
剛才她真的是要嚇死了,那么一把大菜刀砍過來,她就算不死也得沒了半條命。
她放下心來,絲毫沒有注意到,更無心注意到他們現(xiàn)在的動作。
聶尌抓著她的一只手臂,另一只手從她背后環(huán)過她的肩膀捂住了她的口鼻。
她整個人,就是在聶尌的懷抱里。
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剛才躲翠娘砍過來的那幾下,她都已經(jīng)快丟掉半條命了,這會兒松口氣下來,她也不去管還被聶尌捂著的嘴巴,整個人松懈下來,就靠在了身后的聶尌胸前。
再這樣的黑暗里,聶尌勉強能看清了屋子里的情況,不遠處的翠娘手里拿著刀,不停的在揮舞著,像是殺紅了眼的惡徒。
而他們躲在角落里,聶尌感受著身前人的重量,錢雙雙幾乎把她的重量全都壓在了聶尌身上。
他將捂住錢雙雙嘴巴的手放下,伸手想將她推開,至少也該離遠一些,但伸出的手僵在黑暗之中,終究還是沒能下手,將身前嬌小的人推開,反而又將她往里側(cè)護了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