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太奇怪了
這時，成宇意識到自己的父母已經(jīng)三天沒有回家了。
其實，他們平時也經(jīng)常不回家，很多時候，他們會住在公司里，所以成宇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們不在家。
即使如此，他們也會每天給成宇打電話，與他保持聯(lián)系。
除了今天早晨的電話留言之外，成宇最后一次接到他們的電話應(yīng)該是在三天前――
那么，這三天自己的電話為什么會如此安靜？
他立時走到臥室，拿來手機(jī)撥出爸爸的電話號碼，電話無法接通。
媽媽的電話情形也一樣，這讓他心中產(chǎn)生的那股寒意越發(fā)強(qiáng)烈起來。
以至于他拿著電話的那只手有些神經(jīng)質(zhì)的在顫抖。
不過，成宇并沒有在老師面前表現(xiàn)出不安，他只是莫名地問了一句：
“老師，張小遠(yuǎn)跟您很熟嗎？或者您曾經(jīng)也給他補(bǔ)過課？”
老師莫名地看著成宇，他沒有立時回答，而是嘆了口氣。
他的神情變得詭異起來，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猶豫了一下，才道：
“談不上熟，也沒有給他補(bǔ)過課，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緣，而且……我們相遇的地方正是在你父親公司的寫字樓下。”
老師的話讓成宇駭然一驚，同時也讓他突然想起了一件往事――
那是在三年前，一個夏日的午后。
那時，我也在爸爸的公司，我是被王叔接到公司去的。
王叔是爸爸的助手，說是公司出事了，但是到了公司之后卻一片正常，那時我在9樓，無意中聽到兩個工作人員地談話：
“今天真是怪事連連――”
“是啊，我也聽說了，老板的車突然剎車失靈――”
“怪異的是，司機(jī)和老板卻毫發(fā)無傷，可是我看到車子的狀況，幾乎可以算報廢處理?！?p> “嗯，老板的夫人也遇到了怪事，聽說她被莫名其妙的困在了電梯里，可是當(dāng)維修人員趕到時，電梯卻沒有排查出任何狀況！”
“唉，要說最不可思議的，還是在寫字樓下面的情形――”
“??？你也目擊到了？”
“沒有，我是在監(jiān)控畫面上看到的，由于情形太過詭異，我打算今后下班不再走正門了?！?p> “是啊，你說那兩個人為什么會突然消失，真是太離奇，太詭異了……”
“其中一個男孩還是個中學(xué)生，應(yīng)該和老板的兒子差不多大?！?p> “……”
……
當(dāng)時，監(jiān)控畫面里的情形雖然引起了很大的轟動，卻始終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久而久之人們也不再提及此事。
我不知道三年前發(fā)生的諸多怪事是否有所關(guān)聯(lián)，可以肯定的是，張小遠(yuǎn)在那個時候神秘消失了，而且消失的還有一個人，那個人，極有可能就是坐在我對面的這位古怪老師。
……
老師的話音傳來：“你在想什么？”
成宇“啊”了一聲，才道：“我只是好奇，爸爸是如何跟您聯(lián)系的，我是說，他是怎么找到您的？”
其實，我這樣問有兩層意思，第一：爸爸是從哪個平臺上找到這位家教老師的。
第二：就是我最想知道的――如果那個時候，和小遠(yuǎn)一并消失的是這個老師的話，他也一定去了那個地方，既然如此，爸爸又怎能聯(lián)系到他？
難道……這個老師消失后，又從‘那個地方’回來了？
或者……或者就是我最不希望得到的答案――爸爸也去了那個地方？
在那個地方，爸爸委托這個老師來找我？
……
成宇的想法雖然瘋狂，但也不能排除這個可能。
然而，老師接下來地回答卻讓他震驚得難以呼吸了――
“我……我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我也不知道要如何跟你表達(dá)……”
老師神情恍惚，若有所思，他的情緒也隨著他要說的話發(fā)生了變化。
他說到一半，陡然站了起來，激動地看著成宇。
成宇也能清晰地聽到老師的牙齒由于微顫而碰撞所發(fā)出的聲音：“我，我是在夢里接收到你父親地委托……”
聽到這句話，成宇整個人，像是被一股寒流瞬間凍成了一座冰雕。
剎那間，冰雕破碎，那一刻，他無法呼吸，更無法動彈，整個世界似乎也隨著我他的粉碎而破碎了……
不知過了多久，成宇從震驚中恢復(fù)過來，他的呼吸變得急促，他瞪著老師，疾聲道：“你把話說清楚點，什么是‘在夢里接收到的委托’？”
成宇當(dāng)然知道“托夢”這個詞語。
他也能理解托夢的意思，但是他不愿意接受這個說法。
所以他的情緒也變得惡化起來，他甚至開始討厭這個莫名而來的老師。
然而，他再怎么不喜歡這個老師，還是得違心去接受他――
因為，老師極有可能知道他想知道的一切。
老師再次開口：“的確是在夢里，因為……當(dāng)你父親把委托的事跟我說完，我忽然從夢中驚醒，那個時候，我的的確確坐在自己的床上，為了證實我的意識是清醒的，我看了看鬧鐘，清楚的記得自己醒來的時候是午夜零點?！?p> 成宇皺著眉，不可思議地問：“你還記不記得夢里的詳細(xì)情形？”
當(dāng)成宇這樣問的時候，老師是和他面對面地站著的。
這時，成宇看到老師突然神色大變，他那白多黑少的眼珠仿佛要瞪出來。
如果沒有眼鏡片擋著，他的眼珠定會彈到成宇的身上。
老師張大了口，但發(fā)不出聲音來，臉色發(fā)青，頓時失去了血色，那是一種極度恐懼的表情――
成宇愕然地注視著他，他的手顫抖著，指向成宇的身后。
成宇陡然意識到，老師肯定是看到了什么東西。
他也立時回頭向身后看去，卻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
成宇的目光再回落到老師身上，老師的臉已經(jīng)變得慘白如紙。
成宇知道，老師剛才一定看到了某種可怕的景象，不然，何以會出現(xiàn)那樣的表情――
“你看到了什么？”成宇莫名地問。
過了好一陣，可以從老師的表情中看出，他極度的恐懼感稍微緩解了一些。
但是，他說話的時候仍是心有余悸：“太可怕了，你們家太可怕了，我以為…你們家是安全的，終究是我錯了……”
老師在這樣說的時候，手在不停地顫抖，眼神慌亂，像是在躲避什么。
接著，老師突然跑向門口，頭也不回，破門而出，那個時候他嘴里仍在說著那句話：“你們家太可怕了……”
老師的速度極快，當(dāng)成宇追出去的時候，他已經(jīng)上了一輛出租車，絕塵而去。
老師跑出去的時候，精神極度緊張，他究竟看到了什么？竟然恐懼到如此地步，以至于在跑走時連筆記本都來不及拿。
可見，他是在逃命，一個在逃命的人，哪里還會顧及身外之物。
成宇也是一臉的錯愕，心中也不由得產(chǎn)生一種莫名的恐懼，他的恐懼全然來自老師的怪異舉動。
成宇回到屋里，尋視著客廳的每個角落，甚至把其他房間也看了個遍，他想找到老師看到的那個可怕的東西，卻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
成宇不禁苦笑了一下，我這是怎么了？也許是那個老師自己神經(jīng)錯亂，產(chǎn)生了幻覺。
后來，成宇才知道，是自己錯了……
成宇思緒一片混亂，好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在腦子里不停地打轉(zhuǎn)，此時此刻，他甚至不知道現(xiàn)在該做什么。
他就這么呆呆地站著――這是一個多么美好的早晨，本應(yīng)該睡到自然醒，好好享受這個假期。
可是，爸爸突如其來的電話；古怪老師的突然光臨；張小遠(yuǎn)的怪異信息；回憶三年前的詭異往事；最后，老師看到了可怕的景象落荒而逃……這一切，將他置于一個迷陣之中，不知所措。
就在成宇思緒紊亂，精神恍惚之際，電話突然響起。
那一刻，我還被這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嚇了一跳――
接起電話，電話里是刺耳的滋滋聲，沒有人說話，就算有，也被那滋滋聲覆蓋了。
一開始，成宇以為是信號不好，影響了正常通話，可是當(dāng)他掛斷電話，鈴聲再次響起，電話里的情形和之前完全一樣。
接下來，一直這樣重復(fù)了好幾次，結(jié)果都是如此。
這個時候，成宇心中的恐懼感也開始加劇，電話一直在響，但是里面卻沒有人說話。
成宇莫名地瞪著電話，故意不去接通。
這時，電視，電燈，電腦，甚至家里所有的電器都不約而同的被啟動了。
怪異的是，所有電器都發(fā)出同一種聲音――就是電話里的滋滋聲。
成宇已經(jīng)被這種可怖的滋滋聲包圍了，驚慌失措，駭然之至等詞語也無法形容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
他穿的并不多，但是他能感覺到衣服早已被汗液浸濕。
慌亂中，他突然發(fā)現(xiàn)，只有老師留下的筆記本沒有任何動靜，他立時向電閘奔去，用最快的速度切斷了屋里的電源。
終于安靜了，安靜到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他咽了一口口水，做了幾下深呼吸，目光又把能看到的地方掃視了一遍，確定沒有異狀之后，目光最終鎖定在筆記本電腦上。
成宇不明白剛才的詭異現(xiàn)象是怎么回事，但是可以肯定，在這屋里，一定存在著什么怪異的東西。
可是，老師的筆記本為什么沒有像其它電器一樣發(fā)出滋滋聲？
難道是沒有像其它電器一樣連接電源？
這也說不通，那個時候，還有一些不需要連接外電源的電器也出現(xiàn)了同樣的情況，比如說手電筒和電子鬧鐘。
成宇的視線一直沒離開筆記本，與此同時，他對這個筆記本也產(chǎn)生了相當(dāng)程度的莫名其妙的感覺。
來到筆記本前，當(dāng)成宇第一眼看到屏幕的時候，被屏幕里的情形震驚得差點昏過去――
觸目之際，成宇不知道自己的臉色有多慘白，但是他能感覺到在那短暫的時間里，他的靈魂幾乎要被抽出體外――
這時，屏幕里出現(xiàn)了兩個白色的大字——李光。
怪異的是，這兩個字在流血，就像一個實實在在的生命，因為受了外傷在流血，更可怕的是，血正從屏幕里一點點地滲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