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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允生到局里見池意淺,是沈記淮給的方便。
審訊室里。
池允生看著面前的侄女,看她的臉色似乎有些過于白。
“意淺.......”
池意淺眉目疏淡,安靜的坐在椅子上。
“意淺,你和江耀.......你不該重傷江耀,他是江家最得寵的小兒子,你知道你伯母和江家都有多縱容江耀。你傷他,江家那邊......”
池意淺目光看向自己數(shù)數(shù),清冷淡淡,“十年前,江家就沒放過我?!?p> 從她嘴里提起十年前,池允生的面容顯然僵硬。
好一會兒,他艱難的低聲開口:“意淺,你這個孩子現(xiàn)在要怎么辦.......”
“江家施壓沈記淮,要為重傷的江耀討個公道......”
“我原本以為給你答應(yīng)了一門好婚事,今天打電話探沈記淮口風(fēng)時,他透露出那邊有了退婚的意思......”
池意淺的目光依舊是疏冷的。
聽到被退婚的消息,也沒有撥動她任何波瀾。
“意淺,我會好好跟你伯母說,請她出面回江家給你說情......”池允生看著她,遲疑低沉:“你向江家認(rèn)個錯,這事,一定會有轉(zhuǎn)圜的余地。意淺,你還年輕,還有很長的人生,叔叔一定不會讓你坐牢......”
池意淺聞言。
好似聽到了什么好笑的話,薄涼的看池允生一眼,“給江家認(rèn)錯.......”
“是,你向江家認(rèn)個錯,向你伯母道個歉,叔叔幫你請伯母回江家說情。意淺,你重傷江耀,這件事如果能大事化小,那就是幸運的.......”
許久。
池意淺看著池允生那雙懇切的眼,輕輕的扯了下嘴角,語氣疏淡:“我什么時候犯錯了,需要去江家面前認(rèn)錯?”
“你重傷江耀——”池允生著急。
池意淺看他一眼,目光疏冷:“是,我重傷江耀,但,那是他該有的下場?!?p> 她親口承認(rèn)這件事,卻容色淡漠清冷,池允生降下臉色,“意淺,這個時候你還固執(zhí)冷傲!你重傷江耀被關(guān)進(jìn)來,我著急的來看你,徹夜未眠在你伯母面前為你求情,讓你給江家低個頭認(rèn)個錯,就這么難嗎?”
池意淺許久沒說話。
眉目格外的疏淡。
很久。
她看著池允生,“十年前,事情發(fā)生的時候,您沒有問過我一句話,只聽得到池語凝和江蕓蕙幫江耀做的供,就認(rèn)為在那件事里,是我犯了錯?!?p> 她停了一會,微微扯著嘴角薄涼的笑,“十年后,您還是如此,進(jìn)來不問我一句,就認(rèn)為我重傷江耀犯了很大的錯?!?p> “在你現(xiàn)在的認(rèn)知里,江家現(xiàn)在要對付我,我避無可避也是我罪有應(yīng)得。你去江蕓蕙面前說情,去江家面前為我求情,在你眼里,你都是在竭盡全力的救我,盡全了你當(dāng)叔叔的職責(zé)?!?p> 池允生的臉色泛白。
他的眼神直直的落在她身上。
盡心竭力的為這個侄女頭疼,換來的是自己侄女薄涼的淡笑。
池允生真的不懂是為什么。
池意淺回著他的眼,眉目過分的疏淡,聲音很低很輕:“您為什么就不問我一句,問問我口中的事實是什么樣的呢?!?p> “你知道事情發(fā)生的第一時間里,或許你為我在江蕓蕙面前說話,在江家面前為我求情,但你大概從來沒有想過,我為什么會去重傷江耀。”
“因為你潛意識里我就是個壞孩子,是個沒有父母管教就自甘墮.落還性子薄涼冷淡的一個人?!?p> 池允生怔怔出神,坐在椅子上。
池意淺微微笑了一下,眼底是很深很深的黯淡。
“您是我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吧,但你從不問我,從不聽我口中的事實?!彼抗獾目此?,“哪怕我今天跟你說,是江耀要強(qiáng).上.我,我是自保才捅.傷他的,你會相信我這個侄女說的話么?!?p> 池意淺笑意輕斂,聲音格外的淡:“大抵是不會相信的吧,畢竟十年前就發(fā)生過的事情,那年你就沒有相信過我這個侄女。”
池允生臉色刷白。
池意淺目光淡淡,語調(diào)卻格外的堅定:“十年前的事情,總該要個結(jié)局,江家欠的債,總該還給我。你無需為我去求情,這一次,我壓根沒打算放過江家,尤其是江耀?!?p> ...
審訊室外。
池允生走了許久。
里面坐著的倩影,依舊坐在木椅上,目光薄涼疏淡,一動不動。
秦北琛一夜未睡。
要把池意淺從局里提出來很容易,他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
但,腦海里劃過海大校園貼吧里關(guān)于池意淺的議論和猜測,尤其是“精神病”三個字,刺了秦北琛的眼。
現(xiàn)在提她出來,很容易。但悠悠眾口,難堵。
她是海大情報學(xué)的學(xué)生,這些眾口不堵住,別人都會以有色眼光來看她。
所以,他現(xiàn)在只想最快速度的把公道和清白還給她。
接到沈記淮的電話,審訊室外的秦北琛瞇了瞇冷厲的眸子。
“你親自審問李樹遠(yuǎn),把十年前案子給我審問清楚!”
掛了電話。
秦北琛抿著薄唇,推開了審訊室的門。
他出現(xiàn)在這里,她沒有意外。
只看著他,聲調(diào)很低的開了句口:“秦北琛,有煙嗎?”
秦北琛呼吸一滯,“沒有。”
反手,淡漠的從口袋里摸出圓形小盒子。
從里面捏了顆糖遞給她。
語調(diào)低淺說了聲:“吃糖吧,畢竟有好事?!?p> 池意淺微微看向眼前清絕的容顏,“?”
秦北琛站在她左側(cè),大長腿靠著審訊桌,淡淡的看她,聲音溫淡:“解除婚約了?”
池意淺看他,摸不出他突然問她的婚事,是何意思。
就聽到他淺淺隨意的道了聲:“恭喜?!?p> 池意淺:“........??”
他把指尖的糖再遞近一點給她。
清絕出塵的容顏近在眼前,逼人又?jǐn)z人。
這一次,池意淺接了他的治愈糖。
明明是自己被退婚,她竟然還接下了他遞過來的‘恭喜糖’。
真是......一個敢恭喜,一個敢接受。
秦北琛的大長腿隨意的靠著審訊桌。
看著她安靜淡漠的吃糖,對那婚事是不在意的模樣,他的眉眼漸漸溫淡化開。
她往他看一眼,“我被退婚,你看起來......有點開心?”
“有么,沒有吧。”秦北琛靠在她身邊很近的地方,對上她掃過來的眸光,他臉不紅心不跳的轉(zhuǎn)移話題:“十年前接手你那個案子的李樹遠(yuǎn),如今正在被沈記淮審問?!?p> ------
題外話:
秦爺微笑:被退婚了?恭喜。
池小姐看他:........??(我被退婚,他好像很高興的樣子?)
時淺汐抖腿嗑瓜子:這聲恭喜太美妙了。
不久后。
追妻路上的秦爺:.能能遮風(fēng)擋雨的靠山,池小姐了解一下?
時淺汐驚掉瓜子:........
池小姐:謝謝,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