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酒樓。
一個姑娘。
一群不太友善的目光。
來者輕搖手中折扇,言語之間相當客氣,沖著那絕美的姑娘問了這么一句,而那姑娘呢,卻似沒聽到一般,舉杯與項承玉說道:
“來,項公子,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們這,才第三杯呢。”
這公子看著穿著打扮也不是一般人家,后面跟著的那兩個劍客,衣著華貴,手里的劍,也非凡品,這樣一個自視甚高的人,怎么可能會甘心被這樣拒絕呢。
“姑娘,可否賞臉,與在下飲酒作詩呢?”
那白衣男子躬身拱手又問了一遍,而后抬起頭,眼里有種不容辯駁的威嚴。
“公子這般殺氣,這是要嚇死奴家嗎?”
姑娘抬眼看向項承玉,沖著他問了一句:
“項公子即是江湖人,小女子想問一句,可曾,出過拳,亮過劍呢?”
“說來慚愧,自大漠出來到現(xiàn)在,也只能算動過一次手?!表棾杏袢鐚嵒卮?。
“那敢問項公子,是什么樣的原因,可以讓你出這唯一的一次手呢?”
姑娘又問。
“當時,是為了朋友?!?p> 那日天易鏢局集體圍攻馬啟,有一人想偷襲項承玉反被他所制,還破了他們圍攻馬啟的攻勢,這算起來,自然可以說是為了馬啟而動的手。
“那小女子最后問一句,項公子,可否為我拔劍呢?”
姑娘說著看抬眼看向項承玉,一雙明眸,似明月,似清泉,這世上,怕是沒有人可以拒絕這樣一雙眼睛。
“既然喝了姑娘的酒,自然,愿意替姑娘去些麻煩。”
項承玉這才明白,這姑娘是想他打發(fā)了這人,項承玉初出牛犢,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他不認得這人,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反正自己沒幾天就要離開永寧城,得罪了也就得罪了。
話音落下,項承玉轉(zhuǎn)眼看向那白衣男子,沖他笑了笑:
“這位公子,筱筱姑娘好像,并不想和你飲酒作詩,請回吧。”
那白衣男子站直了身子,眼里殺氣盡顯,沖著項承玉喝道: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一個不知道哪里來的鄉(xiāng)野小子,也敢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的?我告訴你,識相的,就趕緊滾,如若不然,不用我動手,我的兩個手下,就能把你雙手雙腿砍下來!”
“我管你是誰,今天得罪我們了,我照打!”
這種機會對于項承玉還說,著實有些難得,好幾次他想與人動手,試試自己的氣,最后都不了了之,今天這回,看來是跑不了了。
項承玉話音落下,那白衣男子身后一人直接手中寶劍出鞘,直接沖著項承玉殺了過來。
眼看利劍即到,項承玉提氣欲敵,誰知道那白衣男子卻伸手擋下了自己的手下,而后沖著項承玉說道:
“姑娘在此用餐,我等怎能打擾,你我,店外一敘?!?p> 項承玉沒有言語,直接站了起來,然后從身邊的窗子翻了出去,不過這倒是引起了那白衣男子的嘲笑:
“鄉(xiāng)野村夫,成何體統(tǒng)?!比缓髷[了擺手,他后面兩人直接走了出去,之后他又弓身拱手沖著筱筱說道:
“姑娘稍候,我去去就來?!?p> 這江湖之中,因為一個女子爭風吃醋最后當街搏殺的事情屢見不鮮,沒想到自己出江湖以來第一場架居然是因為這個,這倒是讓項承玉怎么也不會想到的。
四人當街而立,白衣男子站在當中,邊上兩個劍客也是瞪目而視,雙眼如利刃般死死的盯著項承玉。
秋風蕭瑟如舊。
夾雜著落葉的秋風,在永寧城最繁華的街上游蕩。
對于這座城來說,對于這座有青云會的城來說,這種場面,實在是太多見了。
但不管再多見,想看的人永遠也不會少,他們就站在那里,看著眼前這即將因為一個女人而產(chǎn)生的拼殺。
“那不是司徒老爺家的二公子司徒值嗎?他又跟要跟人打起來了?”
邊上有人討論,自然也就讓項承玉知道了眼前這人的身份。
可對于他而言,也只算是知道了他一個名字,司徒老爺?何許人也?
一聲悶雷,烏云間,突然有雨點落下。
街上的人開始四處躲避,而當街的四人,卻是一直沒動。
司徒值沒動,因為他們不知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到底有多少斤兩,而項承玉不動,是因為,他不知道怎么動。
是的,他不知道,他不知道怎么先發(fā)制人,也不知道怎么出手,他到現(xiàn)在所有的打斗經(jīng)驗,都是被動的,他不是不想動,而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動。
“哎,你再不動手,雨可就下大了哦!”
酒樓里,筱筱姑娘沖著項承玉喊了一句。
就這一句,他們動了,但是動的,卻不是項承玉。
筱筱姑娘叫了這么一聲,項承玉扭頭看了她一眼,然后,司徒值動了。
他一步踏上,張開手中折扇,朝著項承玉一扇。
剎那間,一片藍色的霧氣沖著他襲來,而這霧氣中,還夾雜著點點晶瑩剔透的光點。
項承玉大驚,這是他第一次與人交手,而且看這人方才運氣的能力,身手自然也是不低,而這直接迎面而來的霧氣,看似兇險異常。
他不敢怠慢,雙手交于身前,然后猛一提勁。
勁力四起,氣勁翻涌,項承玉使出全力提的氣,居然直接將那藍色的霧氣沖散了。
這是他第一次這般提氣,也是他第一次與人交手,他不知道如何收斂,也看不出對方的招式深淺,為保萬無一失,他只能全力而戰(zhàn)。
漫天的氣勁直接沖散了周圍的一切,項承玉須發(fā)皆起,傲然而立,雙眼殺意盎然,直直的看著司徒值。
項承玉他沒有什么招式,他手里就只有幾招八極拳,但是,已經(jīng)夠了。
光這氣勢就已經(jīng)夠了,司徒值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什么這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鄉(xiāng)下野小子,居然會有這么強的氣勁,他目光往項承玉腳邊一瞟,發(fā)現(xiàn)居然連雨,都沒辦法淋到他身上。
項承玉彌漫開來的無敵氣勢,撲面而來的無盡殺意,使得司徒值脊背發(fā)涼,他心里很明白,光這氣勁,就已經(jīng)不是他可以對付的了。
看到司徒值的臉色都變了,項承玉明白,自己現(xiàn)在在氣勢上已經(jīng)占了上風,于是,說出了那句讓司徒值膽戰(zhàn)心驚的話:
“要么滾,要么死?。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