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神啟位面（未曾被攻略下，也未曾受到炎黃體系文明影響，自然就不以天干地支來稱呼）的相關資料，里面有我進入位面之后收集到的所有信息。當時一共有四個團隊共同進行攻略，分別針對位面所在的四大國度，只要能在這四大國度拿下，其余國家絕對無力抵擋我們，可以輕易一舉掃平。當時，我所在的團隊采取的海路共進的戰(zhàn)略，先暗中占取海邊重鎮(zhèn)，然后以其內(nèi)部旗號起事，借助于名號，以及我們暗中的支持，很快就凝聚起陸、海兩軍，其中我所主要負責的乃是海路戰(zhàn)線?！?p> 當方恪和武珞于下午再次拜訪的時候，這次李瓊梅很是干脆的拿出一疊情報資料放在他們面前，然后開門見山說道。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是用了什么能力主導了之前的談話，但我在之后請謀士朋友幫忙參詳過，她說我的反應其實都已經(jīng)在你們的預計之內(nèi)，同樣這個神啟位面才是你們真正的目標。她給了我一個建議：既然你們有心，那讓你們先看看這些情報資料再做決定?？戳诉@些情報資料后，如果你依舊準備前往，哪怕你們不選我為任教老師，但只要你們所選擇的任教老師同意，我也可允諾讓你們暫時與我同行。”
對于自己等人的心思被李瓊梅所知，無論是方恪還是武珞其實都沒什么可驚訝的，在主位面中能人異士無數(shù)，旁觀冷靜分析之下，已經(jīng)足以明白，武珞的天賦是能推演，但雙方實力層次上的差距，足以讓她不可能一直隱瞞（因此，武珞從一開始也沒想過能隱瞞，甚至認為李瓊梅在自身冷靜思考后就能想明白）。
不過，對于李瓊梅這位老師的大氣，依舊讓他們兩人稍微有些震驚，無論是否發(fā)自內(nèi)心，能如此坦蕩行事，已經(jīng)殊為難得。
當然，無論方恪和武珞都沒有占便宜的想法，只要準備進入這個位面，必定會選擇李瓊梅為任教老師，甚至日后也愿意出力，在新位面中與之攜手共進，合作共贏。
最少，一位行事坦蕩，愿意同自己兩人協(xié)商共事，而非以師尊之長強行命令的任教老師也屬難得。
或許，這就是李瓊梅老師那位朋友如此建議的原因（其實她的那位朋友只建議先給情報資料，看看方恪兩人是否會知難而退，并沒有最后一說的建議）。
“李老師，現(xiàn)在你在那神啟位面中還有多少實力？能提供多少幫助？”
大略翻看一下之后，方恪注意到這些資料都是關于神啟位面本身，并沒有關于主位面來人的事跡情報。
聯(lián)想到武珞所說其在神啟位面已經(jīng)獨木難支，即將被排擠出去，心頭便不由得多出幾分猜測。
但再如何猜測也不如當事人更清楚，更何況李瓊梅這一次已經(jīng)開門見山將事情挑明，自然更不會假惺惺的客氣。
“如果可以的話，還希望老師能盡可告知，說不定有我們加入之后，老師也可挽回局勢，到時候還能再有收獲?！?p> 這是真心話。
無論是方恪還是武珞，在進入新位面之后必然要做出一番成績，而若能借助李瓊梅原有的基礎，無疑更為有利。
“……如今我在神啟位面已經(jīng)沒有實力做什么大動作，如今我麾下殘部躲藏在海外的島嶼，依靠著本來應當用于進攻的儲備茍延殘喘。我其實本來就打算將其他人安置好，帶領其中沒有太多牽掛的精英退出神啟位面?！?p> 微微沉默過后，李瓊梅并沒有繼續(xù)隱瞞，直接將事情道來。
“其實，我們團隊的形式原先還是很不錯的，甚至已經(jīng)有著進攻位面四大國之一的計劃，只要這計劃施行，收獲就是必然，若能成功，足以奠定優(yōu)勢?！?p> “那為何？”
方恪和武珞對視一眼，均有不解之意，既然已經(jīng)占據(jù)優(yōu)勢，怎么一下就轉變?yōu)槿绱诵问剑?p> “難道出了什么意外，導致全局大??？只得到基本的收益？”
所謂的基本收益其實就是戰(zhàn)斗本身所產(chǎn)生的影響，這種‘保底’收益只能算作勉強收回成本，算上時間、精力的耗費，實際卻大大虧本。
“是也不是。所謂的‘意外’，真的是誰也想不到?！?p> 李瓊梅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才緩緩說道。
“其實計劃進行得很順利，直到開始決戰(zhàn)之前，所有人都能肯定這已經(jīng)是必勝?？烧l知道就在決戰(zhàn)攻取國都之時，當時的領隊竟然提出一個‘將現(xiàn)在能獲取功績的機會販賣出去’的提議?！?p> “這……”
聽到這話，方恪和武珞都有些發(fā)愣，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事，這豈不是：臣等正欲死戰(zhàn)，陛下何故先降？
主位面中還有這么傻的人？
的確，販賣功績是可能的，其實就是自己耗費兵力‘啃骨頭’，到最后卻讓別人‘摘桃子’，如此功績就會被對方占取大頭。
但實際上，基本沒有比功績更有價值之物，因此依靠收買之類的幾乎不可能（前提是無仇無怨，不然有人折本針對也無法）。
至于強奪？
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即便返回主位面，也可以找上門向?qū)Ψ接懸f法（前提是要有一定的實力，并且不能產(chǎn)生大規(guī)模影響）。
“應該沒人會同意吧？其他人不同意的情況下，就算是團隊首領也不可能亂來，不然這其中的損失恐怕根本不可能得到彌補?！?p> 武珞緩緩開口說道，她收集到的情報自然沒有這些，但常理推論應該不會有人同意。
“除非你們那個團隊一開始就不只一個人是其他團隊的人，而且都還必須要有‘公證契約’層次的約束。可再怎么樣說，如果有人受到這等約束，不可能不事前通報?！?p> ‘公證契約’的效力強大，且有足夠的保證，但正因為其約束太大，所以大多數(shù)人其實并不愿意簽訂這樣的契約。
事實上主位面團隊組成其實是由官方設立的同盟協(xié)會作保，如果有違背契約的內(nèi)容，經(jīng)由同盟協(xié)會上報法院判決之后再進行追責。
同盟協(xié)會畢竟是官方設立，由其作保，沒有誰敢輕易違背契約（官方作保必須要在主位面，而且追責必須要走完相應流程之后才開始）。
之所以武珞此時如此一言，在同盟協(xié)會簽訂合作契約時，包括‘公證契約’等等都被要求事前公開，不可能加以隱瞞。
“具體原因是什么，到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不過在沒有得到其他人允許的情況下，領隊直接撕毀契約，賠償所有人的損失，強行解散團隊。然后直接拉了另外一個團隊參與進來?！?p> 李瓊梅苦笑著搖搖頭，這事直到現(xiàn)在她也想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值得付出這么大的代價。
強行撕毀協(xié)議做出的賠償或許比不得攻略位面的收益，但全都由自身承擔的條件下，足以令個人傾家蕩產(chǎn)。
“然后呢？”
方恪微微皺眉，依舊有所不解，不明白具體局勢在這樣的情況如何發(fā)展。
“縱然如此，為何突然會局勢大壞？甚至你的麾下還要退守島嶼？”
“決戰(zhàn)就在這樣的情況下開始了。正常來說，神啟位面原住民一方依舊是改變不了被覆滅的結果。但在整個局勢占據(jù)到優(yōu)勢的時候，我們原來的團隊有人因為不忿，故意偏轉攻擊，本意就是警告泄憤，可誰知道一擊之下，直接把對方的一個隊員當場擊殺。結果整個戰(zhàn)局由著雙方各自為戰(zhàn)對付一方，直接轉變?yōu)槿交鞈?zhàn)。最后憑借本土優(yōu)勢，神啟原住民一方大獲全勝?！?p> 這……
雖然說戰(zhàn)場上出現(xiàn)什么局面都有可能，‘流矢誤中’的事更數(shù)不勝數(shù)，但出現(xiàn)這樣的局面只能說……
“哪怕是小學生打架都比這要強吧？真以為是在過家家呢？”
方恪忍不住看向一旁同樣有些發(fā)愣的武珞，同時心頭忍不住涌起絲絲疑惑：難道現(xiàn)在的武將出兵打仗都不帶謀士軍師了？
“這不對！雖然我無法了解到神啟位面的具體情況。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場大戰(zhàn)，同時你又參與進去的話”
武珞此時沒有注意方恪怪異的目光，反而是盯著李瓊梅不放。
“根據(jù)我所得到的情報來看，你的實力在這段時間內(nèi)有了極大增長，而且勢力也沒有多少折損，反而有不少的戰(zhàn)利品可供鞏固根基。你可能因為被其他團隊排擠出位面，但你的整體實力不應該有所下降?！?p> 通過現(xiàn)有情報進行推論，即便不能百分百還原，但大致上總有關聯(lián)，如今聽到過程同結果發(fā)生矛盾，當即就讓武珞同樣感覺到難受。
“因為當時我統(tǒng)帥的是海軍。雖然我們分為陸、海兩路，但其實其他人統(tǒng)帥的都陸軍，唯有我是海軍，而當決戰(zhàn)開始的時候，原住民的海軍其實早已被擊敗，所以亂戰(zhàn)沒有把我卷入其中，反倒是后來收攏潰兵的時候有些麻煩。雖然我個人的實力因此不退反增，但如今麾下人員過多，島嶼上的物資未必能堅持太久，想要重新安置并不容易?！?p> 微微搖頭，李瓊梅帶著一絲莫名平靜說道。
“其實當時我倒也真的有機會破局，甚至讓此一戰(zhàn)大獲全勝的機會。當時只要我揮兵強行攻擊都城，足令原住民前后受敵，首尾難顧，縱使在混亂中也不可能如現(xiàn)在這般取得大獲全勝。只不過當時我若這般施為，自身憑白遭受巨大損失倒也罷了。最終得利的還是那些‘摘桃子’的小人。我不愿見此，也就沒有聽從前來勸說的人的建議，不僅沒有強行攻城，反而選擇收納退兵，撤離戰(zhàn)場。”
這才是局勢演變的緣故，哪怕謀臣事先有所預料，終究無法掌控人心（沒有想到派出的友人，許諾的巨大好處補償都沒有打動李瓊梅，使得導致敗局）。
不過，聽到這話，無論是方恪還是武珞都暗暗點頭。
說句實話，如果李瓊梅當時選擇犧牲自己的實力，亦或者現(xiàn)在懊悔沒有救下更多人之類的，那兩人絕對二話不說，轉頭就走。
文臣武將的道路從來不是什么仁慈的道路，擁有‘圣母心’的人絕對是害人害己，能離多遠有多遠。
李瓊梅當時的選擇肯定不是最好的，但卻是最可確保自身實力的。
“如果我們重新整合這些人，能否重新在位面立足？”
此時，兩人根本沒有糾結于此，而是直接計算是否能借助調(diào)用這些殘余部隊。
方恪更在進一步思考之后，直接有所判斷。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現(xiàn)在各條航線還在你的手中。雖然看似郡守孤島，但其實可自由來去，甚至更狠一些，未必不可再強行攻取一地?！?p> 方恪從資料上已經(jīng)看出，那個位面中除了三大國家之外，還有七八個實力更弱的國家（其實原來還有更多國度，但已經(jīng)在攻略中傾覆），以李瓊梅的實力，估計能拿下一個實力較弱的國度。
“不行的。其實當初我身上是有兩份協(xié)定契約，一份是團隊契約，已經(jīng)被強行解除，相關賠償在我上報之后已經(jīng)送達?？蛇€有一份協(xié)定契約是所有參與攻略神啟位面的人必須以團隊為單位劃分權責。在如今團隊已經(jīng)被強制解散的情況下，我一個人無法承擔起全團的責任，而無法承擔的結果就是不能自行發(fā)起大戰(zhàn)，這是實力不足所受到的約束?！?p> 這類契約乃是為了減少開辟新位面時發(fā)生的內(nèi)斗，在復數(shù)團隊同時攻略位面的時候被同盟協(xié)會強行簽訂。
“我若想要發(fā)展，要不能擁有原來整個團隊擁有的勢力影響，要不就必須讓其他團隊允諾承認?？杉幢憬?jīng)過一場大敗，整個團隊分崩離析，但剩余下來的兩個半團隊（兩個置身之外，加一個被打殘）在神啟位面依舊能維持均勢，甚至還能隨著時間推移還能轉為勝勢，這樣的情況下，沒有哪個團隊會愿意支持我開啟大戰(zhàn)，甚至不愿意我在神啟位面攪局?！?p> 在主位面中，開辟新位面，傳播炎黃體系文明的影響是最主要的行為，而為了防止內(nèi)卷，在前一批團隊沒有完全失敗前，其他團隊正常情況下也是不允許攻略其位面，因此李瓊梅縱然想要在主位面重新組建團隊進行攻略，也是不被允許的。
“那我們也會受到這些契約的約束？如果是這樣，我們還能在神啟位面任意行事？”
在此之前，方恪未曾關注這方面的事宜，更不用說了解這些各個細則，因此他還真的不知道。
如今乍然一聽，頓時就感覺有些奇怪，如果是這樣，即便有進入神啟位面的機會，對自己兩人又能有什么幫助？
“并不會，這是師生關系的特殊待遇，也是對我們這樣的學生所進行的優(yōu)待。理論上，所有學生在校期間，只要得到任教的帶領，可以在任意位面直接行事，不受‘公證契約’外任何契約的約束?！?p> 與方恪不同，早有這方面預計的武珞對于這些條條框框倒十分熟悉。
“當然，縱然有這樣的福利，但真到了位面中，可沒有什么額外保障。因此，這可以說是讓學子能前往新位面的原因，也同樣是由此客死他鄉(xiāng)的緣故。因此，李老師現(xiàn)在在學院中除了你我，也不可能召集到多少人手前往神啟位面相助自己?！?p> 事實上，李瓊梅也沒有想過要招納學生相助自己，畢竟大多數(shù)學生，尤其是學生，他們自身的實力根本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是的，雖然沒有明言，更沒有阻止，但李瓊梅其實對于方恪兩人并沒那么看好，她更多只準備讓他們前往見識見識真正在攻略的位面到底是什么樣的情況。
至于借此反擊致勝？
即便是現(xiàn)在聽到兩人的話語，她也不會當真。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假如我或者武珞能發(fā)展擁有到一定程度的勢力，然后結合李瓊梅老師你現(xiàn)在擁有的實力，等同于你原來所在團隊的勢力，那么就可讓老師你重新加入到新位面的開辟中來？到時候，我和武珞就可以借用老師你麾下的勢力？甚至更進一步解放老師你身為武將的實力？”
對于條文細節(jié)之類的方恪并不感興趣，只在確定沒有問題之后，就轉而開口問道。
“的確是這樣。但如果要達成，最少要有抵御神啟位面四大國之一的實力。這是我原先所在的團隊所要承擔的責任?！?p> 李瓊梅此時的神色有些奇異，實在不明白為何一下就將話題轉到這里，但聽到方恪的疑問之后還是為其解答。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有一個想法或許可以嘗試一下，反正對李老師來說，無論什么結果也沒有比現(xiàn)在準備退出神啟位面更壞的了。”
目光再從手上的資料一掃而過，方恪卻沒有立即開始敘說，反而是緩緩說道。
“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個問題我要知道，如果我們將精力放到新位面中，那我們在周戌位面的領地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