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殿州驚濤 173、解惑
接下來的事情相當順利。
蘇瑞尚在楓葉莊園和蘇瀾同樣的操作：燒毀了高利貸借據(jù)，推行了二八佃租政策，每戶發(fā)放十兩銀子；孩子們到豐泰學(xué)堂讀書。
跟松鶴莊園一樣，楓葉莊園也有一個姓陶的莊頭，不過這個人就會見風(fēng)使舵，拍馬逢迎。蘇瑞尚很不喜歡，找了一個由頭，趕走了這家人。
現(xiàn)在楓葉莊園有十四戶人家，六十口人，六十歲以上三人，全部是佃農(nóng)，每家每戶都欠了高利貸。
蘇瑞尚還做了一件事情，讓楓葉莊園佃戶民主選出來了一個名叫李順的四十多歲的男子做了臨時莊頭。他家有五口人，婆娘王氏；長子李平，兒媳劉氏；次子李安。這一家人在陶敏剛剛接手莊園時，因為反對四六制，還被陶家仆人打過，在佃戶中很有威望。
不過，蘇瑞尚在楓葉莊園的繳獲跟松鶴莊園相比不夠看的，不過也有差不多二百兩，剛剛夠給每家每戶發(fā)錢和給莊頭一家“遣散費”的。
不過，他也有重要的收獲：滿滿一柜子完成或沒有完成的雙面繡繡品，小到手絹、扇面、桌布、椅靠、炕屏，大到數(shù)米長寬的壁畫，十二幅相連的十二月鮮花圖和十二屬相圖等等。蘇瑞尚知道這肯定是秦慧秀的繡品，擔(dān)心損壞，沒讓人動彈。
崔達等人趕了一頭肥豬，繞道從雞爪嶺上來。一幫子人趕緊去殺豬，崔達則陪著蘇瀾來見將軍，聽說楓葉園已經(jīng)民主選舉了臨時莊頭，一拍腦袋，對刀疤臉道：“崔大哥，趕緊去跟松鶴莊園說一說，請他們也選一個臨時莊頭出來！”
崔達正要走，恰好蘇瀾又宣布晚上兩個莊園一起吃殺豬菜的消息。佃戶們一聲歡呼，抬著崔達，潮水一般向松鶴莊園涌去。
蘇瑞尚帶蘇瀾到一間簡陋的房子，將滿柜子繡品指給蘇瀾看。蘇瀾就知道，這間房是秦慧秀的房間，繡品也是秦慧秀的作品。蘇瀾道：“這些東西交給我，我派人收好?！贝赣H轉(zhuǎn)身，她已經(jīng)收到空間了。
回到莊院，蘇瀾說了找到地道，褚望逃走的事情。蘇瀾道：“我看了這條地道，不是一日能夠建好的，肯定不是陶敏所為！我猜應(yīng)該是海盜仇四的杰作！也是，兩個莊園之間，修建一條逃生地道，符合海盜的生存邏輯！而且有兩個人的新鮮腳印，說明有人接應(yīng)。我猜測就是仇陽的警戒人員！沒有接到仇陽，倒是陰差陽錯的接走了褚望！”蘇瀾頓了一下道，“話說這個褚望真狡猾，他把爹爹打的精鐵彈丸和眼球都扔到嶺下了，所以大家都以為他往嶺下跑了，誰料想竟然上山躲到洞里去了！”
聽說蘇瀾放走了仇氏兄弟去給仇四報信，蘇瑞尚道：“這樣很好，褚望跑了也不打緊，我們就拿仇陽來換！我打算明日就進京，你孔伯伯留下來代行我的職責(zé)。我把仇陽和他的仆人關(guān)到軍營里去！”
蘇瀾聽了笑咪咪地道：“父親，這次最大的收獲，一是解救了秦慧秀，二是抓住了仇陽。我決定把交換褚望的好事交給吉老爺子，因為仇四來找，肯定會調(diào)查我們，知道我們跟老爺子的關(guān)系，肯定會找老爺子從中斡旋。這樣老爺子就能抓到褚望報仇了！我們呢，還有另外要做的事情！”說著，她拿出那個一船一帆一錨墨玉牌，道：“父親，我估計這個墨玉牌子非同小可，他既是仇陽身份的象征，說不定，還有其他用途！比如能調(diào)動海盜的部分人員、兵馬、船貨？或者，跟京城有某種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因為我看到，仇陽看到玉牌落入我的手中，急得紅赤白臉的，都要哭了！當然這只是猜測?！?p> “若是如此，那就太好了！”蘇瑞尚大喜。和女兒密議了一番。
至于碰壁而亡的陶蜢兒的“尸體”，已經(jīng)被衛(wèi)兵搶先一步送回了軍營。她的嘴巴值錢的很，秦慧秀的秘密全靠她這張嘴了！
蘇瀾早就把繳獲送到了空間。她拿出一摞五萬兩銀票道：“父親，今日來的人，明日隨您進京的人，爹爹好好獎賞一番。仇陽那三個人您帶到軍營，請孔伯伯嚴加看管。另外，”她想了想道：“那個陶堰一家，先交給姨父好好審審，我要秦慧秀的來歷，還有陶敏的秘密，看他們知道多少。審?fù)暌院?，沒事就放了！我得趕緊到全園去找老爺子！”
蘇瀾覺得，陶堰姓陶，口語跟陶敏相同，應(yīng)該是陶敏的本家或者老鄉(xiāng)。但是，他雖然是莊頭，但其實還是佃農(nóng)的身份，說不定知道陶敏的一些秘密事情，而又不會有多大的忠誠度，能夠保守陶敏的秘密。
如此，正是午時，衛(wèi)兵準備撤回軍營，將軍命令將仇陽主仆三人、陶堰一家五口全部帶走。這幫人一個個心如鹿撞，魂不守舍。尤其是仇陽，損失錢財是小事，丟了墨玉牌才是大禍臨頭，可也只能忍耐等待時機。好在仇氏兄弟已經(jīng)逃出，應(yīng)該能很快報告父親前來解救。
蘇瑞尚和蘇瀾離開時，特地趕到松鶴莊園，因為楓葉莊園的人都跑到松鶴莊園吃殺豬菜了。而且，松鶴莊園選了一個叫明盛的年輕人當了臨時莊頭。原來明盛讀過書，中過童生，是松鶴莊園唯一讀書識字的人。后來因為家里是佃農(nóng)，實在貧困負擔(dān)不起，不得已放下書本。明盛已經(jīng)娶妻馮氏，有一個女兒叫明霜，是霜降那日生的。
聽說將軍和小姐要走，大家都挽留他們一起吃殺豬菜。倒是兩個臨時莊頭道：“我們不敢打擾將軍和小姐的正事。今日是將軍和小姐請我們吃殺豬菜，來日是我們請將軍和小姐吃殺豬菜！”
大家聽了齊聲叫好。蘇瀾道：“你們大家都勤勉干活，不要誤了農(nóng)時，注意警戒防范歹人，過幾日得了空，我還會來看大家。”部署了兩個莊子的安全防控，又托崔達給幾個莊頭捎信，注意土豆的除草、施肥。她還會準備稻種。
眾人依依不舍送將軍、小姐和衛(wèi)兵離開。陶玉卻來煞風(fēng)景，吵吵嚷嚷，不知所謂。蘇瀾一聲令下，丟給陶玉幾件衣服，將她趕了出去！陶玉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只好讓仆人用樹枝扎了個擔(dān)架，一路碎碎念、哭癟癟地被抬下山。
甘甜依然載著秦慧秀。不載不行，她高度近視，走路深一腳淺一腳，只怕要摔跤。
蘇瑞尚一行先到知府衙門，劉希正等著呢。蘇瑞尚和蘇瀾跟他密議一番，然后放下陶堰一家，帶著仇陽等人就走。
仇陽以為自己會被放在府衙南監(jiān)，沒想到竟然跟著大兵走。略一思索，就知道自己這是要被關(guān)到軍營了，這才真正害怕起來。關(guān)到軍營的話，海盜老爹再有本事，也不敢擅闖軍營啊！當下心里又把單立的祖宗八代“慰問”了一圈，把陶玉也罵了一頓，若不是她勾引自己不會如此倒霉，起碼不會堵在被窩里。倒是抓他、扣他墨玉牌的蘇瀾，他卻恨不起來，自己都覺得奇怪。
蘇瀾帶著甘甜和秦慧秀一口氣奔回上李厝。老遠聞到蔗糖的香味，秦慧秀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嘆道：“太香了！”
林氏、劉奇、劉珍、春紅和幾個小家伙剛剛吃完飯。見來了一個陌生姑娘，劉奇趕緊回避。劉珍和春紅雖然沒有見過秦慧秀，但是見過蘇瀾畫的畫像，當下就像前世的粉絲見到偶像，滿眼都是小星星，恨不得馬上請她指導(dǎo)自己的繡技；三個小家伙仗著自己年齡小，圍著秦慧秀，肆無忌憚地盯著她看，把秦慧秀給看得不好意思。
蘇瀾就笑道：“嗨，三個小沒良心的，有了這個漂亮的新姐姐，就不喜歡我這個姐姐了？可是，不管多喜歡這個漂亮姐姐，也得讓人家吃飯??！”
三個小家伙立馬抱住蘇瀾的大腿，嘻嘻地笑道：“姐姐永遠是我們的漂亮姐姐！”
這時，金嬤嬤端來了鹵肉臊子手搟面，還做了西紅柿炒雞蛋、虎皮青椒。蘇瀾和甘甜大快朵頤。
林氏給秦慧秀遞來筷子道：“慧秀姑娘不要管他們，一群小瘋子！你快吃，鍋里還有呢?！?p> 秦慧秀對他們的相處方式趕到驚奇，也感到溫馨。吃著面條、西紅柿和青椒，忽然流出了眼淚，道：“我十多年來，從來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飯?！?p> 林氏趕緊拿手絹給她擦淚道：“慧秀姑娘受苦了！以后就好了，都是好日子！”
蘇瀾也有些傷心，于是打岔道：“這飯這么好吃，可惜明日吃不到了！”
金嬤嬤疑惑地道：“小姐，老奴好生生的，怎么就不能給夫人、小姐和公子們做飯了？”
林氏看看蘇瀾，又看看金嬤嬤，馬上明白是什么意思，笑道：“金嬤嬤，只怕這次你要跟將軍一起進京，去給皇上做飯！”
金嬤嬤正準備給甘甜添面條呢，手一抖，碗就掉了，幸虧甘甜眼疾手快撈了起來。
金嬤嬤激動得嘴唇發(fā)抖，道：“這是什么話？老婆子去給皇上做飯？”
蘇瀾點點頭道：“確實如此?；噬系挠鶑N很多，可是他們都沒有見過這些新鮮玩意兒，所以，就得金嬤嬤上陣露一手！”
金嬤嬤緊張得語無倫次：“我的天啊，我要去給皇上做飯？萬一做的不好，殺我的頭是小事，可別……”
蘇瀾笑瞇瞇地道：“金嬤嬤，你就拿出平時的本領(lǐng)就行了。比如虎皮青椒，西紅柿炒雞蛋，西紅柿紫菜雞蛋湯，糖拌西紅柿這都沒問題吧？土豆燉豬肉，土豆燉肥雞，土豆餅，紅薯餅，蒸煮土豆、紅薯，這都沒問題是吧？”
金嬤嬤綻開滿臉的褶子笑道：“若是做這些，那是我慣做的，倒是不怕?！?p> 蘇瀾逗她道：“我馬上去全園一趟，回來再給你帶點新的東西。你學(xué)著做做，明日也帶到京城。”
金嬤嬤一聽又緊張了：“小姐，還要學(xué)新菜??？”
蘇瀾道：“好學(xué)，簡單又好吃！我負責(zé)教你。”
金嬤嬤問道：“剛剛小姐說明日就吃不到我做的飯了，該不會明日將軍就要進京了？”
蘇瀾點點頭道：“是的?？墒沁@回爹爹要押解要犯回京，所以得保密！金嬤嬤跟我爹爹在一起，倒是不用怕！”
金嬤嬤趕緊捂住嘴道：“放心小姐，老婆子什么都不說！就那個宋望，什么玩意，就該送到京城好好治治！”她對宋望可是一肚子意見。
秦慧秀在旁邊早就聽呆了。這若是在陶府，金嬤嬤的嘴巴只怕早就被馬喜兒給打爛了。
蘇瀾看看她道：“秦姑娘只管放心、自在地在我家住著。對了，姨母，等會您帶秦姑娘去挑一間新房，挑個漂亮的地毯。再挑好壁紙，待我們回來，讓甘甜幫你貼。她最喜歡干這個！”果然甘甜喜滋滋地答應(yīng)了。
“還有，我們從全園回來，還會給你帶禮物！什么禮物，暫時保密。”
想著一會兒要搬東西，蘇瀾和甘甜套了馬車出門。
車兒嘎嘎，馬蹄嘚嘚。突然，甘甜指著道邊，激動得不能自已，驚呼道：“小姐，你看，那樹上是什么？”
蘇瀾一看，只見高大的刺桐樹上，滿枝滿丫花繁葉茂，花紅似火，紅艷奪目，花型奇特，花序碩長，遠遠望去，每一只花序就好似熟透了的火紅的辣椒。還真是應(yīng)了那句“初見枝頭萬綠濃，忽驚火軍欲燒空！”這被稱為“瑞木”的刺桐花突然開放，給人帶來驚喜，真是紅紅火火，吉祥富貴！父親進京，刺桐花開，再沒有比這更令人高興得了！
蘇瀾她們興高采烈地先去了貨棧找到鄧謙，看到了“紅海上的白月亮”上的香料已經(jīng)全部搬進了倉庫，特別是那兩桶玫瑰精油和薔薇精油。蘇瀾嘴角彎彎，挑了絲綢、珍珠、首飾等物，請貨棧裝車，自己又和甘甜換了馬直奔全園。
她們先去閑步軒見美娘夫人。她正帶著兒子全有在草坪上的地毯上曬太陽、玩耍。電動長毛小狗“汪汪”叫著在地毯上走動，逗得孩子開心大笑?？蓱z一歲的孩子，竟然連坐都坐不穩(wěn)。可是比起之前整日嗜睡要好多了。
意外的是，蘇瀾還看到了段琪。他已經(jīng)沒有了昔日小郎君的絕世容顏和翩翩風(fēng)度，皮膚松弛，嘴角歪斜，手腳顫抖，眼珠渾濁，老態(tài)畢現(xiàn)。他也坐在地墊上，陪著兒子玩耍。不知道心里是否后悔。
蘇瀾一到，美娘就叫下人帶走了段琪，又把兒子交給乳娘，自己帶著何大嬸，陪著蘇瀾和甘甜往養(yǎng)園而來。
看見蘇瀾疑惑的神色，美娘道：“你一定很奇怪，為什么段琪會在這里，我就是要讓他看著我的兒子，想著他那被落了胎，丟到滿六岬那邊荒島上的小妾阿奴，讓他痛苦受折磨?！?p> 到了養(yǎng)園蚵殼屋，那個郎中正在給何震換藥。蘇瀾看了看傷口道：“恢復(fù)得很好，郎中也處理得很好。過幾日就不用換了。何大管家，你可有不適啊？”
何震看見大家的眼光都盯著自己，不好意思地道：“沒什么不適，就是癢得厲害?！?p> “這是在長肉呢！”郎中敬佩地道，“我還沒有見過這樣的縫合術(shù)，小姐真是高明！”
郎中走了以后，蘇瀾說了夜襲松鶴莊園和楓葉莊園，死了焦華，逃了獨眼龍褚望，抓了海盜之子仇陽和小廝的事情。
聽說蘇瀾抓了仇陽，還被扣到軍營的事情，大家都難以置信，吉迪老爺子卻笑得暢快極了：“這回，恐怕仇四那家伙又要給你下跪了！”
美娘卻疑惑地道：“小姐如何認得他？”
蘇瀾道：“正如夫人說的，他有一個屁股下巴，而且更像他老娘。”說著陶出之前畫的畫像道：“這畫像雖然是憑著想像畫的，卻也有五、六分相像?！闭f著，從口袋里拿出一支筆來，涂涂改改，一會兒畫得，道：“老爺子，這就是十成相像了?！?p> 老爺子看了笑道：“就是他了，是仇家的種?！?p> 蘇瀾笑道：“老爺子，聽說仇四是因為跟官府有殺父殺母奪田奪船的仇恨才叫這個名字的，那他以前叫什么？”
吉迪忽然大笑起來，道：“他家本來就姓仇。他那海盜爹沒讀過書，聽說兒子生在田埂上的牛屎堆里，就給他取名就叫仇屎！”
大家聽了都哈哈大笑起來，尤其是甘甜笑得揉肚子：“哎喲，原來不是慫包少爺，是屎少爺！笑死我了！”
吉迪一針見血地道：“海盜為了聚集人氣，自抬身價而已！”
蘇瀾笑道：“我分析，仇四首先就要來給您下跪，請您來從中斡旋。您正好可以拿他交換褚望！”說著講了仇陽的警戒人員從地道救走了褚望的事情及其證據(jù)，如嶄新的足跡、未干的血跡等。
老爺子想了想，道：“也是，仇四耳目眾多，肯定會打聽到一些消息。那就讓他來吧?？墒?，拿仇陽交換褚望，小姐不是虧了？”
“褚望可是咱們共同的敵人，我可沒虧！再說，我還有這個！”說著，蘇瀾拿出了一船一帆一錨墨玉牌。
吉迪老爺子看了，頓時眼放精光，哈哈大笑道：“我的老天啊，這回仇四要愁死了！”
美娘疑惑地道：“我倒是曾經(jīng)看到仇陽小時候帶過，可是這有什么講究？”
何震笑道：“海盜那么多，如何都認識仇陽？憑的就是這個牌子！”
何大嬸恍然大悟道：“原來這是仇陽的身份憑證！”
吉迪摩挲這牌子道：“你們只說對了一半，據(jù)我所知，這墨玉牌還是海盜的兵符，見牌就可以調(diào)動海盜的人員、兵馬、船、貨等等！”
果然如此！蘇瀾一笑道：“恐怕還不止！據(jù)我所知，仇陽除了小時候被老爺子請來過殿州，之后從來沒有來過，也許仇四認為自己的兒子跟殿州犯沖吧！”
美娘咯咯笑道：“你猜中了！當時就有高人指點過仇四，仇陽不能來殿州，來了必有兇險！還真是！”
“果然應(yīng)驗！”蘇瀾笑道，“這就是說，仇陽之前從來沒有來過松鶴莊園！可是他居然進了莊院，還成了座上賓。那么，海盜肯定早就在松鶴莊園、楓葉莊園埋了人！這點毫不奇怪，畢竟他們連逃生地道都修了嘛！還有，莊園雖然給了托盤的人，可海盜還是不放心！”
“有道理！”何震連連點頭。
蘇瀾笑道：“事實上，松鶴莊園里面就有兩個仇氏兄弟！一言不發(fā)，卻跟仇陽不停地眉來眼去，所以我把他們給放了！讓他們?nèi)笮?！?p> 眾人紛紛點頭。
吉迪道：“那么，你說，恐怕還不止，是不是還有什么要說的？”
蘇瀾道：“老爺子果然慧眼如炬。我認為，這墨玉牌，還是海盜和京城溝通聯(lián)系的憑證！”
吉迪聽了，琢磨了一下，道：“有道理！所以，我拿仇陽換褚望，你拿墨玉牌換海盜和京城勾結(jié)的證據(jù)！這個恐怕有點困難。畢竟他們不會給自己挖坑！”
蘇瀾聳聳肩道：“我無所謂?。∧愫１I交代了，而且不是假話，玉牌就給你；不說，就放在我這里，反正，他的人員、兵馬、船、貨我也不稀罕！因為要不了多久，這些東西可能就會灰飛煙滅！”
吉迪的臉上顯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蘇瀾道：“老爺子，我父親近日就要進京，他十幾年從未進京，為什么現(xiàn)在要進京？一方面是押送要犯，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彼吐暤溃骸俺⒁⒁恢Ш＼?！”
“什么？”吉迪大吃一驚，竟然站了起來，“海軍？海軍？真的嗎？這可是大事！好事！從此我們大成的海疆就穩(wěn)固如鐵壁銅墻！”他哈哈大笑，“太好了！不光倭寇沒轍了，仇四那家伙這回可要急得跳腳了！為了保全自己，只好賣了永昌侯府！”
其實，蘇瀾清楚得很，海軍的事情還沒有影呢。不過，她不在乎拿這沒影的事情再打一竿子，說不定又有什么棗！
蘇瀾笑道：“老爺子，您可以先給他談人員交換的事情。至于墨玉牌，他一時間還不知道丟失了！海軍的事情，您盡量拖延時間，到時候您就如此……叫仇四自己去猜！”
老爺子聽了直點頭，不停地贊道：“妙??！大成建立海軍！這眼光、這見識、這胸懷，這韜略……”他忽然愣住了，遲疑地道：“該不會是小姐您……”
蘇瀾卻笑而不答。
蘇瀾走后，吉迪、美娘、何震、何大嬸沒有走開。
吉迪老爺子長吁一口氣道：“大家快到了吧？”
何震道：“最近的還有三、四天就到；最遠的，估計還要十多天?！?p> 吉迪老爺子道：“好，把協(xié)議做好?！彼Φ?，“不要耽誤了她的土豆種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