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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成風(fēng)華之絕響

第一部 殿州驚濤 172、一船一帆一錨墨玉牌

大成風(fēng)華之絕響 好好軟心人 6590 2022-03-09 18:51:31

  倒霉催的,大海盜仇四的“王子”仇陽在自家的松鶴莊園只呆了區(qū)區(qū)幾個時辰就被殿州衛(wèi)兵給抓了!這還有天理嗎?

  而且是被堵在前知府陶敏女兒陶玉的被窩里!而且,這松鶴莊園竟然已經(jīng)不是他的了!

  好在衛(wèi)兵很講究,并沒有羞辱他們,容他們穿好了衣衫。

  仇陽慢吞吞地穿衣打扮。一邊捯飭,一邊看著門外垂頭喪氣的兩個小廝魚鱗、魚鰓,一邊罵他們無用,一邊在心里把單立罵了個狗血淋頭:這個王八蛋,警戒個鬼了!

  還真是,單立的想法跟之前仇陽的想法類似。雖然他答應(yīng)了汪清要來松鶴莊園警戒,不過他想,松鶴莊園如此偏僻,又是官員私產(chǎn),絕對安全可靠,警戒與否,做做樣子吧。

  抱著這個想法的單立在家蒙被大睡。誰知半夜做了一個噩夢,驚醒后莫名地惴惴不安,心驚肉跳,不由擔(dān)憂,該不會是松鶴莊園出事了吧?

  想到這里,單立騎馬瘋了一樣往雞爪嶺趕來??墒莿偟綆X下窩棚,就發(fā)現(xiàn)前面隱隱約約有許多人馬悄悄往嶺上奔去,當(dāng)即嚇出一身冷汗。趕緊藏好馬,跳進(jìn)窩棚里面的暗道口,呼哧呼哧地順著地道往嶺上摸來,只盼著能趕緊給主子報信。

  可畢竟是地道,全靠弓著身子走,哪里有外面的人馬走的暢快?等到單立剛從山洞里露出頭,恰好沖天炮響,煙火燦爛。單立哪里見過這個場景,也以為是天降霹靂,老天開眼,嚇得縮回身子,抱著頭只喊救命。

  好半天,聽到下面兩個莊園傳來驚天動地的“萬勝”、“萬勝”的呼喊,就知道大勢已去,一時間愧恨不已,也驚懼不已。要知道,若仇陽在他的地界、他的手下丟了命,仇四一定會要了他的命!

  不甘心的單立悄悄滑下山坡來到山道,準(zhǔn)備去探聽消息。忽然間,楓葉莊園方向連滾帶爬跑出來一個捂著眼睛,血流滿面、滿身的男人。單立趕緊上前道:“這位好漢,可知道我家公子楊遒的下落?”

  褚望哪里知道什么羊球、狗球,可狡猾之徒天生有種趨利避害的本事。他趕緊道:“我知道!你救我,我就告訴你!”

  單立也是急病亂投醫(yī),沒奈何拉著他就往后山跑。哪曉得那男人道:“稍等!”說罷,左右手突然同時開弓,左手去摳肩頭上的精鐵彈丸,右手去摳右眼,甚至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就把兩個東西都摳了下來,往嶺下一扔。然后隨著單立就跌跌撞撞地往山上跑。

  饒是單立這樣見慣了殺戮的海盜,見到褚望這樣的狠勁、狠人,也嚇得心驚膽戰(zhàn)!

  剛剛爬上坡,就見楓葉莊園突然涌出大隊人馬,順著雞爪嶺搜索。單立這才明白,這個狠心很勁的男人是拿自己的眼珠和精鐵彈丸轉(zhuǎn)移了衛(wèi)兵的搜查視線和搜查方向!不由得大為佩服!

  單立正準(zhǔn)備進(jìn)洞,忽然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在地上抓起一大把草,卷吧卷吧就塞進(jìn)嘴里嚼吧嚼吧,然后吐出來,一把糊在右肩頭,一把糊住了血洞一般的右眼眶,然后才閃身進(jìn)了洞。順著地道就往下連滾帶爬。

  單立哆哆嗦嗦地道:“好漢,我家公子楊遒昨夜歇在松鶴莊園,你可知道他的下落?”

  褚望愣了一下,心想,誰知道你家什么公子?但是他知道,這公子一定是被抓起來了,而且有公子就必定有小廝,于是嚇唬道:“我知道你家公子,已經(jīng)被抓了!而且他的小廝已經(jīng)承認(rèn)這里有條地道!衛(wèi)兵馬上就要追來了,我們趕緊逃吧!”

  單立嚇得趕緊帶著褚望逃跑。出了地道,離開窩棚,兩人上了藏在這里的馬,就飛奔離開,越遠(yuǎn)越好。等到跑到一個偏僻的山崖邊時,單立發(fā)現(xiàn)這個叫褚望的男人的兩處傷口竟然都止了血,而且下馬后,這個男人又抓了一大把青草又是嚼吧又是涂抹??磥硭钪O醫(yī)術(shù)懂得藥草。

  單立不敢回家。照褚望的意思,公子的小廝能夠招供地道,一樣可以招供他的住址。那他能飛蛾撲火么?

  暫不說單立和褚望如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卻說松鶴莊園內(nèi),陶玉還在口口聲聲地說,陶家才是松鶴莊園和楓葉莊園的主人,這里的佃農(nóng)、莊頭、仆人都可以作證。陶玉被修理了幾次,忽然變聰明了。

  蘇瀾一笑道:“我不知道是不是陶家財產(chǎn),我只知道,是蹇利和紀(jì)澤二位師爺賣給我的莊園,我蘇瀾可是花了好幾千兩買的!交易契約和收稅契據(jù)明明白白,合理合法!我可沒有在陶敏的手上買莊園!”

  不光陶玉一滯,就連仇陽也是一愣,轉(zhuǎn)而就是氣憤。陶敏不同意,兩個師爺敢賣莊園?還有,若不是自己碰巧來到了殿州,有誰知道陶敏動了海盜的“奶酪”?還拿著仇家的莊園換了好幾千兩?仇陽想著,瞪著陶玉,臉上就帶了顏色。

  蘇瀾冷笑著掃了仇陽和陶玉一眼,道:“還有啊,將軍今日是來捉拿殺人兇犯和倭寇海盜。已經(jīng)證實,殺人兇犯褚望遭到通緝,就藏匿在這楓葉莊園!而且被莊園的同伙放跑!至于有沒有倭寇、海盜,一審就知道!陶小姐,你口口聲聲說這是你陶家的莊園,請問,陶敏這是跟殺人兇犯和倭寇、海盜有染嗎?”

  蘇瀾此話邏輯嚴(yán)謹(jǐn),以矛攻盾,竟然叫陶玉啞口無言。心里盤算著,絕對不能承認(rèn)老爹跟殺人兇犯和倭寇、海盜有染,于是囁嚅著道:“好,我承認(rèn)這莊園是你的!既然如此,那你是不是藏匿了殺人兇犯和倭寇、海盜?”說完還得意洋洋地望著蘇瀾!

  蘇瀾一下子氣笑了,道:“你承認(rèn)莊園是我的就好!來人,給我搜,這莊園家家戶戶,凡是帶有一個字的紙張都給我仔細(xì)地搜出來!一個銅板也不能放過,那可都是我蘇家的財產(chǎn)!凡是陌生人一網(wǎng)打盡!”小樣,還知道反唇相譏,倒打一耙?

  陶玉急了:“你敢!”

  蘇瀾道:“我在我家拿我的東西,有什么不敢?”

  陶玉無言以對,憋了半天,得意洋洋地道:“好,那你承不承認(rèn),殺人兇犯和倭寇、海盜是不是跟你有染?!”

  仇陽似乎知道陶玉大嘴巴要說出不堪的話,正準(zhǔn)備阻攔呢,不料她已經(jīng)噼里啪啦全部說了出來。仇陽捂住了眼睛,不想看這個傻女人,這個自己一見鐘情,還想娶為海盜太子妃的女人!

  蘇瀾聽了,望著仇陽,冷笑道:“這位公子,陶小姐肆無忌憚,不要臉面!不過我想,公子還是要臉的吧?”她驟然一笑道,“我身邊這位女俠,是個岐黃高手,猶擅婦科,不介意給陶小姐檢查一下身體,問她一句,到底誰跟誰有染!”

  此話一出,眾人都意味深長地笑了。陶玉鬧了一個大紅臉,恨不得一頭鉆進(jìn)地縫里。

  仇陽趕緊道:“小姐誤會了,您只管搜,我沒意見,反正這個莊園又不是我的!”

  蘇瀾點點頭道:“既如此,李旺小哥,大家受累,動手吧!”

  下一秒,衛(wèi)兵進(jìn)了所有住戶,一通翻找,呈上來一大堆東西:有松鶴莊園佃農(nóng)戶籍、名冊;佃戶的佃田協(xié)議;有松鶴莊園近年來收租的賬本;還有厚厚一摞松鶴莊園給佃戶的高利貸借據(jù)!另外,在陶玉的房間里還搜出了一些釵環(huán)首飾和零碎銀兩、小面額的銀票,共計八百多兩。最令人難以置信、瞠目結(jié)舌的是,居然在陶玉的閨房里搜出了十來本淫穢畫冊!反倒是儒家經(jīng)典、歷代先賢詩歌子集、女規(guī)女戒一本不見,這叫進(jìn)士出身、自稱耕讀之家的陶敏情何以堪!

  蘇瀾首先拿起那些高利貸借據(jù),和佃農(nóng)戶籍、名冊,佃田協(xié)議,每家每戶,無論男女老少,全部對名、對人、對冊、對佃田協(xié)議。一會兒功夫,蘇瀾就查實,松鶴莊園有十五戶佃農(nóng),共七十二口人;其中六十歲以上的老人有五個;十五戶人中,只有兩戶沒有借高利貸,這兩戶一戶姓仇,一戶姓陶。蘇瀾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佃租為四六分成,也就是佃農(nóng)要繳納四成的收成,心真夠黑的!難怪家家戶戶一文不名,都借高利貸度日!

  蘇瀾壓下心頭的怒火,笑道:“既然松鶴莊園是我家的,那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我可不想管!甘甜,拿個盆來!”

  眾人正在狐疑,蘇瀾把所有高利貸借據(jù)放在了盆中,“啪”地一聲打著了打火機(jī)?!班枧距枧尽甭曋校鹧嫣拍康奈璧?,將借據(jù)全部吞了一干二凈!

  那些佃戶看了,紛紛下跪,嚎啕大哭:“小姐啊,恩人啊,是天兵天將給我們派來了恩人啊!”

  蘇瀾的舉動干脆利落,令那兩戶仇姓和陶姓的當(dāng)家人措手不及。

  蘇瀾仔細(xì)打量著那仇家兄弟。這兩個小伙子都是體格健壯,肌如虬龍。最奇怪的是,那個當(dāng)哥哥的頭上插著一根扭卷身軀蓄勢待發(fā)、嘴里鑲著一顆綠豆大小的紅色寶石的銀簪!而那弟弟則是插著一根樹枝發(fā)簪。蘇瀾覺得這個場面很詭異,一是,一個佃戶居然有一根鑲寶銀飾,而弟弟卻沒有;再就是,那銀蛇的造型非常奇特,令人過目難忘。

  蘇瀾的目光也把甘甜吸引了過去。

  那仇氏兄弟雖然氣憤,但是不敢造次,只是眼睛時不時看一下仇陽,顯然是唯他馬首是瞻??商占夷菓羧思揖头蟹从炝恕D鞘俏蹇谥?,當(dāng)家的叫陶堰,還真是討人厭;婆娘居然姓茍;兒子叫陶顯,還真是討人嫌;他的婆娘居然也姓茍,小茍氏跟老茍氏有點想像,估計是老茍氏的娘家侄女;還有一個女兒叫陶繁,還真是討人煩!瞧瞧,這家人都叫的什么名字!

  五個人向蘇瀾撲上來,幾個衛(wèi)兵攔著,可他們不管不顧,又扯又拉,尤其是三個女人,更是潑皮無賴,嘴巴不干不凈,雙手雙腳專門沖著衛(wèi)兵的陰襠去撩去踢,可見用心險惡!

  蘇瀾眼神一黯,甘甜立馬沖上前,“啪啪啪”連打三個耳光,把三個女人打得臉上青紅山巒高聳,牙齒滿地,只管嚎哭,不敢動彈。那兩個討人厭、討人嫌欲撲上來拼命,甘甜一鞭子呼過去,把兩人面前的石板打得稀碎,石子四處亂蹦。那兩個討人厭、討人嫌也嚇得瑟瑟發(fā)抖,癱軟在地,成了討人憐!

  這時,有個衛(wèi)兵悄悄在蘇瀾耳邊嘀咕道:“剛才有村民偷偷告訴我,那陶堰是莊頭,他的兒子是打手,一家子為虎作倀!”

  蘇瀾點點頭,對大家道:“這松鶴莊園是我的,自然要按照我的規(guī)矩來辦!自今日起,松鶴莊園和楓葉莊園實行二八制,所有收成我二你們八!”

  佃戶們不敢相信,傻傻地望著蘇瀾。

  蘇瀾一笑:“怎么,嫌棄我的主意不好?那行,你們愿留愿走,我不攔著!不管是留還是走,我每家每戶都給十兩銀子!”說罷,親自拿起桌子上搜來的陶玉的銀票,抽了十三張十兩一張的,當(dāng)即發(fā)給每家的當(dāng)家人。

  這些佃戶還傻傻地站著呢,甘甜哈哈大笑道:“都樂傻了,還不快點叩謝小姐!”

  佃戶們這才回過神來,再次跪倒,異口同聲地道:“小姐,我們哪里都不去,就在莊園里為小姐賣命!”

  “賣命不至于,你們好好種莊稼,把日子過好,小姐我就高興了!”她想了想,道,“還有,家家戶戶都把孩子送到雞爪嶺下的豐泰學(xué)堂去讀書,我會在雞爪嶺上修一條便道,方便孩子上下學(xué)!男孩女孩都去,知書識禮,可不能像某些人,雖然是官家小姐,卻一肚子男盜女娼!”說罷,還瞄了陶玉一眼。

  那陶玉本來還想護(hù)著自己的首飾、銀票,可知道自己無能為力,又見蘇瀾快刀斬亂麻,早就聽呆了,看傻了。哪里知道蘇瀾這是在嘲諷自己、鄙視自己!

  仇陽也是目瞪口呆。這小小女娃雷厲風(fēng)行,恩威并施,眼界開闊,大方豪氣,還真是……海盜王妃的第一人選!

  仇陽回過神,意味深長地看著蘇瀾,心里那算盤,小九九打得噼里啪啦直響!

  佃戶們聽了,高興得手舞足蹈,淚流滿面。

  蘇瀾又問崔達(dá)道:“崔大哥,老爺子送來的肥豬還有吧?麻煩你帶著幾個人去下面莊園抓一頭最肥的上來,今晚松鶴莊園和楓葉莊園的佃戶們吃殺豬菜!”

  佃戶們更是喜出望外,“嗷嗷”直叫,幾個壯漢跟著崔達(dá)下山抓豬的,其他人,男人們忙著準(zhǔn)備盆、繩、刀,婦人們在莊院里一邊忙著摟柴燒熱水。大伙還一邊哭一邊笑一邊說著,高利貸沒了,二八收租了,男娃女娃都可以上學(xué)堂了,那叫一個熱鬧!

  剩下的還有二十多個人,除了陶玉、仇陽,仇氏兄弟,討人厭一家之外,還有十幾個陶家的仆人、婆子。其中有兩個又與他們不同,皮膚黧黑,矮小精干,眼光四射,手腳靈活。

  甘甜也看出了名堂,悄聲道:“小姐,這倆小子有點功夫,不過,比這位慫球少爺略差一點。”

  蘇瀾也悄聲道:“是那慫球少爺?shù)墓Ψ蚝?,還是小姐我的功夫好?”

  甘甜嘻嘻笑道:“他給你提鞋都不配!找兩個無用的家伙當(dāng)小廝,還真是慫!”可不就是魚鱗和魚鰓兩個沒用的小廝么?

  蘇瀾卻笑道:“陸地上人家不行,到了水里,你就不能跟人家比咯!”

  甘甜的臉色忽然發(fā)白了。

  蘇瀾轉(zhuǎn)身,對剩下的人道:“這兩位仇氏兄弟,恕我不方便留你們。我說了,凡是走的人,我送銀兩。你們兄弟就算是兩家吧,拿去二十兩。衛(wèi)兵們看著點,讓他們拿走衣物被褥,其他的糧食、牲畜之類,尤其是牛馬車,一根毛、一個車轱轆都不許拿?!?p>  甘甜一愣,望著蘇瀾,疑惑小姐這時候放走這兄弟倆,豈不是給仇家報信嗎?蘇瀾卻微微一笑,沒人報信,接下來的大戲怎么唱下去?

  那仇氏兄弟看了一眼仇陽,接到某種眼神暗示,趕緊轉(zhuǎn)身跟著衛(wèi)兵走了。

  忽然,有幾個衛(wèi)兵抬著一個擔(dān)架從屋外飛奔進(jìn)來,口里直呼:“小姐,這個自稱陶府內(nèi)管家的老虔婆陶蜢兒,在楓葉莊園忽然碰壁而亡。將軍問小姐該怎么辦?”

  蘇瀾對著被婆子攙扶著的陶玉道:“陶小姐,你來認(rèn)認(rèn),是不是你家的內(nèi)管家陶蜢兒?”

  陶玉老遠(yuǎn)看到擔(dān)架里的陶蜢兒滿臉鮮血和腦漿,四肢癱軟,氣息全無,早嚇得只敢點頭,不敢做聲。

  “看來這老虔婆真是陶府內(nèi)管家陶蜢兒了。”蘇瀾點頭道,“既然是陶府忠誠的奴才,那就把尸體丟給陶小姐帶回去吧!陶府會給她收尸的!”

  衛(wèi)兵聽了,抬著擔(dān)架就往陶玉跟前一扔。因為用力過猛,“尸體”居然彈了起來,腦袋和陶玉的小腿來了個親密接觸,蹭的陶玉的裙子滿是鮮血,嚇得陶玉吱哩哇啦亂叫:“不要啊,不要!”

  “不要這具尸體?”蘇瀾驚訝道。

  “不要!我受傷了,病了,沒法管她!”陶玉嚇得上下牙直打架。

  “這么忠誠的奴仆陶府居然不要?”蘇瀾很是驚訝,又很無奈,道:“既然陶府不要,那不拘選個地方埋了吧!衛(wèi)兵大哥,把這老虔婆抬走吧?;逇獾煤?!”

  衛(wèi)兵們聽了,很不情愿地抬走了“尸體”。陶玉不由得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這時,好久不見的李旺和曲英出現(xiàn)了,他們帶著五、六個衛(wèi)兵,捧著一個一尺見方的匣子到了院子。

  蘇瀾正在忙呢,根本沒注意到仇陽看到匣子就渾身一僵,雙手緊攥,怒目瞪了魚鱗、魚鰓一眼。那兩小子也是嚇得臉色蒼白,全身哆嗦。

  到了蘇瀾跟前,李旺悄聲道:“在一個房間的壁櫥里面發(fā)現(xiàn)的,藏得很深?!?p>  蘇瀾點點頭,打開一看,不由得眉眼彎彎,嘴角彎彎。

  只見里面放滿了寶貝。隨便一數(shù),五千兩一張的銀票有厚厚一沓,整整四十張,二十萬兩;一千兩一張也是厚厚一沓,整整三十張,三萬兩;還有一百兩一張也是厚厚一沓,整整五十張,五千兩。一共是二十三萬五千兩銀票。另外還有很多寶石。蘇瀾是行家,認(rèn)得雞蛋大小的夜明珠,核桃大小的貓兒眼,鴿蛋大小的彩色珍珠。居然還有一對粉紅“孩兒面”紅珊瑚手鐲。

  蘇瀾知道,這是仇陽這個海盜的家私了。一下子被自己一窩端了,還真是有趣、痛快!

  這時,蘇瀾無意中發(fā)現(xiàn),銀票下面、匣子最底下還隱約壓著一段黑中帶黃、編織粗糙的花皮繩,不由覺得奇怪。這么一箱子寶貝,怎么會夾雜這么粗陋的東西?

  蘇瀾用手指一勾,竟然掏出了一塊長方形的、黑乎乎的東西。

  蘇瀾一看就想笑,一塊皮繩拴著的墨玉而已。雖然也是美玉,但是跟其他東西比起來,卻是不夠看的!值得藏在匣子最下面嗎?

  這時,蘇瀾的眼睛無意中掃到仇陽,忽然發(fā)現(xiàn)他臉色蒼白、死死地盯著自己手上的東西,眼睛眨也不眨。再看那兩個小子,也是臉色蒼白,手足無措!心里不由打了一個突突:難道這塊墨玉有什么講究?

  蘇瀾拿起墨玉仔細(xì)看了起來。只見上面雕刻的是一船一帆一錨,而且雕工也不夠精細(xì)。從質(zhì)地到雕工,都只能算是中等品相。仇陽的表現(xiàn)是不是有些過了?

  蘇瀾看看墨玉,又看看仇陽,好半天都不明白所為何來。忽然,她想到了仇陽的身份,也許這就是……

  想通了其中關(guān)節(jié),蘇瀾頓覺神思清明??伤匀谎b著樣子,嫌棄似的把墨玉丟進(jìn)匣子里。眼角掃到,仇陽似乎松了一口氣。

  果然,仇陽思索片刻道:“小姐,那匣子是我的?!?p>  蘇瀾聽了道:“喔。”她看了半天,道,“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上面既沒有刻著你的名字,也沒有你的任何憑?。≡偻艘徊?,你若是喚它,它答應(yīng)一聲,那我就相信是你的!”

  仇陽差點脫口而出:“怎么沒有憑印?那墨玉牌就是!”就是什么?海盜兒子的信物?當(dāng)下不敢作聲,只好道:“你拿著也不合適啊,那也不是小姐你的!”

  “笑話,我家莊園的東西,怎么不是我的?”蘇瀾柳眉倒豎,大聲呵斥道。

  仇陽一愣,轉(zhuǎn)而笑道:“好吧,好吧,我的東西就送給小姐,就當(dāng)我是捐助你辦學(xué)堂,捐助你修山道。可是,那個黑牌子,是我從小,我娘就給我?guī)系淖o(hù)身符!小姐也看到了,那上面的圖案的意思就是讓我一生平安,順風(fēng)順?biāo)?。它也值不了幾個錢,請小姐不要違了我家老母護(hù)衛(wèi)兒子的拳拳心意!”

  蘇瀾看他表面鎮(zhèn)靜,內(nèi)里猴急的樣子,起了貓戲老鼠的心事,于是敲打他道:“你還是沒有拿出證據(jù)說是你的?。‰y道,這是你的信物,靠著它你才一路到了殿州?!”

  仇陽聽了,心跳如鼓,手腳在緙絲長袍里瑟瑟發(fā)抖。

  仇陽咽了咽干澀的嗓子,剛想開口分辯幾句,忽然就見蘇瀾臉色大變,猛一揮手:“等等!”

  蘇瀾直愣愣地盯著仇陽,喃喃地道:“不應(yīng)該???你怎么來的,褚望怎么跑的,該有條路徑??!上天是不可能的,只有可能……”

  蘇瀾忽然大喊一聲:“地道!”

  很快,衛(wèi)兵找到了后山上隱蔽的山洞,順著山洞找到了雞爪嶺下的窩棚。在蘇瀾提供的強光手電筒的照耀下,衛(wèi)兵們還發(fā)現(xiàn)了山洞里面除了有兩個成年男人的嶄新足跡以外,還有沒有干涸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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