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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洲漫游記

第二十七章 雨后

穹洲漫游記 雨濕三秋樹 3264 2021-08-19 12:21:01

  見芝先生離去,一旁的倪小遙跳了起來,叫道:“你去哪兒?就這么走了么?!”說罷,便要去抓芝先生。然而芝先生看似慢悠悠,實際行進(jìn)地飛快,不一會兒就變成了一個小人影,在樹林間不見了。

  韋渚跳下樹來,將倪小遙拉住,道:“你讓他去吧,有什么事等到明天再找他說清楚也不遲。他是仙學(xué)的先生,總要回來的。”

  “哼!”倪小遙一甩頭,狠狠盯著韋渚道,推了他一把,道,“你!都怪你!害我們好一頓惡斗,差點性命都沒了!”此時黎衾雪走近,倪小遙便朝著她撲去,緊緊地抱住她,肩膀一抖一抖的,幾乎要哭出來。她雖不是出身如韋家一般的名門貴族,但在家中也算是個大小姐,向來事事順意,哪里受過這等委屈?況且倪小遙的仙術(shù)修為只是中上等,主攻“械”一門功課,以后為了做官的,哪里經(jīng)得住這修行者之間的搏殺?

  黎衾雪也抱著她,安慰地拍她的后背,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口中直道:“沒事了。沒事了。”她知道倪小遙嚇得不輕,便有些愧疚,畢竟是她決定蹚的這淌渾水。

  倪小遙向韋渚說道:“所以你一定要將前因后果,所牽扯的人和事,你們?yōu)槭裁匆竭@里來,要做什么,通通告訴我們!”

  韋渚點頭說道:“是!這是當(dāng)然!”

  倪小遙又道:“除此之外,你還要告訴我們這位仁兄是誰,否則我們沒有辦法安心?!?p>  韋渚道:“好的?!?p>  倪小遙再道:“再有,你還要將你修行的功法、路數(shù),以及獨門絕技,全部告訴我們!”

  這一個要求顯然出乎韋渚的意料。因為對于一個修行者來說,修行的路子和秘法通常不便外傳,不是信任的人便不能相告。尤其韋渚走的不是主流路子,以大元神入行實在對現(xiàn)存的大部分功法顛覆較大。再加之韋渚生于大宅之中,對所謂主流術(shù)師所在的精英貴族本來就不信任,因此一直秘而不宣。

  所以這是一個略微過分的要求,韋渚猶豫之間,鹿凌駒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說道:“你全部告訴她們吧!”韋渚看向他,他又補充道:“因為我已經(jīng)替你答應(yīng)她們了?!?p>  “好樣的?!表f渚又好氣又好笑。

  鹿凌駒笑道:“不客氣?!?p>  韋渚便將此事簡單與黎衾雪與倪小遙說了,自如何偷聽得伏先生與芝先生二人密謀的,到定紡廟奪人,黎衾雪與倪小遙聽了只連連蹙眉,時而驚訝。然而月亮西沉,夜晚已然過半,韋渚便道:“今夜時間緊得很,不如你們先行回去,我送鹿凌駒回前城。明日得空時我再細(xì)細(xì)說明?!闭f罷狠狠沖鹿凌駒使了個眼色。

  鹿凌駒不明其意,但也附和著:“是了是了,明日你再與她們說去。否則我這腿……哎喲!”說著他假意吃痛地叫了起來。

  黎衾雪正想問得韋渚所修行功法的事,尤其是方才他那驚天動地的一道劍氣,不僅劈得大樹攔腰斷裂,也震得神意恍惚,心癢癢地只想找他暢談一番。然而聽鹿凌駒這么一說,也確實不好在這深山里再長時間逗留,便也同意了。

  倪小遙倒是輕快地說道:“反正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明天就明天。衾雪,我們趕緊走吧,我可累死了,困死了,恨不得馬上回去沖個澡,天亮前還能睡個覺去。”說罷便運轉(zhuǎn)小元神,拉著黎衾雪往仙學(xué)走。

  鹿凌駒拱手欠身道:“感謝兩位姑娘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若是二位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一定盡我所能,絕不推辭!”

  倪小遙已飛出一段距離,聽罷遠(yuǎn)遠(yuǎn)地回頭笑道:“你這人說話好奇怪。姑娘我做好事要你什么回報了?而且又有什么我解決不了的事你能幫忙了?”便一路笑著與黎衾雪離去了。

  鹿凌駒依然欠身,韋渚猛地將他一拉,道:“人家已經(jīng)走了,你還裝模作樣干什么?”

  鹿凌駒怒道:“老子真心實意,誰跟你一樣裝模作樣?!?p>  韋渚道:“趕緊跟我走吧!天要亮了,明天我可不想被先生發(fā)現(xiàn)晚間又私自外出了?!?p>  鹿凌駒大笑道:“你這廝,連先生都敢打,竟然怕被發(fā)現(xiàn)不守紀(jì)律么?”他的腿傷其實好了很多,已經(jīng)可以運功奔馳了,便與韋渚吵鬧著一齊往返回前城的方向去了。行至半路,鹿凌駒忽得笑容一僵,忙問道:“我還來不及問你,你把周濟圖先生藏哪兒了?”

  韋渚沒好氣地說道:“不知道!”

  鹿凌駒急道:“你將他救出去,就任由他流浪街頭么?怎么說不知道?”

  韋渚白了他一眼道:“我看見你求助,哪里還有空閑去安置他?”

  鹿凌駒停下腳步來,叫道:“這可糟了,我們得抓緊過去找他呀!萬一又被梁家發(fā)現(xiàn)了可怎么辦?”

  韋渚催道:“別停下,趕緊走!人家可用不著你操心。再說了,你狗日的可沒跟我說過周濟圖會使仙術(shù),還是個高手,害我好一頓狼狽,到頭來居然還被他給救了?!?p>  鹿凌駒愣道:“仙術(shù)?高手?我只知道此人是前城的一個窮訟師,可不知道他還會仙術(shù)!竟有這等奇事,你快與我說說?!?p>  韋渚便如此這般地與他說了。鹿凌駒捂著腦袋大呼驚奇,道:“若是這樣,我們還傻乎乎地過來救他?他有這等本事,恐怕想逃脫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p>  韋渚回想早些時候他將周濟圖從定紡廟地下密道中帶出來時,那奇怪的咒文將他與周濟圖都震倒,自那之后周濟圖話也能說了,口哨也會吹了。更聯(lián)想到城墻頭周濟圖說的,“幸好趕上”,猜測道:“或許周濟圖被囚禁的時候,正處于某種脫力的狀態(tài),那個咒文就是用來恢復(fù)他元神的。”

  鹿凌駒問道:“咒文是誰畫的?”

  韋渚道:“不知道?!?p>  鹿凌駒道:“罷了。”

  韋渚一路將他送到前城與中城分割的城門處。城門大閉,韋渚見鹿凌駒腿傷上施加的仙術(shù)頗有效果,已然痊愈大半,便只叮囑他明日在家休養(yǎng)。鹿凌駒道了聲謝,翻墻出前城去了。兩日未合眼,又奔走疲勞,待韋渚回到男寮,偷偷潛入自己房間時,已經(jīng)是又累又困,沾枕就睡。其時東方天空已經(jīng)泛白,沒過多久就響起開靜的鐘聲,學(xué)生們的聲音在門外吵鬧起來了。

  ……

  陽光明媚,照亮了幾乎無云的藍(lán)澄澄的天?;ú莘枷悖x鳴鳥歡唳,昨晚下過了一場雨,沒有被新路覆蓋的地方還有些泥濘。而仙學(xué)通往后山的一段路正是泥濘的路,上午一些自由的學(xué)生或多或少地都往這邊靠。

  不知道的以為是舉行了什么活動,或是有人打架,走到路的盡頭看見了的知道是這里莫名多了個荊棘障礙,不讓閑人前進(jìn)。

  本來后山無人去,這么一來反倒是多了許多大聲猜測與竊竊私語。有說是山里有滑坡的,有說是要修理道路的。有最離譜的說是有個新學(xué)生在山里自盡了。

  這些話終于惹的仙學(xué)的幾個先生出面了,他們現(xiàn)在荊棘障礙的前面,振臂打發(fā)散不明就里的學(xué)生,高叫道:“沒有自盡,沒有滑坡!不過是昨晚可能有閃電在山里劈出火來,做個檢查罷了!”

  閃電當(dāng)然沒有在山里劈出火來。清晨早些時候,巡山的先生在定紡廟前發(fā)現(xiàn)了一些奇怪的痕跡,便往上報告,同時在入山口拉了一個荊棘障礙,讓學(xué)生勿近。只是沒想到低估了學(xué)生們的好奇心,倒適得其反了。

  見沒有熱鬧可以瞧,學(xué)生們便紛紛散去。他們大多數(shù)也不是無所事事的人,畢竟一天的修行功課還沒做完。人群中,還混雜著一個面容稍顯憔悴的少年,他在入山口站了半晌,直到聽得先生出來通報是“閃電”所致,才微微一笑,方回頭離去了。

  這個閃電劈出的痕跡有他一半的功勞。他當(dāng)然就是韋渚。

  心安之后,韋渚自顧著走。四周的吵鬧他充耳不聞,因為他的眼里仍然有倦意,心里亦想著其他的事情。

  如果這個時候有誰跟他打招呼,卻沒有得到他的回應(yīng),大可不必感到冒犯,因為韋渚并不是刻意傲然無事的。他是一個還算有禮貌的人,但今天的他又倦又累。

  因此直到韋渚被用力扯住,整條胳膊好像要被人卸下來似的,他才猛然回頭,看見了一張怒氣沖沖的憋得通紅的臉。

  該男子劈頭蓋臉問道:“你聾了嗎?!老子叫你聽不見?!”

  韋渚一驚,也登時明白,想必是自己路上被人叫了,卻因為走神沒有聽見,惹得這個人惱羞成怒了。

  韋渚看著他,認(rèn)得這人是與他同期的學(xué)生,名字叫做石大鵬,喜好拉幫結(jié)派的。但韋渚平日里在仙學(xué)并不怎么接觸人,所以被這樣一個人叫住,他覺得有些意外。但韋渚還是恭敬地道了個歉:“對不起,但不知道你有什么事呢?”

  石大鵬高昂起了頭,雙臂交叉地站著,他身后三個同年齡的男學(xué)生便突然圍了上來,包住了韋渚。

  韋渚拿斜眼去瞧這幾個男學(xué)生,身材皆不比韋渚矮小,但感覺上總覺得與為首的石鵬有點差別。韋渚想了想,覺得大概是這幾個人身上的小廝氣太濃了。

  什么地方都會有惡霸,有惡霸的地方就會有小廝。這三四個人誰上誰下一眼看得清楚。只是韋渚不解,自己在仙學(xué)向來沒有什么人際交往,如何惹得這類人等的不滿呢?

  石大鵬趾高氣昂地問道:“昨天晚上,黎雪到男寢樓里來,似乎是要找你的。你知道這件事嗎?”

  “噢!”韋渚恍然大悟。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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