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晚晚清眸一凝,摸出銅錢擲出,咬破手指,在空中畫出符咒,素手結(jié)出復雜結(jié)印,淡淡玄力擴散籠罩荒廟,手再起勢,玄力一點一點侵入廟內(nèi)
縮成圓點
最后抽出一團黑氣,濃郁煞氣迎面襲來
趙晚晚單手畫符,另起勢,攻勢十足,一同打向黑影,黑氣消除
趙晚晚腳步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她如今的玄力還是過于弱了
不過一個還沒有成兇的陰靈,就空了她所有玄力
黑氣后露出一個微弱得近乎消失的陰靈,趙晚晚穩(wěn)步嘆息,又是一個執(zhí)念過重的人啊,可她殺害了無辜之人,必得不到輪回了,想著舉手結(jié)出印,唇中念念自語,金光浮向陰靈,沒一會有束光裹住陰靈,眨眼便不見了
送走陰靈后,趙晚晚身子一軟,支撐不住,向后倒去
醒來就在公主府了,也已是第二日了
“秋月,我怎么回來的”
“回公主!公主昨夜遲遲未歸,秋月?lián)模腿フ夜?,是秋月在城外的荒廟外找到公主的”
這樣的事經(jīng)常發(fā)生,趙晚晚沒懷疑,只道“辛苦秋月了,今日給你加一個雞腿”
“謝謝公主!”
“對了,公主,駙馬今日來找過你,秋月說您睡了,駙馬就回去了”
“好,知道了”
她才搬過來第二日,徐昭找她做什么
她這樣想也這樣問了
沒想到徐昭卻道
“難不成公主搬離了國公府就要與我撇清關(guān)系嗎?那前三月作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很有道理
她無法反駁
“世子誤會了,我并沒有此意”
日子就在趙晚晚一天國公府一天公主府一天城外里度過了
又幾個月后
長樂再次回京
這回不走了
安悅郡主辦了個賞梅宴,宴請長樂,慶她康愈,趙晚晚與徐昭自也在宴請之列
寒冬臘月
一眾人裹得嚴嚴實實的赴宴
趙晚晚披著狐裘,與徐昭坐上馬車
“若不是安悅郡主是以長樂為名義宴請,這樣的天氣,腦子壞了才去賞什么梅什么宴,無聊至極”徐昭斜倚在馬車榻上,手里捏著四季也未曾脫手的骨扇,姿態(tài)散漫隨意,脫口諷刺著這宴會
趙晚晚心中深以為然
她柔柔一笑,帶著些許寬和安撫之意
“世子就當,給長姐接風”
“我與公主成婚半年有余了,公主怎么還稱我為世子,若被有心人聽見,豈不是前功盡棄”
“那該叫什么?”趙晚晚從善如流,半年相處,她已知這人之意,左右不過一個稱呼,沒什么不能依他的。
“不如公主喚聲夫君如何?”
徐昭悠悠說道,笑意吟吟,尾音上揚,帶著些許調(diào)侃逗弄,本性暴露無遺
趙晚晚雙手放平穩(wěn)穩(wěn)看向他
意味不明而喻
軟綿綿的一眼,清眸里未含半分情緒
徐昭淡咳,端了身姿,扶了扶腦門干巴巴改口“公主愛喚什么就喚什么吧”
…
安悅郡主舉辦的宴會自然是熱鬧無比,又因長樂公主的緣故,來的人便更多了些,多是些上京世族貴權(quán)爵的年輕一輩
時下男女大防并不嚴苛,是以分桌未隔席
霜雪紛飛
寒梅傲立枝頭,清幽香氣襲襲,眾家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公子小姐穿梭其中,所謂萬花齊放,生生成了一道靚景
趙晚晚與徐昭來時
頗為低調(diào)
但架不住近日上京還在津津樂道于他們的關(guān)系,自惹得人好奇
墨色祥云暗紋錦袍外披白裘披風,素白淺織金蘭襖裙外罩墨色披風,一墨一白,一個恣意,一個柔和,款步而入,下臺階時,自然的一伸一撫,遠遠望去那旁若無人的模樣恍然真有種神仙眷侶的壁人之覺
如膠似漆
見眾人皆相望,
徐昭往常與長樂早已習慣眾目遠視,偏頭勾出一抹慣笑,他本就長相俊美,玉樹臨風又家世上好,一雙風流多情的桃花眸輕輕上勾,便惹人忍不住沉溺,若忽略性子的話,上京城趕著嫁給他的女子
估摸能從國公府排到城外
可惜,用長樂的話說
“好好的一個人,偏偏長了一張嘴”
趙晚晚素來不在人前,有些不適,微微側(cè)頭,問道
“上京如今已沒有新鮮事了嗎?”
“此話怎講?”
“不然他們怎么總盯著我們兩的事不放”就算因為他們身份矚目些,這也半年了呢
“咳…這,我也不知,許是因公主搬離國公府的關(guān)系吧,畢竟誰家恩愛夫妻分府而居呢”最后一句話在舌尖挑了挑莫名多了一些委屈之感,某個知曉內(nèi)情的人又開始裝起傻扮起無辜來來,還找了一個事是而非的緣由,暗戳戳打著算盤
趙晚晚聞言遲疑不定:“你…莫非也想搬到公主府?”徐昭不是一般的駙馬,國公府也不是他一個人的國公府,若他想搬過來,她無法拒絕,可“老夫人不會同意的”
徐昭沒曾想還有意外之喜,雖然與他原本之意有所出入,但…
他可以搬!
“只要公主愿意,祖母會同意的!”
不同意他也會讓祖母同意的,為了孫兒的幸福,做出一點點讓步又何妨,徐昭早就想好了應對之法,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如若祖母應允,便由世子定奪吧”
在趙晚晚心中,徐昭住哪里都沒什么所謂,不管如何,她與徐昭現(xiàn)如今就是夫妻…就算他心有所屬,她只需得做好自己分內(nèi)之事,讓人不可話舌便行
兩人低頭私語
落在別人眼中
自添幾分黏膩氣息
般配無比
宴會進行到一半時,長樂才姍姍來遲,萬眾仰望,身著朱紅織芙蓉裙,外罩紅裘披風的長樂張揚而熱烈,像是九天之上的太陽,惹人矚目,不敢忽視
這才是那個生于風枝的長樂公主,高高在上,驕傲肆意
安悅郡主迎上前
眾人回神拜見
長樂公主下巴微揚,昂首渡向為她準備的席位上,身子隨意落坐,端盞品茗,柳眉微微一挑,自有一種睥睨之勢,十八歲的長樂公主已經(jīng)隱隱有了讓人不敢直視的氣勢
對比長樂,同身為公主的趙晚晚氣勢便溫婉柔和許多,令人心生親近
趙晚晚瞧著趙凝云臉上輕微的不耐
“長姐似乎不太高興?”
徐昭坐得沒個正形,骨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手心,懶懶抬眸望過去,他自然知道長樂現(xiàn)在心里恐怕不是不太高興,而是很不高興
“我到是奇怪她為何答應赴這宴會,長樂可不是那種會顧忌安悅面子的人,不過,她如今心情不好,我們還是坐遠些,以免總有些人有眼疾看不見而上去惹她,殃及我們這無辜的池魚”
他說著就拉著趙晚晚走遠了些
他與趙晚晚的位置就在長樂旁邊,是一個惹人眼的位置,這般明目張膽的咬耳朵
眾人看見了,長樂自然也看見了,不光看見了,還聽見了,這樣大膽的人也只有徐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