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睨眼瞟向徐昭
她來宴會自然有她的目的,不然大寒天她來挨凍嗎?安悅還沒有那么大面子
隨即暗自咬牙
什么怕殃及池魚,不過是想拉著她四妹獨(dú)處罷了
徐昭半分羞愧也無,理直氣壯的尋了理由“長樂,我見那邊梅花開得正好,與晚晚走走”
“好”長樂從齒縫擠出這個字
宴上這些人都是知道長樂公主與徐昭自小長大的情誼的,并不意外徐昭的無禮與長樂的放縱,但世人多好八卦,茶余飯后的閑談比比皆是
從前無人不認(rèn)為
徐昭將要尚的是長樂公主
而今,這門親事卻是柔淑公主的
不少人腦補(bǔ)了一場你愛我,我愛她的戲碼,這是婚后三人第一次同宴而席,想象中的波濤暗涌卻一點(diǎn)也沒發(fā)生
徐昭成親時
趙凝云是裝扮后參加的,眾人皆以為長樂還未回京
待長樂這個明顯不愉的“好”字出口
在宴會過于無聊中等待已久的眾人似乎嗅出了不同尋常的味道,開始神思奇想
以至往后上京有段時間還隱隱流傳出三人的愛恨糾葛來
趙晚晚被拉走后亦有些不解
不過,她并不愿參合到徐昭與趙凝云的中間去,唯有默默配合
賞梅宴結(jié)束后
上京人的茶余閑談終于換了話題
長樂公主收男寵的消息一夜間流遍上京
徐昭與趙晚晚去了長樂公主府
“長樂/長姐,你真要如此做?”
見兩人憂心忡忡,長樂莞爾,渾不在意道:“歷來公主收男寵的不在少數(shù),她們做得我如何做不得”
“可長姐你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父皇都同意了,你們就別多想了,我有分寸的”長樂氣定神閑,瞧瞧趙晚晚又看了看徐昭,又起了逗弄之心,她拉著晚晚的手,特意避開徐昭又在他能聽見的范圍內(nèi)低聲對趙晚晚道
“晚晚,你可不能吊死在一棵樹上,這男人嘛,該換的時候就要換,昨日我收的那兩個不比哪些貴家公子差,不如長姐送你兩個,如何?”
“長…長姐,我就不必了吧”當(dāng)著一個駙馬的面這樣子真的可以嗎?
“你別怕”
“我不怕,可是…長…長姐”你沒發(fā)現(xiàn)徐昭全身都是黑黑的殺氣嗎?頭上好像還冒著綠光
“嗯?”趙凝云佯裝沒看見徐昭越來越黑的臉,兀自說道
“趙長樂!你給我放開!”
縱然長樂早有準(zhǔn)備還是被這聲嚇了一跳
回神徐昭就已經(jīng)拉著趙晚晚快走出庭院外了,身影迅速
嘖,長樂搖搖頭,由他們?nèi)チ?p> 這一來,徐昭短時間大概是不敢再帶晚晚來她這長樂公主府了,如此也好,她實(shí)在不愿再去想沉暮山中的事了
此后
她只是平康的長樂公主
徐昭陰沉著臉,像尊煞神,拉著趙晚晚急匆匆的走一路嚇跑不少人,本想回國公府,半路恢復(fù)了些理智,又轉(zhuǎn)頭去了柔淑公主府
“世子,長姐只是說笑的,何必生氣”
徐昭不理,繼續(xù)走
“世子,徐昭!徐昭!”
趙晚晚無奈,追上前去:“你別氣了”
怎料徐昭一個急回頭,將趙晚晚困于墻角,驀的將頭埋入她脖頸,令趙晚晚身子一僵,一時手腳都不知該如何放了:“公主,我不是生長樂的氣,也不是你的氣”
趙晚晚僵硬著身子,小心翼翼道“那你…”
“自來,公主都有養(yǎng)面首的權(quán)利,駙馬不得干預(yù),公主不喜歡我,自是收得的,我只是氣自己,氣自己不夠好,不能得公主喜歡罷了”
尾音幽幽,含著說不出的感覺,使人莫名覺得毛骨悚然又無端使人心生憐意,有些刻意又像是發(fā)自內(nèi)心
一番話將作為一個駙馬的委屈,迫不得已,低聲下氣說出口
若是其他駙馬,她自是認(rèn)同,歷來尚主者,得了榮華富貴,卻皆是屈居人下
可徐昭
他又不是一個普通的駙馬
他還是國公府的世子
圣上眷寵的小輩
怎么會受委屈,她也不敢讓他受委屈
然心里如何想
趙晚晚還是被這話說得心軟,一世嬌縱的徐昭何曾向誰服過軟,又如此沒自信過
“世子放心,我既然與世子有約定在先,自不會違背,長姐所言,我更是想都沒有想過”
徐昭頓了頓,語帶古怪:“公主只是因?yàn)榕c我有約定才如此?”
“不然呢?”
“可,萬一長樂執(zhí)意要送公主呢?”
“長姐不會的”
“我不信!”
“那世子想如何?”
徐昭桃花眸一轉(zhuǎn),凝視著趙晚晚,語氣多了一些認(rèn)真道:“我想公主喚我一聲我的字”
趙晚晚被那雙桃花眸一引,蠱惑般開口:“念…念之?”
“對,公主以后都要如此喚我”
不算過分的要求
趙晚晚卻悄然紅了耳垂,待轉(zhuǎn)神,想到長姐,熱度便又下來了
自后,徐昭說服國公夫人
搬入公主府
他卻又因有事外出,走得匆忙,幾月未歸,未成親前,徐昭便是五湖四海,天南地北的,成親后在上京這么久已是不易了
趙晚晚自沒問他去哪里,又去做什么
她亦忙得不亦樂乎,早已將心中微微泛起一絲漪念拋之腦后
趙晚晚心中,一直將長樂示為徐昭的心上人
這個念頭在她成親至今也未變過
直到
圣上駕崩,新帝即位,長樂攝政,新任國師君陌竹入京上任
皇帝仙逝,舉國哀思,掛白幡,停靈圣殿
對長樂外的人,寧帝不算得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但他是一個好皇帝,是明君
一生功勛無量
也算圓滿
寧帝的魂魄早已被黑白無常帶走,趙晚晚看著那副軀殼,有些空落,長樂暈倒在丹珠懷里,新繼任的國師,那位君大人,她看見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關(guān)懷憂慮
那是對長樂的
只是轉(zhuǎn)瞬即逝,淹沒在了一涌而上的人群里
趙晚晚側(cè)頭看向徐昭,發(fā)現(xiàn)徐昭目光正擔(dān)憂的落在她身上,瞧也未往那邊瞧上一眼
趙晚晚奇怪:“你不去看長姐?”
徐昭對她這話也奇怪:“長樂有太醫(yī),有那位國師大人,我去做什么”
“你認(rèn)識君大人?”
徐昭輕哼一聲,有些不屑:“什么君大人!我呸!偽君子才對”
呃
趙晚晚覺得他這態(tài)度不對勁,不像是引為對手的危機(jī)感,反像……是在替人抱不平
那更奇怪了
徐昭能替誰報不平
“君大人謫仙之姿,一入京便引得眾女追捧,再說了,父皇親選的國師,怎會是偽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