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遠(yuǎn)遠(yuǎn)沒料到和Nelly小姐的“面談”居然如此順利,這反而使我于心不安。Matthew給我的處方藥非常靠譜,不到四十八小時的時間我的身體已經(jīng)神使鬼差一般地開始退回到了我做手術(shù)之前的正常人類的膚質(zhì)和血管彈性?!按蟾缒愕降着苣娜チ耍俊卑谉虢恿宋乙幻氲碾娫拝s掛斷了,同時繁華的街區(qū)每個人都在用異樣的眼神審視著我,我也是摸不著頭腦?!斑@位小姐,你別跑了!”
聲音聽起來和皓哥神似,我拔開腿沒命地跑,對我指指點點的人卻越來越猖狂了。“我究竟是怎么了?”原來在我踏過的地方都無一例外地被鑿出了五十厘米深的坑坑洼洼的裂縫,導(dǎo)致后面的車都嚇得連續(xù)剎車。車鳴喇叭聲頓時要將我的耳膜擦破,我停下了奔跑。一定是我正要氣急敗壞地打電話給Matthew,但他不理我。我手足無措地揉著自己的臉,盡量不要讓自己哭出來,在我身后傳來一個聲音:“來啊,呆在那里想吃牢飯???”我猛地轉(zhuǎn)過身,白熾就在離我兩米遠(yuǎn)的地方用著慈愛的目光指向東北角的一輛車:“過來,你自然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徹底搞懵了,為什么他會露出這種如釋重負(fù)的表情?“我看你的膽兒真是越來越大了,這些天沒有我你還真能活得下去?!彼瓷先ケ任疑弦淮魏退谝黄鸬臅r候瘦了十斤,頭發(fā)也染成了橄欖綠色,身高居然比以前矮了五公分,但依舊比我高十厘米。“我就算和你在一起我也照樣活不下去?!蔽疑狭怂能囌焓汁h(huán)住他的腰,卻被他一把推開。白熾看起來對我刻意躲著他的事也猜到了兩三分,但他暫時不說破?!澳阒绖偛艦槭裁茨氵@么有破壞力嗎?那是因為你太胖了,地球都承擔(dān)不了你的重量,明白?”我開始捶打他,“少來這套,你說,這跟你有沒有關(guān)系?”
“你現(xiàn)在不是應(yīng)該關(guān)心你會不會被警察逮捕的問題嗎?”他故意轉(zhuǎn)移話題,我掐住他的兩邊臉,看著他的表情越變越猙獰,“我當(dāng)然是高枕無憂,因為這不都是你一個人弄出來的杰作!我何罪之有?”他眼中閃過一絲涼意,看來這事和他脫不了干系。
后面果然有三輛警車陸陸續(xù)續(xù)地追了過來,白熾知道我現(xiàn)在沒有證據(jù)為自己洗清罪名,一踩油門,車便撒開了腿直沖他的人工島駛?cè)?。一路上,我再回頭張望身后的公路,卻沒看到地上有一絲一毫的開裂口。這是怎么回事呢?白熾自然也不放心,時不時地往后視鏡內(nèi)留意警察離我們還有多少邁。他冷不丁地手往后頭一甩,一塊黏糊糊的血塊落在了公路中間?!澳阍谧鍪裁??”我有些惶恐不安地?fù)u著他的右臂,他連忙喊痛,“別動!疼,我看后面警車放慢車速了,看來是會聯(lián)系前方的交警封鎖這條高速,看來咱們要不走尋常路了。你準(zhǔn)備好了嗎?”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前面左手邊的欄桿外就迎來了一大片蔚藍(lán)而狹長的海岸線,無數(shù)座小島星羅棋布地分散在海的東南角,陽光從云端為這片海天一色的美景滲入了一些粗曠而奔放的流動霞光。我的心情上一秒還豁然開朗,下一秒就伴隨著白熾的車在我的鬼哭狼嚎中朝半空中一躍,隨即重重墜入了這片清澈見底的藍(lán)寶石中,并漸漸與它融為一體。
不知過了多久,我只能聽到白熾在用手托住我的身子往上徐徐飄浮,直到我周圍的氣壓從沉重變得輕盈,他清干了我耳朵里的海水,末了喉頭沙啞地說:“從今天開始,我要過上你從來沒出現(xiàn)在我生活中的日子。我也不是你所生,我本來不是屬于你這個星系的,不必感到失落。我把你的奶奶和爸爸還給你,不過我只為他們爭取到只剩下一個月的生命。不要告訴他們我曾經(jīng)存在過?!?p> 被警察救上來的時候,我精神早已恢復(fù)正常的意識。但白熾連同他的人工島卻在藤市就這么化為云煙。后來,曲哲回來了,她和我和盤托出了為什么她之前不在這個世界。那是因為白熾的家人來到這個星球上劫錯了人,他們本來要殺的是我。白熾為了換回我的性命,故意使他的家族誤會要殺的人是曲哲。于是他們劫走了曲哲,卻怎么也殺不死她。白熾收集了一些在死前志愿把自己身上的靈魂交給他的族人來替曲哲犧牲,從而保留下了曲哲的性命,直到現(xiàn)在。
“為什么白熾的族人要殺我?”曲哲扭頭,“這我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人啊。”我問出來我最關(guān)心的話:“白熾現(xiàn)在到哪里了?他還會回來嗎?”曲哲熄掉了擺在我倆跟前的一盞紫羅蘭味的香燭,她確定了我是真急不可耐地想知道,才慢吞吞地回答:“你希望結(jié)果是怎樣的,那么這結(jié)局就會變成什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