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雷聲在天邊的閃電后遲遲響起,仿佛要將天地劈開。
雨水沖刷著地面,在小坑里積聚出渾濁的水。黑貓在水坑里奄奄一息,紅色的血水滲進泥水里,很快湮沒不見……
呼吸越發(fā)的沉重,顧靜湖修長手指緊攥著被角,攥出皺褶。喉結上下滾動,顧靜湖拎著床邊茶壺,竟是直接對著壺嘴喝了。
冰涼茶水入喉,顧靜湖這才覺出幾分清醒。
后背冰涼,顧靜湖換了件衣服披衣出戶。窗外銀月瑩瑩,夜色深重。
觸手欄桿沾染霧氣,變得濕涼。顧靜湖望著天幕上橫斜枝丫,屋頂剪影,攏了攏衣衫,眼中透出憂慮。
他憶起了五年前那個暴雨夜,也是和夢里一般場景,顧寒之被迫變做原型,在那雷電下備受折磨。
上天待萬物是公平的,妖族雖與凡人相比有著強悍無比的身軀,也有無上的法力和比凡人更久的壽命,但每隔幾年的雷劫也是無可避開。
也不知顧寒之曾經的幾次雷劫是怎么過來的。
眼前仿佛晃過那晚自己在山洞時的情景,他被雷電聲驚醒,然后看到閃電映照下的一幕,最終還是在雷電消泯后沖進雨里將那貓抱回山洞。
顧不得渾身濕漉,顧靜湖抖著手將貓放在干凈柔軟狐皮上,又用帕子將它身上泥水擦掉……黑貓皮毛濕漉漉地貼在身上,顧靜湖能清楚地看到上面凄慘的傷痕。
屋頂清脆聲響打斷了顧靜湖的回憶,神情一凜,顧靜湖看了過去。
“碧涵姑娘?”
“嗯。”
也許是夜色溫柔無聲包裹,碧涵臉上的神色一一散盡,只剩平靜的沉默。
皓腕支頤,碧涵一只手執(zhí)著玉笛輕敲瓦面,眼神清渺,“顧靜湖,你可知今日是那蠢貓的雷劫之日?”
顧靜湖默然。就算之前不知,現(xiàn)在也知道了。心頭震動,表面卻是無波無瀾。
看了眼站在中庭月光下仿佛玉人般的男人,碧涵不知為何,竟是有種奇怪的感覺。
無聲嘲諷地笑了笑,碧涵頃刻來到顧靜湖面前,有些控制不住地仰首問道。
“你可曾對他有心?”
碧涵最見不得他這幅神情空無一物的表情,仿佛他才是清冷無心的那個人。
盡管她初時就因此而極力撮合兩人,但是每每見此,內心還是有些不滿。
“你不心疼他?”
“心疼自然是心疼,但是我不明白,他為何不留在我身邊?!?p> 顧靜湖說出心里的疑惑,他料定了碧涵會為他解惑。
果然,碧涵神情古怪一瞬,“那雷劫厲害的很,這京城太擁擠了,蠢貓是在為你著想呢。”
顧靜湖了然,又想起其他。
這次,他還沒開口,碧涵便自動自發(fā)地說了。
“他難得出山,算是難得的宅妖。之前出山為了跟著你,也沒來得及拜訪朋友,這次正好。”
“嘿,他這么好的貓,你可不要不識好歹。如果你……”
“沒有如果?!?p> 顧靜湖心中無聲嘆息,他早就喜歡上了顧寒之,在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時候。
思念在心頭無聲生芽長大,早已長成枝繁葉茂濃蔭一片。
“你……”碧涵想問他什么時候喜歡上的,但這個答案正是她所期望,無聲聳了聳肩,如來時一般無聲離開。
風過影動,顧靜湖悶咳一聲,回了房間。
也因此,沒有人發(fā)現(xiàn)廊下角落后無聲抖著的一個身影。
折蘑菇
碧涵對顧靜湖的觀感有些奇怪哈,有原因的。她是真想兩人在一起,也是真不喜歡顧。(畢竟,從小看到大的貓崽子——顧寒之,老父親嫁女兒的心里,理解理解哈) 發(fā)現(xiàn)一個嚴肅的問題,但凡攻在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把視角給他,難道是因為可愛嗎?抱頭。這篇是主受文,主受文,主受文!(重要的事情說三遍說三遍說三遍) 這種低級錯誤不會再出現(xiàn),非常抱歉!鞠躬!鞠躬!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