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東升起
陽光照進山谷,昨夜的光芒也在今早隨之消散。
瀟楚辭額頭早已布滿汗水,額間的紅色圖案,也在這時緩緩減淡,逐漸隱回了瀟楚辭的皮膚里,消失不見。
黃七和黃三也趕忙起身隨時恭候著自家主人。
瀟楚辭緩緩睜開雙眸,那赤金色的眸子,閃過一秒,就變回了正常的瞳孔。
“主人,這次明顯比以前更久了,時間下去…怕是…”
瀟楚辭起身走出洞口,袍子也在瞬間變幻回了之前的長袍,“無礙,我讓你找的線索怎么樣了?”
“回主人,聽靈貓說,最近天象有變,恐有生事,您要找尋的應(yīng)該要出世了…”
“方向?”
“呃…大約就在這幾月恐會現(xiàn)身!”
“我知道了,走了?!?p> 瀟楚辭了拂衣袖去,黃七和黃三兩人朝著瀟楚辭行禮,“主人慢走!”
——
“清陽公主!給我出來!雖然你是公主,可你把我拿來當傻子使喚未免實在太過了吧!好歹我也是溫家長女,雖我們溫家沒有名門望族身份!但好歹在本地也有一席之地,你就這么誆我過來!還讓我被她兩人打成了這樣!快點給我滾出來!”
溫婷婷耍起了無賴,一旁的茍飛雪雖然受了些皮外傷,但要想揍溫婷婷,也是動動指頭的事兒!
茍飛雪上去就要開打,這女人就是個潑皮賴子,過去一天了,居然還主動上公主府,賴著不走了,說是非要討個公道才走。
一邊收拾得體的宋苑柔踩著細碎的步伐走到了前廳,看見溫婷婷在那兒耍起了賴。
溫婷婷見宋苑柔出現(xiàn),什么也不管了,氣上了頭的人,就會失去理智,溫婷婷上去指著宋苑柔鼻子就開罵了起來。
溫婷婷雙手叉腰蠻橫不講禮起來,儼然不顧自己大家閨秀的身份,“好啊!你終于出現(xiàn)了!說!我的臉和我身上的傷!你到底要怎么處理?”
“妹妹說的是什么話啊,這傷口也不是苑柔打的啊~”
“誰是你的妹妹了?好??!現(xiàn)在不認賬了是吧?當初是你主動找我的,說我那傻子妹妹被人占用了身份,讓我過來幫忙指認,還會將我引薦給將大人!這就是你說的?你蒙我呢是吧?你就是個毒蝎心腸!虛假之人!”
自家主子被這么侮辱,茍飛雪臉都要氣綠了,“你給我注意自己的身份!竟然敢這么指著長公主殿下!”
“關(guān)你屁事!你不就是一個奴婢?給你厲害的!給我上一邊兒去!說!宋苑柔你打算怎么補償我!”
“竟敢直呼公主殿下大名!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茍飛雪臉色一黑,抬起手就要往溫婷婷身上劈下去,但,還是被宋苑柔伸出的手給拉住了。
宋苑柔一個眼神示意,茍飛雪立馬心領(lǐng)神會,退在了宋苑柔身后不在吱聲。
宋苑柔走上前去,一把握住了溫婷婷的手,溫婷婷被她這一舉動,整得一激靈,下意識就想要甩開。
“莫要生氣了!這次是我這個做姐姐的不對,我沒有料到丹陽也會出現(xiàn),不管怎樣,你生氣是應(yīng)該的,這么俊秀的臉蛋,受了傷真是不應(yīng)該!”
溫婷婷不知道宋苑柔搞的哪出,不過她就吃宋苑柔這一套,只要把她給哄住了,不硬碰硬,氣也會逐漸消下來一些。
“那你說,要怎么辦?”
“還有三日,就是皇宮內(nèi)一年一度的祈福法會,到時候我一定會幫助你,見到將大人的!”
“真的假的?這次你確定沒有誆騙我?”
“我發(fā)誓!每年的祈福法會,將大人都會護送我妹妹前去,這次也不例外!”
“好!我再信你一次!至于那個冒牌貨的事情,只要你幫我和將大人牽線搭橋,到時候我也一定會幫你的!”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對了,姐姐最近新買了些胭脂水粉,還有一些綾羅綢緞,妹妹來的時也有些趕,不如去我房里瞧瞧,看看妹妹是否有心水的,都拿去罷?”
“好??!那你快帶我去看看!”
“就在后院,玉蘭,帶我妹妹去閣里挑選,妹妹喜歡的都給她打包好,送去客棧!”
“是,公主殿下!溫姑娘,這邊請~”
溫婷婷臉上還腫著呢,一聽說有好東西,笑的齜牙咧嘴的,“你真好!我一定會幫你的,放心吧!”
說罷,溫婷婷就跟著婢女去了。
“公主殿下,您為什么還要答應(yīng)她?這女子,完全就是個賴徒,真不知道她家里是怎么教她的!出口成臟!”
宋苑柔冷著臉拿出手絹擦了擦剛才摸溫婷婷的手,隨后嫌棄一丟扔在了地上,眸子逐漸變得陰狠起來,“飛雪,有些時候,廢物不是一點用都沒有,我們得物盡其用!”
“是,公主殿下!”
“扶我回去吧,剩下幾天,我們得好好招待一下,溫沅沅和丹陽了!”
“是!”
溫沅沅今兒個起了個大早,閑來無所事事,她想練練自己的武功,最近閑置太久,也怕生疏了,到時候黑衣人來犯,也好抵擋。
溫沅沅綁了頭利落的馬尾,換了身干練的紅色束身長袍,手腕處綁也好了袖口。
手里猛的甩出一把軟劍,此劍名為“淡泊”,生來降世,無親無故,心中除了自由,別無所求,他人所求所需,在她眼里,都只是無足輕重的東西,淡泊就是淡泊世間的一切。
今日天氣不錯,雖是下了小雪,不過還有太陽在,也不算是太寒冷。
院子里的積雪被下人清理干凈,溫沅沅在院子里開始練習起了自己的劍術(shù)。
一套連招下來,行云流水一氣呵成,溫沅沅也只是喘了口氣,隨后繼續(xù)重復(fù)著自己的劍術(shù)。
“你的劍術(shù)太死板,很容易被人鉆空子?!?p> 溫沅沅眼珠子一轉(zhuǎn),朝著聲源處就揮起了軟劍,不過卻撲了個空。
溫沅沅眸子一抬,剛才那人居然是瀟灑楚辭,溫沅沅立馬收回軟劍,勾了勾唇,“瀟楚辭,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瀟楚辭理了理袖口,徑直的朝著溫沅沅走去,隨手上手敲了下溫沅沅的額頭,“回來不久,怎么吃我的用我的,如今還想拿劍傷我?”
溫沅沅身子一僵,往后退了一步,揉了揉額頭,“不知道是你,我還以為是溫婷婷找?guī)褪謥砹??!?p> “溫婷婷?我不在的這幾天,她來過了?”
“嗯,來了,和苑柔公主一同來的?!?p> “她們兩一起,宋苑柔知道了你的身份?”
“她只知道我是假的溫沅沅,帶著溫婷婷過來,應(yīng)該是想對質(zhì)?!?p> “宋苑柔身邊的婢女武功不差,可有擦傷?”
溫沅沅輕微搖頭輕笑,“是丹陽來的好,把溫婷婷拎起來打了一頓。”
“宋苑柔知曉了你的真實身份,那這件事估計瞞不了多久了,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溫沅沅上前兩步,抬頭看向了云彩,“我也不知,活到這么大,我從未有家,也從未有過朋友,來這里,去哪里,也都無所謂?!?p> 瀟楚辭盯著溫沅沅的側(cè)臉深思甚久,“…如果你需要幫助,我可以給你一個新的身份,你可以離開這里,好好生活?!?p> “…不必,你的好意我謝過了,只不過黑衣人還未現(xiàn)身,我一旦離開瀟府,恐怕難以自?!@段時間,可能,還得麻煩你…”
瀟楚辭走上前去,與之并肩,嘴角輕微上揚說了一句“自然可以”,隨后兩人無言,只是一同盯著周圍的雪景觀賞。
瀟楚辭心里倒是莫名多了些愉快,不知為何,今年的雪景,好像比以往的更要美不勝收了。
日子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就到了舉國歡慶的日子,祈福法會。
祈福法會是世世代代相傳的,每一任皇家子女,都要在這一天,前往清泉寺,進行佛拜之禮。
總共要參加兩天,同期去的,基本都是皇宮貴族,皇上器重或是欽點的官員,基本上每戶人家子女都要前去。
說得好聽是祈福法會,說的籠統(tǒng)一點,其實就是變相的相親大會罷了,上了年紀的人都不去,都是小年輕去,一看就明了,這些意思大家也都心里清楚的很。
丹陽和宋苑柔作為公主,兩人必定會跟著前去,而將長眠作為公主未婚夫,隨時也都會負責丹陽的安全,這時候宋苑柔安排好的溫婷婷也跟著隨行隊伍來到了清泉寺。
宋苑柔的馬車內(nèi)
這是溫婷婷第一次穿的這么貴氣,就算她們家庭還不錯,但財產(chǎn)和貴族比是遙遙不及的,且也從未穿過上供的布料,再加上宋苑柔主動操刀,幫她打扮,之前那個土財主氣質(zhì),也變換成了溫柔可人的大家閨秀了。
溫婷婷臉上的瑕疵也被宋苑柔給弄得服服帖帖的,只要不沾水,是完全看不出來之前的痘印的。
一路上溫婷婷愛不釋手的摸著手上的玉鐲子,聽下人說,這玉鐲子還是異族上供的,想想能值不少錢,溫婷婷簡直快要愛死這個玉鐲子了。
“你記住,等會兒我們會去聽大師的講座,到時候你就跟在我身后,講座一散,丹陽勢必會亂跑,妹妹這么聰明,到時候應(yīng)該怎么做,不需要我再說了吧?”
“那是自然!這次我就記下了,你有需要隨時可以叫我?guī)兔”
宋苑柔輕點頭,隨即笑的十分溫和,絲毫看不出來她有任何的壞心思,甚至還上手主動幫溫婷婷打理發(fā)絲,“誒,別動,這里有些亂了,我再幫你打理打理?!?p> 溫婷婷自然是接受的,反正有人服侍她,她就樂意,“噢噢,對對!到時候下馬車就不好辦了!你快給我弄一下!”
另一邊丹陽馬車內(nèi)
兩人正對著對方,丹陽今兒個換了身紫色襦裙,為的就是跟瀟楚辭湊一對,可未曾想過,今兒個,將長眠也會穿紫色衣袍,她記憶中從未有過將長眠穿紫衣長袍的樣子。
如今這么一看,倒也是帥的逼人,不管是五官還是氣質(zhì),蔣長眠確實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才,丹陽也覺得他好看,甚至有的時候,多看蔣長眠的眼眸幾下,就要忍不住沉迷其中。
但說來也奇怪,每次一見到瀟楚辭,這種怪異的心理就會消失,只要瀟楚辭一出現(xiàn),丹陽就會克制不住自己靠近他,從八歲那年開始就是如此,小時候不懂,如今長大了還不明白嗎。
肯定是自己喜歡瀟楚辭才會這樣,至于對蔣長眠的異樣感覺,可能是因為太帥了吧,有時候帥哥是無法忽視的存在。
丹陽偷看蔣長眠入了神,自以為蔣長眠瞇著眼就是在休息,哪知道將長眠突然抿嘴一笑,微微張開了雙眸,“公主殿下這樣盯著我看,將某會臉紅的。”
丹陽的臉蛋蹭蹭蹭的就紅了起來,腦袋跟著就別開了視線,“……才沒有盯著你看!你…少自作多情了!”
蔣長眠一如既往的溫柔,扇子挑起簾子掃了幾眼窗外,“是將某自作多情了,公主殿下,我們到了,下車吧?”
“嗯…”
將長眠率先下車,丹陽緊隨其后,蔣長眠身子微屈,單手將丹陽的手腕握住,把人扶好帶下馬車。
剛落地,丹陽就轉(zhuǎn)著腦袋開始找人了,大老遠就瞥見不遠處瀟府的馬車。
丹陽有些沮喪了,瀟楚辭今天穿的是黑色長袍,這是沒有料想到的,不過下一秒,更加沒有聯(lián)想到的是,溫沅沅也跟著來了。
兩人穿的一黑一白,丹陽有些酸溜溜,二話不說,朝著二人的方向跑了過去,將長眠怕她被人撞傷,一路緊隨其后,同時在不被注意的時候,張開了自己的手臂,保駕護航。
“楚辭哥哥!”
丹陽笑的十分甜膩,旁人家站著的公子哥,哪個不是盯著她看,就只有瀟楚辭,嘴里不斷的跟溫沅沅說著什么,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到來。
丹陽邁著步子上前,熟悉的上手,打算一把拽住瀟楚辭的手臂,不過還是被瀟楚辭給躲開了,
“丹陽,你忘記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了?”
丹陽只能憋著嘴收回了小手,“…知道了!我不抱就是了!”
蔣長眠笑著上前跟二人打起了招呼,“楚辭,沅沅姑娘,你怎么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