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胭勾人又美的丹鳳眼,含著淺笑,沒反駁,認同了他這句話:“嗯,我的。”
但她剛才很重地咬了一口,咬破了皮,流血,傷好牙印就會流下。
一定很疼的,容胭想拿手帕,擦干凈流出來的血,但被盛闊阻止了:“留著?!?p> 一邊貼著紗布,一邊是她剛添上去新的傷口,盛闊從來都不會太在意自己身上的傷,他也早就習慣。
可這次不一樣,這是象征性的證明,他和容胭的關系留下的痕跡,那是他此生,都不想抹去的。
盛闊端起藥時,手還在抖,他已經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藥有些燙,他放在唇邊吹涼了,才喂容胭喝下藥。
整個過程,手邊抖,又小心翼翼極了。
容胭是被他扣懷里躺著喂藥喝,眼半張,就看到了他勺藥都在發(fā)抖的手。
藥一喝,又是滿嘴的苦味,視線停在盛闊還在抖的手上,容胭蹙眉,難道她剛才咬的太狠了,他已經疼的在發(fā)抖了嗎?
“是不是很疼?”藥喝完了,容胭覺得味蕾都是藥味,點點苦澀在口腔蔓延。
“不疼?!笔㈤煂⑺幫敕旁谧郎?,藥喝的差不多,他直接將容胭抱了起來,往房間外走去:“今天,還是要曬曬太陽?!?p> 同樣的位置,同樣的躺椅躺下。
墨鏡戴上,隔絕了刺眼的光,院子里的向日葵,生機勃勃,向陽的方向長。
“還是要擦一下,我不想看到血?!比蓦倌贸鍪峙?,將剛才她咬的位置,察掉一些血跡,不那么礙眼,赤目著她了。
有風襲過,都是溫熱的,容胭也能感覺到,她看向院子里的向日葵:“你為什么想種向日葵?”
盛闊目光也看過去,眸色幽深,薄唇淺淺上揚著弧度:“因為,向著光的方向?!?p> 他回眸,盯著她看,還有它的花語,向日葵的花語:入目無別人,四下皆是你。
他沒有說出口,而是將這些話,以及向日葵的花語,藏在心里。
那也是他想表達的,他一向不喜歡花,就只有拼命向著光方向生長的向日葵,沒令他覺得這么厭惡。
以前的院子,種滿的都是鮮紅艷麗的玫瑰花,不喜歡紅色的,它的顏色太像血了,她偏偏還要裝作去接納,喜歡。
溫柔的面具戴久了,真的能將人麻痹。
他只希望,她現在能好好的,而不是每天都死氣沉沉,如同行將就木般的狀態(tài)。
容胭抬手,手上的膚色也很白,陽光下,似乎都透光般,她低聲呢喃:“向著光嗎?”
盛闊微微低頭,將她的一縷發(fā)絲挽至耳后,嗓音出奇的溫柔:“向著光,如同你我?!?p> 我們都是彼此拼命想抓住的那道光。
這些天,李志成過的膽戰(zhàn)心驚的,每天關注著公司的情況,自從兒子得罪了容家那位,他連睡覺都在夢魘。
這樣膽戰(zhàn)心驚的時間,平靜過去了幾天,他的公司出奇的安靜,沒出任何意外,冷汗冒了一圈又一圈。
但此刻,讓李志成絕對想不到的是,更令他膽戰(zhàn)心驚的事,在后面。
豪華奢侈的別墅里,歐式風格,李雪衣幾天內都沒怎么出門,因為得罪了容家的那位,他想讓她上門賠禮道歉。
李雪衣對李志成冷嘲熱諷,各種難聽的謾罵,抵死不從,才讓李志成放棄了讓她上門賠禮道歉的想法。
她嬌弱令人憐惜的姿容,此刻只剩下一片陰霾,目光轉向墻上的掛鐘,中午十二點了。
她起身,在客廳來回走動,幾次走到門口,被保鏢攔下,她折回來。
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一聲,她急忙走過來,拿起手機。
未知號碼發(fā)來的信息:今晚,海上游輪盛宴。
簡短幾句,讓李雪衣陰霾的神色忽轉晴,她笑了,消息已讀后,信息自動被刪除。
她花了天價的錢,雇了人盯緊那位容小姐的動向,焦急等待了幾天,總算讓她等到了機會。
想近得了她的身,沒這么容易,容家掌權人出行,隨身跟隨的都是身手莫測高深的保鏢。
但,機會只有一次,錯過這一次,她怕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
她說過讓對方死,就絕不會讓她活過十五。
得到了對方出行的消息,她又很快聯(lián)系了神秘組織,雇傭殺手,暗殺對方。
容胭的身體并不算太好,孱弱的呼吸都有些困難,起初她是沒什么求生意志,行動也不太便,但現在,好了一些。
她將身上的披帛披在了肩上,天微熱,她感覺不到,因為她的體溫是冷的。
她斂眸,望向鏡子的身影,以及身旁,男人安靜又認真地挑了件配她身上素雅色旗袍的女士風衣,讓她穿上。
她任由著盛闊擺動著手:“阿闊,天是熱的,你讓我穿這么多,會不會出汗?”
盛闊手一頓,眸色晦暗一瞬:“你會出汗?”
他手伸去,將她溫涼的手置入掌心中,纖細白皙,軟柔的無骨似的,感覺不到一點溫度,他皺眉:“阿胭要是能出汗,就能說明身體在好轉?!?p> 那也可能是奢望。
“阿闊。”
衣帽間極其安靜,安靜的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容胭垂下眼眸,語調不緊不慢,溫柔極了:“你會不會背叛我?”
盛闊順手將人攬懷里,沒敢太用力,他也低著聲在她耳邊道:“那阿胭,會不會拋棄我?”
容胭不語,卷翹鴉羽色的長睫,輕輕一斂,將眼中的戾色頃刻間散去了,她也笑:“你知道,一般背叛我的,會有什么下場嗎?”
“死。”一個字,吐露而出。
氣氛跟著一沉。
寵物之前本來就不乖,一直想跑,但現在寵物換了個身份,成了她的人,他不想跑了。
盛闊眼里的情緒沒什么變化,他只將人抱緊,那雙瀲滟地桃花眸,勾勒著鏡中兩人的倒影,他一吻很輕地落在她發(fā)頂上。
“別胡思亂想,不會有那么一天?!?p> 容胭呼吸著屬于他身上溫暖的氣息,想了想,又說:“阿闊會騙我嗎?”
他沒有猶豫:“不會?!?p> 相擁半響,他將人松開,改握住她的手:“時間不早了,該出發(fā)了?!?p> “你心情不能悶著,要散心?!?p> “好?!比蓦賾宦暎n白無血色的面容,唇上點了朱紅艷,讓她多了抹生機盎然的色彩。
美人如畫,是真的美,溫雅精致,一顰一笑都吸引著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