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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心尖上的光

第54章 番外

在他心尖上的光 桑厘 3326 2021-12-01 02:11:10

  喪禮的那天,又下起了大雪。

  盛闊跪在靈堂前,麻木的像只行尸走肉,他感覺不到痛了,只覺得,失去了阿胭,他的世界,只剩下一片灰暗了,感覺不到光。

  她的哥哥憤怒地打了他好幾次,讓他滾,盛闊都沒有一點反應(yīng)。

  只睜著雙布滿紅血絲的雙眼,看著眼前擺放她的遺照。

  外面風雪很大,容家的人來了又走,臉上看不到一點悲傷的情緒。

  有個自稱是容胭的親生母親,闖著要進來,被保鏢攔在了外面,她面目猙獰,憎惡地盯著靈堂上容胭的照片謾罵。

  說她早死晚不死,為什么偏偏這個時候死?她的女兒還沒得到匹配的心臟!

  罵紅了眼,在保鏢攔著下,她差點發(fā)了瘋的闖進來,想要容胭的心臟,發(fā)瘋的想把尸體搶走。

  盛闊跪在地上,跪麻了膝蓋,脖子也有些僵硬,大概外面太吵了,終于讓他有所反應(yīng),他抬起麻木又冰冷的眼神,轉(zhuǎn)向靈堂外。

  遂,緩慢站起身,往靈堂外走去,低沉沙啞的嗓音,冷如寒冰:“你吵到她了,阿胭最不喜歡吵鬧的地方,你怎么敢吵?”

  他面無表情地拿起旁邊保鏢的槍,朝著那個貴婦的心臟,一槍開了去。

  見血了,對方驚愕又不可置信地倒在了血泊中。

  四周很寂靜,除了風雪吹過的聲音,沒人敢出聲。

  盛闊有些懊惱唔了聲:“見血了?阿胭最厭惡血了,阿胭會不高興的?!?p>  神經(jīng)叨叨又隨時崩潰地像個瘋子的模樣,讓陸遇不忍直視,他站在靈堂外,帶著鎩羽堂的人,讓他們處理了地上的血跡,以及那個貴婦。

  容家新任掌權(quán)人容二少,同樣帶著人站在一旁。

  容翡來的時候,身上裹著擋風的披風連帽,她進了靈堂內(nèi),在門口整理一下衣領(lǐng),撣了撣身上沾到的雪,才平靜著面色,走了進來。

  沉默地上了香,站了很久,看著擺在上面的遺照,笑的溫柔雅意。

  幾個月沒見,再次相見,卻是陰陽兩隔。

  她來得及的,可是還是來不及研究出解藥,聽說,她是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殺死的,心臟中了一槍,頸動脈也中了一槍,那時想搶救,已然來不及了。

  容祁是一前一后走進來的,他只上了香,便走出了靈堂。

  容翡沒有多待,她不想看到容胭的遺照,會難過,便走出了靈堂。

  外面有人在等著她,那個溫潤如玉的人,見她走出來,他回頭,朝她伸了手,她低頭看了眼,掩下眼中難過的情緒,將手遞過去。

  十指緊扣,活著的人,應(yīng)該珍惜眼前人。

  來吊唁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但來的都不是真心實意的,后面全都被保鏢攔在了門外,灰溜溜地走了。

  太陽出來的時候,雪還在下著,盛闊又跪在了靈堂前,只留一道孤寂悲憐的背影。

  直到,一聲稚嫩又奶聲奶氣的女音,在他旁邊響起,扯著他一角袖子,喊著爸爸。

  他沒反應(yīng),兩歲的小姑娘,喊了幾次,他總算有所反應(yīng),疲憊地抬了下眼皮,看向身旁,驀然怔住了。

  一個還沒張開的孩子,兩歲,扎著兩只小辮子,天真又茫然地睜著大眼看向他,那眉眼五官,稚嫩精致酷似縮小版的容胭。

  正是這樣,令盛闊怔住了。

  他麻木盯著,薄唇挪動了下,沒發(fā)出聲音來。

  容見從外面走進來,身后跟了個少年,仔細看,長相有三四分相似,是容胭同母同父的親弟弟,容月宴。

  盛闊抬眼,和容見的目光撞上了,他滿眼詢問,容見面無表情,將小姑娘抱起:“想想,別亂叫,他不是你爸爸?!?p>  他將人抱起,要離開,盛闊站起身,跨步到前面,只問:“她是誰?”

  “和你無關(guān)?!比菀娬Z調(diào)冰冷,根本不屑解釋一句,就將孩子抱走了。

  盛闊停在原地,沒動,也沒跟上去。

  下葬的那一天,又下起了雪,天更冷了,明明才正月初三,過年的喜慶還沒過去,容家,卻只剩下悲涼一片。

  容胭走了后,盛闊活的如同行尸走肉,他在墓園當了守墓人,鎩羽堂他不管了,丟給了陸遇,容見雷霆手段,掌控了鎩羽堂,陸遇罵罵咧咧地過來想將人拎回去,卻瞥見他頹廢又喪的跟具行尸走肉一樣,話到了口中,咽了回去。

  容見來了幾次,一月內(nèi)來了好幾次,看見像具行尸走肉靠在容胭墓碑前的盛闊,他動手又打了幾次,盛闊一次都未還手過。

  終于,在盛闊撐不下去,要徹底跟著去了后,容見殘忍帶來了個消息。

  他抓住了盛闊的領(lǐng)口,面色陰鷙:“你想死?想去陪阿胭?”

  “姓盛的,你做夢!別臟了阿胭的黃泉路?!?p>  “你可以活著,但只能痛苦的活著,但如果你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拋下,那到了下面,阿胭也不會原諒你!”

  如同行尸走肉的盛闊,麻木地抬了下眼:“……那個孩子,是我和阿胭的女兒?”

  怎么可能?

  他們之間怎么會有孩子,他們根本就沒有……忽的,盛闊頓住,想起了三年前的那晚。

  容見嫌惡的松開了手:“我不想告訴你,可看你這么可憐,我就只能大發(fā)慈悲的告訴你。”

  阿胭連死都沒有說出來,他們之間有個女兒,那是她不想說,她是生下來就將孩子交給了阿宴,遠離了這里,想讓她快樂成長。

  她怕是料想到自己離開的一天,會讓自己有多不舍,便就從孩子生下來,就沒再去看過一眼。

  容見轉(zhuǎn)過身去,望向天空,四周下著雪,他閉了閉眼:“兩年前生下的,阿胭給她取了名字,姓容,名想,想念的想?!?p>  “以她的身體,那個孩子根本就保不住,甚至會一尸兩命,可她固執(zhí),拼了命地保住了那個孩子,卻也讓她的身體,更加孱弱。”

  他的阿胭,其實還可以活的更久,可是為了一個素未謀面的孩子,她選擇了后者,她想讓孩子活著。

  阿胭說過,她的童年是不幸的,她希望,孩子帶著她的那一份,快快樂樂的活著。

  也是這樣,容見后來就沒再阻止她執(zhí)著拼命地保下那個孩子。

  卻也是在生下孩子后大出血,真的差點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

  也許那個時候閻王不想收她,她幸運的活了下來。

  容見走了后,盛闊靠在墓碑前,聽說了那個孩子是他和容胭的,他并未有多高興,神色頹靡悲喪。

  癡癡慘涼的笑了聲:“……阿胭,為什么……”

  他只想讓她活著,孩子什么的,他從來都不需要。

  兩歲多的小姑娘,被接到了親爸爸身邊撫養(yǎng),起初盛闊沒什么情緒波瀾,神色冷淡,但小姑娘看到他就笑,一口一口的叫爸爸。

  她太小,根本不理解,眼前爸爸眼中所含雜的負雜情緒。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了,盛闊活著,仍然覺得自己就是具行尸走肉。

  當初的小姑娘,長大了,六七歲的模樣,長的更像她的媽媽了。

  盛闊坐在墓園中的木屋里,靠著搖椅,周圍種滿了向日葵,炎炎夏日,九月份,向日葵盛開的時間。

  盛闊望著蔚藍的天空,低喃:“阿胭,向日葵開了……我好想你?!?p>  “爸爸,我回來了?!狈艑W回來的小容想,扎著馬尾,五官稚嫩又精致,背著書包走了進來,看到坐在院子里,曬太陽的爸爸,她悄咪咪走到爸爸身后,小手捂住了他的眼。

  “猜猜看,我是誰吖~”

  盛闊嘴角,很淺地扯了抹弧度,有些敷衍的回:“老鼠吧?!?p>  小姑娘氣炸了,松開了手,氣呼呼的模樣,雙手叉腰,很鮮活地瞪著她爸爸:“你才老鼠,你全家都是老鼠!”

  罵完,氣呼呼地跑回屋里去了。

  完全沒意識到,罵的全家里,也包括了她自己。

  盛闊低笑了聲,隨后又看向滿院的向日葵。

  他仿佛,能在盛開的向日葵中,虛幻地看到了她的身影。

  “又看到你了,阿胭,是不是我太想你了,老是出現(xiàn)幻覺?”

  只一瞬,那個虛影消失了,盛闊緩緩闔上眼。

  除了前些年來過幾次的容見,身影沒再出現(xiàn)過,他成了容家的掌權(quán)人,忙的不可開交,但今天,稀奇的出現(xiàn)了在這墓園中。

  還拿來了張請柬,神色還是那副令人厭的模樣,一份婚宴請柬,扔到了他手里。

  盛闊慢條斯理地拿起,低頭看了眼,隨后又看向前面站著的容見:“大哥要結(jié)婚了?”

  那聲大哥,很突兀地就喊出了口,容見面色變化了一下:“來不來隨你。”

  扔下句話,便走了。

  什么時候關(guān)系這么親近了,還叫他大哥?他這個妹夫他可沒承認。

  盛闊看了眼那道遠走的身影,隨手將請柬扔一邊了,容見婚禮那天,他確實沒去,懶的去,讓自己的小姑娘,去參加他舅舅和舅媽的婚禮了。

  從住進墓園開始,他就沒離開過。

  閑著,他就到容胭的墓碑前,坐坐,跟她說說話,但千言萬語,一句想你,便將所有情緒哽咽在喉嚨里。

  很難受,他每天在硬撐著,他想一死了之,想見到他的阿胭。

  可是還不能,他要做到一個父親該盡的責任,直到她十八歲,他就能放手了。

  容想二十一歲大學畢業(yè)這天,她敬愛的父親,離開了。

  四十六歲的父親,頭發(fā)鬢白,坐在搖椅上,很安詳?shù)靥稍谀抢铮p手拿了朵向日葵。

  容想站在一旁,眼淚止不住往下掉,那張精致又靈動的臉,像極了容胭。

  只是,母女倆氣質(zhì),迥然不同,一個活潑的,一個溫柔的。

  “爸爸……”

  容想哽咽地跪在了地上,紅著眼:“你找媽媽去了嗎?”

  她知道有這么一天的,只是沒想到這么猝不及防,爸爸還是隨媽媽去了。

  這些年,爸爸在她面前,假若歡顏,其實每天都在思念媽媽,他活的很痛苦,卻未在她面前表露一分。

  她想,爸爸應(yīng)該找到媽媽了吧?

  望向那片盛開的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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