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6日,周六,天氣晴朗。”
“大家好,我叫陳澤,今年二十歲,昨天肝癌晚期死了,然后,我又活了,而且活的特別滋潤有趣?!?p> 寫完日記,陳澤美滋滋的將筆放下。因為是喪尸身體的原因,關(guān)節(jié)還是不如正常人靈活,所以本就不咋地的字變得更加不堪入目。
“沒關(guān)系,問題不大?!?p> 合上日記本,陳澤看了看臟兮兮的臥室和房間。
這里既然是我的家了,那我就把它清理干凈吧,順便把一些死皮賴臉一直住在我家的人趕走。
臥側(cè)之塌豈容他人鼾睡?
“親愛的腦殘先生,早上好呀。這里要和您交代一件事情呢,雖然你的家很好,但因為一些原因,它已經(jīng)是我的了,所以就還是請您出去住吧。”
陳澤對著那坨腐朽不堪的肉堆笑瞇瞇的說道。
變成喪尸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起碼心理作用沒有那么強烈了。
而且就算他想吐,也沒有吐這個功能在。
將客人請走,房屋用水上上下下的清潔了一遍,在床底還發(fā)現(xiàn)了過期兩年的口罩。
意外之喜。
現(xiàn)在這個世界都是喪尸病毒,出行戴好口罩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看著鏡子里戴上口罩的自己,陳澤不由想起來之前那段“無慘な大學生”的日子。
那是他逝去的青春啊。
戴好口罩,他從房間內(nèi)翻找出一些零錢。
“啊,真是麻煩的很呢,才三百來塊,要不去二手市場把電腦和手機這些電子產(chǎn)品賣掉吧,順便去超市采購一下子?!?p> 置辦好一套房子,是他一直擁有的愿望?,F(xiàn)在既然這個家是我的,那么家里面的東西自然也是我的了,我有責任和義務(wù)對它們負起責任。
不過,三百塊錢,陳澤臉上人性化的露出一抹嫌棄。
在這種大城市里,三百塊連水電費都交不起。
更別說交朋友和和朋友交。
還好現(xiàn)在自己變成了喪尸,不用吃不用喝,當然,穿還是要的,還有行也是。
瞅了瞅鏡中戴著口罩的自己。
唉,又是“沒”臉見人的一天。
提了提袋子,直奔二手市場。
中途遇到一些看見他想犯罪的家伙通通踢飛,像下雨一樣砸在地上,給街道染了個多姿多彩。
男孩子在外面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再次把一尸送上天,看著它爽上天后癱軟在地的身體,陳澤終于停下動作。
“不行啊,這也太不文明了,雖然給街道丟垃圾才能讓保潔員得到工作,但是我這樣繼續(xù)下去的話,他們會不會嫌棄工資太低而事情太多然后不干了呢?”
付出和收獲不成正比,只會導致人心不滿。
陳澤深刻的明悟這個道理,接下來他的手段變得溫柔許多,甚至刻意躲著喪尸多的地方走。
七繞八繞之下,他擦了擦額頭長出一口氣:“呼,二手市場總算到了。”
“救命?。 ?p> 突然的一聲呼救顯得很突然。
陳澤意外的尋聲望去,見死不救不是他的作風。
只見一個女子渾身一絲不掛的扶著四樓的欄桿,對著外面大呼救命。
隨后,她身后探出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拖了進去。
陳澤沒有選擇無腦上去救人。
也許這是人家夫妻之間憋的無聊,玩游戲呢?
或者,假設(shè)他們不是夫妻,那也許是感情要好的朋友一起體驗不同的人生設(shè)定呢?
種種可能,讓陳澤猶豫住了步伐。
算了,賣電腦先。
等會。
他們那里收不收二手電腦呢?
具他所知,理工男的電腦里一般都會有很多學習資料,他們,應(yīng)該會喜歡?
如果對方真的只是玩游戲,自己也能裝作不知道具體情況,只是單純的想兜售學習資料,順便探討和學習新知識,以此來緩解自己的尷尬。
不錯,自己真的是個思想鬼才。
狠狠夸贊了自己一番,陳澤大踏步的走進小區(qū)。
“上當了!”看著陳澤提著一個大袋子走進小區(qū),一群人激動不已,有幾人甚至下意識舔了舔嘴唇。
“嘿嘿,王哥,我演的好不好?!敝澳莻€呼救的女子一臉獻媚的看著那個為首的男人。
“不錯,等下下面給你吃。”
“謝謝王哥,謝謝王哥?!?p> ……
“砰,砰,砰。”
“你好???有人嗎,收不收二手電腦?”陳澤對著門一頓猛敲。
這聲音瞬間吸引了許多游散喪尸的注意力,它們紛紛張牙舞爪的朝這邊涌來。
“可惡,他是想和我們同歸于盡嗎,那么用力的喊。”
王五陰沉著臉,在對講機里呼道:“二狗,快去樓下開門!”
“大哥,我叫張帥?!?p> “知道了,快去,二狗子?!?p> 二樓,一個瘦弱的男青年無奈的搖了搖頭,放下對講機,乖乖穿過障礙跑到一樓開門。
沒辦法,這個老大是這一片地區(qū)混社會的頭,在末日爆發(fā)后,憑借著一些刀具和之前的兄弟迅速做大做強,已經(jīng)是一股不小的勢力了。
而張帥本人,不過是一個電力公司的員工,房子恰好租在這邊。
末日爆發(fā)的那天,他剛好休假宅在家里。在食物耗盡后不得已加入了這個勢力。
短短半年多,算是看透了人心。
世道險惡,人心難測啊。
如果不是自己會電力方面的維修的話,早就和之前那幾個送快遞的一樣了……。
至于女人,不過是他們手里的玩物,漂亮的留下來發(fā)泄欲望,稍微丑點的直接宰了放冷庫里當備用糧。
實不相瞞,他們這群人能活到現(xiàn)在,純粹是靠吃…。
“來了,來了,別敲了,你想死嗎?”
張帥低聲暗罵一句,連忙將門打開,他伸出一只手拽著陳澤的衣服想把他拖進來,狠狠一拽之后卻發(fā)現(xiàn)對面紋絲不動。
“快進來啊,你想被喪尸咬死嗎?”張帥低聲叫道。
陳澤看著眼前這人瘦骨嶙峋的,想起之前那個拖拽女人的粗壯手臂便斷定他們不是同一人。
想到這里,他笑呵呵的開口。
“沒事的,我來這里是想問問你們收不收二手電腦,我要賣了換錢?!?p> 張帥感覺自己遇上個傻逼,他罵道:“什么二手電腦?現(xiàn)在這個世道還要什么錢?你想錢想瘋了吧。”
“快進來啊,喪尸要過來了!”
陳澤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哎呀,沒事。你們不買的話我就走了啊,我還得趕緊把電腦賣出去呢?!?p> 說罷,陳澤轉(zhuǎn)身就走,毫不停留。
這下張帥直接傻眼了,怎么辦,要是讓人走了,老大不得給我剝層皮?萬一,啥時候存糧不夠了,不會把我宰了吧。
想到這里,他冷不丁打了個寒顫,連忙順著陳澤的意思開口:“買買買,你要多少錢我都買。”
“哎呀,這多不好意思啊。”陳澤笑嘻嘻的跑了進來,張帥抹了抹眼睛,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剛剛明明有好幾米遠,怎么一眨眼就進來了,還隨手關(guān)上了門?
“走吧,我們談一下價錢。”陳澤拖著張帥向四樓走去。
張帥很是反感的想要掙脫,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連掙扎的資格都沒有。
他心底駭然,但轉(zhuǎn)瞬想到那個黑老大又瞬間沉下心來,也就由著陳澤去了。
兩人摟摟抱抱的來到樓上。
黑老大臉色黑乎乎的,如果不是人已經(jīng)上來了,就這親密程度,你說張帥叛變了他都信。
咳了一聲,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黑老大王五這才緩緩開口:“二狗啊,這就是你不懂事了,人拿這么多吃食來投靠我們,你都不知道幫別人拿一下?!?p> 說完,他對著身邊的心腹打了個眼色:“小陳,去幫這位好鄰居拿一下東西吧。”
指揮一旁的小弟上去干活,他自然而然的想著陳澤這個毛頭小子手里的袋子應(yīng)該是些吃的。
不可能真是陳澤說的二手電腦吧?那得有多…。
“誒,沒事沒事,這不是吃的,而且拿起來也怪重的,我自己拿就好了,我聽說這里收二手電腦啊,嘿嘿?!标悵蓳]了揮手,然后順勢打開袋子。
一袋略顯破舊的數(shù)碼產(chǎn)品呈現(xiàn)在眾人眼前,伸手伸到一半的小陳尷尬的把手停在空中,他似乎感覺自己那雙手有些多余。
一眾人全傻了眼。
這人有病吧?
就在眾人傻眼的時候,陳澤笑呵呵的開口:“你看,我這袋東西能值多少,你們給個價吧?”
看著一眾人略顯怪異的臉色,他字正腔圓:“不是,咱說好了要收來著。拋開質(zhì)量不談,我這貨其……?!?p> “小子,你活膩歪了是吧?!蓖跷逖劾锼坪跤谢鹨獓姵鰜恚敛豢蜌獾拇驍嗔岁悵傻脑捄?,他深吸了口氣又無端笑了起來。
“呵呵呵,我還是頭一次遇到你這種人。真是,不怕死啊?!?p> 感概發(fā)出,王五從腰間抽出刀準備動手。
陳澤詫異的瞄了眼他腰間雪白的刀子問道:“這么白的刀?”
現(xiàn)場小弟們也明白了老大的意思,紛紛掏出東西準備動手。
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陳澤面色一冷:“幾個意思,要搶劫嗎?”
“我搶尼瑪畢!”王五的刀又快又狠的捅了過來,干脆利落的模樣讓人心底發(fā)寒。
陳澤看著刀靠近,看到王五眼中嗜血的欲望和戲謔的眼神,看到他眼球中的紅絲織就而成的瘋狂,看到他手上青筋暴起的一幕幕。
唉,本地幫太沒禮貌了。
陳澤被迫抬腿。
“砰!”
一道人影猛然彈射了出去,猛烈的撞擊聲炸響在每個人的心臟上面。
陳澤平淡的收回了腿,撣了撣上面的灰塵后輕描淡寫的開口。
“搶劫啊。只可惜,我剛學的鍛體三式不愿意我受這委屈?!?p> 遇到老大突然飛出去的突發(fā)狀況,周圍的小弟動作像是安了時間靜止器一般停了下來。
他們僵硬的舉著手里沒來得及落下的家伙,麻木的靈魂操控腦袋扭向那個卡在墻上的'太'字形身影。
“滴答,滴答?!?p> 血液從墻壁上流下,砸在地板上。
王五的皮膚一寸寸炸裂開來,血液不要錢似的從身體各處涌出,隨后化成一條小小的血流從地上蔓延開來。
他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