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不白在寒冷中蘇醒,他打著牙顫。
依舊是冰冷的地牢,幾根松散的稻草維持著他的體溫。
白不白忽略掉寒冷,他依舊不明白那場說來就來的雨。
錢峰說是人下的,他不理解,想了許久,一陣?yán)б庠俅我u來。
好累,白不白將自己縮成一團,又沉沉睡去。
……
“你說什么?有術(shù)士!”墨不清瞪大雙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錢峰指向天空:“今天那場雨……。”
墨不清拿著錢峰備給他的包裹,臉色復(fù)雜的說道:“你不走嗎?你留在這里又有什么用呢?”
錢峰苦笑著搖了搖頭:“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呢?!?p> 墨不清沉默了一會兒,他忽然抬頭:“不,你有知識,一種完全不一樣的知識,我感覺它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p> “你可以憑它大展宏圖,你可以名垂千古,你可以……”墨不清連連說道。
錢峰頹然的擺了擺手:“罷了,這世界,終歸是你們年輕人的?!?p> “公主殿下,臣退了?!?p> 說罷,錢峰拱手告辭離去。
墨不清忽然抬手伸出一物:“錢峰,將我這個玉佩給他?!?p> 錢峰欲言又止。
墨不清伸過手:“給他吧,還有,跟他說一聲,我把他的東西,全拿走了?!?p> 錢峰接過玉佩:“老臣,告退。”
墨不清施展出身法,僅僅兩三下便消失在錢峰的視野里。
墨不清的武功,很早之前就超越他了。
……
“白小子,白小子,醒醒。”錢峰對著白不白輕松喊道。
白不白緩緩睜開眼睛:“怎么了?”
錢峰指了指上方:“我來送你上路。”
白不白猛然驚醒,一臉驚恐的看著他:“你玩真的?”
錢峰擺了擺手:“墨不清說,你那些東西都給你拿走了?!?p> 白不白聞言一丁點懼意都無了:“那天殺的徒弟把我東西都偷走了?”
錢峰居然狠狠打了一個暴粟給白不白:“怎么說話呢。”
白不白捂著頭:“你欺師滅祖啊你,再說了,我那些東西他拿走干什么啊,我好不容易想起來寫下來的?。§??!?p> 錢峰嘆息一聲:“我們還沒給你講過詳細的武道境界吧。”
白不白聽聞此言來了興趣:“你不是說我天生廢體,知道了也沒用嗎?”
錢峰聞言看了他一眼,恍然大悟:“也是啊,我給你說這個干什么,走吧走吧。”
白不白:“……瞧我這張嘴。”
他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兩巴掌。
錢峰一邊帶著他走偏僻小道,一邊回頭和他扯一些有的沒的。
“你以前說的那個巴黎鐵塔,我很想去看看。”
“你去不了的,我都去不了了?!?p> “那你以前說的那個千里傳話的那個?!?p> “手機是吧,那玩意兒我不會做,我沒看那方面的書呢?!逼鋵嵖戳艘膊粫鰜碇?。
“槍呢?那種速度好快好快的槍?!?p> “我也沒看啊,我只會用紙折,要不要折把盒子炮給你?”
“那飛起來的機器呢,像鳥一樣的?!?p> “有啊,比子彈快多了,跨越大陸都只需要幾個時辰,哦,我也會折紙飛機,有一種會扇翅膀的可好玩了?!?p> “真羨慕你以前生活的地方啊,好想去看看,你說,我們的世界也會是圓的嗎?”
“你去海邊瞅瞅不就行了么?!?p> “我去不了了?!?p> 白不白停下腳步:“到底怎么了?”
錢峰笑了笑:“就你之前說的那種槍是吧?如果我們是弓箭,對面的實力就是槍?!?p> 白不白沉默了,良久他才開口:“其實,我們有一種弓叫復(fù)合弓,還有一種火藥,叫炸彈?!?p> “我沒有見到硫磺和硝石,藥柜里也沒有,可惜沒有時間了,不然其實可以一搏的?!?p> “按你說的,那個術(shù)士施展完功法幾個時辰就能恢復(fù),我們就算跑也跑不掉吧?!?p> 白不白一路嘰嘰呱呱的念叨個不停。
“我還只是個孩子啊。”
“我一個人就算跑了也活不了啊,充滿野獸的叢林我怎么走出去啊,你知不知道這樣很讓我為難的?!?p> “我還不如回去呢,或許我能用知識打動他們呢,畢竟你們都被我打動了,更別說軍官了?!?p> “說不定我能和就那匹孩子一樣,把你們從那個術(shù)士手底下救出呢,是吧?!?p> 來到一處山峰,錢峰將玉佩遞給白不白,看了眼將亮的天色。
“這是墨不清托我送與你的,他已經(jīng)離去了,”錢峰頓了頓,又掏出一物:“這是大當(dāng)家妻子的信物,他一直想回京城來著,如果有可能的話,你將此物給他妻子吧?!?p> 是個發(fā)簪,木制的,并不值錢。
“還有我,”錢峰又拿出一個石頭,上面的紋路煞是好看:“我初戀佳依在安業(yè)縣,若是有可能,你幫我把這個還給她吧?!?p> 幾天的干糧,盤纏。
白不白一一接過,一言不發(fā)。
撫摸著石頭,感受著上面的溫度,他看著錢峰離去的背影嘆氣:“你這又是何苦呢?!?p> 就在二人分別之后。
忽然。
風(fēng)起云涌。
一股肅殺之氣從山腳實質(zhì)般向山上涌來,天色變幻,一層厚厚的烏云籠罩在山寨上空。
一道刺耳的尖嘯聲響起,黑色氣息涌動在天地間。
亂葬崗,魔頭出世!
虎牙谷,敵軍侵入!
白不白肉眼可見山下眾土匪全被擊退,對面的軍士身上金光連閃,進退有度。
如同一臺堅不可催的絞肉機器,將所有敢于舉刀靠近的匪徒全部擊殺,那臺尖銳的機器輕而易舉的沖破了土匪們的防線。
白不白看得手有些發(fā)顫,正在此時,一道雷聲響起。
轟!
閃電攜萬鈞之勢狠狠砸入山寨之中,火起!
一眾人慌作一團,逃命的逃命,搶錢的搶錢,建立起的秩序在一瞬間崩塌。
轟!又是一雷砸落。
火勢更大,邪鳳起,火勢迅速席卷整個山寨。
白不白站在山峰,愣愣看著下方那沖天的火勢。
它將云層都染成了金色。
山寨,沒了。
一縷縷黑色的氣息從山寨上空出現(xiàn),又是一陣刺耳的尖嘯聲。
轟!雷光砸落!
古老罪惡的聲音響起,咆哮般沖出天際。
忽然一個人影身周縈繞著雷光,沖天而起,他與黑影打斗起來,天地都為之失色。
那一支支軍隊,正在瘋狂屠戮土匪一眾,來不及離去的土匪如同被割麥子般倒下。
上方的打斗很快結(jié)束,雷光對黑氣克制的極為厲害,每次雷聲落下,黑氣必然泯滅大部分。
那黑氣中傳出一陣嘶吼:“你覺得,你能,殺死我!”
隨后只見黑氣猛然一陣收縮。
雷光縈繞的聲音迅速轉(zhuǎn)身,在他逃跑的時候,極為宏大的聲音從他口中嘯出:“將士聽令,祭虎符,除魔站位!”
聲音氣勢磅礴,如同雷音滾滾。
一道金光竟然從將士身上傳出,與此同時,雷光縈繞的身影也停下,身上的雷光更加濃郁了幾分。
下一秒。
黑氣猛然爆裂炸開,一股肉眼可見的沖擊波以魔頭為中心狠狠蕩出。
黑影下方的土地如同被巨物狠狠砸了一擊般,直接陷了進去。
雷光身影首當(dāng)其中,像是被人用拍子狠狠拍了一下,直接墜入下方大地。
將士金光在爆裂的氣勢下泛起一陣陣猛烈的波動。
爆裂的氣勢傳達到山寨,山寨那燃燒的火焰甚至在一瞬間被沖擊得熄滅!
那氣勢肉眼可見的席卷山林,所過之處,百年老樹連根拔起,生靈涂炭,從中心起,到四周一直推進,一直推進,白不白感覺不太對勁。
他停止發(fā)愣,轉(zhuǎn)身拔腿就跑,慌不擇路的他連忙竄進一個山洞中躲避,一股特殊的力量從后方撲來瞬間浸透了他全身,他剛想反抗,忽然被狠狠掀飛。
全身骨骼瞬間錯位。
他口吐鮮血將身體盡量側(cè)過來,眼睛一翻。
他感覺呼吸無力,大腦如同宕機一般,胸口心臟的跳動越來越緩慢。
如同將死之人,白不白想要睜眼,想要求生,想要掙扎,但他手指都不能動一下。
隨后一股特殊的力量忽然涌入他的腦海,白不白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瞬間滅殺。
碎裂的玉佩嵌進了白不白的胸口,在血液的洗禮下,散發(fā)著幽然的光澤。
一股力量注入從胸口到白不白的心臟之中,伴隨著心臟受到刺激,再次開啟了緩慢的跳動。
血液承載著那股力量游走在白不白全身,隨著那力量逐漸蔓延全身,一股柔和的白光包裹住他的身體,一縷縷白色的氣息從他身上逸散,遁入到空氣中消散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