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回程開始了大學的生活。
大學是最好的大學,是知識的海洋,是美女的海洋。孟回程遠離了美女的海洋,沉浸在知識的海洋之中。知識充實了他的大腦,化解了他的寂寞,但思念卻從四面八方而來,他揮之不去。他不停地寫著情書,一封又一封地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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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一個月時間、寄出了一百封情書之后,她收到了谷仙媛的一封回信:
“程哥哥,感謝你給了我熾熱的愛戀,這愛戀讓我幸福、令我迷戀。與你放膽相愛的半年時間,我已永刻在心田,它將甜蜜我的人生、溫暖我一世。你那樣地愛我,我也同樣地傾心愛你。但,你是太陽,我是流星,我們雖曾相互照耀、彼此溫暖,但,你注定要永恒閃爍,而我,光華已漸漸淡去。我的離去,是我的宿命,就象與你的緣,都是不可改變。我們無法永遠并行,好在共同擁有了那炫爛的交匯。讓我們記住那交融為一點時的美好,把它在心中永恒吧。你還有你的人生,為了我對你‘治國平天下’的厚望,你必須要放開眼界,敞開心扉,不再受到我的牽絆。所以,以后的一段時間,讓我們彼此都冷卻一下心中的愛戀吧。何況,你也得為我想想,如果一直想著你,我還怎么沉下心來學習?難道,你不想讓我也考上一個學校嗎?程哥哥,我愛你,過去、現(xiàn)在和將來,都愛你。但,我們把這愛封在心中吧。至少,在一段時間之內(nèi),不要再提起了。請不要怪我,放手去吧,擁抱你美好的大學生活吧。永遠愛你的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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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絕不!”人來人往的收發(fā)室外,孟回程嘶聲裂肺地呼喊著,他想通過這種呼喊,向老天噴發(fā)他的怨恨,他想通過這種呼喊,向大地渲瀉他的哀怒,他想通過這種呼喊,向谷仙媛表達他的違拗。
但,天高云淡,老天沒有搭理他。地大物博,大地沒有感應他。媛妹情深,媛妹卻斬斷了情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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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回程沒有猶豫,什么都沒拿,直接坐上了回鄉(xiāng)的列車。
他找遍了整個肇興學院,都沒有谷仙媛的身影。
原來,她根本就沒有在這里復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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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停留,他直奔谷仙媛家所在的小山村。
下了車,他徑直地奔進了谷仙媛家的院門。
谷仙媛的媽媽迎了出來。
這是一個慈善而美麗的中年女人,她知道孟回程的來意,“媛媛讓我把這個交給你?!彼岩环庑沤唤o了孟回程。
孟回程迫不急待地將信打開:“程哥哥,給我們彼此一段時間的自由吧。不要再找我了,如果有緣,我們還會在一起的。如果硬求,你會把我逼上絕路的。不要再找了,程哥哥。如果你還愛我,還深深地愛著我,就尊從我的選擇。適當?shù)姆攀?,更是一種摯愛?!?p> ...
“伯母,我想知道思思在哪,求您告訴我!”孟回程痛苦至極,從來沒有過的想找到谷仙媛。
“孩子,別找了,就從了媛媛的選擇吧?!惫炔覆]有告訴孟回程找到谷仙媛的途徑。
作為一個母親,她其實恨極了孟回程,他毀了她的女兒,毀了她女兒的心,毀了她女兒的人生。但她也理解兩人的愛情,為兩人的摯愛而感動。
她為女兒的癡傻而黯然神傷,卻也明白女兒的選擇。
她最終支持了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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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尋覓谷仙媛的蹤跡,孟回程卻舍不得這個離谷仙媛最近、最有可能有谷仙媛的地方,他在谷仙媛的家門前,徘徊了整整十天,不肯離去。
“孩子,回去吧?!惫炔敢槐楸榈貏裰匣爻蹋骸版骆抡娴牟辉诩依铮悴灰攘?。”
“不,我會找到她的。”孟回程喃喃道。
這里找不到谷仙媛,他就去別處找。
他離開了谷仙媛的家鄉(xiāng),開始四處地游蕩,大海撈針般地尋找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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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三天過去了,四天過去了,五天過去了,六、七、八、九、十天過去了,他并沒有找到谷仙媛的蹤跡。而他對谷仙媛的思念卻與日俱增,充溢了滿腦滿心,一顆極度思念和焦躁的心讓他的精神都漸漸地恍惚了起來。
只是他尋找的念頭卻無比地清晰,尋找的腳步也不曾停下。
這一天,他來到了源興學院。這里,是谷仙媛曾經(jīng)學習過的地方。
他并不是特意地走入這里,他已辨別不了哪里是哪里,他的到來,純屬是鬼使神差、誤闖誤撞,或者是,冥冥之中思戀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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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思!”他看到了一個女孩的背影,他認為她是他的思思,緊追了兩步,喊了一聲。
“滾!”女孩回眸一怒,喝罵了一聲。
她長得不丑,嘴也不大,但罵人的聲卻很響。她是真的惱怒了。
她不是谷仙媛,孟回程錯認了她。
不過是一個誤會而己,原本沒有人會上綱上線、把它當一回事。但孟回程叫得極度的親切,濃情蜜意、萬般思戀都飽含在其中,讓周遭數(shù)百人都聽聞在耳中,也引起了這個女孩的興致,她差點就呼應了出聲。可當她回眸一看的時候,她被孟回程嚇住了,或者說,是惡心到了。
從數(shù)十日前離開京都學院開始,他就不曾梳妝,風餐露宿,跋泥涉水,如今,已是破衣爛衫,蓬頭逅面,徹徹底底的一個丐幫九袋長老樣了。
一個女孩子,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一個高富帥親蜜地呼叫,那是榮耀,令人愉悅??杀灰粋€乞丐這樣叫著,這女孩感覺自己受到了污辱。
“哼!如果不是今天來大姨媽了、不宜做劇烈動作,我非糊你個桃花滿臉開?!彼止玖艘痪洌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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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思!”孟回程知道她不是谷仙媛了,但還是小聲地又喚了一聲。
他多么希望他的思思就在眼前?。?p> “哈哈哈!哪來的瘋子?”不少人分析出了孟回程的身份。
他的這個樣子,確實一百個人里絕對會有一百個人這樣認為的。除非,這一百個人里也有如他一樣的瘋子或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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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谷仙媛的。求求你們,誰能告訴我她在哪里?”孟回程哪管別人的態(tài)度,磕頭作揖地說出了自己的述求。
“谷仙媛?”不少人搖了搖頭,他們都是一二年級的新生,不認識已經(jīng)離開這里近兩年了的谷仙媛。
“傻小子,趕緊走吧,這里沒有谷仙媛,這里也不是你這種人能呆的地方。”一個瘦高的長臉男生略顯出清高之狀,認為孟回程這類人不應該出現(xiàn)在這個才子佳人聚堆的地方,勸他離開。
“是呀。你去城外北拐二里之處吧,那里,混居著十幾個癡傻呆苶之人,也許,你要找的谷仙媛就在其中?!币粋€矮胖子女生給孟回程指了一條路。但很明顯的,她不是真心的想幫他,而是在愚弄他。
“哈哈哈哈!”小胖妞的腦洞逗樂了不少人。
原本耍笑人的話是不能歸類到幽默里的,而這些笑得很爽的人也并不都是不良之人,但此情此景,她的話真的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鳴,甚至都有人有了為孟回程引路的沖動。
人以類聚,物以群分,以孟回程這種丐幫長老的樣子,確實應該去丐幫找丐幫弟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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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思并不癡傻呆苶,她應在校園里學習,不會在那種地方的?!泵匣爻袒亓艘痪?。
他并不相信小胖妞的話。谷仙媛在他的心中,那是女神啊,女神流落到凡塵都是世俗的幸事了,怎么會當丐幫弟子呢?
“哈哈哈哈!”剛剛爽笑的人又笑了,也有不少剛剛沒笑的人加入了進來。
剛剛那些人的笑是被小胖妞逗笑的,此時,他們是被孟回程逗笑了。
言行與身份不符,是制造幽默的流水線,孟回程此時的話與他的身份太不相符了。
這就如一個喝了二斤白灑、500克葡萄酒、一打啤酒的站都站不穩(wěn)、舌頭都打卷、天和地都分不清的人在口口聲聲地說“我沒喝多,我沒喝多”一般,清醒的人都能感悟到這其中的背逆,都能產(chǎn)生對這個醉酒的家伙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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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思說過,她要復讀的,求求大家告訴我,她在哪里?”孟回程漠視了大家的閑扯,執(zhí)拗地回歸了正題。
“哈哈哈哈!”不少人把他的話當成了笑話,笑著離開了。
他們既不知道谷仙媛,也沒有那閑工夫與一個非正常人扯屁,他們選擇了漠視。
“唉!可憐的人啊,我們真的不知道谷仙媛啊,真的幫不了你啊?!笨赡芄认涉虏⒉辉谶@里,也可能谷仙媛在這里也還沒有被大家認知,一些善良的人搖了搖頭,勸了孟回程一句,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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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guī)蛶臀野?,我找不到她了,你們知不知道她在哪呀?”孟回程乞求道?p> “唉,原來是個為情所困的人?。 边€沒離開的人中有一些明白了,原來這個落魄的傻小子不是破產(chǎn)了而是失戀了。
“別找了。離開了,何必苦苦的糾纏?”一些人勸道。
“哈哈,她拋棄了你,你應該一笑而過?!币粋€男高音笑著高聲地唱了一句。
“嗚嗚嗚,癡情的人很多,而不只我一個。但,哥們,你造的可比我慘多了啊!”一個邋里邋遢的大高個竟然拉住了孟回程,既有同病相憐,也有更可憐孟回程之意。
原來,他也是個被愛情遺棄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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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這里的女生都是我們的,你一個外來狗上這里找什么思思?”十幾個高矮胖瘦不等、美丑不均的男生一同地發(fā)聲了。
看來他們是學院里的護花者聯(lián)盟了,即使整個學院里上千的美女他們根本就享用不了,但他們也要護著,不充許外來人染指。
“哼!真是自不量力、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一個要飯的也敢來我們這里搶我們的女人?”幾十個本來還默不作聲的男生受到了啟發(fā),一下子就悟了,盡管孟回程都成了乞丐了,也還是把孟回程當成了敵人,加入到了護花者聯(lián)盟中,要與孟回程戰(zhàn)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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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到底知不知道思思在哪里呀?快告訴我吧!”孟回程想請眾人幫他找谷仙媛,可這些人總是歪垮斜拉的,說了許多,各種的都有,就是沒有幫他的。他有些急躁了。
“也就是谷仙媛唄?”一個男生笑著問道。
“嗯,嗯,是的,就是谷仙媛!”終于有一個上道的人了,孟回程興奮地點著頭。
“很抱歉??!真的沒聽過,更不知道了?!边@個男生淡淡地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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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確實不知道。不過啊,即使知道了有這么個人,也不告訴你。哼,我們學院里的白菜只能讓我們學院里的豬拱,外邊的豬想都甭想?!辈簧倌猩胶现?。
“滾!說誰是白菜呢?”女孩子都喜歡被比喻成花,被說成了白菜,還是注定要被豬拱的白菜,在場的不少女學生反應了過來,不樂意了。
“滾!”在場的不少男童鞋也不樂意了,差點動手打群架了。
他們當然不是要為孟回程出頭的,他們是不滿意被那些自甘墮落、過度地自我貶低的人在自謂為豬的同時也把他們拉入了那種又笨又蠢、好吃懶作、埋汰吧啦的過年就會被宰了的一類家畜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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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孟回程吼了起來。
他是來找人的,為了找人他才和這些人溝通交流的,可這些人說的都是啥呀?它們與他要找人這事有個毛的關系???
“哄!”所有人都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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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滾著離開。因為他們的離開跟這些不樂意的男同學和女同學的不樂意都沒有關系,也和孟回程的吼沒有關系,他們的離開是因為上課的時間到了,他們都奔向了教室,去上課了。
“叮鈴鈴!”上課的鈴聲催促著他們的腳步,他們轉(zhuǎn)眼間便都消失在了孟回程的視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