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聶卿繼續(xù)想下去,變故陡生,旁邊一個正在往地上敲鋼釘?shù)纳承庸そ晨匆娝?,遲疑了一下,就站起身來對她打招呼。
聶卿對西戎語是一知半解,她只能勉強分辨出這人似乎是在問她為什么不繼續(xù)在外面守著,換班的時間還很早。
她的手指微微蜷縮起來,這人明顯跟這身衣服的那個倒霉蛋是熟識,她一開口就得露餡。
李明溪轉過身來,把手里的寶石金箍發(fā)舉過去,不耐煩地回答道:“一路都在問這個問題!大僧囑咐我們這么做的。”
那人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放心地繼續(xù)轉過身去,他當然相信由迦婪若王子親手調(diào)教出來的新一代暗探,月光道上的暗探都把他們放進來了,應該也不用自己擔心了。
聶卿輕輕呼出一口濁氣,二人正準備轉身,那個工匠卻又突然站起來了,十分熱情地拉住了聶卿的沙衣,對著她指了指懸崖的左上方,笑道:“大僧就在木頭崖的佛窟上,你們快去找他吧?!?p> 聶卿扭頭看向李明溪,見他微微對自己做了個擺頭的動作,她心下一沉,西戎的諸國度中都信奉彌苯教,大僧的地位很高,李明溪之前說的,應該只是信口胡謅的,沒想到這個地方真的會有大僧。
沙布遮掩住了二人的面容,他們緩步二人朝著那人所指的方向一點點挪過去,大僧似乎并沒有注意到他們,他面容慈祥,臉上皺紋橫生,那雙眼睛如古井無波,直直地看著倒籃溝盡頭的那面懸崖。
那個工匠所說的佛窟應該就是這些崖壁上人工開鑿出來的洞窟,令人驚奇的是,這些洞窟雕琢的痕跡并不明顯,修得十分接近自然下風沙吹蝕的狀態(tài),大僧端坐在洞窟之中,像極了聶卿曾經(jīng)看見過的石佛。
這一邊的崖壁上只隔著幾丈就釘了一個粗壯的鋼釘,聶卿跟李明溪想著之前一路走過來看見的那些沙蝎子暗探的表現(xiàn),縱身一躍借著鋼釘在崖壁上飛快地閃行著,二人身手非凡,幾個呼吸之間就往大僧那跳出了很長一段路。
身邊的沙蝎子工匠們似乎都習以為常,還在專心致志地盯著那幾條天梯,聶卿跟李明溪不敢放松,二人的眼睛緊緊盯著大僧,聶卿輕輕按住手腕上的袖箭,整個人縮成一只蓄勢待發(fā)的豹子。
大僧突然垂下眼來,目光狠厲地盯住了二人,怒目金剛從頭砸下,李明溪在半空中停滯住,聶卿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帶著這人繼續(xù)往上掠去,她感受到身邊這人竟然在輕微地顫抖——那是極端恐懼之下人才會做出的無法控制的反應。
她心下閃過詫異,但眼前狀況已經(jīng)不容許兩人晃神了,大僧惡面羅剎般從佛窟上躍下,高高舉起手里的降魔杵,聶卿鯉魚似的在空中翻轉過身子,電光火石之間,手腕上五枚精巧的袖箭接連從不同角度射向大僧,李明溪扯開身上的沙布蓑衣,用力朝大僧臉上擲過去。
李明溪拔出長馬刀朝大僧迎上去,他蹬了聶卿的肩膀一下,湖綠色的眼珠里迸發(fā)出強烈的殺意,聶卿沒想到李明溪會突發(fā)這種狀況,她流暢的身形在空中亂了兩亂,往后借著崖壁卸了力,再抬頭往上看,突發(fā)變故看得她瞳孔驟縮。
大僧的降魔杵已經(jīng)快敲到李明溪的頭頂了!
李明溪臉上露出個殘忍的笑來,他意料之中捕捉到大僧蒼老眼珠中一閃而過的狡猾,他做了個驚慌的表情來,那降魔杵突然轉了個方向,狠狠戳進李明溪的腰側,一瞬間血光迸濺。
李明溪不躲不避,硬扛上這一杵,大僧似乎沒想到李明溪會這么做,但他已經(jīng)反應不及,這個年輕人的長刀已經(jīng)架在了他脖子上。
如果李明溪剛剛真地躲了,估計現(xiàn)在頭骨已經(jīng)被敲碎了。
他怎么能預判到大僧的動作?
李明溪挾持著大僧重重落在地上,腰間傷口還在汨汨往外流血,他忍不住悶哼一聲,手里的刀卻貼得更緊了,聶卿沒再想什么,她緊跟上李明溪,利索抽出來一柄小彎刀來橫在大僧的脖頸上。
峽谷中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沙蝎子暗探救援不及,蝙蝠般烏壓壓地聚在他們面前,他們彼此間看了幾眼,一個面目青白看上去像死了好幾天的暗探站了出來,用晦澀生疏的大燕話問道:“你們,想要什么?”
兩三思
中秋節(jié)快樂寶貝們! 我也快樂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