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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她不想當(dāng)皇后

第二十四章 天梯

將軍她不想當(dāng)皇后 兩三思 2525 2021-09-20 22:13:16

  一行人手腳麻利地把那兩個人拖到了沙丘的背面,聶卿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見其他六人十分有默契地把那兩人身上穿著的沙衣剝了下來,林二正準(zhǔn)備穿上其中一套沙衣,李明溪卻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對他輕輕搖了搖頭。

  “你換上,”李明溪眼睛看向聶卿,對著林二手里的那套沙衣?lián)P了揚下巴,“跟著我一起進去探探?!?p>  林二瞪大了雙眼,連忙掐緊手里的衣服,他防備地看了一眼聶卿,對著李明溪直接道:“不行李老大,我不放心你跟他一起進去,萬一——”

  李明溪打斷了林二的話,“你現(xiàn)在受著傷,而且看這兩個人,里面恐怕不怎么好探,你就帶著他們在外面等著,要是我真折在里面,”他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一眼聶卿,“他也出不來?!?p>  林二似乎還想說些什么,蹲在他身后的將士輕輕按了按他的肩膀,對著他搖了搖頭,李明溪看見他不情不愿的那個樣子,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老二,不用擔(dān)心我,我知道你的本事,還是老規(guī)矩,一個時辰之后我們還沒出來,你就帶著小隊原路返回?!?p>  “知道了,李老大,”林二把手里的沙衣遞到聶卿手中,兇氣十足地瞪了他一眼,惡狠狠地道:“你最好說的是實話,不要搞什么小動作!”

  聶卿鄭重地點了點頭,她把隕鐵長刀橫在胸前輕輕扣了兩下,輕聲道:“我保證永遠忠誠?!?p>  小隊眾人都沉默下來,林二愣了愣,這個動作是西疆軍特有的信號,是聶河在蕩平黃沙六部的沙匪之后對著全軍將士和百姓們所做的。

  對著西疆的長空和烈日發(fā)誓,我保證永遠忠誠于這片土地。

  二人穿上沙衣,從沙丘后閃身躍出來,也是幸虧西疆夜晚風(fēng)沙大,這兩件沙衣上還配了西戎人特為遮面防風(fēng)沙而制的沙布。

  峽谷之內(nèi)靜悄悄的,兩邊的崖壁上露出螢石來,月色透過那一線天照亮了中間這條小道,聶卿跟李明溪都不敢放松警惕,他們緘默著穩(wěn)步往前走去。

  谷外就有人蹲守,谷內(nèi)風(fēng)聲呼嘯,看上去平靜,恐怕暗藏殺機。

  倒籃溝這片峽谷并不十分長,前后約莫三十丈,聶卿跟李明溪走了沒一會,就聽見右邊的崖壁上傳來一聲吼:“你們兩個,為什么不繼續(xù)在外面守著?”

  聶卿手心沁出來一點汗珠,她借著沙布的遮掩往出聲處看去,那塊有個常年受風(fēng)化侵蝕出來洞,不深,若非那人開口,誰也發(fā)現(xiàn)不了那洞中暗影里藏著一個人。

  聞聲而動的只有一個人,她手腕上還有袖箭,有把握能將對方一擊斃命。

  李明溪站在前面,他抬起頭來對著那處用西戎語抱怨著回道:“木頭崖真不是人呆的地方,那些大燕人昨天中了我們的圈套,今天恐怕是不敢來了,大僧特地囑咐我們在外面待到半夜就回去換一撥人來。”

  他把頭上那塊寶石金箍發(fā)摘了下來,對著崖壁上那人舉了舉,帶著半點嘲意地哼了一聲,就大搖大擺地繼續(xù)往前走了。

  崖壁上的黑影沒再出聲問詢,默不作聲地又縮回了洞中。

  接下去的幾十丈路,聶卿在心里估量了一下距離,西戎人在這條月光道上設(shè)下了六個沙蝎子暗探,若是峽谷中拐彎之地,每隔五丈埋一個暗樁,直行的隔十丈,確保谷中的暗探能夠彼此知悉前一個暗探那發(fā)生了什么,后面的人一直隱藏在暗中不被發(fā)現(xiàn),占據(jù)主動。

  除此之外聶卿還發(fā)現(xiàn),這些暗探之間似乎是兩兩成組,彼此之間并不熟識,每隔兩人就會有暗探詢問一次,而她很確定后面的人是能看見他們給前面人的回答的。

  聶卿看著李明溪的背影,心里升起不少疑問,早在第一次進風(fēng)營跟這人交手時她就注意到了李明溪那雙湖綠色的眼珠,他的面孔也不全似大燕人長相,她一開始以為李明溪是邊境居民與西戎人所生的孩子,這在邊境并不稀奇。

  她稀奇的是,不是所有百姓都能接受這些擁有兩國血統(tǒng)的孩子,佛母城毗鄰樓蘭,在聶河整合西疆軍把樓蘭人攆得老老實實呆在家之前,城中居民深受匪患之害,樓蘭人也時不時地假扮沙匪來騷擾,這里的人對那些高鼻子綠眼睛的人一直都抱有敵意。

  到后來佛母城和錫藍城一點點繁華起來,零星的幾處小城都來向大燕投誠,佛母城里也就涌進來不少外邦人,他們在此地休養(yǎng)生息,在西疆軍的屯田上耕種三年之后就有了大燕的戶籍,但他們依然是這座城里的“外鄉(xiāng)人”,盡管城中百姓有意收斂并沒有做得多過分,他們的孩子還是難以被平??创?p>  像李明溪這樣擁有外邦血統(tǒng)卻能夠進西疆軍的人簡直是鳳毛麟角,他還能得到風(fēng)營中將士們的承認(rèn),聶卿一開始覺得他應(yīng)該是自小長在這所城池里的。

  可是現(xiàn)在看來,李明溪西戎語說得那么熟練,幼時應(yīng)該是生活在外邦的,最有可能的就是樓蘭,一開始遷進佛母城的那些人為了避嫌是不敢讓自己的孩子學(xué)習(xí)西戎語的,在這里長起來的孩子,只會說一種話。

  這幾十丈的月光道兩人走得如履薄冰,西戎人突然在此地設(shè)下這么嚴(yán)密的看守,所為所求,還能是什么?

  還沒走到盡頭,二人就聽見了嘈雜的聲音,他們對視一眼,輕步越過最后峽谷里最后一處拐角。

  眼前所見讓兩人不寒而栗,之前一路吹過的寒風(fēng)都比不上眼前景象能激起身上的雞皮疙瘩,他們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駭怖的情緒從大腦溢出,逼得二人的四肢都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眼前百丈高的懸崖上,竟然被人為地搭了好幾條天梯出來!

  懸崖上燈火通明,火把將峽谷盡頭的這一小片空間照得亮如白晝,月亮黯然失色,那幾條天梯上站滿了沙蝎子的工匠,他們默契斐然地接過結(jié)實的木條和鉚釘,沿著崖壁將天梯一點點搭下來。

  不知道這條天梯建了多久了,從懸崖頂垂下來的天梯已經(jīng)緊貼著崎嶇不平的崖壁搭建了不少,進度最快的那一條差十丈距離就能直通崖底。

  聶卿眼尖地看見天梯兩側(cè)還有不同的索道,墨黑色的鋼索十分結(jié)實,從崖頂直接連到崖底,上面載著一個個木筐,木筐里整齊地堆放著各式各樣的武器,最多的就是西戎人經(jīng)常使用的馬刀。

  聶卿心口像墜了個沉重的鉛塊,西戎人的動作整齊劃一,上下銜接得十分流暢,不知道這峽谷盡頭的工程已經(jīng)開展了多久,但是照如此情景,她心里冒出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想法。

  之前那場仗,是迦婪若有意做出來的假象,不會只是單單給朝中勛貴們看的。

  北蠻人也不可能千里迢迢只是為了過來喝口湯水。

  阿耶說得沒錯,西戎人敢撕毀協(xié)議率先開戰(zhàn),必然是已經(jīng)做好了完全的準(zhǔn)備,他們集結(jié)了十六國的兵力,不可能只是為了和大燕不痛不癢地這么打一場。

  之前那場戰(zhàn)役,看似兩方互有勝負(fù),可是戰(zhàn)線拉得不長,兩邊軍隊來回拉扯,馬蹄都沒有正式踏足彼此的領(lǐng)土,大燕這邊聶河聶稔戰(zhàn)死,聶家軍如今也是七零八落十不存一,而西戎聯(lián)軍這邊,看似獻上了主帥迦婪若并一干賠款美人,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但迦婪若從重兵把守之下毫發(fā)無傷地“逃”了。

  榮申這個蠢貨!聶卿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他竟然真的相信迦婪若與他的盟約!

  沈逢川的毒,恐怕也不是那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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