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梵天
一黑衣男子忽而閃至。
正翻閱著書卷,飲了一口茶的宴枕緩緩道:“回來了?!?p> 那人朝自己面前一揮,去了那易容術(shù),果是道戎。
道戎面色有些沉重走向宴枕,接過他遞來的茶一飲而盡。
“都安置好了吧?”他不宜在那多留,以免露出破綻,便在這兒等著道戎。
道戎點了點頭,卻仍皺著眉,宴枕也自然知曉他憂心的是什么。
良久才聽道戎緩緩道:“終歸是差了幾步。”
宴枕:“原本便沒打算留下那惡人,沒曾想他竟還動了魔族禁術(shù)??赡ё骞髦?,我們也是始料未及的,是我低估了她對筠庭的感情了,抑或是高估了那筠庭?!?p> 道戎望著遠(yuǎn)處,凝著神,良久才道:“阿宴啊,我們是不是開始錯了。”
宴枕緩著神,沉默著。
當(dāng)年她的事他們也是有所耳聞,為了心上人棄了一直守在她身邊的前魔尊部下燎烈與整個魔族決裂,從此便銷聲匿跡。直到那日,循著與燧伏神珠的相引之力,自己尋到了那兒,感知到了那深藏于濃重仙氣之下的魔氣,覺得不對勁,順著查下去便發(fā)現(xiàn)了筠庭,她銷聲匿跡的謎也就解開了,說來啊,她也是個可憐之人。
可現(xiàn)在他哪里還有選擇,錯了嗎?或許吧,但那又如何,有些事是他必須完成的了。
道戎:“如今這局面,虔晝的情況要告訴阿吾他們嗎?”
宴枕急急地?fù)u了搖頭:“萬萬不可,我需要虔晝不僅是需要他的幫助,更是因為或許他的出現(xiàn)能更好地保護(hù)阿吾,讓阿吾相信,相信……”我不愛她。
有些話又是怎么也無法說出口的。
“除了讓她死心,我想不到更好的方法讓她不再擔(dān)心我,能遠(yuǎn)離這些爛事!”
宴枕身軀不克遏制地顫抖著,雙目漸漸猩紅起來。
道戎也被他這模樣嚇了一跳,心狠狠地揪了起來,垂著眉,怎么也再說不出一句話。
良久,宴枕才平靜下來些,望著整個蔫下去的道戎:“對不起,阿戎。你先回去吧”
他又哪里有錯呢?如今他們都是茍且于這世間的苦命之人罷了。
道戎盡力調(diào)整好狀態(tài),抬起頭,臉上掛起往日的笑,伸手搭在宴枕的肩上:“好了,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嗎?”
這一問倒是把宴枕問懵了,許久才訕訕道:“你都知道了?”
道戎有些無奈地笑了:“你這戲可不用做給我看。你配合虔晝離宮的這些時間空檔,不都是去尋她了嗎?我設(shè)的結(jié)界,我還能不知曉?”
隨即拉住宴枕,快步向前:“快走吧。”
宴枕任他拉著,緊鎖著的眉也漸漸舒展開來,倒是同偷著蜜糖的孩童一般。
照著她先前的習(xí)慣,宴枕每夜都待朝吾睡熟后再悄悄去看她,或許這樣她就不會知曉了吧。
可是知不知曉又哪里有那么重要呢?那份愛即使被深藏,同樣愛著你的另一方也能感知得到,理解你的愛,包容愛的方式,配合你,來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