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巧妙脫身
“叮”的一聲脆響，酒杯擊中嚴實的石頭墻壁，頓時化為四散的碎片。
“咦！”上首之人嘀咕一聲，“剛才明明察覺到有人在暗處窺探的啊，難道是自己多疑了？”
“諸位怕是沒有想到吧？”忽然話鋒一轉(zhuǎn)，他望著地上之人說道。
“沒想到才好?！闭f著，掏出一塊雕刻著老鼠圖案的玉牌，抬手展示給眾人。
“你們都看仔細了。如果沒有疑義，此處一切事宜，悉數(shù)聽從我的指揮!”他一臉威嚴說道。
“遵命！社君特使！”眾人再一次匍匐在地，一個個驚駭萬分。
四大特使，地位尊崇！是幫會里面僅次于三圣的存在！
“既如此，你們都出去吧，不用顧忌我，一切維持原樣就是。唱戲的人要想打動觀眾，就得把戲份演足了?！蹦侨私又f道。
“美人兒，來，游戲時間到了，我們開始吧。啊，哈哈。”
“癢，癢啊，哈哈，特使大人好壞啊。奴婢不理你了……嗯！”
還沒等眾人走出去，密室內(nèi)頓時響起了一片靡靡之音。
……
“不可能啊，怎么會是這樣？”莫負只覺心如刀割，喃喃道。
繼而聯(lián)想到此前發(fā)生的種種，柴房之下的密室，密室里面的藏珍，于是有了判斷，越發(fā)抓緊時間修煉起來。
“一定要抓緊時間恢復(fù)內(nèi)力，趁早逃出去！”莫負告誡自己。
臨近子夜的時候，身心俱疲的莫負，再一次沉沉睡了過去。
碧水藍天的識海中，自己的內(nèi)力如霧如煙絲縷不絕地滋潤著那支蓮蓬。蓮蓬的顏色益發(fā)青翠了，個子也長大了不少。
突然間，青翠欲滴的蓮蓬突然自行徐徐張開，一絲若有若無的白色氣體裊裊升騰，繼而穿過識海緩慢地納入了自己的上丹田之中。
次日，熟睡整夜的莫負，醒的很遲。
老管家輕柔的喊了老半天話，才總算喚醒了他。
“忠伯，我這是怎么啦？怎么睡得這么沉？到現(xiàn)在，頭都昏昏沉沉的。”莫負拍著腦袋一臉憔悴說道。
“我想趁著自己還走得動，再去祖墳山祭拜一番……”
“應(yīng)該是被那些賊人關(guān)押太久了，氣血不通暢引起的。這幫沒天良的強盜，也不知道打算關(guān)您多久?！崩先嗣摰拿}搏，憤憤不平。
“少主，您先吃著，我試著去跟袁處說說，順便準(zhǔn)備點香燭祭品，下午我們就上祖墳山?！?p> “嗯，那就有勞忠伯了。您跟袁處好好說說，萬一要是不同意也不要強求，以免惹怒他們?！蹦撜f著，大口大口吃起早餐來。
這陣子修習(xí)上清、太清功訣確實消耗太大，需要不斷補充營養(yǎng)。
吃罷之后，莫負又抓緊時間開始修習(xí)起來。
本以為內(nèi)力定然又是點滴不剩，可沒想到的是，才一動念，內(nèi)力就迅速在經(jīng)脈內(nèi)流轉(zhuǎn)起來——
一夜之間，竟然自行突破到了四重境！
而且跟自己以往的內(nèi)力想比，現(xiàn)在的內(nèi)力顯得更加精純，仿似真氣之屬，若不運行就悄無聲息，別人根本察覺不到。
“這一突破來得可真是時候！”莫負不由得大喜過望，雙眼之中迸發(fā)出一絲希望的火花。
“也是時候暫時離開翡翠山莊了?！?p> 隨著上清、玉清功訣的來回反復(fù)修習(xí)。體內(nèi)仿似真氣的內(nèi)力很快破入四重中期，四重境巔峰……
緊接著，一如從前，五重境，又成為了一個短期之內(nèi)無法突破的坎。
“有此四重境巔峰的內(nèi)力，配合獨步天下的恍如煙身法，再加上上清、太清神功護體，應(yīng)付今日之局，也該夠了?！?p> 莫負暗暗想著，為顯示身體的極度虛弱不堪，他耷拉著腦袋閉目調(diào)息起來。
午后，經(jīng)過老管家的不懈努力，終于成功說服了袁達等人，答應(yīng)了莫負的上山祭祖請求。
“傅少主，你們主仆的孝心感天動地，袁某也是感同身受。所以雖未得上級允許，但還是破例允許你們上山祭拜一次。為防出現(xiàn)意外和不測，到時候袁某無法向上級交代，屆時我和幾個手下也會全程陪同。少主不介意吧？”袁達開誠布公說道。
這便是他的高明之處，監(jiān)視就監(jiān)視唄，不僅講得如此明明白白，而且講得理直氣壯。
“感謝袁處長，今日之事在下承情。傅某被困此處日久，身體狀況已大不如前，有你們?nèi)膛阕o，自是再好不過?！蹦摫f道。
上山的小徑上。
老管家提著竹籃走在最前面，在他身后是禿頂?shù)脑_，莫負則在四個黑衣人的環(huán)伺之下慢悠悠跟在袁達之后。
畢竟是上山祭祖，如果戴著腳鐐手銬可就說不過去了。
那袁達還算通情達理，不待莫負開口就主動將鐐銬取了下來。
還親自動手，認真地給莫負破損的皮膚涂了些金創(chuàng)藥。
“委屈傅少主了，我們之間本無仇恨，而且在下得悉少主九死一生的凄慘遭遇，尤勝袁某十倍，是以一直心生憐憫……只可惜，彼此立場不同，袁某能做到的也僅就這些了?！?p> 他一臉真誠說道，竟像不是矯情。
“袁處有心了，聽您一番感慨，莫非也有傷心過往？”莫負有意無意問了一句。
“哎，都是幾十年前的往事了。都說往事不堪回首，袁某也不想再提。其實蕓蕓眾生，又有多少人是真的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的呢？都不過冷暖自知得過且過罷了?！痹_一臉感傷道，顯然也是有著傷心過往之人。
也幸虧他跟莫非有此一番推心置腹之語，變相救了自己一命。
后來，莫負念其良心未泯多次對他手下留情，而袁達最終也如愿以償拋下一切遁入空門，后來竟成一代高僧。
野風(fēng)朔大，小雪紛飛……
再一次跪伏在各位先祖面前，回想起此生的種種不堪和遭遇冷暖，莫負再也抑制不住悲聲，哭了個稀里嘩啦……
老管家亦步亦趨地尾隨在莫負身后，從這座墳轉(zhuǎn)到那座墳，也是淚如雨下，悲痛不已。
這樣的祭拜一直持續(xù)了2個時辰，莫負最后來到了曾祖傅韞韜的墓臺上，取了根竹枝，輕輕清掃臺上的積雪。
因身份尊卑有別，老管家傅精忠不敢上臺，只能跪伏在臺下，看著少主一下一下清理積雪。
袁達等五人則呈環(huán)抱之勢，分散在寬闊墓臺四周，看似欣賞風(fēng)景實則凝神戒備，以防出現(xiàn)什么不測。
莫負慢慢清掃出一片空間，便伏地三叩九拜起來……
一個接著一個的響頭，擊穿山野的寂靜，如聲聲鼓點敲打在人的心弦之上……
陡然間，轟隆一聲巨響，墳?zāi)沟呐_面突然裂開，露出一個方形入口。
已經(jīng)完成三扣九拜的莫負，頓時跌落其中。
旋即，那方形入口馬上又密不透風(fēng)的合上了。
袁達等人見狀不由得大驚失色，紛紛飛身上前，可哪里還有莫負的身影！
繼而一個清亮的聲音在空谷中回蕩——
“袁副處長，傅某念您人性未泯，而且囚禁期間待傅某尚屬不薄，此前恩怨莫負不再介懷就此一筆勾銷。但地宮一事實屬子虛烏有，而且掘人祖墳人神共憤，望您三思?！?p>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但假若在下祖墳被掘，則我們之間必成不死不休之局。傅某今日當(dāng)著傅家先祖在天之靈立誓：日后見面便是諸君的死期！傅某言盡于此，還望諸位善待忠伯，他一個風(fēng)燭殘年的老人對于你們而言，實在無足輕重。若能善待則傅某感激不盡，他日必報恩德！”
莫負義正詞嚴說著：“還請忠伯恕罪，侄兒今日逃走實在迫不得已，下次重返之日便是您老脫困之時，還請珍惜身體，我們后會有期！”
話音戛然而止，在場六人呆立當(dāng)場，不由得面面相覷！
“甲四、甲五留守此地，其余人等隨我出莊守住各條下山道路出口，快！”袁達急急吩咐道。
“本以為眾人環(huán)伺之下需費些周章，沒想到竟然如此順利！”墓室內(nèi)的莫負欣喜不已。
接著他收拾了些細軟和衣服，統(tǒng)統(tǒng)納入乾坤袋中，再次朝著祖墳山跪下，三叩九拜起來。
“各位先祖在上，不肖子孫傅長青謹在此對天立誓，一定學(xué)好武功扶危濟世，重振我翡翠山莊！以告慰先祖?zhèn)兊脑谔熘`。而今長青神功未成而且孤立無援，敵強我弱只好先行離開，懇請先祖?zhèn)冊彛 ?p>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又是一陣叩頭。
禮畢，莫負口中發(fā)出一聲長嘯，朝著地下河翩然躍下。
撲通一聲，水花四濺之中，莫負頓時跌入了冰冷的地下暗河之中。
緊接著，水靈珠就馱著乾坤袋、褡褳等物踏浪而至。
褡褳已經(jīng)非常老舊了，莫負卻始終舍不得丟棄。那可是師祖一針一線縫就的。
莫負將褡褳一并塞入乾坤袋內(nèi)。按了按水靈駒的脊背，就打算離開這片暗河。
一面杏黃色的小旗突然間從識海中飄然而出，徑直朝著暗河的深處飄去。
“怎么回事？快給我回來!”莫負大喝一聲.
“要是驚擾到那些魑魅魍魎可就大事不妙了。水靈駒，快追！”
一人一騎朝著小旗飛速追去。還好小旗的行進速度并不快，他們尷尷追得及。
小旗一直飄到暗河底部才突然停了下來。然后靜靜漂浮在半空，旗面伸展開來。
“邪乎了你，竟然自己跑出來！”莫負怒不可遏，說道：“要再亂跑，信不信我一把火燒了你！”
說著，匆忙伸手去抓小旗。
可奇怪的是，手指明明已經(jīng)將旗桿握在了手心，竟然抓了個空——旗面也好，旗桿也罷，竟然都成了有形無實的虛幻之物！
“虛化到不受控制了？”這下糟了，想起玉清洞府中牛皮紙上的留言，莫負不由得大驚失色！
他連忙閉上雙眼，凝聚精神開啟靈犀之眼，企圖用意志力強行將旗子納回識海之中。
目芒暴漲，透過靈犀之眼莫負突然看到了無比神奇的一幕——
旗面招展正在快速旋轉(zhuǎn)，而遠處滾滾火山巖漿之下，一個圓形的透明球體也正旋轉(zhuǎn)不休。
球體之中，有一個玉如意之類的東西光芒大作，一道道皎潔的光線投射在杏黃旗之上。
虛化的旗子隨之變得光彩奪目，越長越大越長越大……漸漸籠罩住了整片水域。
置身其間的莫負，感覺自己不啻進入了另外的一方空間——那是一方寧謐祥和，不帶一絲人間煙火氣息的空間。
也不知道持續(xù)了多久，旋轉(zhuǎn)的旗子突然停了下來，倏忽之間變回了原來的大小，又自行飛回到了莫負的識海之中。
而那邊巖漿之內(nèi)的圓形透明球體，球體之中的玉如意也隨之消失不見！
“奇了怪了，那圓形透明球體究竟是什么東西，竟然能耐巖漿的熔煉，還有那玉如意，不斷給旗子光線，難不成竟是給旗子補充能量不成？”莫負簡直一頭霧水。
“水靈駒，我們還是先出去再說吧?！蹦撆牧伺睦像R的脊背道：“走，回昆侖虛！”
……
昆侖虛、萬祖之山。
山勢雄偉，連綿起伏，林木蔥蘢，百花爭艷、奇珍異獸數(shù)不勝數(shù)。
玉珠峰背側(cè)。
人跡罕至的粗壯樹木和藤蔓掩映著一個天然洞穴——那便是白如鶴，江湖人稱老神仙的修真之所。
經(jīng)過一天兩夜的奔波，莫負終于又回到了這個生活了五年之久的地方。
“師祖，莫負回來看您了?！彼麛[好三樣水果祭品，點燃三支檀香，朝著冰層中的一具尸體不迭叩首道。
“蒙老天垂憐，徒孫總算逃出了生天。此后一定謹遵您的教誨，勤學(xué)苦練承您衣缽救苦濟世，不枉活此一生！”
祭拜完畢，莫負吞下一顆十全大補丸，轉(zhuǎn)而對水靈駒說道，“我要抓緊時間閉關(guān)修煉一段時日，你自己轉(zhuǎn)悠去吧，不用管我。”
言畢，走進了洞穴深處的一間密室。
自從那夜內(nèi)力自行突破到四境之后，情形一如從前，他的內(nèi)力就又在四重初期至四重巔峰之間，來回波動起來。
所幸的是，內(nèi)力始終保持在四重境之上，沒有跌回到點滴不剩。
“要想破入五重境，怕是耗時更長，需要積蓄的內(nèi)力也更多?！?p> 但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莫負的心態(tài)倒是坦然了許多。
于是呆在密室，不分日夜修習(xí)起來。
也不知道時間究竟過去了多久。待一陣饑餓感襲來，莫負吃下了第二顆十全大補丸。
他于是知道，十五天過去了。
當(dāng)晚的睡夢中，莫負再一次進入到了自己的識海。
情形一如從前，自己白天辛辛苦苦積攢起來的內(nèi)力，正源源不斷地流向識海的青蓮、荷花和蓮蓬。
那枚蓮蓬，自上次自行張開之后竟又已合攏，正貪得無厭的吸收著自己的內(nèi)力。
個頭似乎又長大了些，表皮已變成天藍色。
陡然之間，蓮蓬突然中開，一絲若有若無的淡青色的氣體絲縷溢出。
繼而透過自己的識海，納入到了中丹田之中。
莫負于是知道，自己破入了五重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