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武俠

東垣契闊

三十五、意外在繼續(xù)

東垣契闊 其水有云 6014 2021-10-26 06:00:00

  普親王世子李玄敬的婚禮就這樣被一場意外的大火粉碎成渣。他以為今日的禍?zhǔn)乱呀?jīng)足夠多了,禍?zhǔn)聟s還遠(yuǎn)未結(jié)束。府中因為大火紛亂不堪的時候,又傳來了林赫靈被人綁架的消息。李玄敬真不知道自己選的這個行禮的時辰是吉時還是禍時,不過也許他只是選了個易于綁架的吉時。

  流黃使沒頭沒腦地?fù)镥e了人,丹青使可不會。在別院與林蒼崖交手失敗之后,丹青使自然不能善罷甘休,既然從林蒼崖那里討不到便宜,不如從他女兒身上入手,于是,丹青使便來到王府內(nèi)院擄走了林赫靈以作人質(zhì)。哪知剛走出府門不遠(yuǎn),丹青使便與上官玉燭碰個正著。

  在田清歡被人帶走之后,東垣派無一日不在仔細(xì)追尋。一年以來,上官玉燭為此事走遍了太常國各處,卻仍是毫無頭緒。最近聽說了軍中四位將軍被殺一事,又查探到林蒼崖將軍正在京城,他便趕來了京城,此時正與丹青使遇上。

  看到丹青使綁架了身著喜服的新娘,上官玉燭絕不能袖手旁觀,直接攔下了丹青使,要他將新娘子放了。

  丹青使面無表情地說了句:“不自量力!”一邊說一邊就要除掉眼前的障礙,上官玉燭急忙全力應(yīng)戰(zhàn)。

  上官玉燭與丹青使實力懸殊,看看就要不支。這時,龍曇忽然出現(xiàn),擋在了兩人中間,兩人方才停手。

  “丹青師伯,這就是你搶來的新娘?好漂亮?。煵酃獠诲e!”龍曇旁若無人地與丹青使聊起了家常。

  丹青使不想耽擱,聽聽聲音,普親王的府兵似乎就要追上來了,沒準(zhǔn)兒林蒼崖的弓箭手也正在路上,他對龍曇道:“我先走了,余下的,你來處理。”說完,丹青使帶了林赫靈迅速離開。

  “放心吧,丹青師伯,你只管與新娘子風(fēng)流快活就好?!饼垥覞M面笑容地對著丹青使的背影大聲說道。

  普親王的府兵趕到,龍曇手持崇因劍,身形快如閃電,游走在府兵之間,很快便將追擊的府兵全部撂倒。

  上官玉燭看到龍曇在對府兵下手,自己又無力阻攔,大聲呵斥道:“龍曇,夠了!你又在殺人!”

  “我沒有,我只是廢了他們的武功,讓他們不能再追殺丹青師伯而已。他們可都活得好好的呢?!?p>  果然,被龍曇刺中的府兵不是斷了手筋,便是斷了腳筋,一個個都成了廢人。

  上官玉燭面對如此殘忍的場面,生氣道:“你把他們變成了廢人,與殺了他們有什么區(qū)別!”

  “我也覺得沒什么區(qū)別。你看,我就說直接殺掉他們最好不過了,還不是你不讓殺!”龍曇理直氣壯地說道。

  上官玉燭一時語塞,心想:“怎么就都是我的不是了?”他心中郁悶,想著還是救回林赫靈要緊,便不再理會龍曇,徑直順著丹青使的方向追去??墒牵で嗍购土趾侦`早就沒了蹤跡,上官玉燭有些喪氣。

  龍曇緊隨其后追了上來,道:“你怎么不等等我,一聲不吭地就走了。”見上官玉燭仍是自顧自地往前走,并不搭理她,龍曇又道:“你一定很奇怪我怎么會在此處吧?”

  “并不奇怪。神爵五使都來了,想必你也是隨他們一同前來。這有什么奇怪的!”上官玉燭猶豫了一下,還是回了龍曇的話。

  “哎呀,都說了他們的事與我無關(guān)了。我來是找你的?!?p>  “找我干什么?”上官玉燭聽到龍曇是來找自己的,嘴上這么說著,心中卻有一絲難以抑制的歡喜。

  “自然是關(guān)于瑯玕之事。你不會忘了我們的約定吧,若是我能救出瑯玕,你便承認(rèn)喜歡我。”

  “瑯玕?他怎么了?你沒能救他出來嗎?”上官玉燭本以為龍曇將其救出易如反掌,沒想到過了這么久龍曇還未履行約定。

  “不是我不救他,是他快要死了,我救不救他也無所謂了。我來找你是想問問你,你能不能換個別的約定,我保證做到。”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上官玉燭停下腳步,一臉嚴(yán)肅。

  “我說的不夠明了嗎?我想和你商量,要你再換個約定。”龍曇也停下腳步,站在他面前絮絮地說道。

  “不是這句,前面一句。”

  “前面一句?前面哪句?”

  “你說瑯玕如何?”

  “哦,瑯玕就要死了。死人我可背不動,再說你要救個死人出來也沒什么用,不如算了?!?p>  龍曇說了這話,旁邊一棵樹下似乎傳來一陣不易察覺的聲響。龍曇的心思都在上官玉燭身上,以為是風(fēng)吹動了樹葉,便沒有過多留心。

  上官玉燭確認(rèn)了龍曇的話,不敢相信,道:“不可能,瑯玕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怎么可能會死?!?p>  “我哪兒知道,我又不是大夫?!?p>  “一定是你們神爵派對瑯玕師弟做了什么,要置他于死地?!?p>  “你可別瞎說,我們神爵派行事端正,才不會欺負(fù)你師弟?!?p>  “行事端正?”上官玉燭冷笑道:“你父親軟禁我?guī)煹?,丹青使綁架人妻,這也算行事端正?”

  “瑯玕可是自愿留下的。”

  “是,因為你們的脅迫,所以自愿留下?!?p>  “哎呀,留下他也是因為他武功好。我爹爹對于武功好的人可是極為欣賞和器重的,能被他老人家相中,那是他的榮幸。再說,丹青師伯也不是好色之徒,若論好色,流黃師伯倒是極有可能。總之,丹青師伯做這件事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反正這兩件事都不算,除了這兩件?!?p>  “你倒是很能為別人開脫?!?p>  “我也很樂意幫你開脫的。你想想,要不是我為你擋下了丹青師伯,你哪里是他的對手,肯定要性命不保。這次可是我救了你?!?p>  上官玉燭盯著龍曇的臉看了一陣兒,問道:“你救了我?所以呢?”

  “所以你要報答我呀!”龍曇認(rèn)真地眨了眨眼睛,眼神中滿是純真的期待。

  “怎么報答?”

  龍曇嫣然一笑,道:“你知道的,只要你承認(rèn)喜歡我,就算是報答我了?!?p>  又來!上官玉燭真不知道龍曇為何要執(zhí)著于這件事。他不再指望與龍曇的談話能有什么其他的結(jié)果了。如今除了要救出林赫靈,解救瑯玕之事也變得迫在眉睫。上官玉燭這樣想著,轉(zhuǎn)回身,不再言語,滿懷心事地繼續(xù)前行。

  龍曇仍是不死心地不緊不慢地跟著。

  此前樹下發(fā)出響動之處,一個戴面具的年輕的身形離開了樹下,轉(zhuǎn)而向著與兩人不同的方向走去。

  在一家客棧中,李玄英安置了張無痕和流黃使,又連夜為兩人請了幾個大夫。

  張無痕只是吸入了太多的煙塵,所以才會昏迷。流黃使卻是傷得很重,幾位大夫診治之后,紛紛搖頭,對流黃使的傷勢深感棘手。最后,大夫們給開出的藥也不過是些治療皮外傷的藥膏,對于流黃使嚴(yán)重的肺腑燒傷意義不大,對于他內(nèi)力損耗之傷更是毫無用處。

  李玄英雖然心疼張無痕,卻更擔(dān)心流黃使的傷勢。

  張無痕睡了幾個時辰才醒過來,一睜眼便看到李玄英坐在自己身旁,用溫?zé)岬拿頌樗潦弥p手??吹剿褋?,李玄英關(guān)切地問道:“你還好嗎?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身上有沒有受傷?”

  張無痕抽回自己的雙手,看看四周,輕輕地咳了兩聲,道:“你救了我?我們這是在哪兒?”

  “在一家客棧中?!崩钚⒖梢詫垷o痕送回宮中的,可他不想,他只想守著她,哪怕她是在睡夢中。

  “哦?!睆垷o痕坐起身,盯著李玄英的臉看了一陣,然后拿起他手中的毛巾,輕輕地為他擦去了臉上的灰。李玄英因為張無痕的這個舉動緊張到不能呼吸,不能思考,就那么安生地定在那里,雕像般任由張無痕為他擦拭。

  張無痕擦掉了李玄英臉上的灰,又將毛巾放回他的手中,平靜地看著他說道:“謝謝你!我很好,并沒有受傷?!闭f完,張無痕就要站起身離開。

  “你要去哪兒?”李玄英終于活了過來,脫口而出地問道。

  “回宮中?!?p>  “等一下?!?p>  “還有什么事嗎?”

  “那個,無痕姑娘,”李玄英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請你幫忙看看流黃使的傷該如何醫(yī)治?!崩钚⒂X得自己有些造次了,又補(bǔ)充道:“我知道他傷害過你,你也可以拒絕的。”

  張無痕這才看到房間中趴在另一張床上的流黃使,見他受了傷,張無痕立時上前查看,全然沒有聽到李玄英后面補(bǔ)充的話語。

  流黃使脈搏微弱,氣息不勻,宛若一個死人。張無痕在他身邊診治了許久,之后仍是神態(tài)平靜地轉(zhuǎn)頭問李玄英道:“他這后背是如何受傷的?像是被什么重物擊打燙傷?!?p>  “這個,說來話長?!?p>  “我對燒傷并不特別擅長。若只是皮肉燒傷尚可外敷,可他這燒傷已傷至肺腑,肺腑之傷很是難辦?!?p>  聽到張無痕都言難辦,李玄英一下子六神無主:“可有救治之法?”

  張無痕從自己的懷中緩緩地取出一個藥瓶,又從中倒出一顆藥丸,道:“這是拘神丸,先給他服下,試試吧。他現(xiàn)在的情況,隨時都有性命之憂,救治談不上,看他自己的造化了?!?p>  李玄英聽了張無痕這一席診斷,心都涼了,接過張無痕藥丸的手都開始顫抖起來。

  張無痕不顧李玄英的愁容滿面,又繼續(xù)說道:“好在肺腑所受之傷沒有傷及根本。而且,我感覺他此前已經(jīng)耗盡了體內(nèi)精氣,如今的身體委頓不堪,難以自行調(diào)養(yǎng)生息。之前我在宮中讀到一本醫(yī)書,其中講到習(xí)武之人最講修習(xí)真氣。若是你能以之相助,或可對他有益。”

  李玄英認(rèn)真地聽著,心內(nèi)的慌張稍稍安定下來。

  “還是要多給他補(bǔ)充水分,傷口要盡量保持干燥,有膿水的話也要經(jīng)常幫他清洗干凈。”看看自己手上的藥瓶,又看看流黃使身上的傷,張無痕沉思了一下,道:“拘神丸我就都留給他吧,每半個時辰服上一粒,直到他蘇醒。”

  囑咐完這些,又把拘神丸的藥瓶交到了李玄英手上,張無痕便再次要離開。

  “你還是要走嗎?”李玄英急急地問道。

  “是呀,我在這里也幫不上什么忙了?!?p>  “我送你回去?!?p>  “不用了,我認(rèn)識路的。再說,你這里還要照顧病人,趕緊喂他吃藥吧?!?p>  李玄英還沒有來得及告訴張無痕他們二人是如何得救的,也還沒有向她吐露自己的心意。他不希望張無痕離開,卻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走出了房間。他手上的毛巾似乎還有些溫?zé)?,又有些甜蜜的氣息?p>  京城的街頭,清晨的陽光射入每個角落,喚醒了世間萬物。

  張無痕穿了一身喜服走在街上,雖然街上行人尚稀,她的喜服也因為經(jīng)歷火災(zāi)的緣故沾染了不少的灰塵,不過在她昏睡之時,李玄英幫她擦了臉和手,在晨光的照耀下,張無痕白皙的面龐仍然宛如朝露般可愛,引起了街上零星的幾個行人的注目。

  昨日傍晚普親王府的大火直到深夜方才撲滅,滾滾濃煙和照如白晝的夜空吸引了城中許多人的目光。散去的賓客驚魂未定地回到家中,向他人講述著自己的經(jīng)歷。那些熟睡的人們也往往被這件禍?zhǔn)碌挠H歷者從夢中吵醒,又不由分說地被人強(qiáng)行輸入關(guān)于這場婚禮意外的種種細(xì)節(jié)。

  新娘被擄的消息也不脛而走,大家紛紛猜測著綁匪的身份以及新娘被擄去了何處。

  普親王的府兵忙了一夜,巡營官兵忙了一夜,就連宮中的禁軍不知何故也忙了一夜。如今的街上,除了零星的行人,倒數(shù)官兵最多了。

  街上的官兵如此之多,張無痕卻完美地避開了所有的官兵。好在穿過這條街道,再轉(zhuǎn)個彎,便能看到宮門了。

  張無痕想到很快又能見到李玄鑒,她的心中和嘴角都滿是歡欣。她不知道自己昨日是如何從火中逃出的,也不關(guān)心昨日的婚禮結(jié)果如何,甚至都不在意自己為何被擄走,又為何被丟進(jìn)火場的。張無痕滿眼滿心的都在李玄鑒身上,除了關(guān)乎李玄鑒的事情,在她,都是無知無覺的。

  “姑娘,你可是文子琢的女兒,喚作張無痕的?”一位跛腳的老者擋住了張無痕的去路,這才引起張無痕的注意。

  “是??!你是誰?有什么事嗎?”張無痕淡然地問道。

  “我是你母親的朋友,也算是長輩。她讓我給你帶句話。”

  “什么話?”

  “姑娘請這邊走?!滨四_的老者說著,將張無痕引到了街邊小巷中。張無痕剛剛隨著老者進(jìn)入小巷,街頭便出現(xiàn)了官兵。

  在小巷中七拐八拐,張無痕隨老者到了一個略顯陳舊的院落中。院中的地面經(jīng)過簡單修整,雖然并非雜草叢生之貌,卻盡顯蕭瑟,院中的幾間房屋也是一派滄桑之感。正房和耳房中,諸般陳設(shè)倒是一應(yīng)俱全。

  老者進(jìn)入房間,停下腳步,仔細(xì)地看著張無痕,他想過若是張無痕不肯與他同行,他應(yīng)該要如何應(yīng)對,也想過若是張無痕大聲呼救,他會采取什么措施,獨獨沒有想到張無痕這么輕易地就信了自己,還隨著自己走了這么長的一段路,這讓他對張無痕有些好奇。

  張無痕走進(jìn)房間,不解地問道:“我母親對你說了什么?她現(xiàn)在在哪兒?”

  老者回答道:“你母親現(xiàn)在在從江南趕往京城的路上,她捎信來說就在這幾日趕到京城,希望你能在此處等她?!?p>  “在這里?為什么要在這里?她知道我在宮中的,為什么不去宮中找我?又為什么不讓你到宮中傳話給我?”

  “這里曾是你外公文將軍的一所舊宅。宮中人多眼雜,想必是你母親覺得在宮中與你交談不便,所以選在了這里。原本我是要到宮中給你傳話,將你接出宮到這里的,沒想到在街上有幸遇見,便帶你來了這里?!?p>  “可是等母親到了,再去接我就好,為何你今日就帶我來了這里?”

  “自然是要你熟悉一下這里的環(huán)境,也算帶你出宮散散心?!崩险咭贿呎f著,一邊觀察著張無痕的表情。

  張無痕平靜地回道:“有些奇怪。不過也行吧,我就在這里等母親好了。可我還是先要到宮中告知空空一聲,免得他擔(dān)心?!?p>  “空空?”

  “就是太子李玄鑒?!?p>  “你可以寫信,我?guī)湍銕Ыo他。你就不要出門了,萬一你母親趕到這里,你一出門,就與她錯過了?!?p>  “好吧。”張無痕給李玄鑒寫好了信,交給老者,之后便乖乖地待在了房間中。

  跛腳的老者拿了信,看她如此乖巧聽話,便沒有在她身邊過多停留,也沒有為難于她,自己一瘸一拐地出了門,又小心翼翼地將院門鎖緊。在他出門的瞬間,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詭譎。

  張無痕大概沒想到,自己就這樣輕易地被人綁架了,還是心甘情愿的。對,綁架她的跛腳的老者就是文延義——像張無痕這種連流黃使的面孔都記不住的,只在刳心洞外的混戰(zhàn)中有過遠(yuǎn)距離交集的人,她就更不會有印象。這樣說來,張無痕與李玄鑒倒是很配。

  當(dāng)天傍晚,文延義回到家的時候,張無痕正坐在家里落淚。

  “怎么哭了?”

  “我想空空了,我一個人在這里,又不能去找他……”張無痕哭得更厲害了。

  文延義沒料到她會因此而哭。即使她哭得傷心欲絕,她似乎也并沒有要逃走或是呼救的意思,文延義倒是連捆綁她的程序都省了。

  “你為什么沒有想過自己出去找他呢?”文延義小心地問道。

  “因為我要在這里等母親??!”

  文延義自己都搞糊涂了??墒?,看到張無痕滿臉的淚痕,文延義心中又有些不安,張無痕心思純凈得連他都于心不忍了。他拿出吃食,道:“你餓不餓?”

  張無痕搖了搖頭。

  “那你要不要換身衣服?”

  張無痕點了點頭。

  文延義去到另一個房間為張無痕取了干凈的衣服,又貼心地為她燒了熱水。張無痕沐浴之后,換了干凈的衣服,心情平復(fù)了許多。而她換下來的喜服,卻被文延義偷偷地取走了。

  “除了想你的太子,你就沒有什么別的喜歡做的事情嗎?”

  “有的,我喜歡醫(yī)書,還喜歡琴書畫?!?p>  第二日,文延義一大早就為張無痕準(zhǔn)備了文房四寶和一張古琴。果然,等到當(dāng)日文延義再回來的時候,張無痕便在書房安安靜靜地練習(xí)書法和繪畫。

  第三日,文延義回來的時候,張無痕在練習(xí)古琴。

  第四日一早,文延義還沒起床,張無痕便坐在了他的床邊。等到他一睜眼,看到張無痕手中拿了銀針,嚇得跳了起來,問道:“你要干嗎?”

  “我看你的腳傷有些年頭了,不過我可以試試?!?p>  “不用了?!蔽难恿x見鬼般逃出了門,邊逃邊想:“她一個被我綁架的小姑娘,為什么要對我這么關(guān)心?莫非另有企圖?”

  當(dāng)日晚,文延義回到家中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早上走得匆忙,連院門都忘了鎖。再一看院內(nèi),張無痕卻不見了蹤跡?!肮?,早上的一切都是預(yù)謀,她平日的乖巧也都是裝出來的?!蔽难恿x轉(zhuǎn)身便要出門去尋,卻看到張無痕帶了一大包的藥草從門外回來。

  “你怎么又回來了?”

  “我,不應(yīng)該回來嗎?”

  “我以為——”文延義感覺自己說錯了話,急忙岔開問道:“你出去干嗎了?”

  “給你配了些藥,治你腳傷的?!?p>  文延義心中突然有些感動,可是他忽然又想到另一個問題,便道:“你哪兒來的錢?”

  “嗯,用房間里的椅子換的。”

  順著張無痕所指的方向,文延義看到房間中僅有的幾把椅子已經(jīng)消失不見。他苦笑了一下,不知是喜是憂。

  當(dāng)晚,兩人便在桌旁站著吃了飯。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