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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垣契闊

五十、臨濟寺危機

東垣契闊 其水有云 6086 2021-11-10 06:00:00

  在這世間,比起兩條腿的和四條腿的動物,無腿的消息倒是跑得更快一些。

  京城中,李玄鑒巡邊遲遲未歸,卻傳來了落入無覓谷的消息。方可堪將李玄鑒回京途中的遭遇描述得繪聲繪色,著實令宮中之人心驚肉跳。與李玄鑒的消息一起傳回的,還有丹青使暗殺軍中將領的丑聞,以及文延壽將軍尚在人世的消息。

  軍內(nèi)派系爭斗偶有發(fā)生,但挑戰(zhàn)軍權的江湖派別可不是年年都會有的,朝廷官員更容不下這樣的江湖宵小擾亂自己的政治權威,再加上神爵派多次對太子不利,禁衛(wèi)早就開始對神爵派有所行動,趁了這次巡邊歸途的意外,正該做個了結。

  一時間,朝堂之上眾官員的懲治之法不絕于耳。最后,李宗祧將此事交由大司寇主理,由大司寇主導一支隊伍徹底肅清神爵派。

  至于文延壽將軍之事,能夠聽到他尚在人世的喜訊,皇上心花怒放,歡喜之情溢于言表。朝中諸位卻是各懷鬼胎,反應各不相同。

  有擔心文延壽回朝再次奪了自己軍權的,有懷疑當年戰(zhàn)場之事內(nèi)情不明的,也有擔心這個消息本身就是一個騙局,是別有用心之人冒充文延壽的??傊?,朝上之人心思不一,態(tài)度不明,大家的目光便都轉到了同親王這一當年戰(zhàn)場唯一的親歷者身上。

  同親王聽到文延壽的消息時,心中也是驚愕無比,外表的神情倒是尚能自持。人既尚在人世,沒有不迎回朝的道理。去到臨濟寺迎歸文延壽將軍一事,同親王便向皇上討了去,亦獲恩準。

  在皇上心中,同親王代表皇室迎歸文延壽算是極高的禮遇,歡喜之下,皇上卻沒有細究文延壽既然還活著,卻又為何沒能自行回京的道理?;蛘?,皇上的心思尚在另一件宮中的大喜之事上,像迎歸文延壽這樣錦上添花之事,是用不著多費心思的。

  抓捕神爵派的行動比想象中要更加迅速。早年間,神爵派的行動在京城,包括中原都已絕跡。最近頻頻行動,不免露出端倪。神爵五使雖然有些令人棘手,但是那些神爵派傳信之人卻被肅清的隊伍抓到不少。司寇那邊,捷報頻傳,朝堂之上,無不歡欣鼓舞,當然,也有一兩個不高興的。這其中,同親王算是一個了。

  一連幾日,同親王在府中都是一副滿懷心事的樣子。一日晚間,同親王正在書房處理公務,一名黑衣人大咧咧地闖到他的面前。管家李順聽到書房的動靜,進門查看。同親王看了眼前的黑衣人,泰然自若,見李順進門,問道:“王妃可在府中?”

  李順回道:“王妃與世子今日去了普親王府參加普親王孫子的滿月酒會,尚未歸府?!?p>  “很好。出去吧,記得關門?!?p>  李順看了看黑衣人,恭敬地退出了房間,關了門。

  書房中只剩下同親王和黑衣人兩人,黑衣人道:“看來王爺?shù)故呛茉谝馔蹂?。?p>  “不錯,有些事,還是避開她的好。”同親王自從被王絲桐逼迫于佛前發(fā)誓之后,一應事情便都交給了管家李順,自己再未出面。如今,有人親自上門,同親王顯得十分謹慎。他盯著黑衣人,道:“龍掌門深夜來訪,真是稀客?!?p>  是了,眼前的黑衣人便是神爵派的龍錦城了。

  “如今見上王爺一面,倒是很難?!?p>  “言重了。只要龍掌門想見,隨時恭候。只是不知今日來訪,所為何事?”

  “王爺怕是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我不過是來提個醒。”

  “并沒忘記,本王記著呢?!?p>  “那這京城中血雨腥風地要剿滅我神爵派,王爺似乎并無相攔之意?!边@次剿滅神爵派,紫光使和白啟使最先得到風聲,早就一溜煙地跑回自己的老巢躲了起來,又順便給龍錦城送信,講述了朝廷動向。幸虧肅清的范圍目前還只是在京城及其附近地區(qū),尚未波及集雍山。龍錦城得信,這才來到同親王府,與之相見。

  同親王心中亦有怒火,道:“本王以為神爵派行事隱秘穩(wěn)妥,文延壽的五個副將,悄悄殺了便是,神爵五使偏要如此高調(diào),生怕朝廷不知是神爵派所為。如今,太子安然無恙,你們自己卻露了行蹤,被人抓了把柄。”

  “這么說,是我的人辦事不力嘍!王爺何不另請高明?”龍錦城心不在焉地說道。

  同親王強壓了怒火,道:“眼下局面,并非本王之意,亦非本王可以左右。但請放心,如今只是一時困頓,再過兩月,一切便都在本王掌控下了?!?p>  龍錦城聽了同親王話中所言兩月期限,心下會意,道:“哦?王爺速度倒是快,好,我便再等兩月?!?p>  “只是,現(xiàn)下又有一樁棘手之事,需要解決?!?p>  “什么事?”

  “文延壽尚在人間。”

  “哦——”龍錦城稍加思索,憶起了當年之事,“嗯,看來王爺還真是心慈面軟,舍不得下手,也好。”

  同親王心中都要被龍錦城氣炸了,他深吸了一口氣,道:“龍掌門說笑了。不過是漏網(wǎng)之魚,還請掌門費心了?!?p>  龍錦城冷笑一聲,問道:“人在何處?”

  “臨濟寺?!?p>  “好地方,看來我要親自去一趟了?!饼堝\城若有所思。

  這時,龍錦城似乎聽到了什么響動,幾步奔出門外,同親王還沒反應過來,龍錦城的凌霄劍已經(jīng)架在了門外之人的脖子上,將其押入了房間之中。

  “原來是你?!笨辞辶藖砣说拿婺?,龍錦城有些不屑。

  同親王不識來人身份,問道:“他是誰?”

  來人對同親王獻媚道:“在下文延義,是來投奔王爺門下的?!?p>  “文延義?是誰?”同親王不解,奇怪地看看龍錦城,又瞅瞅文延義。

  龍錦城道:“文延壽的兄弟,以前是投靠了我神爵派的,被我囚禁多年,前陣子被他跑掉了,沒想到狹路相逢啊?!?p>  聽說文延壽還有一個兄弟,同親王從未聽聞此事,倒來了好奇,道:“竟有此事!龍掌門不妨聽聽他來此何事?!?p>  龍錦城撤回了凌霄劍,也有些好奇地想要知道文延義因何來此。

  文延義來到同親王府,實是要充當其羽翼,投誠而來。關于文延壽被同親王設計陷害之事,文延義在神爵派被關押時便有所耳聞,無覓谷中知禮雖未多講戰(zhàn)場之事,但是從文延壽即便生還都不愿回京直面世人,卻要隱居臨濟寺這一反常舉動來看,文延義也能猜出其中的大概。

  現(xiàn)下他被龍曇所逐,必要另找靠山才好,那么,同親王便是他的不二人選了。剛剛文延義在書房外面聽到屋內(nèi)的談話,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蓻]想到他選的日子如此不巧,偏偏與龍錦城正打個照面。

  “龍掌門,你我之間皆是誤會。在下深夜造訪,是為相助王爺而來,不曾想龍掌門在此。幸會!”

  同親王聽到文延義是來相助自己,雖然對他并不熟悉,但是有人主動示好,同親王還是歡迎的,便道:“既是來投誠,便是一家人。龍掌門,你與文延義之間不知有何嫌怨,可否就此揭過?”同親王急于招攬,樂得做個和事老。

  “我與龍掌門本無嫌隙,不過是因我之故,弄丟了《文蹈千秋劍法》,龍掌門若是能給在下一個機會,在下必當竭盡全力,替掌門尋回。”文延義終于抓住了同親王這根救命稻草,信誓旦旦地在龍錦城面前示好。

  同親王沒想到文延義和龍錦城之間是因《文蹈千秋劍法》而起的爭端,心中詫異,卻不知龍錦城是否松口。

  龍錦城現(xiàn)下的目標是合璧劍法,此次出山也是為了追回田清歡和瑯玕,《文蹈千秋劍法》已是次要的了,所以他對文延義才沒有那么排斥。

  “好啊,今日算你走運,我可以既往不咎,今后好自為之。”龍錦城也看出了同親王袒護之意,這個順水人情給了也罷。

  同親王這邊諸事已了,龍錦城轉身要走,臨走還不忘好心提醒文延義,道:“對了,聽說曇兒也在尋你,她可比我難纏,若是見了她,記得跑快一點?!闭f完,龍錦城飛身離去,留下文延義呆若木雞,心想:“你們父女二人,倒是一個性子。上次能從龍曇手中逃脫,已屬僥幸,龍錦城若是知道我當時偷襲了龍曇,今日怕是沒有這么容易放過我?!?p>  想起龍曇,文延義后脊發(fā)涼,比之龍錦城的任性與妄作,龍曇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文延義巴不得離他們父女遠遠的。

  同親王新得了一個幫手,志得意滿,只剩下兩人之時,同親王問道:“閣下與文延壽是兄弟?”

  “王爺,在下與文延壽之間的恩怨一言難盡。剛剛聽聞王爺要除掉此人,以絕后患,在下愿與神爵派一同趕往臨濟寺,為王爺效勞。”

  神爵派幾次失手,同親王本就對此次行動憂心忡忡,文延義主動請戰(zhàn),同親王求之不得,道:“如此,甚好。”

  臨濟寺內(nèi),知禮向文延壽述說了他在無覓谷中的經(jīng)歷。從無覓谷出來,跟丟了文延義,知禮便回了臨濟寺。他有些后悔沒能帶了文子琢一同回來,在無覓谷的時候,他沒有向文子琢說明的是,文延壽如今已然時日無多,這也是知禮看到文子琢之后,為何急于告知真相而不顧后果。

  聽聞知禮對文子琢說明了真相,文延壽嘆了口氣,道:“這又是何必呢!”

  “將軍,她應該知道。我想,她既知曉,便一定會來的?!碑斎諡榱藦统?,文延壽選擇了隱瞞,今日文延壽心中沒了仇恨,知禮不愿他與文子琢再錯過。

  “還有,將軍,屬下這次還看到了文延義,只是未能殺之。”

  文延壽沉思半晌,道:“知禮,文延義,你當真覺得他罪不可?。俊?p>  “將軍莫要心軟,亦勿需多勸。當年之事,文延義、神爵派均有參與,真相已明,屬下一個都不能放過!定要殺之而后快!”文延壽可以做到超脫,知禮卻不能。他擔心文延壽又要對自己曉之以佛法寬仁之道,不愿再聽,遂出了房間。

  文延壽望了知禮的背影,定定地出神。

  幾日之后,龍錦城帶了神爵三使出現(xiàn)在臨濟寺中。

  “不就是殺個人嗎?掌門怎么親自來了,還信不過我們嗎?”赤焰使在小聲嘀咕中發(fā)泄著自己的不滿。

  “信不過的是你吧。”流黃使不無奚落地回應著。

  “你胡說!老子殺人輕而易舉,待會兒老子踏平臨濟寺,叫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實力!”赤焰使鄭重地反駁著。

  丹青使一臉沉郁,無心插話。

  臨濟寺并不是什么以武立威的武林圣地,最多不過是個在當?shù)叵慊鹕跬?,信徒較多的千年古剎。寺中弟子嚴守戒律,過著晨鐘暮鼓的生活,哪里見過武林人士的這般驚擾。

  很多弟子看到神爵派的洶洶來勢,膽戰(zhàn)心驚,不知如何接待。還是住持慧照禪師沉得住氣,面對神爵派,不慌不忙地問道:“眾施主來訪,所為何事?”

  赤焰使最是沉不住氣,道:“文延壽是不是在這里,快交出來!”

  慧照禪師見來者有備而來,便知搪塞不過,道:“文將軍確實在寺中,不過諸位無事,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赤焰使立馬就要持劍上前,卻被龍錦城攔住,赤焰使不滿道:“掌門,這和尚太礙事,我來收拾他!”

  龍錦城白了赤焰使一眼,對慧照禪師道:“我的人不識人,既是慧照禪師不肯交人,那我便來會一會禪師可好?”說著,龍錦城持劍便與慧照禪師交了手。

  看了龍錦城與慧照禪師的交手,赤焰使著實嚇了一跳,方才知道龍錦城為何要攔了自己。慧照禪師的武功竟是高手中的高手,與龍錦城相較,不在其下。不獨赤焰使被嚇到,連同流黃使、丹青使,還有臨濟寺里面一眾的大小和尚,都被慧照禪師的武功驚呆了。

  世人只知慧照禪師醫(yī)術超絕,原來他的武功又是另一番境界。

  神爵三使此時才明白了龍錦城親自來到臨濟寺的目的。臨濟寺中有此等高人,三人竟全然不知,原本對于龍錦城這個小師弟承了掌門之位還有些不服的小心思,如今看了龍錦城與慧照禪師的交手,神爵三使心中算是對龍錦城徹底拜服。

  不過,慧照禪師攔了龍錦城,寺中其他徒眾卻攔不住神爵三使。這邊慧照禪師與龍錦城交手正緊,另一邊,神爵三使早已趁機闖入寺中各處尋找文延壽。最為囂張的赤焰使一邊高聲叫嚷著要文延壽出來一試高下,一邊威脅再找不到文延壽便要滅了臨濟寺。

  寺中諸僧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給神爵三使讓了路,信念堅定者悄悄地抄了家伙,心中雖怕,卻是決意要與古剎共存亡,意志薄弱者躲回房間,裝好行囊,尋好了時機和方向,準備開溜。

  神爵三使正在寺中橫行無狀之時,知禮戴了面具出現(xiàn)在寺中,跟在他身后的是一個失了雙臂的僧人。

  “哈,又是你這丑八怪!別以為你戴了面具老子就認不出你了。你還真是到處與我神爵派作對!”赤焰使看到知禮就是一肚子氣。

  流黃使見了知禮身后的僧人,道:“想必這位便是文延壽將軍了。失敬失敬!”

  “???你確定?文延壽就是這么個廢人?”赤焰使有些失望,道:“不管了,老子今天殺的就是你?!闭f完,赤焰使最先沖向文延壽,知禮護住文延壽,與赤焰使戰(zhàn)在一處。

  丹青使見了知禮,心知赤焰使不是對手,很快便上前相幫。流黃使見三人打斗正酣,也會偶爾上手相助。

  赤焰使以為自己和丹青使拖住了知禮,流黃使正可以趁機去殺了文延壽??闪鼽S使倒好,既沒有全心全意地幫著赤焰使和丹青使應對知禮,也沒有要去殺掉文延壽的意思。

  赤焰使脾氣火爆,想要把丹青使一個人丟給知禮,自己去殺了文延壽,趕緊了事走人,誰知知禮又不是那么好對付,大約知禮也看出了流黃使并沒那么迫切去害文延壽,于是,他的全部精力便都用來對付赤焰使和丹青使,總能護在文延壽之前攔住二人出劍。

  赤焰使氣得大罵流黃使,道:“你小子在干嗎?正事不做,專在一旁偷奸耍滑?!?p>  流黃使不緊不慢地答道:“欺負弱小,可不是君子所為,何況是個失了雙臂的廢人。我流黃使怎可壞了自己的名聲。”

  赤焰使聽了流黃使大言不慚之詞,臉都要氣得綠了。丹青使心道:“流黃使你平日再卑鄙的事都做得出來,今日倒是裝起了圣人。”

  流黃使此時倒是心血來潮,決意做個君子。對于眼前這樣一番局面,他很是滿意。

  這時,另有一人闖入了臨濟寺,直奔文延壽而去。知禮攔下了此人的偷襲,神爵三使不知此人是何來頭,停了戰(zhàn)斗。文延壽站立一旁,看清此人面目,略感驚訝道:“文延義。”

  來人可不就是投靠了同親王的文延義嘛。

  幾十年未見,再見鬢發(fā)已白,仍是仇人。

  “你這些年,過得可好?”文延壽平靜地嘮起了家常,“聽說你還有了孫女。”

  文延義看到文延壽雙臂已失,想到他當年馳騁疆場的風姿,有那么一個瞬間,他為文延壽感到惋惜,不過很快,他又恢復了本性,道:“你也有今天!當一個廢人的感覺不好受吧!”

  “你是來報仇的?”

  “是?!?p>  “當年的仇,你不是已經(jīng)報了嗎?”

  文延義一怔——文延壽廢了他的武功,他又毀了文府,害了許夫人,若不去深究,只究于這兩件,怎么說兩人的恩怨都該兩清了,可文延義就是忿不過?;蛟S,從一開始,他對文延壽便是嫉妒的,到了后來,他已經(jīng)分不清是嫉妒還是恨意了。

  現(xiàn)在的他,只想出人頭地,凌駕人上,這次他抱了同親王的大腿,不管同親王想要做什么,凡是于他有利,其他諸事,他并不在乎。

  “那又如何?今日我是來取你性命的?!?p>  “唉,我的性命,又何需如此大費周章?”

  “有人可是覺得值得很。”文延義說完,又向文延壽殺去。知禮持劍與之針鋒相對。

  赤焰使和丹青使剛要上前相助文延義殺了文延壽,流黃使卻攔住了兩人。

  “你小子有毛病吧?你是不想殺文延壽了嗎?”赤焰使跳了起來。

  “怎么會!我是辛苦大家嘛,有人代勞,何必我們親自動手?殺人要慢慢殺,才有樂趣?!绷鼽S使顯得很從容。在他看來,文延壽已是囊中之物,不急于這一時半刻。

  丹青使無非是受了掌門命令前來行動,對于斬殺文延壽之事本就興趣不大。想要他相助文延義對付知禮,更是絕無可能,聽了流黃使之言,便抱了劍,站定一旁觀戰(zhàn)。赤焰使見丹青使無甚動作,自己也便不再上前。

  其實對于文延義的到來,流黃使是感到很意外的,加之此前在無覓谷中所見,流黃使更是好奇文延義到底是如何恢復了武功,現(xiàn)在功力如何。眼下有這樣的機會正可觀其深淺。

  知禮沒想到文延義會主動送上門來,他心中怒火正盛,但是與文延義交了手,知禮心中也是一驚。文延義竟然用的是“文蹈千秋劍法”!

  “你怎么會‘文蹈千秋劍法’?”知禮問道。

  “別忘了,我也是出自文府,說什么劍法只傳文家后人,如今還不是傳給了你?既傳了你,憑什么我就不能修習‘文蹈千秋劍法’?”文延義覺得自己終于揚眉吐氣了。

  原本文延義是要借著神爵三使與知禮的纏斗對文延壽進行偷襲的,偷襲不成,神爵三使卻偷了懶,退出了戰(zhàn)斗。好在知禮越是急于殺了文延義,手中劍法越是沒了章法,倒讓文延義占了優(yōu)勢。然而,文延義畢竟習得劍法時間未久,終究還是落了下風。

  眼看文延義就要一劍命喪知禮之手,可是在知禮出劍之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劍竟然直插入文延壽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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