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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河王姬傳

二十 謠言與冤情(下)

長河王姬傳 步南宮BNG 2273 2021-09-13 10:30:54

  她說這話,也是想將張思戚的思緒轉(zhuǎn)移,畢竟流言追究起來,實在牽連甚廣,追查不易,還不如將眼下處理干凈。

  彼時,慎慧怡從寢殿回來,看著殿內(nèi)跪倒一片,也心知是何緣故。開口說:“陛下息怒,一些奸佞小人責罰既是,切莫傷了龍體。方才嬪妾看了看姐姐,雖還在昏睡,但氣色看著比之前好了些,陛下不必擔心?!?p>  張思戚扶額,似是哀嘆:“唉,蒼天不佑,難道真是因朕殺戮過度,降罪于朕嗎?”張姮聽罷,多少有些理解,她曾聽莊氏說過,當初太子巫禍之事,眼前這位皇帝,先后殺了太傅、少傅和少師滿門,后為太子上奏的朝臣也除之過半,有的受牽連也是削爵流放,客死異鄉(xiāng),甚是凄慘。乃至于事情過去十幾年,都無人敢去提起那段灰暗的日子,看著張思戚雙眸濕潤,一臉滄桑的頹廢模樣,張姮不是滋味。

  慎慧怡則安慰張思戚:“陛下!龍嗣不昌,是嬪妾等人的罪過,上天怎會怪罪陛下,萬望陛下保重龍體。天命不可為,眼下姐姐還未轉(zhuǎn)醒,一切當以大人為重?!?p>  張思戚神傷片刻,問鄭太醫(yī):“郭順儀何時才能轉(zhuǎn)醒?”

  鄭太醫(yī)回稟:“順儀娘娘滑胎氣虛不穩(wěn),內(nèi)損極重,臣熬制的補藥也有安神的作用,可讓順儀多安眠些時辰,已好恢復?!?p>  “順儀娘娘為何滑胎?之前你們不是說一切安穩(wěn)嗎?如今都六個月了。”慎慧怡不解的問。

  鄭太醫(yī)尷尬地說:“是,順儀龍?zhí)ヒ恢卑卜€(wěn)......”

  “鄭太醫(yī)是懷疑長河送的甲油害了順儀娘娘?!睆垔瑳]好氣的插話。

  鄭太醫(yī)慌忙跪下,但是萬順說:“陛下,太醫(yī)雖有不敬之言,但是他查出內(nèi)廷司派人送的甲油含有神香草也是事實,奴才方才已命人將內(nèi)廷司的人叫來,陛下可要審問?!比f順不愧是張思戚的心腹,幾句話,就把鄭太醫(yī)的罪責撫平,鄭太醫(yī)感激地看向他,可萬順并未理睬。

  隨后,內(nèi)廷司負責甲油的主事和兩名侍監(jiān)被宣進殿內(nèi)。自然大呼冤枉,只口口聲聲說內(nèi)廷司制的甲油材料,有一部分是取自花園中,但是龍嗣事大,內(nèi)廷司斷不敢投放不潔之物,而皇宮之內(nèi)的花園數(shù)不勝數(shù),是哪一座花園他們卻只說忘記。

  正為難之際,慎慧怡道:“皇上,鄭太醫(yī)從醫(yī)多年,應不會斷錯。而宮內(nèi)的園林甚多,既然龍嗣沒的蹊蹺,那不妨,查看姐姐這些日子都前往過何處,一一仔細查驗,應會有線索?!?p>  張思戚問黃錦司:“順儀這些時日常去哪兒走動?”

  黃錦司回稟:“回皇上,順儀娘娘吃食都在自己宮中,深居簡出。要說走動,便是往仙人臺走動,近幾日常在茞若園中散步。”

  “去查這兩個地方?!比f順領旨下去,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和兩名侍監(jiān)方回。

  “啟稟皇上,奴才在茞若園的花道中尋到了此物?!比f順打開絹布,上面躺有兩株披針形紫色圓卵花,散發(fā)著一種奇特的香味。萬順繼續(xù)道:“此物由內(nèi)侍女官鑒別確系為神香草,孕者忌觸?!?p>  張思戚眉頭緊皺,手一緊,狠狠地問:“茞若園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鄭太醫(yī)問:“公公,此物若是神香草,那茞若園中是否栽種千里香?”

  萬順回道:“確如太醫(yī)所言,春時,園中植入應季的花草,奴才發(fā)現(xiàn)時,兩種香花都參一起,若不是女官發(fā)現(xiàn)端倪,誰都沒有發(fā)現(xiàn)?!?p>  慎慧怡疑惑:“陛下,嬪妾自從姐姐有孕,也讀過一些醫(yī)術以防萬一,這千里香又名百瑞香,有詩曰夢中聞花香酷烈,故又名睡香?!?p>  萬順接著說:“娘娘所言正是,春起之時,萱室的匠人會為園中栽植新的千里香,使之香氣四溢。而千里香花開成簇,若將神香草散栽其中便易于隱藏,加上二者皆為芳香之物,不仔細辨認就不易發(fā)覺。”

  鄭太醫(yī)恍然解釋:“順儀常接觸此物,開始或許心覺神怡,氣爽身心,但久而久之,神香草毒性與千里香融合,滲入順儀的體內(nèi),所以她常說夜間夢魘又不得其解,想來這就是原因。”

  慎慧怡接著說:“可叫人百思不得其的是,茞若園存在已久,如有怪異早就被人發(fā)現(xiàn),足可見這神香草不是早就混在其中的,應是后來為陷害姐姐的龍?zhí)?,故意栽植的?!?p>  她話剛說完,慎慧怡就急忙向皇上哀求:“皇上,栽種此等妖物于茞若園中加害郭順儀,致使龍裔破損,又陷害長河翁主,此人心思歹毒,若不查出,勢必為宮中大患。”

  張思戚立即命萬順將萱室的管事侍監(jiān)方笙等人傳來。

  “皇上,按照茞若園的記錄,春日起負責打理茞若園的奴才都在這兒了?!?p>  方笙卻面露異色,左顧右看好似確認什么。被萬順看到呵斥:“放肆,圣駕面前,你怎可失儀?!狈襟匣琶蛳碌溃骸盎噬纤∽?,奴才是發(fā)現(xiàn)還有人不在,才會......”

  “是誰不在?”張思戚疑惑。

  “回皇上,也是記錄在冊的奴才,叫遲安,方才皇上傳喚奴才等人,才發(fā)現(xiàn)他不知去向了?!?p>  慎慧怡向皇上進言:“皇上,事有蹊蹺。此人未到,怕是有嫌疑啊。”

  張思戚即可讓方笙去尋,左等右等也不見人,直到張姮都覺得餓了,才見方笙急忙跑進殿回報,說那遲安在萱室一隱蔽處上吊自盡,等人救下早就咽氣了。

  人死了?所有人心驚;這豈不是死無對證了。

  方笙又回稟:“皇上,奴才爾后也在那侍監(jiān)的屋里,搜出來一盒種子,經(jīng)萱室奴才鑒別,正是神香草種。”

  慎慧怡也說:“皇上,若是萱室真是無辜,此人為何要上吊?只怕正是此人在園中栽種的不潔之物,而他早已知道損害龍?zhí)ナ撬雷铮圆豢靶闹兄刎?,自盡逃脫罪名了?!?p>  方笙百口莫辯,他心中冤枉,可是人死是事實,物證也在,他這個管事怕是難逃一劫。

  果不其然,皇帝震怒,下令杖責伺候茞若園的管事和侍監(jiān),頓時,長芙宮殿前一陣哀嚎聲,求饒不斷。張姮聽著很想捂住耳朵,但此刻皇上怒氣正盛,她也不敢開口,就在一片慌亂中,萬順告訴皇上,長芙宮外,何昭儀求見。

  張思戚立即說:“宣,等等,先叫外殿前的一干人等撤去,把那些奴才打入三司署大牢,擇日細審。”

  張姮好奇,這位昭儀竟讓皇帝如此上心,不但免了杖刑,甚至還怕她受不得滿室血腥。甚至梁妃都未必有此待遇吧。正想著,一位一身素雅淡藍披風的女子,緩緩走了進來,淡淡的蘭花香讓人沉醉。

  慎慧怡也不敢再坐,起身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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