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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河王姬傳

七十七 屈辱

長河王姬傳 步南宮BNG 3271 2021-10-28 13:36:06

  張姮這一聲怒吼,讓所有人為之一振,在場即便是侍衛(wèi),也被震懾的一動不動。

  梁妃此刻已是激動得說不出話,氣得渾身顫抖。

  她最恨的就是別人提起這一點,想她梁懿雖是庶出,但也是梁國宮中的明珠,當初接到和親的旨意來到大魏時,她甚至還不明白自己在這場婚姻中的意義,只單純知道嫁了人,嫁給一個國君,配得上自己的身份。

  然而為他人妃的歲月,這么多年,她卻始終走不進夫君的心。曾經(jīng)她希望有一天,她的丈夫會為她披上一件單薄的披風,對她說一句:小心風涼??蓮埶计葑允贾两K,也只拿自己當做和親的標桿。她被丈夫當做外人,被后宮的女人嫉妒和疏遠。她恨,她惱,可這些都看在孩子的面上隱忍下來,她獨對宮窗的每個日日夜夜都對自己說,只要孩子在,只要她足夠的溫柔體貼,為他處理好內(nèi)宮的瑣碎,就一定會成為張思戚認定的妻子。

  可結(jié)果呢?結(jié)果她復出了一切,還是一無所有。

  梁妃的眼睛充斥著憤怒和羞辱,她與她對視,陰狠狠地說:“好,好,翁主大義凌然,不愧是魏國的皇孫,我是梁人,是你們的仇人,是我陷害的你,可那又怎么樣?我告訴你,你的命現(xiàn)在就在你眼中的大仇人手里,你傷了我的侍女,我就要你死來給她賠罪!”

  她話一出,眾人皆是一驚;后妃難道要殺長孫,這可不是說笑??!

  宮婢紛紛上前攔住梁妃,其他人則跪下道:“娘娘息怒,您不能傷了王姬,否則皇上會震怒的?!?p>  “滾開!”梁妃一步一步走到張姮面前,宮婢急急攔住,直到紅素沖出來勸到:“娘娘息怒,長河殿下神志癲狂,說了什么沖撞娘娘,您叫人責罰就是,切不可動怒,以免傷及他人啊。”

  紅素在最后的“他人”上加重了口氣,提醒梁妃。她看著紅素,方才已處在爆發(fā)邊緣的人,竟出乎意料的慢慢恢復平常,那高傲被人仰望的姿態(tài);她竟然息怒了。只是氣氛冷凝,依舊叫人心驚膽寒。

  梁妃緩緩開啟紅潤嬌唇道:“后宮奴婢,出言不遜,頂撞后妃,依照宮規(guī),全部杖責三十!”

  事已至此,梁妃還有什么陰謀,張姮已經(jīng)沒心思去管了,對梁妃道:“梁妃,你所言所行之事,都是針對我張姮,要打要罵悉聽尊便。但請末明白一點,我是朝露殿的主人,是這些下人的主子,未免臟您的貴手,也為了方便您不用挨個去教訓費心,誰該打多少板子,誰該被用什么刑,全都算在我一人頭上,如何???”

  “殿下!”朝露殿人急忙喊道,奄奄一息的莊氏,看著張姮被人壓制著,想喊卻喊不出,渾身上下除了眼睛勉強睜著,沒有一處能抬起,此時淚如雨下。

  誰知梁妃冷笑并不答話,旁邊癱軟的碧珠,看著張姮等人被梁妃制住,心中大喜,顧不上傷,掙扎著坐起,狐假虎威道:“殿下有錯,自然要好好管教??赡亲鹳F之身,打您豈不是折煞了我們這群奴婢??蛇@些個宮奴不但教唆主子,還借著主子的身份狗仗人勢,娘娘法外施恩,您該跪下叩恩了。”

  張姮盯著碧珠罵道:“碧珠!你也有臉說別人狗仗人勢,我問你,你在我朝露殿行為放肆,是仗得誰的勢?你冤枉我的奶娘和我的宮人,挑唆你的世子和梁妃對別人下毒手,泄你的私憤,難道這是你表露忠心的手段?你這樣的才真該千刀萬剮!只恨我方才下手太輕了?!?p>  碧珠看著張姮有些赤紅的眼睛,頓時有些懼怕,可別過頭依舊嘴硬道:“奴婢可沒有冤枉,娘娘的寒翠玉鐲被你們偷了,不過是例行審問,可你將奴婢打成這般。娘娘!您要為奴婢做主?。 ?p>  張姮掃了她一眼道:“荒唐!梁妃丟了首飾為什么來尋我的人問話,你什么意思?”

  碧珠囂張道:“殿下不必多心,也不必慌張,原本其她娘娘的寢宮也要按順序逐一排查的,只是朝露殿和及曄宮相鄰最近,自然要先來問殿下??蛇@些人,一個個阻撓甚至對我等下手,這可是對及曄宮,對娘娘極大的不敬。而且他們百般阻撓反抗,不更叫殿下惹人懷疑嗎?”

  “你個賤婢,說是問話卻無故拿人,你敢對天發(fā)誓,我朝露殿不是被你和你的狗爪子們毀成那般?我倒想問問梁妃娘娘,難不成你及曄宮丟了東西,可以隨意去別的宮里搜查,也可以像對我這么目中無人地打砸嗎?”

  梁妃不答,碧珠為梁妃辯護道:“奴婢不敢妄言,也不敢跟主子頂嘴,更不敢忤逆主子的意思,那,那日就是按宮規(guī)例行搜查,殿下的乳母卻咄咄逼人,手下的奴婢更是為難奴婢,否則奴婢也不至于以暴制惡......殿下現(xiàn)如今狡辯,難道是心虛了?”

  阜安罵道:“你信口雌黃!明明是你這女人不分青紅皂白,帶著一群人來朝露殿胡攪蠻纏!不但傷了夫人,還趁著殿下昏迷的時候,叫人將朝露殿毀得不成樣子?!?p>  張姮也道:“碧珠,你既然要問,那本宮現(xiàn)在就答復你,那什么鐲子,本宮從不知道,連名字也是剛剛聽到的。而且鐲子這種帶在手上的貴重物,難道不是你們這些盡得歡心,備受信任的宮女看管嗎?我想娘娘也不肯將這等寶物讓我這種人染指吧?那我一個外人又豈能見到。你說丟了,難道最該被杖責的不是你?硬說我心虛,我倒是覺得你在賊喊捉賊!要借著你主子的權(quán)勢殺人滅口!”

  “你......”碧珠敵不過張姮的伶牙俐齒,不該跟她多分唇舌,一味的向梁妃祈求讓她趕快將一眾人等杖斃,卻被紅素掌摑呵斥:“閉嘴,娘娘自由分寸,什么時候輪到你多嘴多舌!”

  梁妃雖然有心將朝露殿就此殲滅,但原定的計劃已經(jīng)脫離了軌道,皇上還沒到,她不能輕舉妄動,否則真以她的身份傷了皇孫,被厭棄的人只能是她自己了。

  梁妃言語刺激道:“殿下這話就是不承認啊。”

  張姮反笑:“笑話!我沒做過的事為何承認?”

  梁妃笑道:“既如此,那就別怪本宮使些非常手段了。”

  眼神視意一邊,有兩名宮婢立即搬來長凳,將張姮按在長凳上,她頓時心驚,梁妃這是要對自己滅口了嗎?莊氏等人急得掙扎,可無奈心有余而力不足,待侍監(jiān)將板子取來,卻猶豫不敢下手。

  梁妃怒道:“本宮方才下過諭令,是長河翁主不知好歹!現(xiàn)杖責她三十,你們?nèi)舾矣幸唤z輕慢,就是抗令不遵,每人重責六十!”

  兩侍監(jiān)嚇壞了,不敢手下留情,一板子一板子的打在人背脊上。

  張姮吃痛,皮開肉綻的感覺不比鞭子來得輕松,卻死咬著牙關(guān)不吭一聲,不過十板,血跡已經(jīng)顯現(xiàn),梁妃便叫他們停手。

  張姮的唇已破,勉強抬頭看向梁妃,梁妃知道她不會就范,碧珠為了報復,再對梁妃進讒言道:“娘娘,既然翁主不認,說不定不是她,既然宮里沒有,那就肯定是這些奴婢偷的?!?p>  張姮叫嚷:“碧珠你別太過分了,難道我朝露殿在梁妃眼里都是賊嗎?”

  碧珠陰毒外漏地笑道:“奴婢不敢,只是為證翁主的清白,還是要查仔細,這身子自然也不例外?!?p>  梁妃首肯后,只見幾名宮婢要上前,碧珠阻止道:“娘娘,她們幾個粗枝大葉的能搜好嗎?不如讓那幾個侍監(jiān)過來,他們都是負責及曄宮內(nèi)守衛(wèi)的,找東西肯定細心?!?p>  她說著,一臉壞笑的讓那些侍監(jiān)的臟手全都對準了幾個小姑娘。

  槿靈幾個都是嚇得花容失色,雖說侍監(jiān)不是完人,但有誰愿意讓清白的身子被人上下其手玷污,紛紛哭喊著推拒,阜平和阜安也拼命的擋在她們身前,可無奈對方人多勢眾,直接把二人拖出去一頓打踹。

  張姮見狀已是大驚:“住手!梁妃,讓你的人住手!碧珠!虧你也是宮女,你讓這些人在宮女身上搜是何居心?你讓她們?nèi)蘸筮€怎么活?!?p>  碧珠蔑了一眼張姮:“奴婢這不也為了殿下著想。要是從她們身上搜到了,那自然公事公辦,若殿下覺得她們委屈,那到時娘娘開恩,讓那些摸了她們的人娶了就是了。”

  張姮此刻已經(jīng)氣急,渾身哆嗦,她萬沒想到碧珠如此不要臉,忍著錐心的疼痛,喊道:“你!你還是人嗎?你說出這種話!”

  碧珠也不跟她廢話,就叫那幾個模樣丑陋的侍監(jiān)上手。

  就在其中一人的手要碰上槿靈的臉,張姮最終投降大喊:“住手!是我偷的玉鐲!是我!”

  “殿下!”此話一出,朝露殿宮人皆是一驚。

  “殿下你說什么呀!你不能胡亂認罪??!”莊氏情急之下大喊,但是梁妃和碧珠卻心下暗喜道:“你要早承認,何苦受皮肉之苦又連累別人。既然是翁主偷得......”

  “梁妃!你欺人太甚!縱奴污蔑我,我就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梁妃見張姮越發(fā)暴怒,心里開心之余繼續(xù)刺激她道:“笑話,方才殿下親口承認,又豈是本宮污蔑的,若說陷害,殿下你可有憑據(jù)?”

  “你!”張姮終于氣不過,忍著傷痛掙脫束縛,作勢就要沖到梁妃面前,就在此時,眾人聽到一聲高呵:“皇上駕到——!”

  萬順引著張思戚急忙進到后院。梁妃大喜,點頭視意壓制張姮的人立即松手,對方目露兇光沖到前來,梁妃巧妙一閃躲過,人來不及剎住腳,借著慣性,作勢就要往張思戚身上撲去,看著就像故意奔著皇上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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