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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河王姬傳

五十三 林蝶

長河王姬傳 步南宮BNG 4634 2021-12-25 12:13:00

  林蝶的桃花香氣逼人,濃郁的簡直讓人喘不上氣,張姮的咳疾自是引出來,咳得上氣不接下氣,但除了咳喘,頭腦卻是清醒的。

  林蝶不可置信,但一時的空隙給了唐應(yīng)昴機會,一劍止住退路,反手一掌橫劈他的脖頸,扣住林蝶將其制服,如此之快的變故脫離了林蝶的掌控,然后就被天蠶絲擰成的繩子迅速捆個結(jié)實。

  面具男子似乎撐到了極限,又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跪倒在地,唐應(yīng)昴慌忙攙扶,但對方卻虛弱道:“不必,快將林蝶帶走,解藥既不在他身上,必定被他藏起來了,咳咳咳——!”

  他咳得上氣不接下氣,與張姮如出一撤,聽來卻覺得甚是難受。

  “哈哈哈哈,天不絕我!天不絕我啊!”林蝶雖然受制卻大笑,沖著張姮誘惑說:“小姑娘,你不想你的小情人活命了嗎?!”

  “你肯給他解藥嗎?”張姮反問:“你是不是想說,我?guī)湍闾幼撸蛘邘湍銡⒘诉@兩人,你就肯幫我?”

  “哦?你覺得我不會?”林蝶有點意外,沒想到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孩兒面對這種廝殺血腥的場面竟然還能冷靜反問。

  “你,你肯定不會的,你這樣的人,肯定不會履行承諾的。”可制服你的人也沒有能力,張姮內(nèi)心清楚,也不斷思考解決的辦法,既然面具男子也是為了林蝶的解藥,而他現(xiàn)在被綁,如果和他們開誠布公的一致對外,會不會有機會?

  哪知林蝶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桃花般的媚眼,銳氣不減道:“救與不救,全在我一念之間,你又怎么肯定我不會?若你救我,我必是投桃報李。而且這兩人絕不是善類的,小殿下?!?p>  此言一出,唐應(yīng)昴和面具男子同時僵住,不過他們不是中了尸僵水,更沒想到張姮會是這樣的身份。唐應(yīng)昴手持起劍,幸虧被面具男子阻止,不過他還是攥緊了武器,警惕防備著這屋里的每一個人。

  張姮雖然不知他們身份,但林蝶一番話叫他二人頓時起了殺心,也下意識往李珌那邊靠了靠。

  林蝶笑意更深:“小殿下,你也看見了,這兩人知道了你的身份,非但沒有恭敬反現(xiàn)了殺意,現(xiàn)在他們不敢動手是礙于我,你若助我逃離,我一定保你情人的安然無恙?!?p>  李珌掙扎著,隔著披風對張姮道:“不要聽他鬼話,快走......”說完就沒了聲音,張姮急道:“安承你怎么了?!”

  林蝶理所當然道:“他毒中的深,已經(jīng)昏厥了,不過再不救的話......”

  “住口!不要在再妖言惑眾!”唐應(yīng)昴厲聲阻止林蝶再說下去,提著劍就往他這里來:“你今天若不交出解藥,我也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

  張姮見他一劍就要刺穿林蝶的腿,竟一步擋在他身前,唐應(yīng)昴一驚,忙將劍身偏離刺在一旁。

  張姮不能放任事情這么下去,為了李珌只能豁出去:“你不能殺他!也不能折磨他!我朋友的命還在他手里!”

  唐應(yīng)昴當見狀,只能放下劍斥責:“無知!他三言兩語你就信,你以為他會救人?我不管你是誰,若敢攔我,今日你們都別想活著出去!”

  張姮也反駁他:“你朋友的命是命,我朋友的就不是命了嗎?!”

  林蝶趁機說道:“小殿下說的不錯,這人枉顧他人性命,不但手持長劍更握有那么多兇器,可見不是好人。而且這二位的身份若是被我說出來,就算帶著面具,也會冒天下之大不韙殺人滅口,畢竟他們犯的可是株連九族的罪......”

  株連九族?!什么罪能這么重?倒不是張姮孤陋寡聞,只她目前遇到的最大刑案就是珣王殺了宗親之子。難不成,這兩人是造反?謀逆?可這......怎么可能?!

  “咳咳......”面具男子許是順了氣,站起身又披上他那件密網(wǎng)斗篷,緩緩道:“閣下說得不錯,這位小姐的身份確實叫我們顧慮。但是,你方才的手段她也看在眼里,就算她救了你,焉知等解決了我們,你不會轉(zhuǎn)而滅口?”

  張姮才明白過來,自己只顧著李珌的性命,確實忽略了這叫林蝶的人的手段。他的行事作風可也叫她揪心不已,若沒了掣肘,那不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嗎?不安地朝面具男子看去,那人卻急忙轉(zhuǎn)頭,深怕她看出什么。

  林蝶見人氣定神閑,忍不住擊他的軟肋:“哼,怎么?你是不想要我的解藥了?你不想跟你心儀的女子在一起了?你竟然敢威脅我?!?p>  對方沉靜的就像一潭死水:“今日牽連了外人,若不能全身而退,也是我命絕于此,一切在下都做了萬全準備,不牢你多費唇舌?!?p>  氣氛越來越僵,張姮再不能等下去,對林蝶道:“我放了你。”

  她語出驚人,唐應(yīng)昴還沒來得及阻止,就聽張姮又說:“但你必須救人,否則......”

  她拔出頭上一根簪子,抵在林蝶那叫人瘋狂的臉上,冷冷威脅:“否則我就將你的臉,劃出一個賊字!”

  林蝶眼神定住,然后露出陰毒的表情,作勢像恨不得吃了張姮,她差點手不穩(wěn),林蝶又露出驚恐之色忙躲開。見威脅奏效,心里算是安心。

  方才她看得清楚,林蝶之所以發(fā)難,是因為他被男子的密網(wǎng)尖刺在身上劃出了口子,既然他這么在意自己的皮相,那干脆將計就計,畢竟對滿屋的男人來說,誰會在意自己的容貌是俊是丑。

  面具男子和唐應(yīng)昴也有些驚訝地望著張姮。

  良久,林蝶終于妥協(xié):“好,我栽在你手里,算我認了,我會解你們的毒?!?p>  張姮將發(fā)簪拿遠一點,不放心又道:“這間藥鋪是我的,我保證這個屋里所有人的安全,當然包括你,但等你們出了個門,大家各安天命。”

  面具男子卻說:“小姐想明哲保身,在下沒有異議,只綁縛他的繩索是我的,制服他的人也是我的朋友,他方才言明解毒,可不包括我們?!?p>  張姮明白他的意思,林蝶話說得巧妙,做出的承諾也可以只對張姮一人,這人額外提醒,可見清楚對方的狡詐。

  林蝶聽罷諷刺:“哼!我還真小看了你。好,我同意解你們所有人的毒?!?p>  張姮見他答得痛快,反倒不信,用簪子威脅他又道:“你這個人太過陰險,我怎么也不信你,既如此,那你先治我的傷。”

  然后撩開自己的袖子,方才被擦破,白皙的手臂上斑斑血痕,林蝶叫她近前,卻出乎意料的用舌頭一舔,她嚇得倒退,大聲質(zhì)問他做什么?!

  林蝶反笑:“你不是要我治嗎?我治好了?!?p>  “胡說什......”張姮剛想反駁,哪知手臂上的傷口,血口竟真的凝固了,沒想到此人舌尖上的口水竟這么神奇,這才放心:“好,我信你了,不過你也要救陸大夫和他徒弟。他們也是大夫,而且這是藥鋪,藥庫也存著不少草藥,你需要什么盡管說。”

  哪知林蝶一臉為難道:“我這毒可不是一般藥材能解的。特別是那位老兄,七夜無常,根本無藥可解?!?p>  “七夜無常是你制的,你怎么可能沒解藥?!”唐應(yīng)昴才不信他的鬼話,作勢就要上前,哪知林蝶又說:“唐九爺,別沖動,聽我把話說完。這七夜無常是我做的不假,但還在試驗階段,我本人確實沒有解藥,不過我卻有另一個法子化解?!?p>  “你又要耍什么花招!”唐應(yīng)昴沉不住氣,舉劍就威脅,卻再被張姮攔?。骸澳阆嚷犓言捳f完?!?p>  林蝶笑道:“是嘛,唐九爺,您先讓我把話說完,而且我勸你對身邊這位小殿下好些,因為她可捏著你朋友的性命呢?!?p>  唐應(yīng)昴一臉不信,張姮也傻了——怎么和她有關(guān)系?

  林蝶那迫人心弦的聲音接著說:“她不懼怕我的毒,也就足以證明,她的血可以救你們的命啊。你們只要取了她的血飲下,那么千里桃蝶和尸僵水,包括七夜無常,都可以解了?!?p>  張姮驚駭,萬沒想到林蝶將火引到她身上,不過冷靜下來想,她曾被圍馬林的赤火天龍和各種毒蟲蟄咬,而且又喝了蛇毒,體質(zhì)或許真的與旁人不同了,難怪李珌和廖祈這樣的習武之人都中了招她反而沒事。但眼下糟糕的是,唐應(yīng)昴是必須要為他的朋友解毒,可這劑量如何算呢?

  張姮左右為難時,耳邊“當啷”一聲,只見唐應(yīng)昴扔下劍揪著林蝶怒道:“卑鄙!你竟然用這種手段讓我們?nèi)ヒ粋€弱質(zhì)女子的命!”

  林蝶不怒反笑:“唐九爺,要救命只有這一條路,你不愿意也可以,反正中毒的人不是我?!?p>  “你!”唐應(yīng)昴沒辦法了,那面具男子泛起糾結(jié),張姮更是為難;自己一個人,她能救得了那么多嗎?良久,張姮試探問:“需要......多少?!?p>  “你說什么多少?”林蝶假意問。張姮又問:“解毒,解所有人的毒需要多少血?”

  “不知道,這里每個人中的毒都不一樣,我又不知道殿下的血成分如何。怎么,殿下想救?”

  張姮是想救,至少要救李珌,她不能再欠他了。可廖祈也不能放任不管,還有陸大夫和他徒弟,跟來的人......這么多算來,那再加上面前的兩人也無差了。

  所以很肯定的點了頭。

  唐應(yīng)昴和面具男子不可置信,并不認為張姮會對陌生人如此發(fā)善,果然聽她道:“我與你們素不相識,又因為你們涉陷,但現(xiàn)在救人是我自己的主意,所以我只會先救我的人,至于你們二位,就請到最后吧?!?p>  她沒有將話說得太絕,先救己方的人,也為著回復(fù)底氣,屆時這兩人不能在威脅她。

  面具男子的眼睛深邃,但氣勢淡泊,不知是不是因為解藥有了眉目,拱手相謝:“我們愿意等。”

  唐應(yīng)昴卻扭頭出言拒絕:“我不需要!我唐家的能耐還不至于讓這妖人一點迷霧就唬住?!?p>  哪知林蝶瞇起眼微笑道:“九爺還真是憐香惜玉?!?p>  唐應(yīng)昴哼了一聲。

  張姮不知如何取血,便問林蝶,他看著藥鋪說:“既然是行醫(yī)的地方,應(yīng)該會有刀或者針,接血一類的器皿吧,只要隨便在自己身上來一下,出了血就行。”

  他說得輕巧,但先不說一個姑娘身上怎么可以留疤痕,就是自己給自己放血,又有幾個人有膽子。張姮拿著長針的手,忽然有些微顫,叫人都不忍心看。最后眼睛一閉,直接一針扎了下去。

  “唔!”張姮咬著牙沒喊出聲,整個手指都疼得木了,見血流了出來,也不敢耽誤了,忙往陸大夫嘴里送去,幾滴當然不夠,張姮又使勁捏出些,過了得有一刻,張姮感覺手都僵了,陸大夫還是不醒,焦急地看向林蝶,可對方就跟個旁觀者一樣,只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的窘迫。

  張姮心里升起團無名火,忽然想到辦法,見柜臺后還有半桶水,想是那小徒弟值夜的時要用的。

  面具男子看著她提出水桶,似乎猜到什么,剛出口喊不可,話卻晚了,只見張姮朝著自己剛愈合的傷口直接用刀再次劃開,那靠近脈搏,加上再次撕裂的傷口,疼得面容扭曲,然后將手伸進水桶——這和割脈自戕沒區(qū)別了。

  唐應(yīng)昴看不下去了:“你是不是傻了,你一個人有多少血給這些人,快伸出來,金創(chuàng)藥呢?”

  他不管林蝶了,在柜臺架子上一頓翻找,而林蝶,始終被捆綁地低頭不語,不經(jīng)意一抹陰險的笑意劃過。

  這時面具男子走到張姮身邊,見水桶的血液已經(jīng)散開,而張姮的表情不容置疑,只對唐應(yīng)昴道:“除了金創(chuàng)藥,你再去找干凈的繃帶和毛巾,還有曼陀羅散,三七、蒲黃、大薊和側(cè)柏葉......”

  一些止血藥脫口而出,然后就盯著張姮的手不再言語。

  可對方的角度正好看到他的左手臂,那皮質(zhì)略顯粗糙,上面竟也布著刀痕。偷眼望去,覺得這人當真矛盾;明明病弱,卻敢與強敵對峙,而且施展那些護身利器的時候,也很沉著冷靜......他到底是什么人?奕辰?是他的名字嗎?

  張姮沒過多思考,因為隨著血液的流失,嘴唇逐漸蒼白,冷汗頻頻,視線也逐漸模糊,更不要說心慌,無力感也隨之而來。

  她本就大小傷不斷,肺寒的病體,加上這次失血過多,簡直要去她命,直到面具男子說了句:“可以了。”立即如風中飄帶一般,輕盈軟了下去,不過幸虧被對方及時扶住,倒在他懷里。

  眼下已經(jīng)顧不得禮數(shù)了,張姮渾身像被抽了靈魂,呼吸局促,心脈都開始急促了。

  早在一旁等候的唐應(yīng)昴,忙將止血物遞給友人,一起為張姮止血包扎。

  忽然,面具男子鼻腔竄進一股怪異的香味,大喝:“水桶?!”

  唐應(yīng)昴眼疾手快,立即將水桶拎起,可誰料到還是被林蝶的一條尖頭鏈條打中;三人大驚,林蝶然將天蠶絲的繩索割斷,而且趁他們手忙腳亂的時候暗中偷襲。看著水桶被擊破一個口,血水流失,唐應(yīng)昴想奪卻不敢用力——要是這木桶碎了,那他們就功虧一簣了!

  張姮身子虛弱不堪,別說是動,就是說話也不能了。而林蝶竟故意激她:“小殿下,辛苦你流了這么多血,不過看樣子這么點是不夠救那么多人的。另外在告訴你一句,其實你的血啊......一點用也沒有?!?p>  “你這個妖人!害一個無辜女子,你簡直不是人!”

  唐應(yīng)昴氣瘋了,他今天非殺了林蝶不可,可對方卻陰笑道:“人?林蝶是啊,如果林蝶不是的話,她早就沒命了,這不過是對她威脅的小小報復(fù)罷了。而且現(xiàn)在我也改主意了,這丫頭我喜歡,我要帶走她,將她煉成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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